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過后,嬌陽似火地照耀在這僻靜的小屋處,管家張德差人送來了一個箱子。
正好婢女紫蓮也在這東面的小屋子里,看到張德叫家丁抬進(jìn)來的這個不大不小的箱子,都瞪大了眼睛,這什么時候管家也沒有這么大方地抬過禮物過來,剛一想是禮物,馬上就否定了。
但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當(dāng)張德一進(jìn)來時,燕飛秀便注意到他那藏在袖筒子里的手有些問題,雖然藏著,但不經(jīng)意地露出時,還是讓人給看到了他左手背上讓白紗布給包扎得嚴(yán)實(shí),不經(jīng)意地燕飛秀眼底閃爍出一絲幽黯猜忌之芒。
“三小姐,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衣物,主母心善,讓奴才我給你直接捎了過來,幾個小姐都有份。另皇后娘娘也交待了下來,下月底的她的壽辰還請你務(wù)必穿上這些華服去參加。”張德的話剛落聲。
“哇噻,這還真是禮物啊!而且還是皇后娘娘送的禮物,皇后娘娘真是仁慈的大好人。”紫蓮驚異地感嘆道。她家小姐可從來沒被人這么疼過嘵,話語間很自然地捻著重的份量說著。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那是天上的月,可不是哪個人都能高攀得起的。”張德冷淡地嘲了句。將這眼前不知好歹的奴才和主人一同諷了。
“你……”紫蓮被堵塞得沒話說。
別說什么月兒不月兒的,那管她什么事,燕飛秀就絲毫沒將這兩人的話聽進(jìn)去半分,現(xiàn)在,她只關(guān)心一件事。
燕飛秀笑惺惺地朝著那張德走去,故意問道,“張管家,這里面可真是衣物?”
“那當(dāng)然!皇后娘娘的賞賜還有假?”張德頗立即接語,好像這話就是故意說他私飽中囊似的,不禁心中有氣,“三小姐若是不信,就當(dāng)場驗驗了!”立即另一沒受傷的右手朝著那箱子扣上解去時。
忽而,燕飛秀一把探出手去,纖掌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右手臂膀,下意識狠狠用勁地捏造了一把……
“哎喲……”張德吃痛地大叫了一聲,萬沒想到這三小姐竟然這么大膽地來抓自己。那手臂處的傷口只怕因她這一抓又加深了數(shù)分。
果然是他!狗奴才!燕飛秀眼危險地一兮,同時也摔開他的手臂,大聲驚惱著,“哎喲,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叫個什么啊!好似本小姐把你吃了似的?本小姐不過是不想讓旁人的臟手臟了皇后娘娘御賜的禮物罷了,你一個作下人的,要懂得分寸,知道嗎?不然,這天上的‘月’怒起來,可不是你能受的!”
張德在心底咬牙切齒,可面上卻是被罵得灰頭土臉,那雙眼只朝著地上瞅去,心底更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昨晚之事看她是已經(jīng)看出來了,若是她說出來,那自己在府里也呆不下去了啊!
不過,她若是說了昨晚之事,那大夫人也正好可借此事大做文,這吃虧的絕對是她燕飛秀!想到這硬邦邦的后臺,張德也勉強(qiáng)地鎮(zhèn)定了下來。
紫蓮聽著暗暗叫好,這張德平時也虎假虎威得慣了,哼,這次讓他知道小姐的厲害!
“是啊,張管家,以后可要把自己的手擦干凈了!天上的月你也是觸摸不得的!”紫蓮也跟著威風(fēng)起來。
氣得那張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平日里哪里會怕了這不受寵的主仆倆,這兒倒是吃了這悶虧了,算了,先忍住,萬不能壞了主母的好事,接著低頭道了句,“三小姐還是趕快試衣服吧,奴才就先告退了。”說罷,很快夾著屁股離開這小屋。
“哈哈,真是爽啊!小姐,我們又出了一口惡氣!”紫蓮拍手痛快地說道。
燕飛秀淡而無味地瞅著她,“就這樣就痛快了?這好戲還在后頭呢!”那淡銅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冷冽的暗芒。這仆人都能這么大膽,那可想而知那后面的指使之人是多么歹毒了!順藤摸瓜,她很自然就想到那后面的是誰在搞鬼!這筆帳她記下了!
紫蓮這會已經(jīng)打開了那箱子,看著滿滿的漂亮華服,這目光有些應(yīng)接不暇,“好美啊!”索性就拿起了一件準(zhǔn)備到燕飛秀身上筆劃時。
燕飛秀卻讓了過去,淡淡地笑道,“你喜歡就拿去穿吧!”
