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呼吸聲在一瞬間停滯了,似乎是所有人在同時屏住了呼吸。勉強恢復隊形的隊員們倒吸著冷氣,背后的于小樓定在原地。這個答案或許早就隱約有了端倪,但說出來的時候卻仍是令所有人如遭雷擊。
在凝固的畫面中,唯有中央的甲輕輕吐氣,面色如常。
“你怎么能確定的”他低聲問道。
“在我回城來的半年內(nèi),這把槍都始終在軍械處放著,想來這東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放進去的吧能做到這樣的人,除了負責此事的梁主管,還能有誰呢”安年抬起手,指尖夾著那枚精巧的追蹤器,“包括你也是,能在謝春兒面前演出那樣一出戲的人,在這世界上也屈指可數(shù)。只是可惜,你們放出魚餌的時候,就該想到這東西同樣也能暴露你們。”
“沿著追蹤器的信號,反向定位射器的位置么”甲若有所悟,“原來如此,這個時代還保有著這樣的反偵察技術,難怪你能找到這里。”
“是啊,只可惜單單見到了一條走狗,虧我還認真地想要跟他再來一次面談呢。”安年道,“原本我還在疑惑,以他那么謹慎的軍人性格,怎么會隨便就允許我與白狼一同行動呢你們通過鎖定這把槍來鎖定我、進而鎖定他們所有人的行動這算盤打得真是漂亮啊。”
“你應該知道卷入這件事的后果。”甲不動聲色,“好不容易掙脫了上個時代的束縛,現(xiàn)在卻回來自投羅,還要做回當初的人偶么”
“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安年斷然道,“原本以為你們這些上時代的人都形同幽靈,但事實證明也不過如此。連謝春兒都不過是個俗物,你們更沒什么特別。只不過是躲在暗處故弄玄虛的小人罷了甚至于,還能對一個孩子出手。”
甲靜靜地聽著,低聲開口“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來的。”
“有這個就足夠了夠得過頭了。”安年踏前一步,寒聲道,“告訴我,你們把小弦怎么樣了”
甲被那突然磅礴如山岳的殺氣逼退了半步,臉色有些僵硬“這是主人的計劃,我對內(nèi)情也不甚知曉。”
安年瞇起眼“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打到你說出來”
“看起來,你是決心與我們?yōu)閿沉恕!奔醉斨臍鈭鼍従徃┫律碜樱壑械募t芒內(nèi)斂,“那么我要說聲抱歉我們遵循的規(guī)則中,沒有謙讓女人。”
周圍的人隨著話音重新舉起了槍,數(shù)十雙紅瞳與槍口一同在安年身上聚焦。她側過眼環(huán)視一圈,在瞬間便察覺到了眼下情況,手上的槍卻依舊穩(wěn)如磬石。
“啊呀,那可巧了。”她冷冷地輕笑一聲,“我遵循的規(guī)則中,也沒有謙讓男人。”
佇立原地的身姿忽然化作虛影,兩方在幾乎同一時刻彈射而出地面的輕塵徐徐被勁風激蕩而起,在碎屑落地前中央已空作勢前沖的甲忽地瞳仁猛縮,在本能的驅動下猛然改變路線蹬地后撤,子彈削過他的耳朵帶出成串的血點,余光一晃,白色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然閃到他的側面,激蕩的長間,瞳中仿佛有巖漿爆裂
好快
他剎那間心中驚嘆一句,動作卻不慢,捕捉到安年的同時手上已是一晃,連的子彈排成一線當頭籠罩向她。但安年見狀便在空中扭腰一翻,彈幕擦著她的脊梁而過,打斷了背后揚起的絲,本人卻已一躍而過直撲甲身前,重彈直射
沒人比她更了解槍械在攜帶者作戰(zhàn)中的弱點了,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閃避。在第一擊動的時候,便已是正面沖擊貼身作戰(zhàn)。這個距離下槍彈的軌跡能被她最大化地預判,但也同樣意味著一旦失手便會最大化地暴露破綻。
兩道身影帶著閃滅的槍火交錯相接,重彈與貫穿彈在墻面上炸出連接成片的孔洞,石灰的碎屑撒落頭頂,傻在原地的人這才如夢初醒并非是他們的反應太慢,事實上從第一擊起開始到如今正面交鋒,最多也不過兩三秒鐘的時間,但圈內(nèi)卻已經(jīng)由試探階段過渡到了白熱化。
