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七人見了隨葉主任進門的隨心和藍萍，臉上的笑容中微帶詫意，顯然，他們認可了謝孝民對隨心和藍萍的介紹，尤其是對藍萍的描繪。

    “小陳，小藍，這是我們街辦鄭書記，這是肖主任，這是張書記，這是任書記，這是林主任女，這是魯主任，這是湯主任。”葉主任一一介紹，隨心和藍萍與伸出手的他們一一握手，藍萍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好面帶淺笑，和隨心一樣輕聲說聲“你好”。

    藍萍感覺，這好象是自己第一次與人握手，還是與這么多人。

    隨心和領導們一一握手認識后，對七位街辦領導笑道：“領導們工作忙，來打擾你們，不好意思。”心里卻說，你們見了萍萍，讓你們賺翻了。

    街辦鄭書記五十來歲年紀，國字臉，很有官相，笑道：“小陳，小藍，請坐，請坐，聽說你們要買紙箱廠的房子，我們仔細談談。”

    隨心感覺有意思，自己和小姐姐被請入長條桌前落座后，他們街辦領導就坐到了長條桌對面，很有談判味道。

    企業辦的謝孝n任沒資格和街辦領導平起平坐，就陪著隨心和藍萍坐一邊，葉主任就坐當頭作記錄，辦公室的女工作人員坐到門邊椅子上。

    大家坐好，鄭書記未語先笑，對隨心和藍萍說道：“小陳，小藍，你們兩個小同志不愧為大學生啊，一下就看上了紙箱廠的房子，有眼光啊！”

    藍萍是不會輕易和別人說話的，何況不熟，在隨心身邊帶上溫和的臉孔對人，算是給別人面子了。而這樣子，也更吸引人的眼神，此刻，除了那位女性的林主任可隨意打量她，其余書記主任就只能看一眼，又看一眼地看了。

    自然是隨心回話：“鄭書記，我很相信運氣的，我們也很有誠意！”

    街辦的肖主任認真說道：“小陳，小藍，我們街辦決定賣出紙箱廠還清貸款，是不得已的，我們不僅要還清貸款，還要補發工人部分工資和他們的安置費，這是我們賣廠的原則。”肖主任很有些威嚴，一開始就和隨心談原則問題，想占個上風。

    隨心早算清廠房、圍墻及附屬設施的材料用量，開口道：“我剛才已在現場看過，把需要的紅磚、水泥、砂子、鋼筋混凝土預制空心板，玻璃數量都測算了一下，紅磚應該用了不到五萬塊，這是最大宗的材料，不會超過兩千塊，第二大宗的材料是預制空心板，鋼筋混凝土不超過六十立方，加一些，不超過六十五立方，造價也不造過一千，加上其它材料和人工費，整個房子造價不會超過七千五百塊錢，考慮到肖主任說的實際情況，我愿意加價，出九千塊買下。”

    當隨心清楚說出材料情況和整造價時，西苑街辦的人都在心頭打起了鼓，清楚隨心是個明白人，心想不愧是大學生，帳算得太精細了，這個“紙箱廠”的造價可不只有七千三百十三塊玖角七分錢，太厲害了！而這個造價外人是絕對不清楚的，他們知道遇上了內行。

    這個年輕人不好打交道啊，年紀輕輕，怎么知道這么多知識？難道是學土木工程的？“江南大學土木工程系”在全國都有名。

    女主任林主任問道：“小陳，你讀的是土木工程系？”

    隨心笑道：“不是，我要學的專業是機械設計制造及其自動化專業，但也在學土木工程系的工業與民用建筑專業，想讀兩個學士學位。”這話模棱兩可，沒說自己是真正的大學生。

    “噢！”這下他們全佩服起隨心來，知道遇上了聰明人，后世叫“學霸”。不過，這個叫法現在的不知道。

    林主任點著頭，說道：“這個九千塊我們難以接受，不說房子，地盤也不小啊！”

    隨心回應道：“地皮可以申請劃撥的，不值錢。”

    湯主任開口笑道：“我們接電通水，也費了不少力氣，你看見了吧，路邊上專門按了個變壓器。”

    隨心也笑瞇瞇地說道：“湯主任，那不是紙箱廠專用的變壓器吧！”

    隨心注意看過了那變壓器，起碼牽出了三股線。對住戶來說，要想日子過得舒服，用電線路，自來水管道，排水的地下管道，這三樣一定得暢通，否則，別想有好日子過，會弄得你焦頭爛額，這越到后世，就感覺越明顯，沒電了，寬帶就用不成吧沒水了，沖不了衛生間。總之，生活設施必須沒毛病。

    隨心想，有可能的話，最好是在輸電干線上安個變壓器，減少停電的風險。也不是不可能，與供電局關系到位了，舍得花錢，事情就變得容易。

    隨心說穿這事，街辦的人只能一笑。

    魯主任也加入加價的隊伍，說道：“這兩年漲了工資，這價格也該漲些。”他分管企業辦。

    這理由隨心聽得進，有些“通脹”了唄。

    任書記附和道：“是啊，雞蛋都漲了五厘。”

    隨心點頭道：“那就九千五百塊。”

    隨心這一自我加價，立即獲得了街辦人員的好感，這比原價多了兩千多了。

    這時候的人對經濟確實是外行，更不會談判，那種拍腦袋就拍板的事情就是這代人做得最多，普遍的說法是“交了學費”。

    但憑良心說，他們和搞不是一回事，不是搞權錢交易，而是沒掌握經濟和科學規律，才好心辦壞事。此時，知道“紙箱廠”造價的人開始覺得賺了。

    其實，那些說賣一萬五和一萬多的人只是街辦的普通工作人員，是他們在信口開河，但也形成了一股n，讓這些領導感受到壓力，好象不賣上上萬塊錢，就是賤賣了國家財產似的。

    肖主任和鄭書記輕聲交換了一下意見。

    隨心聽見肖主任對鄭書記說：“我們自己商量一下？”

    鄭書記點了下頭。

    肖主任對隨心和藍萍笑道：“小陳，小藍，我們這樣，看行不行？先請你們兩位大學生跟小馬到我們辦公室坐一會，我們討論一下可以接受的價格，再請你們回來。”

    隨心心里都要樂開花了，明顯的，他們可以接受的價格與自己的報價相差不會太大，否則就不會這么作。

    隨心連忙答應，笑道：“我們聽肖主任的安排，坐等好消息。”

    隨心和藍萍就跟隨女工作人員小馬出了會議室，走向街辦辦公室。

    西苑街辦辦公室有兩間辦公室，葉主任不在，小馬將隨心和藍萍領進葉主任用的辦公室。

    “姐，我們坐一會，肯定有好消息。”隨心對坐旁邊的藍萍笑道。

    姑娘淺笑著點頭，她也喜歡“紙箱廠”的大地盤，圍著房子散步都挺好的，心中不由得涌上個念頭：運氣真好！

    小馬又客氣地開始泡茶，隨心沒阻止。

    這時代，辦公室的辦公用具絕大多數是木制品，隨心難得地在這看到了幾具綠色的鐵皮文件柜。

    看著小馬泡著茶，隨心想聽聽街辦領導的商量結果，就把聽力延伸向剛才的會議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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