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園子院子的姨娘們沐續(xù)也來了。靜穆院的五姨娘鄭飛燕帶著五弟弟沐宇軒,錦繡院的四姨娘官溫柔等等諸位姨娘們也來齊了,不用多說,大家是瞅著且踩著老太君的點(diǎn)兒,要和老太君一塊兒來。因為大家都害怕會遭了大夫人的道,老太君她老人家在他們心目好是一顆避雷針。
姨娘們?nèi)肓琐田w院的房,使出各種貓哭耗子的段子:
“哎呀姐姐這是怎么了!真夠可憐勁兒的!好好的一張臉成了這般模樣!”
“姐姐好歹是長房夫人。這樣以后還怎么見人。”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以后真的要留下疤痕了么?”
屋子里頭的一團(tuán)女人們,哭哭啼啼的,好像要準(zhǔn)備發(fā)喪似的。
閻紅玉聽著心里真心厭煩,這個時候不管治一下,恐怕眾位兒媳婦們還不鬧翻掀天去,旋即青竹拐杖狠狠杵在地,冷聲道,“通通給我安生一些!繼續(xù)吵的,我叫老爺直接打發(fā)你們搬出府院住去”
搬出府院,這還得了?眾位姨娘們無不依附相府而生存,搬出府院意味著失去了根基,她們哪里還有活路,只能是等死著罷。
沐筱蘿瞧著四姨娘官溫柔,她可是哭吼最大的那一個,老太君發(fā)話了,官溫柔不敢再發(fā)作了,不過她的眼里還是時不時閃著幸幸災(zāi)樂禍的芒光。
大夫人是多么美貌的一個人,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真乃是天妒佳人!
東方玉漱哭著吼著,只把深青色的面紗蒙起來,生怕被人看見,抓著相國的袖子,哀哭道,“老爺,你快把不相干的人給我轟出去,我不想見到她們!她們都是看我的笑話來著!如果她們還在這里的話,我我情愿去死!”
說著,東方玉漱還真的作出要把頭顱撞向旁邊的拔步床的木柱子。
這個木樁子細(xì)得跟牙簽兒似的,也能撞死人,別逗了!沐筱蘿嘲笑一番,卻仍是搖搖頭,勉強(qiáng)作哀傷的神色,“母親她面容被毀,心情不穩(wěn)定,老太君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沐筱蘿把手搭在老太君的手腕,貼身綿軟的勸慰著,閻紅玉愈發(fā)覺得這個,出二孫女兒愈發(fā)人意了,旋即點(diǎn)點(diǎn)頭,“好了,大家都一塊出去吧。”
出去之前,老太君只是說要仔仔細(xì)細(xì)得把府院之內(nèi)的盡數(shù)野貓找出來一律清散,可說了野貓了的,能哪里尋得到它們的蹤跡,野性難訓(xùn),此刻早已回歸深山老林,哪里還能停留在此?
最后的結(jié)果當(dāng)然是不了了之了。
大夫人東方玉漱也只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這野貓是她暗吩咐元嬤嬤找來的,如今她自己的臉被野貓刮花了,那也只能責(zé)怪自己了。始終是大夫人自己把野貓引來的,這叫作繭自縛。
當(dāng)然不知道這一切是沐筱蘿派瑾秋著手的。
二夫人筱蘿生母身懷有孕,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回筱蘿水榭去了,不,應(yīng)該是回棲靜院去,東方玉漱這么一來,應(yīng)該是不會再使什么陰謀算計了,也沒有必要再入住水榭,水榭地處偏僻,環(huán)境是整個相府里頭最為陰寒的,說實話,真的不適合懷孕女子在此間居住。
這幾日后,相府總算安靜不少。
大夫人東方玉漱她自顧都不暇,何來再頻出什么幺蛾子,元嬤嬤也是嚇壞了,不過眾人走了以后,也在同一時間,元嬤嬤被削職了,直接由一等嬤嬤降為四等嬤嬤,原先還是個三等嬤嬤,每月有兩三貫的銀錢,如今卻被扣掉了,只剩下半貫,鄉(xiāng)下那個傻侄兒的田地和房產(chǎn)全都被受回去了,娶回去沒三天的也跑了個沒影子,又淪落為癡傻單身漢,境遇堪稱可憐,如果可以的話,那個侄兒愿意從來沒有過這些。這樣的感覺,好像,有一個人把他捧得高高的,到了最后又親手把他摔到谷底,面的天堂,下面的地獄,反差巨大,令人痛不欲生!
