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蘿在相府里頭做慣了粗活,吃的東西,也是和下人差不多,這農桑茶水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過對過于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沐若雪來說,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見沐若雪最后一股腦兒喝完,老太君老太君臉色平淡,“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浪費老方丈的茶水。rrbn”
“老太君,我”沐若雪這才喝掉一半,可老太君可不是瞎子,沐若雪的表情,她老人家可是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得看到了。
只是沐若雪她孩子這么討好自己,哪怕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她都可以容忍,如此說來,自己這個大孫女兒的城府不可謂不深,饒是這般,沐若雪的印象分在老太君的眼底又差了幾分。
沐筱蘿比起沐若雪來,簡直可以甩她幾條街了,沐筱蘿她喜歡的,在老太君的眼里,是出自真心的喜歡,哪怕自己討自己歡心,也是自身天性使然,唯獨這個昔日極為寵愛的,孫女若雪她太過偽裝了
唉老太君無奈得嘆息一口氣。
大孫女沐若雪總是想著各種法子討自己歡心。
這種心意原本是好的,可一旦過了界,那就成虛偽了,老太君嘆息的是這個。
沐若雪喝完一大碗農桑茶,不由得一個勁兒往下直舔舌頭,不禁有些花容失色的模樣,這著實在下人們出了一回丑,沐筱蘿眼看著,長姐沒人見臉人,連忙拿袖子遮丑。
“老太君,轎子和擔架都來了。”沉香眼兒尖銳,驟然就看到不遠處一行抬著八臺大轎子和擔架的人群來。
老太君不禁沖沐筱蘿點點頭,這八臺大轎子和擔架可是筱蘿當機立斷吩咐小廝們抬來的,這當然要給筱蘿記上一功呢。
老太君和沐筱蘿面面相覷一笑,沐若雪又不是瞎子,她可真真看在眼底,心里頓時不爽快,沉著臉不說話。
“哎喲痛死了我”四小姐沐錦繡說話的氣力渾無,巴掌大的臉接近無血色。
老太君囑咐轎夫小廝們七手八腳得拾起地上死魚一般的沐錦繡,置于擔架子上,沒過一會兒,擔架上白色布綢皆染成猩紅血色,沐錦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那么大量的血。
老太君稀松的白眉一皺,這四孫女兒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僅僅摔著一跤嗎?
不至于摔得如此嚴重吧。
不單單是老太君心里這般想,筱蘿心里也覺得匪夷所思,結合前生的記憶,沐錦繡好像和,長沐若雪的表哥珠胎暗結,不過是上一世的傳聞而已。
如今在沐筱蘿看來,此事十有的是真真兒的。
要不然沐錦繡她就算接近成人的高個兒,也不至于一摔就給摔出血來,除非是身懷有孕,不過筱蘿想,恐怕沐錦繡應該也不知道自己身懷有孕吧。
沐筱蘿和老太君坐上八人大轎子,沐若雪只能孤零零得一個人坐上香車,沐若雪這次偷偷追隨老太君一行人來到青冥寺,為了不引人懷疑,竟然沒有帶上新茗和新妝,看來沐若雪她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沐若雪獨自一人坐在綠蓋香車,淺綠色的車簾搖曳,空空寂寂,心想,這會子,沐筱蘿那個賤人恐怕是跟老太君在轎子里說說笑笑吧,一想到這里,沐若雪胸腔怒焰沖天,滿不是滋味兒。
丞相府。
沐家四小姐所住的錦繡院。
錦繡院主臥上,一臉慘白的女子昏迷不醒。
滿院子的丫頭婆子們滿臉焦慮。
“幽兒啊,你這么怎么了,不要嚇娘親好不好?”
高個兒的年輕美貌少婦抓住沐錦繡的手,跪地哭泣。
“柔夫人,別太傷心了,還是靜靜讓太醫診斷吧。”
發話的自然是當家老主母老太君。
大夫人東方飛燕也裝作心疼,這不,大家眼淚還沒有掉下來,她可是第一個先落淚了,“好好的一個人,咋這會兒就成這樣了,我的幽兒呀”
“若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東方飛燕連忙給沐若雪一個眼色。
“我”沐若雪一時之間倒給大夫人問得給怔住了。
牽線把脈的老太醫沐魚源沉吟了一聲,旋即滿臉是驚詫之色。
老太君拄著九龍星丈,面色嚴峻得對沐魚源道,“老太醫,你我相知數十載,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么?”
