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晚宴,廚房拿出來的就是實在菜碼了,二三十條炙烤全蛇,每人面前都是大海碗的昆蟲肉湯,肉多湯少,幾乎沒有主食,一人就給了一小塊面包。
不過狼人們是不在意的,他們吃肉吃的很歡快,只有托洛斯基長老有些奇怪湯里的肉是什么肉。
唐二很干脆的告訴他,這一桌子肉除了那些全蛇,其余的都是各種昆蟲肉,這個秘境的昆蟲,有著夜晚會巨大化的特點,雖然不知道吃了有什么好處,但是已經(jīng)查明吃了沒什么壞處。
這話讓老頭著實的很噎了一下,接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指著唐二的鼻子:你是炎黃人!
那份驚喜隔著屏幕吃火鍋的眾人都感覺到了。
托洛斯基長老拍著胸脯,哈哈大笑,一副老子吃過見過的樣子:“我認(rèn)識炎黃的同志啊,當(dāng)年我還年輕的時候,去過炎黃,那時候我還是個光榮的拖拉機(jī)手哇。
唉呀,那個時候建設(shè)友誼大農(nóng)場,炎黃的農(nóng)民兄弟真能干吶,那么瘦瘦小小的身體,一百公斤的麻袋兩個一起扛啊,哎呀,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你們啊,那個時候我們在草叢里捉了蝗蟲啊,炎黃的同志們就給我們烤了吃,哎呀,真香,沒有酒吃著就醉了,一覺到天亮啊。
草叢里找到什么都是吃的,螞蚱吃掉,螞蟻吃掉,青蛙吃掉,蛇吃掉,兔子吃掉,連土里挖出來的那個蟲蛹,攢齊了一堆也炒了吃掉。
可是回到家里之后啊,自己做的那個東西,怎么也不是那個味道哎,我記得有個兄弟姓齊,他只有我一半重,我們干一樣的活,很多時候都是他比我干的快,干得又好,總是笑瞇瞇的,什么都難不住他。”
老人突然沉默了,佝僂著腰盯著酒杯怔怔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唐二正懵神兒呢,完全沒想到這老頭兒這思路跑哪兒去了這是,不過他還是趁著狼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兒的時候,仔細(xì)的打量起這個他看著十分不順眼的老頭來他是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精神矍鑠,仿佛只有五十多歲的人,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jì)了。
老頭歪著頭頓起酒杯輕輕地哼了起來,居然是炎黃話,雖然有些咬字不清,但是還是能聽得懂的:
“藍(lán)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樣,廣闊的道路上塵土飛揚,穿森林過海洋來自各方,千萬個年青人歡聚一堂,拉起手唱起歌跳起舞來,讓我們唱一曲友誼之歌”
唐二眨著眼聽著,完全的不明所以這個時候微笑就好,所以他一臉的享受輕輕地拍手虛打著拍子,悄悄的振動喉骨通話器:“這什么歌?資料庫里有么?”
這一刻充分的體現(xiàn)了騙子的修養(yǎng)
正吸溜著火鍋的一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趙老道,這里邊兒就他年紀(jì)最大,結(jié)果這老家伙一攤手:“不曉得。”
劉友瑤放下了筷子,語氣很輕:“這是青年友誼圓舞曲,五十年代的歌,作詞作曲都是中國人,是為共青團(tuán)創(chuàng)作的歌曲,世界知名的,出過很多語言的版本,我奶奶特別喜歡。”
這個這老頭子還是個有情懷的人啊,不過看他那個樣子,這個情懷里多半有個麻花辮的大姑娘。
唐二偷眼瞟了一瞟那些歡歌笑語的狼人,全部的男女老少一百多口,四散在大廳里,星羅棋布的桌子讓這個大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主題餐廳,還是沒有星兒的那種。
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青年狼人是警惕四周的,其他的青少年們都興奮地談天說地,要不是已經(jīng)過了年齡,估計就有滿地亂跑小朋友了唐二實在是想不通狼人部落為什么會按照家庭出動。
不過現(xiàn)在托洛斯基長老的狀態(tài),肯定不合適問這種事,所以他微笑著合著拍子一直跟到老頭唱完共三段,十句歌詞,只有兩分多鐘然后熱烈的鼓了鼓掌:
“真是令人羨慕的友誼,這可是很老的歌了,那時候的歌總是充滿了炙熱的情感,不像現(xiàn)在,哪怕是愛情也是軟趴趴的。”
托洛斯基長老大點其頭:“沒錯,那個時候我們喜歡一個姑娘就會到她的窗戶下約她,經(jīng)常會被家長打得頭破血流,現(xiàn)在年輕人,表情兇一點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我記得有個什么畫家,半夜跑出來想接我女兒出去喝酒,我只是變了個身他就昏過去了,他之前還吹噓他為吸血鬼畫過像呢”
唐二默默地在心里為這個不知名的仁兄的墳上添了一把土,表面卻微笑得十分標(biāo)準(zhǔn):“那種只為了女人肚皮活著的軟蛋不值得記住,不過能吸引這種人您的女兒想必也是美艷非常吧。”
他只是隨口恭維一下,沒想到對面的老頭漏出一絲獰笑:“當(dāng)然了,葉卡捷琳娜葉蓮娜的昵稱,也只有這個國家昵稱會比本名長可是西伯利亞狼人最美的珍珠。”
唐二張了幾下嘴,發(fā)揮出了商人的厚臉皮:“這樣嗎?真沒想到家長會面來的這么早這么突然啊。
不過葉蓮娜不是姓卡拉奇諾娃嗎?”
老頭依然獰笑著,列基赫清了清嗓子:“葉蓮娜伊托萬托洛斯基卡拉奇諾娃。”
唐二本來是前傾著側(cè)倚在椅子上,聞言向后靠了靠,彈了下舌頭:
“嘖,哇哦,伊托萬,我知道他。他在教廷通緝榜的排名還在我之上,二十年前他殺死了波蘭首都圣十字大教堂的大司鐸,奪走了那個國家的偉大圣心,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的心臟。
這有可能是存世的唯一一顆七竅玲瓏心了看來我家的小伙子要更努力才行啊。”
托洛斯基收起了獰笑,面無表情:“肖邦,一個偉大的靈魂,不應(yīng)該被困于那個囚籠里不得解脫。
教廷發(fā)現(xiàn)了那顆心臟的力量,那是足以激勵一國的宏偉之力,雖然只限定于波蘭,但是它在二戰(zhàn)時已經(jīng)彰顯過偉大。
我不喜歡波蘭,也不喜歡肖邦,但是偉大的人需要得到尊重,尤其是愛國者。
所以我知道你們是怎么回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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