身在深宮內(nèi)苑的大小姐沐若雪,從傾宴宮那些個經(jīng)常出入宮禁采買東西的太監(jiān)口得知,相府,母東方玉漱半夜被野貓抓破了美人臉,如此重磅的消息傳入若雪的耳,若雪嗤嗤一笑,心暗想也該是東方玉漱活該,不過說到底,東方玉漱是她的親姨母,恐怕這幕后一定有人,第一個人,沐若雪想到了,妹沐筱蘿。
放眼當(dāng)下,相府之內(nèi)有誰敢這么做?除了沐筱蘿,誰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得胡亂作為?虧還把相爺?shù)屠咸沈_在骨里,沐若雪心大是不快,沐筱蘿這個賤人如此道是逍遙自在,再想想她自己,一被夜傾宴太子殿下遣嫁,二被夜傾宴太子殿下囚禁冷宮,若不是她勾搭名震江湖鬼醫(yī),恐怕沐若雪現(xiàn)在還在受苦著,又或者早早死去。
直到現(xiàn)在,沐若雪還是不肯服輸!
看來,本小姐明天要抽空回娘家一趟,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江湖鬼醫(yī)給太子殿下夜傾宴吃的那一顆忘塵丹,夜傾宴早已忘記原本不應(yīng)該看到的,夜傾宴繼續(xù)對沐若雪盡情呵護(hù),不管沐若雪現(xiàn)在做什么,只要不違背大原則的前提之下,夜傾宴都會一一答應(yīng)的。
翌日,沐若雪終于回娘家,一路并沒有敲鑼打鼓的,倒是身著一般官家小姐的服飾,生怕被人知道。
不過還是有太監(jiān)先去相府通報一番,相府的人都齊刷刷出來迎接,沐筱蘿攙著老太君,也在其列。
看著,長姐漸漸好轉(zhuǎn)的面色,沐筱蘿心不禁一動,這個該死的賤人恐怕還不知道又在鬼醫(yī)身使盡什么渾身解數(shù),竟恢復(fù)得如此完美?
想一想沐若雪惡心的勾當(dāng),沐筱蘿真想有一天將她的丑事公之于眾,一次也算是公之于眾,可惜不夠徹底呀,這沐若雪的臉皮該有多厚呀,要不然她現(xiàn)在還活在世?
打從沐若雪回府,她第一眼是看著相父沐展鵬,第二眼是老太君閻紅玉,幾位姐妹弟弟們姨娘們微微掃了一眼,對于筱蘿,懷著孕的二夫人筱蘿生母,她是不打正眼兒瞧的。
這還是挺合乎沐若雪大小姐的性情,如果她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那可是代表著什么不好的事情。
“太君,父親,母親出了那樣的事,若雪聽說了,一時間趕回來探望。”
沐若雪強(qiáng)行擠出幾滴眼淚,這么多人在場,這戲份兒總是要做好一些,要不然從今以后當(dāng)她身登皇后大寶,如何以仁德臉面母儀天下,再怎么不想做,也總得做做樣子出來。
看著大女兒肯放下太子妃的身段前來,已屬難得,沐展鵬眼也極為不忍心的神色,“若雪無須悲傷,你母親服下了藥好多了,你來了,那去鎏飛院看看她。”
“去吧。”老太君不耐煩得動了動眼眸,拿眼睛去看筱蘿。
筱蘿懂老太君的意思,攙著她,一塊兒去鎏飛院。
這個該死的東方玉漱!沐筱蘿是擔(dān)心娘親筱蘿生母,肚子里頭還懷著孩子呢,難不成這又要動身去鎏飛院,雖說鎏飛院和棲靜院相距不遠(yuǎn),可對于一個孕婦來說,實在顯得長。
往前面走了幾步的沐若雪突兀得回眸,沖二夫人一笑,“噢,對了,也曾聽聞二夫人懷有身孕,可要擔(dān)心著點(diǎn)兒,相府石子路多且滑,一不小心摔倒滑了胎可是萬萬使不得的,還得小心一點(diǎn)。”
“謝太子妃關(guān)心。我會小心的。”二夫人筱蘿生母性子如何綿軟的人,都已經(jīng)有點(diǎn)吃不消了,這當(dāng)著老太君還有相爺?shù)拿嬲f這般話,這般話近乎咀咒自己了,卻偏偏裝出一副真的關(guān)心人的模樣。
沐若雪,長姐惡心的事兒干得可多了,這個又算得了什么,沐筱蘿卻不冷不淡道,“二夫人自會小心的。不過請?zhí)渝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去母親那邊。母親躺在鎏飛院的房,妹妹我怕大姐你會睹物思人,還有母親臉的傷疤我更擔(dān)心會把姐姐嚇壞了,要是姐姐一不小心想起些什么,可不好。”
“謝謝妹妹的好心。不過本太子妃不需要!”沐若雪目光所到之處,皆是狠狠一凌,幾個姨娘們紛紛低眉順眼得低下頭去,半點(diǎn)不敢抬起來看當(dāng)今太子妃倨傲之神色。
眾人魚貫而入了鎏飛院。
沐若雪硬是要強(qiáng)行摘下大夫人東方玉漱臉深青色的面紗,看到一張橫七豎八的血痕,頓時間回憶起那臉的傷痕也是如此,渾身冒出凄凄離離的冷汗,每一根毛孔都渾然立起來那般。
倒退不及的沐若雪往后退了幾步,卻被她腳底下的裙擺絆倒了,狠狠得倒了下去,瘦弱的尖尖下巴放在沐卻筱蘿的腳背。
沐筱蘿臉滿是不忍心的神色,“喲,太子妃姐姐怎么能給我這么一個卑賤的,妹行如此大禮,快快起來呀。妹妹可不敢受!”嘴是這么說,可沐筱蘿的心里頭可翻騰著呢,算你沐若雪給本小姐磕一千個一萬個響頭也不足以贖輩子的罪孽!
