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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聽見賈母說起是當(dāng)今的皇上在背后搞鬼,忙問道:“老祖宗,當(dāng)真?當(dāng)真是皇上派人去查的么?”
“嘿嘿!”賈母聽問,冷笑道:“不是他,還有誰?他一向就是個(gè)卑鄙小人!就連上位都是依靠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做這么點(diǎn)子事情更加是輕而易舉,你們難道還以為他是什么好東西不成?”
老太太一番話說完,屋子里幾個(gè)女人都嚇得一臉土色,誰也不敢說話。
賈母見了,更是冷笑連連,說道:“你們怕什么?橫豎屋子里只有我們幾個(gè)人,難道還怕誰說出去么?他早就看我們賈府不順眼了,我恨不得咬他兩口才解氣!”
鳳姐兒見諸人都不說話,忙干笑道:“老祖宗慧眼如炬,說得一點(diǎn)兒也不錯(cuò)!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咱們也只能暫時(shí)忍氣吞聲了。老太太且別生氣!”
賈母點(diǎn)頭道:“是,這也沒什么可生氣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歷來規(guī)矩如此。我只盼望著我閉眼前還能見到這天能變一變呢!我就是死也能閉上眼!”
她這一番話一說,王夫人和尤氏兩個(gè)更加心驚,王夫人便急忙給鳳姐兒遞眼色。
鳳姐兒見了,便急忙勸道:“老祖宗,這些事情改日我陪你老人家說,您老人家倒是先和尤姐姐說正經(jīng)事兒!”
賈母聽了,這才閉口不談,又指桑罵槐,大罵賈珍道:“都是些敗家子兒!既然自己沒本事,一番事業(yè)都是從老子手里繼承來的,那就應(yīng)當(dāng)好好守著祖業(yè)過日子才是!每日里總是想著些有的沒的,總有一日腦袋掉了,這才罷休,都是什么好東西!總有一日,我老婆子狠狠打他幾拐棍,他這才能學(xué)乖些!”
尤氏聽的莫名其妙,但也只能低頭聽著不敢吭氣。
只聽賈母又道:“如今可好,你們府里那祖宗如今可是闖下好大的禍?zhǔn)拢缃襁B榮國府也受牽連了。那個(gè)不是東西的好容易抓著點(diǎn)兒把柄,如今就要拿我賈府作伐子,要砍我們上下千余口人的人頭!尤奶奶,你說怎么辦?”
尤氏直到此刻才知道這天大禍?zhǔn)率鞘裁,她登時(shí)就嚇得臉色慘白,身子一軟就滑下了椅子,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屋里幾人見她這樣子,都是嚇了一跳,鳳姐兒急忙就蹦過去府了她起來。
鳳姐兒見尤氏在她懷里一動不動,仔細(xì)一看才知道:原來她居然已經(jīng)是嚇得昏死過去了。
賈母和王夫人見她如此,也都慌了神兒。王夫人也急忙起身過來幫忙,賈母急得眼睛里只蹦火星兒,埋怨道:“這尤氏也太不經(jīng)事兒了!這么一點(diǎn)子事情就能嚇?biāo)肋^去!怪不得她那府里頭烏煙瘴氣,叫天下人都笑掉了下巴!”
王夫人忙著一邊幫著鳳姐兒,一面回頭道:“老祖宗,您老人家多少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兒沒見過?別說她尤氏了,就是我也和您老人家差得遠(yuǎn)呢!這也怪不得她!”
她這番話,一小半是為尤氏開脫,大半兒卻是在極力溜須賈母。老太太聽了她這番話,心里才終于舒坦一下,冷哼了一聲重新坐下,也不吭氣了。
這里王氏姑侄兩個(gè)手忙腳亂半天才把尤氏弄醒。她一醒過來,隨即又痛哭起來,只聽她哭道:“神佛菩薩啊,可是坑死我了!這可怎么辦。课耶(dāng)時(shí)是勸過他不要冒險(xiǎn),可是他怎么肯聽我的?如今有了這大禍,這可怎么辦?”
鳳姐兒見她這番模樣,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可憐她,忙勸道:“姐姐,你先別急著哭!你先聽老太太把話說完再哭不遲!”
她勸了半天,尤氏這才強(qiáng)忍著悲痛,“撲通”一聲跪在賈母跟前,含悲道:“老祖宗,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好歹都是賈家的后人,您老人家救救我們!”
見到尤氏如此,賈母也于心不忍,忙叫鳳姐兒把她死活拉起來,嘆氣道:“珍哥媳婦兒,就像你說的,咱們這群女人都是賈府的媳婦兒!我怎么會眼睜睜看著賈府大大小小被人拉去街上砍頭?那我怎么還有臉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你先起來,我慢慢和你說!”
尤氏聽了,這才稍微有些放心,順勢被鳳姐兒拽起來坐在了椅子上。
“珍哥兒媳婦兒,我今日一大早就去北靜王府去求人了。人家給我的回復(fù)是一千萬兩銀子,買賈府一個(gè)平安!”賈母嘆息道。
老人家說這番話的時(shí)候,心里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叵胨跫奕胭Z府的時(shí)候,那時(shí)候是多么風(fēng)光!那時(shí)候的賈府是天下第一家!
那時(shí)候,賈府還在南邊。皇帝六次南巡,每一次都指定由賈家接待,那份尊榮、那份氣勢!
沒想到短短幾十年過去,當(dāng)日風(fēng)光無限的府邸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要用一千萬兩銀子來買命!
“你個(gè)缺德短命的東西!你這是故意要坑我賈府啊!我老太太非要看著你灰飛煙滅的那天!你現(xiàn)在且得意吧!老天爺有眼,我賈家為你皇家出了多少力?如今這是要鳥盡弓藏了么?你一定不得好死!”賈母滿臉怒色,心里一遍一遍詛咒著。
“一千萬兩銀子?”尤氏立刻就被這可怕的數(shù)字給嚇壞了,差點(diǎn)兒就再次昏倒。
“老祖宗,怎么要這么多銀子呢?我們哪里有那么多錢呢?”尤氏在寧國府里是管家夫人,府里有多少錢她比誰都清楚。
“沒有錢?哼哼!”王夫人冷笑了兩聲說道:“沒有錢就沒錢吧,大不了大家一起等著被砍腦袋就算了!反正我也是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也活夠了!”
“這”尤氏一聽王夫人的話,臉色立刻大變,急忙道:“太太!我真的沒有說謊!原來家里還有些錢,可是你侄子賈珍他非要蓋什么天香樓,把銀錢都花光了!如今庫里也就剩下幾十萬兩”
她話還未說完,賈母就皺眉道:“珍哥媳婦,也不是我說你,你也不管管!你們寧國府空著多少房子?好好的又蓋什么樓,一天到晚盡是瞎花錢!”
尤氏聽老祖宗這么一說,心里憋屈了多久的辛酸再也控制不住了,流淚哽咽道:“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咱們都是賈府的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您了,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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