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狂很無辜地抓住她的手:“這是我的錯嗎?誰叫我娘子太能干了,我一時想不起來而已嘛!娘子提點的對,以后不會讓你說了,我主動去做還不行嗎?”
“阿嚏……”沐筱蘿打完噴嚏無力地回答:“我再能干也是血肉之軀,也會生病的……你說會讓我依靠,我希望不是句空話!”
“不會是空話!”楚輕狂堅定地回答,看看懷中倦態難掩的女人,唇角揚起了一絲笑,原來被人依靠是這樣的感覺啊……沉重卻又充實……
使命
沐筱蘿還真病了,第二天起來就頭暈暈的,噴嚏一個接一個,渾身無力,窩在被窩中就不想起床。
楚公子看她的樣子,有些擔心,說:“不想起就別起吧,回頭讓遠山去酒莊那邊把吳大哥請來給你看看。”
沐筱蘿強撐著起來,笑說:“不行,我夫君今天第一次帶兵出征,我哪能不送送呢!就算爬也要爬去的!”
楚輕狂很無奈,只好幫她找了干凈的衣服過來幫她穿上,幫她扣盤扣時不提防被她攔腰抱住,小女人多愁善感地在懷中亂拱一氣,吐出的話讓楚公子心頭就亂了。
“狂……我們還是換個人去吧……我突然舍不得你了!”
“干嘛?”楚輕狂揉了揉她的頭,失笑:“現在發現我在你身邊的好了?”
“是啊……”沐筱蘿嘟了嘴,仰頭說:“你要走了,龔老頭找我麻煩怎么辦?”
“不是還有姜曛嗎?”楚輕狂不以為然:“顧擎也會幫你出主意,再不濟衛濤留下來給你!”
“不要,衛濤你還是帶去吧!有他陪著你,我才放心!”
沐筱蘿試了兩次,再肉麻的話也說不出口,只好嘆了口氣,站起來圈住楚輕狂的脖子,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幽幽地問道:“你會不會在心里反感我逼你擔起你的責任?你要不高興,真的可以不用去的……我是認真的!你不去,我發誓我不會生氣……”
楚輕狂抱住她,嘆道:“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反感!這些的確是我該擔的責任,我不會逃避的!就像你說的,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如果連我們的家園都保不住,又怎么配說讓你依靠的話呢!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沐筱蘿怔怔地感受到了他話中的厚實,這男人一夜之間的成熟倒讓她覺得有點失落了,她是不相信有世外桃源才努力把握著自己到手的幸福。他呢,一個喜歡自由的人,當他一步步隨著她的步伐變成她理想中的男人時,她會不會又懷念那個散漫的他?
“付出才有回報!你別多想了……”楚輕狂推開她,給她整理好衣服和頭發說:“去送了就趕緊回來,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做不完的事就丟著明天做,錦城也不是一天能建好的,別累著自己才是!”
“嗯……好!”沐筱蘿被他牽了手,昏昏沉沉地來到了軍營。
姜曛給楚輕狂準備了一套新的鎧甲,黑色的鎧甲發亮威武,楚公子換上,竟然就改了昔日隨心所欲的懶散,眉目之間充滿了英氣,他眼角微挑,一橫眉竟然讓鄭嵎打了個冷噤,感覺這翩翩公子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
楚輕狂則更感慨,今日之前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戎裝披身的一天,穿上了這身鎧甲心情完全變了,以前只覺得照顧好身邊的人就夠了。
現在,感覺一城百姓的安危、財產,家園都成了自己的責任,一種使命感就油然而生,讓他心中涌起了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覺得存世一生,能這樣轟轟烈烈地活著比跟著楚云安在地宮中稱王壯烈得多……
兒女情長,名利富貴全沒有這樣被人需要著的感覺好,他沖看著他的姜曛一笑,目光中散發的熱情讓姜曛也笑了,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熱血和熱血的碰撞,這一刻,他們都理解了彼此,也贏得了對方的友誼。
楚輕狂再看沐筱蘿,看見她眼中的欣慰,他突然覺得自己和沐筱蘿的感情更進了一步,似乎他理解了軍人,也就理解了沐家,還有沐家的女兒。
一直覺得沐筱蘿對軍營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密,他曾經誤以為是因為姜曛的緣故,現在他不這么看了,這里面有些東西不是身入其中是無法理解的。那種不需要言說,為了共同信仰建造起來的信任是別的環境無法體會到的,他覺得自己窺到了一些東西,假以時日,他總能理解他們之間存在的那種讓他妒忌的信任!