眾人皆是一愕,堂堂太子妃給一個,妹四腳朝地得行此大禮,雖然太子妃是摔成這般模樣的,但是磕頭行禮是磕頭行禮了。
沐若雪撫了撫頭也隨之傾倒在地極為凌亂的釵環(huán),兩旁的宮娥們趕緊過來攙,沐若雪好不容易微微整理了儀態(tài),投眸的第一眼看到,妹筱蘿戲謔得眼神。
“你!大膽!竟然對本太子妃無禮!”沐若雪錦緞玉袖一甩,鳳眸橫斜,似乎要把這世她所有看不平的事情,一一轟殺成渣滓都沒有剩下。
她以為這樣,沐筱蘿會怕了她?想得也太好了吧。
沐筱蘿心腹誹道,管你是什么太子妃還是皇貴妃的,哪怕有朝一日你沐若雪真的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未來的皇太后,在沐筱蘿的眼里,也只不過是一粒塵埃,這世間最悲哀最可憐的塵埃。
包裹的再好,也不過是好的金玉裝飾其外,敗絮其罷了,沐筱蘿嗤然一笑,“筱蘿不知道哪里地方對太子妃姐姐你無禮了。如果說無禮,姐姐貴為當(dāng)朝太子妃,竟給我這么一介卑賤的,妹行禮?豈不是更無禮又失禮?大華皇朝的體統(tǒng)和臉面恐怕也被太子妃姐姐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姐姐都不曾做到自身讓別人信服,日后還妄圖母儀天下!妹妹我這么說,無非是希望姐姐秉承國母該有的仁德,我想太子殿下身登大寶的那一天,可不想身邊站著一個小小市井潑婦般的婦人做未來皇后吧!”
當(dāng)著眾人的面前,沐筱蘿給這個尊貴無雙的,長姐說教,偏偏沐筱蘿說得在情在理,不卑不亢,至少老太君聽了是極為滿意,相國父親沐展鵬卻是轉(zhuǎn)過身子去,充耳不聞,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說什么,筱蘿二女兒她什么都站在道理面,看來若雪這個大女兒倒是有些蠻不講理了。
沐筱蘿說的話,叫沐若雪著實一窒,心縱有萬千怒火,可怎么也發(fā)作不得。
對于沐若雪來說,,女筱蘿每句話都占據(jù)道理,綱線,又奈何她不得,沐若雪只得轉(zhuǎn)身對拔步床的大夫人道,“母親該好好養(yǎng)著,若雪可是夜夜期盼母親能夠早點(diǎn)好起來,到宮里來做客,女兒會好生款待母親的。”
喲,,長姐不是今日才知道東方玉漱這般了,用得著夜夜期盼嗎,這話說得實在太假,沐筱蘿心好笑,卻不說,壓根兒沒自己的事兒,管她呢。
不過沐若雪說言,仿佛又擊東方玉漱的痛處,什么到宮里頭來做客,宮里頭的美人可是世間少有的一等一,這去了宮里頭,還不丟人現(xiàn)眼于前?人家沒有笑掉大牙還是輕的。
沐筱蘿在一旁冷冷得看著,,長姐沐若雪最后也呆了不久,回她的傾宴宮去。
這一對狗男女相處的日子恐怕不長遠(yuǎn)了罷,如今看似相安無事,也只是一時。沐筱蘿太了解夜傾宴和沐若雪兩人的個性了。
眾人差不多離了。
沐筱蘿卻遣瑾秋留下來靜查一切,瑾秋不知道二小姐為何要把自己留下來,直到約莫半刻鐘,一直躲藏在鎏飛院東側(cè)槐樹下的宮女在跟走過來的元嬤嬤交頭接耳一陣,然后宮女也走了。
瑾秋當(dāng)時覺得怪,也難怪筱蘿二小姐為什么讓自己留下來,想必是因為這檔子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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