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翻起臉來那叫一個恐怖,幾乎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能鎮(zhèn)住他的人不多,現(xiàn)在陸人遠走了,唐火兒走了,元哲影響不了他的決定,萬中流等人不敢影響他的決定,細細數(shù)來真得沒有他畏懼之人了。
一步踏出,來到坐仙谷外,將離垢里扔死狗一般扔在地上,畫地為牢,擺正其肉身,讓他面對坐仙谷日夜跪伏,將神魂囚禁在高空,風吹雨淋,烈日曝曬。
“那是離垢里離師弟?他還活在世上?”后山厲鬼一般的凄涼嚎叫,驚動了劍華宗諸位弟子,全部運轉(zhuǎn)神念朝那里望去。
“他家伙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了,居然被小師弟如此折磨!”眾人吃驚。
“好像殺了一個叫陸人遠的劍華宗弟子。”炎衍優(yōu)哉游哉的走來,這家伙任務沒有完成,所以并未離去。
眾人一陣沉默。殘害同門本身就是重罪,何況那人還是陸人遠,雖說只是一個普通弟子,但誰不知道他對杜牧的恩情,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你怎么還不走,小肚子不是叫你滾了嗎。”金小元怒斥,他被炎衍虐慘了,現(xiàn)在一條胳膊還用不上力氣,眼睛都是烏青的。
“贏了老子想賴賬,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請我嫖一場我是不會走的!毖籽芤菬o賴起來,這幫人真拿他沒有太好的辦法,千驕榜的排名擺在那里。
眾人打又打不過,趕也趕不走,只能由他去。有杜牧在,這家伙應該不會太放肆。
炎衍東轉(zhuǎn)轉(zhuǎn),西走走,前看看,后瞧瞧,神情自若,泰然處之,就跟自家蓋房子監(jiān)工一樣,完全看不出一點見外之意,有時候還會喊幾句:噯,你那個石料多出了一毫,往里壓一壓喂喂,那根椽子偏了哦,往里移一下啦!
“千驕榜上的人物真有這般無聊嗎?這得閑的多蛋疼?”眾人狐疑,全部腹誹道。
杜牧乜了一眼炎衍,離開后山,朝山下走去。
“喂,你小子去哪!毖籽苎奂猓谎劭吹蕉拍岭x開,連忙跟了上去。
杜牧不理,繼續(xù)悶聲走路,踏上鐵索,徑直來到海州地一家小酒館。
“原來你是想喝酒啊,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我陪你喝。”炎衍自來熟的招呼老板,道:“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盡管上來,小爺不差錢!
老板是個瘸子,見到杜牧似乎有那么短暫片刻的失神。
砰!
炎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張羅啊!被仡^對杜牧道:“不是我說你,想喝酒怎么也挑個像樣的好地方吧,這破爛小店又有什么好酒了,不如我請你去炎州吧,不僅有絕世仙釀,還有……嘿嘿嘿嘿……”說著說著,這貨口水就流出了,滴答滴答落在桌面上,顯然想到了什么樂趣。
“你煩不煩,閉上你的嘴,我又沒請你來!倍拍两K于受不了對方的聒噪了,準備出手趕人。
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家伙還是個話癆呢,螳螂比他可愛了,那貨同樣不著調(diào),卻不會如此煩人。只是那家伙最近好像一直圍著熹小憐在轉(zhuǎn),沒工夫陪自己下山喝酒。
炎衍頓時不言語了,就像嘴上貼了封條,伸手搶過路瘸子送來的酒肉,咕嘟咕嘟倒了兩大碗,一碗推給杜牧,另一碗一飲而盡。
“噗……媽的,這是什么酒,難喝得跟尿一樣。”這貨故態(tài)復萌。他從未喝過這般劣質(zhì)的酒,入喉的酒水全部噴了出來,忍不住開口吐槽。
杜牧不像炎衍那般豪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被他稱之為尿的酒水,臉上沒什么表情。