其實楚公子的確摸到了一點門路,沐筱蘿能和姜曛那么快建立起不渝的友誼,得益于兩人都從對方身上嗅到了那種同類的氣息。一個戰壕的戰友,可以將性命都放在彼此手中的信任就在這種同類的氣息上建立起來了。
上過戰場,或者出過任務的人都知道,行動時沒有戰友的配合你不可能孤立地完成任務,只有相輔相成,團結一致才能達到目的。就是最厲害的間諜詹姆斯邦德,他也有他不同形式的戰友。
所以這種同類的友誼一旦選擇恰當就很容易建立起來,而當他們共同經歷過生死的考驗,這種友誼就更加牢不可破。
目送著楚輕狂帶隊離開了視線,沐筱蘿才轉身昏昏沉沉地回去,姜曛看她的臉色不正常,擔心地護送她回去。才到茶樓門口,就遇到了水佩。
水佩狐疑地看看兩人,問道:“三小姐,我是來找我狂哥哥的,你的人說他和你出去了,請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沐筱蘿不想讓她知道楚輕狂去了荊州,就強打起精神說:“哦,他去了茶山,說要宿在那邊,不回來了!小妹你有什么事,我能幫忙嗎?”
水佩有些煩躁地說:“他不是說幫我們想辦法嗎?我是過來問他什么時候有空過去幫我們看看!”
沐筱蘿頭痛得厲害,一早就沒吃東西,此時也不知道是餓還是感冒引起的不舒服,很想吐。她一手支了額,一手扶了門邊就對水佩說:“我知道了,回頭我讓袁鳴過去幫你們看看吧!”
水佩橫了一眼姜曛,扭頭說:“不用了,我還是等狂哥哥來再過來吧!”
她轉身就走,沐筱蘿也懶得叫她,轉身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姜曛尾隨在后面,門還沒關上就看見她蹲在地上嘔吐。
姜曛頓住了,緊張地問道:“三小姐,你怎么啦?”
沐筱蘿嘔得難受,眼里都出來了,說不出話,抬眼看看姜曛,那眼淚汪汪的樣子莫名地就讓姜曛心軟軟的,趕緊從口袋中掏出帕子遞給她。
沐筱蘿擦了擦眼淚,才擦去唇邊的污漬,看帕子都被自己弄臟了,也不好意思還給姜曛,扶著墻站了起來,頭一陣暈眩,就摔了下去。
姜曛在后面看見,心一慌就搶上前抱住她,里面的半芹和清波正在研究一副刺繡,聽見動靜就跑了出來。一看沐筱蘿被姜曛抱在懷中,幾人都呆了。
“三……三小姐好像病了!”姜曛結結巴巴地說著,臉就紅了,也不敢放開沐筱蘿,就這樣抱著她。
清波倒還冷靜,看見他懷中的沐筱蘿臉色發白,頭上冷汗都濕透了頭發,就趕緊指揮著說:“那你還愣著干嘛,趕緊將她扶進去啊!”
說著自己就跑上前,和姜曛兩人將沐筱蘿扶了進去,放在床上,清波一伸手,摸到沐筱蘿頭上火燙,就沖半芹說:“筱蘿發熱了,趕緊去請個大夫。”
“哦……好……”半芹這才反應過來,急著往外跑,等跑到院門口,發現門大大的開著,她也沒在意,急急地沖了出去,差點就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給人家賠禮,抬起頭來才看見是昨天來過的水佩。
水佩蹙了眉看著她,有些生氣地問道:“你急急忙忙趕著去投胎啊!”