“這件事情事關令孫女的清白,我可以說出來嗎?”
沐魚源捋著白須,無奈得搖搖頭,難道他真要說出沐錦繡四小姐身懷有孕的事么?
孩子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只不過一摔,直接摔流產了。
事關當今丞相的顏面,沐魚源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畢竟錦繡院相府上上下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里。
除了過世的三姨娘諸葛氏之外,大夫人,二夫人,四至八姨娘們通通到齊了,大小姐沐若雪,二小姐沐筱蘿,三小姐沐水淺,二小姐沐采兒,七小姐沐云珠都在,唯獨不見丞相大人沐展鵬,大公子沐軒昌,他是若雪的雙胞胎哥哥。
八歲的小五少爺沐宇軒和五歲的小八少爺沐澈并不在這里,這種事情,小孩子還是需要避忌的。
“若雪,你大哥呢,怎么現在還沒有來?”大夫人繼續問她的寶貝女兒沐若雪。
沐若雪娥眉一皺,滿是不悅,“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沐老太醫不是他叫來的么?你倒是問他呀!”
“你你這個死丫頭氣死我了。”大夫人盛怒了,不過她有是偷偷罵著沐若雪,外人都聽不見的。
“母親,你這么急著找大哥做什么?”
沐若雪好無語了,這沐魚源沐老太醫不是大哥找來的么?老太醫是找來了,他自個兒的人倒是先溜遁,跑個連人影都沒有。
“我倒是想要你大哥去把你爹爹找回來!
大夫人東方飛燕兩根手指頭在袖子里都幾乎掐出血印子來,出了這檔子事來,若不及時通知老爺,恐怕老爺子又要責怪自己了。
“說不定大哥這回去找爹爹了呢。”沐若雪轉過頭,狠狠白了一眼遠處的假山群落。
漸漸的,假山處,掩映出兩個看起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來。
沐筱蘿旋即也看到那假山后面鉆出兩道人影,年輕的那個,腰間環扣玉佩,一襲墨竹長袍子,面若圭璋,唇若涂朱,纖纖細腰猶如玉竹亭亭立起,稍老的那位,寬寬松松的寶石藍對襟圓領,袖子邊上滾著上等的金線,眉目如畫,清亮亮的須發猶如掩映著稠密的黑色春草,這兩個一老一少令人看起來,是那么的玉樹臨風,互相映襯,乍是迷人。
因為他們兩個,一個是二十年前名震京都的美男子,另外一個是當世杰出的風流才俊!
父親沐展鵬,大公子沐軒昌。
“母親,你瞧,看來是大哥去尋爹爹去了。”沐若雪嬛著母親東方飛燕的皓腕說道。
正當沐展鵬和大公子沐軒昌踏進門檻,卻聽沐魚源沐老太醫說道,“既然誥命夫人讓屬下說,屬下就說罷,其實四小姐她她已經有十四個月的身孕了”
“什么!”
此話猶如驚天盛雷轟擊老太君和沐展鵬的腦門。
沐展鵬特地從東郊往回趕,快馬加鞭,一身心系著四女幽兒的傷情,誰知道她竟然被老太醫查出身懷有孕,還有著四個月身孕!
“不可能的幽兒她她做出這等事來!”
四姨娘上官溫柔不敢去看老爺沐展鵬氣得爆著血管的狂怒的臉,聲音愈發顫抖了。
“哼!作死的奴才!竟是做出此等有辱我沐家門楣的事情來。”沐展鵬氣節,他向來最最疼愛的一眾女兒是沐若雪,對待其他,女都是淡淡的,如今卻是惹出這一番事情來。
老太君沉默之下,陡然爆發,拄起九星龍杖,狠狠打了上官溫柔一個脊梁骨,“上官氏,你這個賤婢,可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上官姨娘調教出一個好女兒呢!”
沐軒昌倨傲的臉色一擺,他和沐展鵬一樣,從來不關心躺在床上的人兒上的多么重,一點關心都沒有,渾然是指責。
老太君這般舉動,四姨娘上官溫柔卻是撲倒在地,連連求饒,“老太君,老爺,大夫人,縱然如今咱們家的四兒身犯大錯,可她剛剛流了產,需要好好調養,要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才好啊。”
“這個小孽障還有臉留下來嗎?”
