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薛洋的想法沒人清楚,甚至于連已經(jīng)著手策劃在必要的時候干預中原戰(zhàn)場的袁襲和李振兩人都不清楚。不過此時金陵的態(tài)度很顯然對于楊行愍來說已經(jīng)沒有多大重要性了,甚至于在最后關(guān)頭,為了繼續(xù)迷惑朱全忠,同時做做樣子給鐘傳一點信心,他還直接在廬州境內(nèi)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軍事動員,抽調(diào)大批士兵秘密北上的同時,卻大肆整修城墻,做出一副全力以赴應對天策軍第七衛(wèi)進駐舒州城的樣子。
廬州的動作是大張旗鼓,甚至于近乎于公開示人,楊行愍召集百姓沿著廬州府城至合肥縣一帶修筑了無數(shù)的碉堡和衛(wèi)城,作為自己防御天策軍北上的最后據(jù)點,同時命令無為等邊境縣城,啟動積極防御策略,鬧得是整個廬州附近人盡皆知。
而在潁州,他自己則對外宣稱要率軍南下坐守廬州起家之地,親自對付天策軍的威壓,讓劉威迅速接手整個北境事務,將亳州、蔡州和陳州等地的軍隊指揮權(quán)全都接了過去,進行重新整合,多余主力兵馬調(diào)往南方,只有少數(shù)大軍進入全線收縮的態(tài)勢。
這本是給劉威故意制造機會,提前掌控廬州軍各地的軍權(quán),但是在帳前都的暗中宣傳之下,成了楊行愍全力對付南境天策軍露出的端倪。
不得不說在這一番謀劃之下,依靠著帳前都在情報方面比起宣武軍要強上一截,此時此刻無心關(guān)注南線動態(tài)的汴州眾人還真被他給瞞了過去,甚至于就連敬翔都將這份情報仍在一邊,轉(zhuǎn)而開始將目光盯在了河中方向。在李克用這邊挾持幽燕各地諸侯南下并且在關(guān)鍵時刻支持支持平盧軍少主往事范上位,替王敬武保住了平盧軍之后,大規(guī)模的聯(lián)軍開始源源不斷開赴中原的時候,朱全忠也在全力以赴打王重榮的主意,試圖分化對方和李克用的關(guān)系,從而在關(guān)鍵時刻將其拉到自己陣營當中,從河中方向直接進攻河東腹地,減輕自己的壓力。沒有人會想到楊行愍在此時會將目光從南邊轉(zhuǎn)到了北面,尤其是在他和鐘傳達成的協(xié)議傳到汴州之后,甚至于汴州高層對于他的態(tài)度都放松了許多,宋州邊境駐軍都被朱全忠抽調(diào)的差不多了。
宣武軍中反應最為敏銳的敬翔都沒有覺察出來,所以真等到了文德二年十月初一,楊行愍和戴友歸率領十萬大軍從亳州等地啟程,以李神福和米志誠兩人為前鋒,一路北上直入徐州的時候,沿途動作神速,借助于此前帳前都的掩護,直接從亳州進入自己控制的徐州東北部,然后硬是在畢師鐸的眼皮子底下,拿下豐縣附近的徐州地域,兵鋒直逼兗州的方與縣城。
這一番動作出乎所有人預料,甚至于就連畢師鐸都沒反應過來對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十萬大軍在徐州境內(nèi)橫沖直撞還是讓他放下了一切,緊急傳訊給沿途各守軍讓他們嚴防死守,同時派人直奔廬州軍而來,想要質(zhì)詢楊行愍到底要做什么。
不過此時好不容易以一招南轅北轍之計瞞住所有人眼睛而且天策軍在南線沒有對他采取動作,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如何能夠放過?面對畢師鐸的使者,他根本沒有給被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軟禁起來,裹挾著一起迅速北上,在李神福走馬拿下方與之后,大軍一刻不停,甚至于在臨走之前還將豐縣附近自己囤積的大量糧草盡數(shù)帶走,直奔任城而去。
這一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操作直接給他帶來了先機,兗州方向,天平軍根本任何準備,任城甚至于在李神福和米志誠率軍過來的時候還是城門大開,守城官兵甚至于一度以為楊行愍的兵馬是天平軍,直接敞開長門,任由其風馳電掣一般沖了進去。
李神福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任城,標志著他初期的計策順利實施,在周邊各路諸侯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拿下任城,在兗州初步站住了腳。
“主公,這個楊行愍的動作很快啊,從出兵到現(xiàn)在,只有短短十幾天時間,就直接拿下任城,只怕下一步還會持續(xù)攪亂山東局勢呢。”袁襲帶著一絲笑意,朝著薛洋道:“我看可以派人告知畢師鐸了,切斷豐縣和亳州之間聯(lián)絡。”
“等朱全忠動了之后,再讓畢師鐸出兵。”李振在旁邊道:“畢師鐸提前出擊的話有可能將楊行愍的目光在拉回來,但是朱全忠是絕對不能坐視兗州和鄆州出現(xiàn)任何變故的,這兩地是他的命脈之所在,他自己和朱瑾兄弟都結(jié)為了親家,哪還能讓別人得手?下一步除非李克用立即率軍南下猛攻不止,不然的話就算是再艱難,他都會派兵東向馳援的。畢師鐸只要搶在他前面拿下豐縣,那么失去這條路的朱全忠就只有和楊行愍正面相持了。”
“李克用的性子,這時候能有盟友他就很高興了,所以楊行愍出擊之后他肯定會加大攻擊力度的。”薛洋點了點頭道:“他出擊兗州,也算是給我省去了一個大麻煩,從此中原各路諸侯不論勝負都無法在影響南境了,我軍可以徹底放下包袱,一旦楊行愍本土被人攻擊,我們就可以將第六衛(wèi)和第五衛(wèi)也抽調(diào)出來。”
“主公對于這個劉威倒是很放心啊。”袁襲一笑,此時金陵這邊在十三司沿途不間斷的情報傳輸之下,對于中原戰(zhàn)局走向的分析和把握十分精確,甚至于連各路諸侯的反應都提前算到了。而相比之下,汴州那邊的反應就要慢的多了,而且,李克用在戴友倫離開之后就積極籌備第二輪進攻,而且動用了李存孝親自組建起來的飛虎軍參戰(zhàn),一都將整個濮州戰(zhàn)場上朱珍的兵馬徹底擊散,若不是王彥章關(guān)鍵時刻率軍斷后,掩護朱珍逃離,只怕朱全忠就真見不到自己這位兄弟了。
這種慘烈的大戰(zhàn)也讓朱全忠無心顧及其他的是,甚至于此時他已經(jīng)在籌劃向朱瑾借兵了,自己的宣武軍已經(jīng)施展到極限了,朱珍兵敗之后,濮州已經(jīng)被李克用實際占領,一旦對方揮兵西進,那么和周德威率領的步軍在滑州匯合的話,汴州就徹底成了前線。所以當務之急是必須設法在濮州牽制住李存孝的兵馬。那么附近鄆州的泰寧軍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且朱瑾兄弟勇冠三軍,比起自己的兄弟朱珍要強勢的多。
“速去告知朱瑾兄弟,就說我老哥在濮州頂不住了,讓他速速率兵北上,救我一命。”朱全忠來回走了幾步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讓李番以最快的速度去鄆州,和朱瑾商討出兵之事。
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任城的變故已經(jīng)伴隨著楊行愍兵分兩路,一路北上攻擊曲阜,一路朝巨野而去迅速擴大,他想要的援兵這一刻只怕是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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