半芹嘴又笨點,又知道她是楚公子的妹妹,被罵也沒敢生氣,陪笑道:“我們小姐生病了,我忙著去請大夫,撞到俞小姐,真是對不起啊!對不起……”
她又鞠躬又道歉,說完也不等水佩有所表示,就讓到一邊急急走了。
水佩看著她的背影蹙起了眉,剛才姜曛抱住沐筱蘿的一幕她看在了眼中,她不知道兩人是什么關系,可是她覺得這樣的事要是楚輕狂知道,一定很好玩……
陰了臉站著,想著就出了神,不知道何時,感覺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她奇怪地四顧,就發現對面一個黑衣女人站在街角看著自己。
她身上有種肅然的孤獨,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陰冷,讓水佩極不舒服,雖然人長的不錯,可是水佩下意識就不喜歡,她掃了她一眼,轉身回縣衙了。
水佩走著走著,那種被窺探的感覺一直沒減,她忍不住回頭,又看到那女人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她就害怕起來,加快腳步跑起來,看到縣衙大門時放下了心,站住喘氣回頭再看,那女人已經不見了。
水佩舒了口氣,按著因為跑動狂跳不停的心,抬頭,一個黑影站在了自己面前……
狹路相逢
“俞小姐?”
水佩看見那黑衣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就驚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她……她剛才不是還在自己后面嗎?怎么就跑到自己前面了!
“你別怕,我對你沒惡意的……我只是想找你談談楚公子和沐筱蘿……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
水佩瞪著她,確定她沒有惡意才問道:“你是誰?你和他們是什么關系?”
“我是楚公子的朋友,我叫向蘭!至于沐筱蘿……我想,我們應該有共同的話要說!”
黑衣女子向蘭淡淡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小茶館,說:“你擔心的話我們就挑那去說話吧!這附近都是你們的人,你應該不會怕了吧?”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和你不熟,為什么要聽你的!”水佩一偏頭,腳還是不由自主往小茶館走去。
兩人挑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水佩就沖向蘭說:“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沐筱蘿是什么關系?”
“我是個殺手……”向蘭滿意地看著水佩的臉瞬間變色,才說:“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對付沐筱蘿,把楚公子解救出來,你愿意和我合作嗎?”
“解救?”水佩睜大了眼睛,疑惑地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難道你知道什么嗎?”
向蘭沉吟了一下,這幾天探聽了楚云安的家事,還有和水佩的關系,她知道水佩并不了解楚輕狂被楚云安下毒的事,就不明說,只是避重就輕地說道:“你不知道楚公子中了毒嗎?據我所知,他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再找不到解藥,他會癱瘓或者死亡。”
“什么?狂哥哥中了毒?”水佩失聲叫了起來,還好小茶館生意不好,幾乎沒人。
向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等她安靜下來才說:“沐筱蘿拖著他不放,不準他去找解藥。我就是為這個才找你,想和你合作,把楚公子救出來。”
水佩不知所措,蹙眉困惑地問:“他中了什么毒?誰下的?要去哪找解藥啊?”
“他中的毒只有苗疆才有解藥,我知道怎么找到解藥,只要你相信我,配合我把楚公子救出來……我……我知道你和楚公子的關系,如果你不在意,我愿意和你做姐妹!我們不分大小!”
向蘭說這話臉微微有點紅,水佩看見就呆了呆,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更驚訝了:“你……你也喜歡狂哥哥?”
向蘭大方地點頭承認:“對,我很喜歡楚公子!不瞞你說,我還救過他的命……”
她簡單地把去皇宮救了楚輕狂的事一一告訴了水佩,連幫楚輕狂擦身的事也毫無保留說了,最后自然地說:“我師傅是苗疆人,按苗疆的習俗,我為楚公子做了這些事我就是楚公子的人了!我這輩子非楚公子不嫁!俞小姐……我沒有獨占楚公子的念頭,只要你能容我,我真的不介意多你這個姐妹!”
水佩矛盾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憑良心說,她怎么可能和別人分享楚輕狂的喜歡……
可是,看目前的形式,想把楚輕狂奪過來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也不夠!再說,她根本不知道楚輕狂中了什么毒,看來不依靠向蘭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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