“咦,難道我喝的太快了,沒品出味來?”見杜牧喝下這等劣酒仍是風輕云淡,面不改色,炎衍輕聲嘀咕。
他倒了一碗,學著杜牧的樣子小口喝下,不再囫圇吞棗,劣酒入口,辛辣無比,苦澀都有,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喝泔水。
他哪里知道,杜牧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回憶。所以他才會看到對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炎衍作為炎族之主的嫡孫,出生就是天驕,怎么會知道杜牧曾經(jīng)經(jīng)過怎樣的生活,這樣的劣酒對杜牧來說,就已經(jīng)是無上的仙釀了,連溫飽都無法解決的人,哪有機會喝酒,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奢侈,他和丘山半年都未必能喝上一口。
陸人遠之事,對他的傷害非常大,他做夢也未想到,陸師兄竟然死在自己人手里,他一直認為是被四方勢力所害,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是離垢里所為,他曾有數(shù)次機會置離垢里于死地,但想到宗門恩惠,終究放過了對方,想不到竟因為他一時之仁慈,導致陸師兄魂歸幽冥。
杜牧恨自己不夠狠,要是當日下了狠手,陸人遠可能不會死要是他夠狠,在云京帝都就該把六皇子連山云給宰了,而不是只澆了他一頭茶水,便不至于有后來火兒師姐和小結(jié)巴之事的發(fā)生。
他邪火無法宣泄,就算將離垢里永禁坐仙谷外,要他飽受折磨,也解不了心頭之恨。
這些,除了陸人遠之外,杜牧無法和別人訴說,所以他每次回來都會跟師兄聊聊天,既是回憶,也是宣泄。想到即將離開這里,可能再也無法回來了,他心中更殤,所以才會走下山來,看一看海州地,走一走曾經(jīng)的故地,他要在這一界留下更多的足跡,證明他曾經(jīng)來過這里。
正在這時,瘸子酒館光線忽然暗淡,門外的光線被擋住了,三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出現(xiàn)在門口,背對著身子,臉部藏在陰影里,看不清樣子。
“瘸子,這個月該交例錢了,你特么的都三個月沒上供了,酒館還想不想開了。”當中那個威猛青年喝道。
“老東西,不看你一把年紀,早打死了你。”隨者里有人威脅。
杜牧自顧喝酒,頭都沒轉(zhuǎn),他已經(jīng)知道來者是誰了。
“老漢的館子開了十五年,你們吃了十五年,沒被你們吃倒喝倒已經(jīng)是上天保佑了,月月還要交例錢。最近生意不好做,老漢實在交不出來了!甭啡匙拥。
“老東西,你特么是想死了吧?”威猛青年怒了,抓住路瘸子的衣襟,一把將他從柜臺后面拖了出來。眼見就要動手。
杜牧捏著根筷子敲了敲酒碗,示意道:“瘸子,沒酒了!
“喲呵,力哥在辦事,在海州地這片兒還敢有人插嘴?你小子活得膩歪了吧?”那個隨者擼起袖子,大步流星朝杜牧奔來。
砰!
杜牧甩出空酒壺,對著那人筆直飛了過去,正正地打在鼻梁上,頓時碎了開來,破陶片扎進臉上肉里,滿臉開花,鮮血迸流,那鼻子骨早就陷了。
那人雙手捂臉,發(fā)出一聲慘叫:啊。那叫聲驚天動地,堪比殺豬。
另外一個隨從見同伴吃了大虧,抽出袖中短刃,直奔杜牧脖子刺來。
胡力見到杜牧,兩腿發(fā)軟,搶在前頭一腳踹在隨從腿窩眼上,將他踹翻在地,斷刃也脫手丟了。
“狗……狗子哥……”胡力努力邁開兩腿,來到杜牧一側(cè)站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候發(fā)落。
杜牧瞧都未瞧他一眼,接過路瘸子送來的劣酒倒?jié)M面前酒碗,慢慢喝著。
“噗通!”
胡力見杜牧睬也未睬他一下,心驚肉跳,肝碎膽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以頭碰地,嗵嗵巨響,邊磕頭邊道:“不知道狗子哥在此,沖撞了您,請狗子哥再饒過小人一回!