“這……”紫蓮眼底都亮了起來,但是想到什么,又推委地說道,“恐怕不好吧,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小姐的。”
“你也說了,即是賞賜我的便歸我了,我愛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你不穿你家小姐可要生氣了!拿著!”燕飛秀隨即又箱子里面挑出好幾件彩服華裳地遞給了紫蓮,眼光考究地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番,“這幾件都適合你,穿起來肯定漂亮!”
“多謝小姐賞賜!”紫蓮喜出望外地說道。那上次小姐掙的銀子,分了她不少,平日里拿來花又怕落人口舌。而這次不一樣,自己穿著漂亮那是給自家小姐臉上長光。
只是萬沒料到的是,當(dāng)紫蓮美滋滋地穿上了新衣后,二天再見到燕飛秀時,全身起了又毒又腫的紅癥子,長得到處都是,一張臉龐上也尤為嚴(yán)重。
“嗚嗚……小姐,我是不是活不成了?”紫蓮哭喪著臉。
“瞎說什么!不過是一些螨蟲毒癥而已,我給你開些中藥調(diào)劑一下就會沒事的。”燕飛秀皺起了眉頭,接著快速地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方子交給紫蓮,“大黃、黃連、地黃、葛根、紅花、赤芍、梔子、甘草混合,每日煎服一次,一周就會沒事。”
之后燕飛秀看著那箱子衣服,“把這些都拿去燒掉!”
“嗯!”紫蓮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真是被這些衣服給害死了。
很快在夜深人靜之時,主仆兩人找了一處隱僻的地方,一把火將這些華麗的毒衣服給燒了個干干凈凈。火光也映紅了主仆二人的臉。
“小姐,皇后娘娘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沒有這些衣服怎么辦啊!”紫蓮一臉憂衷地望著自家小姐。
“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那樣辦唄!”燕飛秀淡泊地言道,清亮的目光中透出一份狡獪之色。
“這好好的衣服怎么會這么‘臟’呢?”紫蓮微微咬緊了唇瓣。
燕飛秀看著這被燒起的火焰,冷冷地道了句,“自然是有人心臟了,衣服才會臟!”
作死的節(jié)奏
“小姐……”紫蓮看著燕飛秀,說不出話來,卻不敢往那深處想。
“走吧!”燕飛秀轉(zhuǎn)過了身去,那纖細(xì)的背影在月光的拉長時越發(fā)地顯得纖瘦了,但也更堅韌挺拔了。
……
月魅華色,灑下了一片朦朧之色將這片繁華之京妝扮得更加瑰麗。這里就是著名的燕京皇城。
這夜張燈結(jié)彩,北燕東宮中熱鬧非凡,眾人正在歡慶著北熙國的皇后蕭北燕的四十壽辰。蕭北燕雖然年近四十,可早已經(jīng)是作了祖母的人了,皇長孫龍逸軒就是她和皇上寵愛的孫子,也早已是皇位的內(nèi)定人選。
許多的名門望族皇族家眷們也早早地來到這里為皇后祝壽,美衣華服一片琳瑯滿目,唯獨(dú)除了那門殿處走進(jìn)的那一人。
燕飛秀那倩瘦的身子就穿著一件極樸素的白衣來到這壽殿上,臉上粉黛未抹半遮掩著白紗,頭上釵飾未佩,當(dāng)所有人看到她時,都驚異萬分。
那早站在殿兩旁的一排貴婦小姐們都開始指指點(diǎn)點(diǎn)了,不過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壽辰,也就是小聲議論著,但那鄙視的目光卻是讓人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抹殺了這格格不入流的白衣女人。
“這個小傻子就這樣穿來?該有她好看的了。”燕家姐們陰陰地在旁壞笑著。
“母親……三妹怎么這么糊涂呢!”燕語嫣聲音很輕,那張國色添香的臉龐也現(xiàn)出一副憂衷樣子。話雖這樣說著,可心底卻是在笑著。
沈羽琴丹鳳眼兮了兮,“由她去吧!想作死沒人攔得住!以后……也學(xué)明白點(diǎn)!”
