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二人在荒郊野地中,做了夫妻。
像是一發不可收的洪水,男子知道回不去了,愧疚和頓悟兩種心情在他心底徘徊。
他對不起妻子,卻又終于明白,原來他要的不僅僅是陪伴,更是能讓他心動的那個人。
他再也沒有回去,因為他回不去了。
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路。
男子自此以后,和女子結伴遨游天地,殺敵說愛。
飲最烈的酒,愛最愛的人,殺最恨的敵人。
轟轟烈烈,彈指一揮間,三十余載。
最讓人想不到的事情往往是在一段史詩落幕前。
那一日,男子女子意氣風發,二人都已經踏破那道領域,是世間無上之人。
他們游戲人間,不懲惡更不揚善,殺伐全憑好惡,這一天,男子撞上一個小偷,小偷面黃肌瘦,他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捏死了小偷。
才發現小偷是個女子,卻打扮成男子,想要行竊果腹,卻不料被他撞上。
然而那女子身上有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留給女兒的信物,男子游戲人間多年,對那對母女早就想不起來了,忽然見到他難以置信。
然而那女子早已經死去多時了,他記得女兒肩頭有一處胎記,像是一朵梅花,死去的小偷肩上也有。
他這才確信,這是自己的女兒。
他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死在了自己手中。
最轟轟烈烈的故事,往往要有一個啼笑皆非的結尾。
男子殺死自己的女兒,失了神智,終是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選擇死亡。
至寶使持有者心意相通,女子當日不在男子身邊,卻不想竟然是訣別。
男子有通天徹地之能,死時他選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可是他的力量終歸太強,竟然將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齏粉,變成了廣無人煙的沙漠地帶。
女子找到了他的尸骸,傷心之下,決定陪他一起離去。
便在沙漠當中,建立了這個地宮,然后將他們的事跡刻在地宮墻壁之上,算做緬懷。但她又不想讓別人找到,便搬山移海,竟將河流改道,將這里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寬闊大河。
她則和男子一起,相擁而亡。
自此,一段傳說就此斷絕。
唐傲和司徒師還有梅笙一看完壁畫,不住的唏噓,想不到這地宮的由來竟然有這么多的緣由,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一條大河消失不見的呢?這里的事情和黃沙村出入極大,根本不是同一個故事,這中間顯然有天差地別,又是因為什么呢?
梅笙一思索了一陣道:“也許是村民不知真相,以訛傳訛這才變成了另一種傳說。”
唐傲點點頭,卻萌生了退意:“此處是二人的埋骨之地,咱們進來打擾已經是多有不該,我瞧咱們就沒必要進去看了,不如就讓他們兩個繼續沉睡吧。”
司徒師卻道:“你別忘了,這里邊還有一樣至寶,如果真是按照壁畫上的記載,至寶應該就在這地宮當中,我們不如取了至寶再離去也不遲。”
唐傲想了想,覺得司徒師說的也有道理,俞雙昏迷不醒,魂魄不全,需要一個得證大道的修煉者為其引魂才能蘇醒,唐傲既然已經打算救醒俞雙,那么想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為也至關重要。
既然如此,那么得到那件至寶,看來也很有必要。
想到這,唐傲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梅笙一也贊同道:“如此極好,這地宮內部看來非常的廣闊,沒準有什么二人遺留下來的功法,咱們去看看也能有額外的收獲。”
三人既然決定了,就立即動身。
這甬道長的原因,其實就是為了記載這段故事,看完故事的三人,甬道自然也走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宮殿狀的屋子,屋子中沒有光亮,四周卻有燈臺。
唐傲幾人分別到幾個角落點燃燈火,屋子一下子亮堂起來。
眾人四下一望,見這里竟然是一個龐大的藏書閣,書閣中擺滿了書籍,但已經時間久了,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司徒師喜道:“這里莫非都是秘籍?那咱們可賺大了。”
唐傲隨手翻開幾本搖頭道:“不是秘籍,都是些醫術。”
梅笙一常年研究青囊之術,聞言一愣,快步走過來翻看幾本,登時大喜:“痛骨賦!經臟帖!這些都是失傳的醫術啊!”
司徒師不了解醫道,不解問道:“這些都是寶貝?”