沐展鵬英俊的劍眉一揚,仿佛躺在床上的沐錦繡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而是一個孽種,或者對于他來說,連外面的一個乞丐還不如。
父親沐展鵬向來是這般薄情的,沐筱蘿又不是不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沐展鵬他可不容自己的孩子眼睜睜得敗壞他一世之英明。
明天在朝堂之上,沐展鵬他有何面目面對滿朝文武百官,恐怕還引來諸多取笑,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沐展鵬他向來好面子,他實在沒有這個臉面去上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沐展鵬想不到自己的妻女竟是如此的喪德敗行,他派身邊的文棋調查關于正妻臻珍和江福海私底下的曖昧偷情,事情似有一些眉目,如今還出了這檔子事情,令沐展鵬看來是禍不單行的事情。
沐筱蘿就站在沉香的身側,并沒有說話,而是留心每一個在場的表情。
個別姨娘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看來是往日里與四姨娘上官溫柔關系處得不是很融洽的那些個姨娘們,這里就有包括五姨娘鄭飛燕和八姨娘東方雪嫣。
“母親,離開這里吧,還理這個孽障作什么?等她養好病后,驅逐府外,以后就不是本相的女兒了,就當沒生過這個孽障。”
家主沐展鵬到底看都不看一眼沐錦繡,任她自生自滅了。
老太君老太君別提有多失望了,年紀輕輕尚未出閣竟懷了孩子,若不是她氣急了,怎么也不會棒打四姨娘上官氏。
沐魚源無奈得嘆息一聲,對沐展鵬的背影叫道,“相爺,請留步。”
“沐老太醫,何事?”沐展鵬轉身,臉色變得極為溫和。
“是這樣的,令嬡流血過多,想必的身體內部的子宮破裂,怕以后不能生育了。”
沐魚源一字一字的說著,沐展鵬更是心如刀割,好歹也是自己的四女兒,甩袖一撤,“這個小孽障如此不知自愛,從今往后還想著堂堂正正的相夫教子,教子,呵呵,別想了”
“母親,孩兒告辭。”沐展鵬給老太君做了一個揖,轉身出去了。
沐軒昌大公子也是一句告別老太君母親之類的話,隨他的父親一塊兒離開錦繡院。
那個叫文棋的,守在門外,見沐展鵬老爺回書房去了,也緊追上去。
出了這檔子事,看來四姨娘上官溫柔和四小姐沐錦繡算是被老太君老爺他們弄進黑名單了,以后若想要澄清,須要付出一番功夫。
不過沐筱蘿的嘴角始終浮現一抹常人無法察覺的冷笑,看來父親沐展鵬還是一如既往的糊涂,他處理得了大華朝的國事,卻難斷家務事,難道他就不想知道令四小姐身懷有孕的渣男是誰么?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蓋棺定論了?
好歹把奸夫的那個奸夫找出來吧。
如此草率,沐筱蘿卻是看不過去了。
“老太君,我想我們應該去想辦法查出,四妹肚子里面的那個孩子是誰的,這個男人到底姓甚名誰,才是關鍵所在。”
沐筱蘿不顧母親林秋蕓使遞眼色的全力反對,當著大家伙兒的們說出來。
老太醫沐魚源任務已經完成,老太君叫沉香下去,跟老太醫抓藥,就在這個時候,聽到筱蘿孫女兒說的話。
老太君若有所悟得點點頭,“筱蘿孫女兒,你說的對,只是從何查起。”
“四妹正當昏迷,還是等她醒來吧,等她醒來之后,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沐筱蘿不由思索得開口說道。
“嗯,筱蘿孫兒,你說的在理兒,就這么辦吧,一定要好好懲治這個令錦繡受孕的男人”老太君杵著九龍星杖面色嚴峻,對上官氏質問道,“上官氏,你可知道你女兒肚子里懷的是哪個臭男人的種?”
“老太君,賤妾不知。”
上官溫柔她哪里知道,一念起幽兒這個死丫頭,平日里一直跟自己作對,她無論做什么,去哪里,從來不允許叫自己這個當娘親過問的。
“該死的賤婦!該打。”老太君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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