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中有陰氣,還有戾氣。
可以斷定,這不是人的血。
作為尸鬼,霧花不應該流血。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血是這位真神的,他應該也屬于鬼魂之類,他有血有肉,法力n,而且他附身的方法不太一樣。
麗娘附身的方法,是把自己的軀體和魂靈全部縮成一團怨氣,然后鉆到被附身者身體里,比如說煙云的屁股和白冉的肩膀。
清風也會附身的手段,只是她不太喜歡附身,她很厭惡陌生人的身體,尤其厭惡留在身上的氣味。
附身不是一種簡單的法術,更像是一種鬼魂獨有的天賦。盡管兩位娘子和兩個妹妹各有不同的附身方法,但她們都是利用某種媒介和被附身者結合在了一起。
麗娘的媒介是怨氣,清風的媒介是陰氣,那這位真神呢?他用的是什么氣?
他用的應該不是氣,而是他的血。
他用血為媒介,附在了霧花身上,而且他十分擅長使用和血有關的法術,以血化氣就是個例子。
一番推斷,嚴絲合縫,足以證明衣服上的血跡就是這位真神的。
有了血跡,對于白冉來說,就等于有了制勝的法寶。
白冉撫摸著衣衫的血跡,咬牙道:“哪怕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我也能要了你的命。”
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想要施展追魂逐魄的法術,至少要有一張符紙。白冉閉目靜思,正想著應對的辦法。許是太疲憊,也或許是因為受了傷,身子太虛弱,想著想著,竟然躺在草席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畔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白公子,白公子!”
稱呼白冉公子的人的確不多,這聲音似乎聽過,又不是那么熟悉。白冉勉強睜開眼睛,見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破衣爛衫的站在面前,因為她背著光,也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這女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換做別人肯定嚇了一大跳,可白冉不怕鬼,愣了片刻,道:“你是找我么?”
女子俯身施禮道:“蔣函再謝公子救命之恩。”
“蔣函”白冉思量了很舊,點點頭道,“我想起你來了,你是池塘底下的女鬼,是唯一的漢家女子。”
蔣函點了點頭,白冉皺眉道:“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那位真神不喜歡你么?”
蔣函道:“真神讓姐妹們加害于公子,我說不能恩將仇報,拒不從命,結果被她們關進了地牢。”
白冉一笑:“看來你還有點良心,可是”白冉突然收去了笑容:“之前提醒我不要開門的,就是你吧?”
蔣函道:“正是。”
白冉道:“你知道外面是白天?”
蔣函點點頭。
白冉道:“你還能出入牢房?”
蔣函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學會了魁寶的托夢術,通過其他人的夢境,來判斷外面的情勢。”
“托夢術?”白冉皺眉道,“這么說來,我是在夢里?”說話間,白冉想擰一下自己的大腿,蔣函趕緊阻止道:“公子稍待,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潛入公子夢中,公子若是吃痛醒來,可就前功盡棄了。”
“是夢是真倒也無妨,”白冉道,“你來找我作甚?”
蔣函道:“我想幫公子逃走。”
白冉道:“你打算怎么幫我?”
蔣函道:“公子有辦法逃出囚籠,我能用托夢術看到外面的情勢,等遇到良機,便告知公子,公子能否脫身,且看手段了。”
白冉沉思片刻道:“這倒是個辦法,可就算我能自救,只怕也救不了你。”
蔣函道:“我不求公子救我,只求能報償公子一番恩情。”
白冉道:“你覺得什么時候算是良機?夜里么?”
蔣函搖頭道:“夜里不妥,真神行事謹慎,夜里會加緊戒備。”
白冉道:“那白天恐怕就更不妥了。”
蔣函道:“黎明時分是絕佳良機,真神不喜歡初生的新陽,那個時候他的法力最弱,公子正可趁機逃走。”
白冉起身道:“有情有義的好姑娘,白某若是能爭回來一條性命,定要將姑娘一并搭救出去。”
蔣函不住的搖頭道:“公子聽我一句勸,若是能逃得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
白冉還想多問兩句,卻見蔣函的身形慢慢變得模糊。
“公子,你夢境之中陽氣太甚,我實在支撐不住,這幾天你且養好精神,若是機會來了,我會在牢籠之中敲打柵欄,三聲一段,連打九段,公子千萬留意些。”
蔣函的身子化作了一團虛影,白冉脖子一歪,醒了過來,只覺腦袋昏昏沉沉,夢里的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
“三聲一段,連打九段。”白冉默念了即便,忽聽走廊里傳來為了腳步聲,應該是霧花來送飯了。
白冉轉過身去,臉沖著墻,躺在草席上裝睡。不多時,牢門打開了,白冉聽到了食盒的聲音,也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吃飯了”
白冉一愣,這聲音不是霧花的,等他轉過臉去,見魁寶站在了門口。
魁寶不敢看白冉的眼睛,她低著頭,打開了食盒,把飯菜端了出來。
有雞,有魚,有燒肉,有青菜,有酒,還有些水果。
這一餐比之前要豐盛許多,白冉笑道:“這是我的斷頭飯么?”
魁寶咬著嘴唇不作聲,從懷里掏出了一瓶藥,放在了食盒旁。
白冉詫道:“這是什么?毒藥么?想要留我一具全尸么?”
“這是傷藥”魁寶開口了,“我們家里祖傳的,治外傷的藥。”
白冉拿起了藥瓶,仔細看了看:“這藥怎么用啊?擦在身上就行么?”
魁寶點點頭。白冉哆哆嗦嗦的擠出了兩滴藥,費了半天力氣,才艱難的碰到了自己的傷口。三分是真的,七分是裝的,白冉的確傷的不輕,看著他那可憐的模樣,魁寶的眼眶濕潤了。
白冉搖頭道:“這可怎么是好,我兩只手都被打斷了,實在不中用了。”
魁寶左右張望了一番,悄悄來到白冉身旁,先用手帕蘸著清水給白冉擦拭傷口,又取過藥瓶小心翼翼給白冉上藥。
不管她動作多么輕柔,白冉都要snn兩聲,看著她滿臉的愧疚和柔情,似乎是出于一片真心。
上過了藥,白冉哆哆嗦嗦拿著筷子,費盡力氣夾起一塊燒肉,卻送不進嘴里。
魁寶替他夾了一塊肉,喂給他吃,又夾了一塊魚,小心的把魚刺剃掉,喂到了白冉嘴邊。
吃飽喝足,白冉問道:“好姑娘,我的兩個妹妹還活著么?”
魁寶低著頭不作聲。
白冉看著魁寶,柔聲道:“告訴我,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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