梅笙一喜不自勝的將醫術上的灰掃落,點頭道:“豈止是寶貝,這些醫術多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神術,有些醫術極其珍貴,配置出來的藥材雖不能起死回生,但攜帶一顆在身上,卻也能關鍵時刻救命。”
說著,他捧起一本指著道:“你瞧!這本天穹奇脈論上,專門記載了如何醫治修煉者走火入魔后經脈損傷的癥狀,現如今已經失傳了!”
唐傲聞言,忽然想起了什么:“那這里可有治療寒毒的辦法?”
梅笙一神色一肅,點頭道:“也許有。”
說著,他就開始一本一本尋找,唐傲和司徒師則在這屋子中轉了兩圈,發現了一些有人生活過的跡象。
不過看樣子時間已經很久了,司徒師道:“這里應該是當年那位女子生活過的地方,看來男子自盡她還是心有不甘,想要找到救活他的辦法。”
唐傲點點頭,對司徒師這個推測表示認同道:“也難為了她,孤身一人在這地宮中生活。”
二人正說著,忽聽梅笙一咦了一聲,唐傲以為梅笙一找到了解決寒毒的辦法,忙問道:“是不是找到了?”
梅笙一搖頭道:“沒找到,但是這里有點古怪。”
唐傲奇道:“怎么了?”
梅笙一指著手上一本書道:“你們來看,這里有筆記。”
唐傲和司徒師忙湊上去瞧,果然如梅笙一所說,這本書上印著娟秀的字跡,再看封面,是一本煉丹的書籍。
司徒師道:“這應該是那女子留下來的,她翻閱丹書,無非是要煉成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拯救愛人復活。”
唐傲點頭:“應該是這樣。”
司徒師嘿嘿笑道:“梅兄,你這可是大驚小怪了。”
梅笙一沒好氣的白了司徒師一眼:“如果因為這點小事我就驚慌失措,那我也未免太沒有定力了。”說著,他將那書翻了幾頁:“你們再看。”
唐傲和司徒師又凝神去看,書上這次又有字跡,司徒師正要說笑兩句,忽然發覺那字跡有些不同,落筆處蒼勁有力,大巧不工,根本不是女子的手筆。
這一下,唐傲和司徒師眼中都露出懷疑神色:“這書上怎么會有男人筆記?這和地宮上的壁畫上的描述不一樣。”
司徒師想了想,摸著下巴道:“難不成那女子在這里孤獨久了,又找了一個相好的?”
唐傲哭笑不得:“這女子顯然已經踏入神境,哪像你似的這么多紅塵心思?”
司徒師哼哼兩聲,也知道自己這個猜測有些可笑了,但是他心中知道,不代表嘴上服氣:“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邊就有幾個姑娘?”
唐傲:“……”
梅笙一笑著阻止二人道:“要我看,沒準是那位女子修為雖高,但醫術卻未必精湛,沒準是她在什么地方捉來了一名醫生,逼著他參悟醫術。”
唐傲想了想,覺得這個假設有些可能,他仔細翻看了前后的筆記,忽然覺得有異:“奇怪……”
梅笙一問道:“怎么了?唐兄你發現了什么?”
唐傲道:“這就奇了,你們先瞧之前的筆記。”說著,他指了指前幾頁上那女子的筆記,然后又將書翻了幾頁用食指隔著道:“再瞧這里的筆記,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司徒師道:“男人和女人的筆記肯定不一樣,這有什么問題?”
唐傲無語,梅笙一卻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字跡的顏色不一樣!”
司徒師奇道:“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梅笙一搖頭笑道:“司徒兄不知道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愛好書法,這種事總有接觸的時候,咱們用墨寫字后,墨漬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變色,時間越久,墨漬往往越來越發黃,用手觸碰后,還會有干裂的情況。”
說著,他用手摸了摸書本上的墨漬,那女子的留下來的字跡果然已經干枯發黃,而男子留下來的字跡,卻只是變色,還未發黃。
司徒師似乎也領悟了其中的問題,忍不住問道:“那這能說明什么?”
梅笙一道:“這說明,這兩種字跡絕非同一個時間寫上去的,瞧這墨漬,前后相隔少說也有百年了!”
司徒師聞言一驚:“百年?這地宮百年之后,怎么會有一個男人?”
此言一出,三人都愣在當場,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地宮明明是那女子和男子的埋骨之所,怎么百年之后,還有男人的筆記?
“莫非……”唐傲沉吟半晌:“那男子根本沒死?或者他活過來。”
話音未落,忽然從地宮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嘆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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