于小樓這關(guān)注點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江樺也沒轍,只是站在旁邊等著,看他一個抱拳退開,這才拉開衣襟,將那些檔案袋一個個擺在桌上。
“暫時只有這些。”江樺說著,首先將他最在意的那袋碎片推上前去,“這是什么留下的?”
荊明也不愧人形自走計算機之稱,只接過來瞥了一眼,便用不容置否的口氣道:“沒有灼燒和腐蝕的痕跡,人為的擊打性碎裂!
“扯淡呢這是!”于小樓拍案而起,“你連這作案手法都看出來了,就不知道這什么材料么?”
“3金屬玻璃,改變了傳統(tǒng)的非結(jié)晶結(jié)構(gòu),比鋼鐵的強度更高。”
“所以說這是人能打破的?!”于小樓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要是這么容易就打破,我跟還犯得著跟那群一級種背貼背擠在那小破地?相親相愛么?”
“有可能!苯瓨鍏s在這時冒出這么一句。感受到于小樓的怨念目光后,又接道,“如果是0以上的攜帶者的話這就是有可能的吧!
他說著這話時腦子里總在閃過游樂園中那張和小竹一模一樣的臉,那紅瞳之中燃燒著的興奮,完全將殺人看作一場游戲的天真再加上地下室出現(xiàn)的那個小腳印,打破玻璃窗放出原獸,將那些白大褂滅口的人是誰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這個問題我也沒法回答!鼻G明淡淡道,“要調(diào)查的話,還得等你女兒學會利用原獸細胞的力量之后再作取證。不過按現(xiàn)有的推斷,要打破這個強度的材料用的力量不是79狀態(tài)下的你能達到的,那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江樺默然。雖然明知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孩子,但一想到那個長著小竹的臉的存在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帶走數(shù)十條人命,那股寒意就總是揮之不去。
幸好只要是有于小樓在的地方,就永遠不會冷場。0的推論一出,他就跟打了一針雞血似的一拍桌子:“又是0!這一個個全騎咱們頭上來了!”
“如果活性度高在你看來就是被侮辱的話,麻煩別連帶上我!鼻G明一臉冷漠。
“你這可就太不講情誼了,說好的有難同當呢!庇谛且膊唤橐夥词衷话研模霸僬f了,說不定人家就比你還高呢。正好這次還拿回來了血樣,咱們先測完再看看有幾個難兄難弟!
這人是一興奮就口無遮攔,江樺也只能緊急喊停把重點給移了回來。幸虧荊明也早就釋懷,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隨手將桌上那塊染血的衣服碎片拿了起來:“能找到這個也算幸運,只能說感謝敵人沒有打掃戰(zhàn)場了!
“這和現(xiàn)有的資料有什么聯(lián)系么?”江樺問。
荊明搖頭:“對手是夜鶯,本來我們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有所突破的資料。說實話,這次青海的行動對方稱得上是滴水不漏,唯一的一個意外就是主攻手的猶豫,但也要小心是不是圈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也不會給我們留下什么有明確指向的線索,能找到這血樣已經(jīng)”
他的話突然頓住,眼光在那一瞬間定格,一時竟是連眨眼都像是忘記了,愣愣地看著手邊無意瞥到的小袋子。江樺心知不對,順著他目光看去,最后映入眼幕的卻是那幾枚銀白色的達格彈殼。
荊明直直地盯著那幾枚彈殼,足有十幾秒之久。隨后他急速轉(zhuǎn)過頭去,手指在鍵盤上連續(xù)跳躍了幾下,調(diào)出了什么東西掃了一眼,像是在確認些什么。在幾秒鐘的寂靜之后,他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江樺,那雙向來銳利的眼睛此時卻盡是古怪之色。
“怎么了?”江樺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
荊明又是一陣沉默,低下頭小心地打開小袋子,將那枚銀白的達格彈捏在兩指之間,反復摩挲了一番,才轉(zhuǎn)回雙眼,聲音在開口的一瞬間變得低沉無比。
“聽說你失去了三年前那次任務的記憶,”荊明緩緩道,“現(xiàn)在還沒找回來吧?”
一句話頓時將整個室內(nèi)的氣氛帶到了冰點,像是氣壓都低了幾分。于小樓都不敢再多話,只是順手把旁邊開著的窗戶關(guān)上。連他都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顯然這件事對于白狼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個敏感的話題。
想想也是,從第一次正式任務開始就帶領(lǐng)著他們的隊長,單人行動履歷足夠睥睨任何一個暴力分子的頂尖獵人,居然會被逼至那樣的境地。那么敵人得是何等實力?只是這么想著就頭皮發(fā)麻。
“是。”在片刻的安靜過后,江樺還是點了點頭,“只從梁總那里知道是夜鶯做的!
他說著這些的時候,于小樓也瞥過來一眼,在無意間注意著他的臉色,有些擔心著這個話題重啟會不會有什么意外。見他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示,這才放了心,暗自松下一口氣來。
“這和我有關(guān)么?”江樺皺眉道。
荊明還是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俯下身,從最下方上了數(shù)層鎖的抽屜內(nèi)取出了一個小小的保險箱。他掌管著數(shù)以萬計的電子流,但最重要的東西永遠都是實物保存。
他指紋解鎖將箱子打開,同樣從中拎出一個小檔案袋來,不聲不響地推到江樺面前。江樺一眼看去,那其中竟同樣是幾枚銀白色的達格子彈,花紋和桌上的這一枚別無二致。
旁邊的于小樓臉色變了。
荊明的頭腦不止是作用于推斷,記憶力也遠勝常人,只要是他認真記的東西都是過目不忘,因此才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幾枚彈殼。他沒那變態(tài)的能力,但現(xiàn)在舊物一出,那些遺忘掉的記憶也自然盡皆復蘇。
“三年前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中了五槍,原獸細胞的再生能力被完全限制死,完全補不上創(chuàng)口,失血過多,所以當天就下了病危通知書!鼻G明抬頭看向江樺,語氣幽幽,“而在手術(shù)之后,從你身上取出的就是這幾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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