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母夜叉朝我擠眉弄眼,我慌忙一低頭,發(fā)現(xiàn)睡褲上還鼓著大包。
我是既氣憤又羞愧,慌忙調(diào)整丹田里的氣息,將一縷縷的陽火在身體里散開。
“呦,你這是得有多嫌棄我啊,羅卜,你得認(rèn)賬,你本來就是我的!”十八修羅悠然坐在床上,淡淡地說道。
“什么你的?”我不屑道:“你以為你是山大王?搶人啊!和你簽訂契約的是方靜齋,你找他去。反正我就是小命一條,你要是要,那就趁我什么時候不注意把我殺了。”
十八修羅橫眉立目怒道:“羅卜,你這是不是有點翻臉不認(rèn)人了?別忘了,可是我從陰間把你送回來的。再說了,和我擺貞潔烈女的譜啊,你行嗎?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可以去燕東,將你這幅窘態(tài)告訴蒼顏。”
“嗨,你還威脅上我了!我干什么了?我自己的事,我自然會和她交代,你覺得就憑你,蒼顏會理你一個瘋鬼婆子?”我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你……”十八修羅怒站起來,指著我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既然你軟硬不吃,那我就殺了蒼顏,在趁機(jī)殺了這個姑娘,你喜歡一個我殺一個!
不管怎么說,咱得講良心,上次我能起死回生逢兇化吉,確實有十八修羅大半的功勞,可是我總不能為了這,就出賣自己吧?那和吃軟飯的有什么區(qū)別?可是話說回來了,我還真不能和她翻臉,一來是作為得講究;二來現(xiàn)在蒼顏在燕東,萬一這死鬼婆娘一激動,干出點出格的事來可咋辦?她是鬼,還是索命羅剎,想辦法殺個人還不是玩兒是的?
“那個什么……十八修羅大人,你得明白一點,人總要有點更高級的追求。男歡女愛,俗!宇宙廣袤無垠,人性深不見底,咱們可以討論一下哲學(xué)和自然科學(xué)嘛!為什么非要愛與不愛,睡與不睡的?你可知道能量守恒定律的美妙?可知道薛定諤的貓的神奇之處?咱們不如相忘于江湖,重新相識于科學(xué)。當(dāng)我們卑微的靈魂被大自然寬廣的胸襟容納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蠢蠢欲動的欲望是多么的猥瑣!”
“呸!”十八修羅狠狠啐了我一口道:“你剛剛自己還蠢蠢欲動,現(xiàn)在卻告訴我走近科學(xué)。你不覺得無恥嗎?你和蒼顏日日夜夜在床上就是在探討宇宙黑洞理論了?你和碧瑤剛才正在討論核裂變和核驟變了?啐,啐啐……”
這娘們多虧是個鬼,否則唾沫能把我淹死。
“算了,看在你態(tài)度緩和的份上,我暫且就先放過你!”十八修羅臉上又恢復(fù)了那副詭兮兮笑容,俯首過來道:“你不要心懷僥幸,我告訴你,咱們結(jié)了陰婚,我對你的陽氣比對你都感興趣,所以你每次心潮澎湃的時候我都有感應(yīng)。蒼顏就算了,畢竟你們相識比我還早,我也得給你一個活路不是?可是被人絕對不行,你要是再有今天這種情況,休怪我不客氣。我想敗壞了你的名聲,然后在將她們一個個殺掉。”
“你在威脅我,那我干脆先把你殺了算了!”我賭氣喝道。
十八修羅冷笑一聲道:“知道你有了些本事,可是我不怕。方靜齋沒告訴你嗎?你是被許給我的,你殺我,你也得死,這就是殉葬。你死倒是可以,我可以再找。你要是想同歸于盡,盡管動手!
這鬼婆娘簡直就是個狗皮膏藥,還摘不下去了!
“對了,今天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最近會有人找你,你小心點!笔诵蘖_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我問道:“誰?”
十八修羅低聲道:“可能不是一個人,你知道的,馗雖然不在了,但是懸壺峰還在,這是一股勢力,總要有人想著拉攏的。我聽說了,懸壺老人退隱了,由關(guān)門弟子第八十一師弟掌事,盛傳此人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只不過卻是個人胎,誰都不知道這人的來龍去脈,可我猜測應(yīng)該就是你了吧!”
“你咋知道?難道你是因為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氣質(zhì)識破我的?”聽聞十八修羅此言,我還真有點感動。
十八修羅一搖頭道:“拉倒吧,這兩詞明顯是江湖誤傳,我之所以猜測是你,是因為……能排在那只八哥和那只猴子后面的人,得是一個多大的倒霉蛋啊,所以,我認(rèn)識的陽間人里,還是鬼醫(yī)的,就只有你了!”
也是,想一想這輩子都得給猴子和鳥叫師兄,我就覺的前途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將這鬼婆娘打發(fā)走了,天也快亮了。想一想,這一宿都干了什么!救人沒就成,反被殺掉了;車開到一半,此刻忽然覺得自己壓根就不敢開鑰匙門;末了,還被這鬼婆娘一陣威脅和嘲諷。
一身疲倦,再也不想入非非,倒頭便睡。
果然,兩個小時后,座機(jī)響了,牛奮的電話來了,扯著脖子朝我喊,常小舒死了,昨晚上在精神病院自殺了!
牛奮會演戲,不過今天從他的口氣來看,還真演出了那副事不關(guān)己、驚愕詫異的樣子。
他要去奔喪,問我要不要去,還說什么終究是“故人”之后,畢竟仇人也是故人。
對他這幅假仁假義的樣子,我直接告訴他我沒興趣,我內(nèi)心無愧,所以不用去假哭燒紙。
牛奮好像也沒覺得我是在嘲諷他,這家伙自言自語,言語里還透著幾分自責(zé),好像責(zé)備自己沒看好常小舒這個精神病是的。
我不想和他糾纏,說多了我怕自己一時激動,將他揭個底兒掉,便問了問岳敖的情況。
牛奮告訴我,岳敖已經(jīng)清醒了,就是渾身乏力,還不能走動。
我告訴牛奮,我這就去接岳敖過來。牛奮說不用我大駕,一會他就讓駝伯把人送過來。
打著哈氣推開門,我看見碧瑤和劉大進(jìn)都已經(jīng)起來了,兩人正坐在沙發(fā)那一起研究著桌面上的地圖。
碧瑤一聽見我下樓,慌忙抬頭瞥了我一眼,連忙羞澀地低下頭顛三倒四道:“相公……電飯煲里有小菜,桌上有我腌的粥,三明治涂了牙膏,洗手間擠好了果醬……”
“洗手間擠果醬?羅卜還有去衛(wèi)生間吃的習(xí)慣?”劉大進(jìn)搔了搔頭,沒明白怎么回事,一抬頭看我,忽然大叫一聲:“喂,卜爺,你這脖子怎么了?怎么有一個紅色的柳葉痕呢?天啊,你該不會是中了湘西苗疆的柳葉蠱了吧?”
脖子?柳葉?
我趕緊走到衛(wèi)生間一瞧,如釋重負(fù),這個假和尚,嚇?biāo)牢伊,這分明就是個吻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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