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或懵嗶，緊張之中又有點刺激。

    面對來勢洶洶的德魯伊，正義大天使忽然意識到一個基礎(chǔ)問題：要是自己再像平常那樣裝腔作勢，說一些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話讓信徒去猜，這家伙一定會選擇翻臉。

    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在這個世界呆了多久？大天使的腦子里忽然涌出大量的問題，他知道人類又遇到了麻煩，而且對方還很不爽的把這些麻煩算到了自己頭上。

    核心問題無法規(guī)避：說好不干涉人類世界，結(jié)果天神惡魔一直在各玩各的，各種走后門繞規(guī)則漏洞，完全把奈法蘭的契約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反正無限復(fù)活的他們幾乎不需要擔(dān)心任事情……

    也許是這具人類身軀在作怪，敏銳的感知到了情況不對，才讓他沒有出現(xiàn)開口秒跪，談判崩潰的尷尬情況：“對不起，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我覺得肯定和我們的失敗脫不了關(guān)系……”

    “在這里說就可以了，在你解釋清楚之前我們是不會考慮放你離開的。”陳咬鋼盯著這只鳥人，只要他開始撒謊或者找借口解釋自己的錯誤，那就沒得聊了。

    正義大天使沒有辦法，把當(dāng)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來，在凡人的世界呆了太久，他太容易受到封印法術(shù)的限制。

    就算時間對神魔不算什么，一名大天使忽然翹班失蹤個上百年也無所謂，但是正義大天使明白：犯錯就要挨打，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明知故犯，要是逼得人類跳反和惡魔變成一伙，這對至高天堂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這是正義嗎？大天使并不知道，他只是順著陳咬鋼的問題去回答，將他知道的真相委婉的告訴人類。

    艾爾倫等人一邊傾聽一邊記錄，機械傀儡圣帝則對這種事情毫無反應(yīng)：以前就有神明在他的手下當(dāng)臣子，對他點頭哈腰的他早就習(xí)慣了，一名天使被一名圣劍使審判訓(xùn)斥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甚至還想把正義女神拉過來審判得正式點。

    神界并非只有至高天堂，但是這次事件的麻煩主角之一卻是那群天堂鳥人。

    在大天使的講述之中，艾爾倫等人知道了許多塵封的秘密與人類的歷史，陳咬鋼也干脆借助大天使的問話，將自己團隊的知識面再度拓寬一些。

    蘭登摸了摸胡子：“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大天使的話不能信，他居然承認(rèn)了曾經(jīng)投票想毀滅人類，什么只差一票人類就要滅亡了，是自己投的反對票。不管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已經(jīng)證明了至高天堂的天神，對人類而言與惡魔無異，你們壓根兒不是來守護(hù)人類與和平的，你們只是在乎自己的規(guī)則玩法而已。”

    幾個蠻子也對大天使很不爽：“也就是說，我們的先祖被天堂的力量召喚，去圣山一直罰站了上萬年，保護(hù)我們的世界秘密不被竊取，結(jié)果你們這些異界神魔還是能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甚至得到了遺物就能夠越過古代人的考驗，直接進(jìn)入世界水晶要塞？”

    大天使頭皮發(fā)麻，越描越黑，但陳咬鋼也不會殺掉他，只是利用他的身份與知識來擴張認(rèn)知，減輕自己身上的可疑成分而已：“好吧，你們這些天使惡魔都是這種不守規(guī)矩的，我們對你也沒有什么期待，就算你表面上說是挽救人類，但其實你只是不希望人類加入地獄陣營改變格局……現(xiàn)在，告訴我你的計劃，天使。”

    大天使老老實實的認(rèn)錯：“我會離開這個世界，前往混沌界來協(xié)助人類建立一座群魔堡壘，用于抵抗混沌惡魔與地獄勢力的入侵。在這個世界呆得越久，我的力量就會越虛弱，很抱歉我現(xiàn)在幫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會告訴你們一切想知道的。”

    陳咬鋼點點頭，既然這家伙態(tài)度還算不錯，愿意當(dāng)兒子乖乖認(rèn)慫，以前的事情就不能再計較了。

    地獄勢力與混沌軍團是頭號大患，相比于這位自詡正義但總是前后矛盾弄巧成拙的大天使，它們的威脅顯然更大。

    “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就快問吧，差不多我就放他離開，讓他去為自己的錯誤做出努力，祈禱人類的原諒。”

    陳咬鋼滿意的留下了各種黑歷史證據(jù)，橫豎是大天使自己親口承認(rèn)的，他要是像人類一樣滑頭耍詐，陳咬鋼還可以利用這些珍貴的記錄資料攻擊各類狂熱教廷，把人類從封建時代解脫出來。

    蘭登抖了抖眉毛：“是嗎？那我就問了……這世上真的有賊神嗎？我是說盜賊之神，聽起來就很酷的那種。”

    大天使回答道：“確實是有的，只是神界并非只有至高天堂，其他地方的神明并不在我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你問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身為天使一族，一般不會干涉其他神明的行為舉止，他們大部分有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

    科力多又問道：“混沌流星轟擊世界，我們蠻族的圣山和先祖還好嗎？有沒有辦法修復(fù)傳送以太，讓我們回到家鄉(xiāng)？”

    大天使尷尬的說道：“因為混沌儀式的原因，你們凡人肉眼看不見的傳送以太是撕裂破碎的，在中斷儀式之前，任何修復(fù)都有可能迎來二次破壞。我會設(shè)法在混沌界為你們開辟傳送通道，但是你們需要阻斷儀式……在這個位面我沒辦法協(xié)助你們，這些事情只能交給你們自己來處理。”

    在陳咬鋼的暗示之下，一群人又逮著大天使把自己的好奇心滿足了個遍。

    直到他們再也沒什么感興趣的話題，覺得所謂神明時代也就是一群平平無奇的異族強者的時候，陳咬鋼才出面簽訂契約，由翻譯系統(tǒng)掃描確認(rèn)契約漏洞，和大天使定下了暫時合作的契約：“行了，我們對你已經(jīng)沒有興趣了，也許你當(dāng)初確實是一片好心，但不可否認(rèn)你的失敗給人類帶來的致命的災(zāi)變。”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去混沌界做你自己的事情了，需要我用大劍送你一程嗎？”

    大天使汗顏道：“不，不用了，只要破除封印我就能夠自己離開。”

    陳咬鋼揮動大劍砍斷鎖鏈，被困于此的天使終于得以解脫。

    在大天使離開那位法師的身軀以后，失去永恒力量的加護(hù)，這具軀體立即風(fēng)化消散，變得與黃沙塵土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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