僅僅是這短短的十數(shù)個回合內(nèi),安年展現(xiàn)的能力已經(jīng)出了他們的預計。的確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的夜鶯,掉落到7的活性度遠未恢復,無論是血統(tǒng)還是素質較之巔峰都相差甚遠。即使如此那兩支槍的移動仍讓人吃驚,她在甲周圍與之纏斗,就像是一陣白色的龍卷風將其裹在中央,距離之近身法之強,周圍那么多的精英舉著槍始終鎖定不了目標,居然沒有一人能夠瞄準。
“都愣著做什么都上去把達格彈都裝好了,分開她和隊長別讓他們纏斗都道現(xiàn)在了難道還怕她一個”
有誰的喊聲叫醒了這幫手足無措的精英,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硬著頭皮冒著那四射的子彈就要一擁而上。但另一串槍聲在這時同樣響起,噴吐的火光之后,持槍在手的于小樓將林燕揚推進了一邊的集裝箱間充作掩體,立身擋在前方,雙眼血紅。
“誒我說,打女人這事,再怎么說也有點過分了吧”他抬起手臂,手上槍口直指向成堆的精英,“不管是哪個女人。”
隊員們靜了一刻,但很快便明白過來現(xiàn)在的敵人絕不止一個,如果不跨過眼前這人是不可能集中精力對付安年的。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圍繞著他緩緩收緊隊形推進。于小樓左右環(huán)顧著四周,拉起槍栓,重又摸上了手套上的機關。
肆意的槍聲同時而起,所有人在同一時刻接連撲擊。中央的于小樓卻也省去了他慣常的喊話步驟,甚至舍棄了以守代攻等待時機的慣常步驟,一觸即的動作簡直稱得上是癲狂,槍風一掃到底,四周的群狼與中央的獨狼同時動起來纏作一團,不斷傳來墻壁和玻璃窗被擊碎的脆響。
安年再度翻身蹬槍,起攻勢時的表情已然冷硬如鐵。眼前的敵人出乎意料地難纏與刺客的行徑相悖,甲的能力平衡到令人指,極難抓到一舉突破的弱點,招數(shù)暗潮涌動,她尖銳的出擊就像打在棉花團上,總被各種莫名其妙的招數(shù)化解于無形。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但她沒時間也沒心思去思考,只能加以更快的度、更暴力的打擊,無限制地壓榨自己的潛力,不計后果地活性全開。
不過甲也并不好受。潛伏灰狼多年,他在人前露面的時候始終有意地把自己的實力壓制在第一代的范疇,剩余擅長的技能便是偷襲和暗殺。但現(xiàn)在戰(zhàn)斗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表面上兩方還維持著平衡,但安年的進攻已經(jīng)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作為夜鶯的時候她的動作如舞蹈般賞心悅目,但如今她拋開了一切優(yōu)雅,狂風驟雨的攻勢只以勝利為唯一目的。
他側眼瞥著周圍,槍林彈雨中的兩方還在對峙。他這邊被剛才的突襲挫傷了數(shù)名隊員和關鍵的士氣,而于小樓站在那卻如同堡壘,瘋狗似的掃射和體術硬是讓周圍十幾人一步都無法踏入圈子。一對一的情況本來并不算對他不利,但現(xiàn)下安年卻逼得他連連后退,從表面上看來是徒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他心知這樣下去必然失控,張口剛要說些什么,掃射的沖鋒槍槍膛卻在這時出了輕微的卡膛音。
甲臉色微微一變,一只手下意識摸向腰后似乎要換彈,另一只手卻已將槍打橫過來正面直掃。這是相當快的變通,但安年在同時覺了他的意圖,右手暗殺槍槍身旋轉直迎上前,槍管正準卡進了那柄長而笨重的沖鋒槍的槍柄、將對方死死限制在半空中。致命的破綻曇花一現(xiàn),她在同時抬起獵殺槍,一記重彈斜向出膛,正準命中敵人的槍身
刺耳的鋼鐵摩擦聲綿長,那柄質量上乘的沖鋒槍當即斷為兩截,失去武器的甲踉蹌著向后退去,手還慣性地保持著摸彈匣的動作,安年卻已經(jīng)趁勢脫出手來整個人逼近而上,沙漠之鶯直指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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