“是,母親。”燕語嫣乖巧地答著,水靈眼眸子里透著流光溢彩的華色,朝著四處睨了眼,眼底微微現(xiàn)出失望之色,怎么來都是女眷呢?那些個皇子王爺?shù)亩妓滥娜チ耍?br />
大部分人就都指望看著笑話,不少人的目光睨了睨那尊貴的皇后娘娘蕭北燕,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也有些沉了。不過,今兒這尊貴的皇后娘娘倒也沒有著特別鮮艷的大肆華服,只是穿著乳白的錦緞袍子,不過,這樣也饒是富貴非凡了。那燕飛秀她那身素衣可是萬萬及不上的。說白了那就是地攤貨與世界限量珍藏版的區(qū)別了。
只見燕飛秀走到走進(jìn)了殿來,朝著皇后微微跪拜行禮,“丞相府燕飛秀給皇后娘娘請安。”
話語栩栩有禮,可是,那皇后那嚴(yán)肅的臉孔卻一直沒什么改變。
“大膽燕飛秀,這兒是皇后娘娘的壽辰,你穿著這身孝服過來做什么,還不快退下!”皇后身邊的蘇嬤嬤倒是快速地訓(xùn)斥道。
燕飛秀跪在地上,抬起頭來看著對方,余光更是掃挪到在場的眾貴婦小姐們,話語不吭不慢,平靜地中帶著低沉,“秀兒不是不知道今兒是蕭皇后的壽辰,昔日皇后娘娘賜的錦衣華裳飛秀非常喜歡,但是,秀兒卻不能穿過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飛秀知道皇后娘娘的生母太妃娘娘也是在這一天仙逝的……為了表秀兒的敬意,所以才穿了素服過來,萬望皇后娘娘不要見怪。”
話到末音,帶著裊裊的思念和悲哀,讓在場的人聽得無不覺得疼惜。
蕭北燕剛才那肅重的表情這會劃來了一抹深深地情愫……
母親難產(chǎn)離世的事情一直就是她壓在心上的痛,每每想起都覺得是自己造的孽……
蕭北燕看著她良久,好一會都沒有說話,那股肅重的目光綻放著明顯奪目的光澤,仿佛一下就看到她的心底去了,燕飛秀也勇敢地迎向?qū)Ψ剑鎿礋o比。
誰也沒說話,空氣安靜下來,氣氛一時有些窒息,終于,蕭北燕忽而笑了,“孩子,難得你有心了,快起來吧!”隨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親自走到她面前,將她給攙扶了起來。這臉龐上的笑靨卻是更甚了,賜了那么多華服出去,可是,最終也只有她一人能懂她的心意啊!
原來,這不過蕭皇后給眾人出的一道變相的題,那隱晦的目的不言而明,究竟……這最貼心的人到底有多少呢?而現(xiàn)在,答案已明啊!雖然為數(shù)不多,但,還是挺欣慰!
“謝皇后娘娘不責(zé)之罪!”燕飛秀很乖巧地答道,眼眸子亮晶晶,映滿那清亮潤潤的華色。看著就是一雙會討喜的雙眸。
“哀家怎么會責(zé)怪你呢!哀家要賞賜你還差不多,你看你小小年級就這么懂事,若哀家的母妃還在世,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哀家又多了一個知心人了。”蕭皇后笑得溫和。
蕭皇后拉起燕飛秀的纖手,好生地?fù)崦岸嗝挫`巧的姑娘啊!以后就經(jīng)常入宮陪哀家怎樣?”
燕飛秀抬眼望著蕭皇后,一雙淡銅色眼眸子里透著淺潤柔和如珠的亮華色,那微微地靦腆羞色更是無形間拉近了人的距離,“秀兒是丞相府的人,一切由主母作主。”
“真是個懂規(guī)舉的丫頭,那哀家就問問你主母的意見了?”蕭皇后隨即抬頭看著那端落在一旁一動未動的沈羽琴,“相國夫人,哀家和秀兒這丫頭一見如故,就讓她常來宮里陪陪我這寂寞之人,相國夫人你看如何呢?”
沈羽琴在心底早就像揣著一只刺猥,渾身不舒服,表面還是笑盈盈地答道,“皇后娘娘說得哪里話,皇后娘娘喜歡這丫頭,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秀兒,還不快謝恩?”好個小妮子真算你走了運(yùn)了!竟然陰錯陽差地靠上了皇后這棵大樹。
驀然,燕飛秀還沒跪拜,一道聲音卻凌然又堅決地插入了進(jìn)來,“皇后娘娘,您不能收燕飛秀為女兒,她,她在我們丞相府就是個不吉祥的人,誰沾她誰倒霉!”六小姐燕美雪情急之下說道,天知道她看著有多急,不說出來只怕會憋死自己,她可不能讓這小人小人得志了!
主母沈羽琴的面色即刻沉沉地暗了下,這個有頭無腦的蠢材啊!皇后都沒說收那賤蹄子為女兒,要她提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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