他見杜牧仍是不語,心下愈發(fā)怕了,吼道:“你們兩個,還不跪下!
那兩個隨從不知杜牧兇名,但見到老大如此畏懼,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終于害怕了,連忙并肩跪在一側(cè),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狗子哥饒命。”胡力聲音嘶啞,抬起手來,左右開弓,猛抽自己嘴巴子,啪啪脆響,沒幾下腦袋就腫的像個豬頭。
“滾開。”
身后傳來一聲呵斥,一個少年由外而內(nèi),走了進來,經(jīng)過胡力身邊時,一腳將他踹翻到一旁,走到杜牧對面坐了下去。
成丘山拉過炎衍的酒碗,放在面前,抓起桌上的酒壇倒了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也不說話。
酒館里頓時擁擠了起來,溫度卻下降了不少,氣氛極為怪異。
“這兩個家伙,喝酒的樣子真是少有!毖籽茉尞惖南氲馈
杜牧和成丘山都是孤童,往常哪有錢財喝酒,偶爾發(fā)了筆小財,也舍不得買酒來喝,就算喝了,也是小口小口慢慢的喝,舍不得一下就喝完。
胡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爬了過來,跪在側(cè)間,捧起酒壇給兩人倒酒,充當起店小二的角色,自始至終沒敢起身。
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在沉悶的氣氛里,很快那壇酒又見底了。后面那兩個隨從見機站了起來,迅速跑進后堂,輕車熟路的搬來六大壇酒,擺在胡力夠得著的地方。
兩人你來我往,一碗碗劣酒下肚,越喝眼睛越明亮,哪怕不用仙元之力,這酒也喝不倒他們。
打破沉默的還是話癆炎衍,他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想要活躍氛圍,笑著道:“這樣喝真是無聊啊,要是有幾個小妞陪著就好了。”
“閉嘴!倍拍脸汕鹕酵瑫r呵斥,然后一起舉碗,咕嘟咕嘟一口干光,F(xiàn)在酒喝多到喝不完,他們也不是以前的他們了,沒必要省著喝。
胡力接著給他們滿上。
杜牧望著房頂,悠悠道:“我有一個兄弟,生死之交,每次和情義幫打架,他都堅定站在我背后。”
成丘山望著腳尖,道:“我有一個兄弟,同袍之義,沖鋒陷陣,他都是擋在最前面!
胡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你們說的情義幫不就是我嘛。那兩個隨從也終于知曉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兩位狠人了,唯一能讓幫主害怕的兩大鐵漢。
杜牧道:“我兄弟從來不會棄我而去!
成丘山道:“我兄弟向來不會斤斤計較。”
杜牧道:“我兄弟舍生取義!
成丘山道:“我兄弟知恩圖報!
杜牧道:“我兄弟不理解我。”
成丘山道:“我兄弟不跟我解釋!
杜牧嘆息道:“我有難言之隱!
成丘山道:“不就是為了唐少宗和瑤姬公主么!
杜牧一顫,望向成丘山,道:“你都知道了?”
成丘山哼道:“現(xiàn)在這世上還有不知道之人嗎,魔咒體好大的兇名呢!
杜牧道:“你不怪我?”
成丘山道:“怪。”又道:“怪又能如何,誰叫咱們是兄弟!
“我以為你不會原諒我了!倍拍良硬灰。
“現(xiàn)在我也沒準備原諒你!背汕鹕降。
杜牧一怔。
“我?guī)熥痫柺艿纻勰,如果你早出現(xiàn)幾日,他就不會死!背汕鹕缴裆档。
杜牧一聲嘆息。他幸遇元哲,有幸踏入劍華宗,步上修行之途,丘山何嘗不是如此呢,得遇仙師,拜入地仙天宮,走得比他要順暢的多,師徒感情自然深厚。
可是這種事情,他又怎會知道呢,杜牧又不是真仙,可以無所不知。
“你打算怎么處置他?”成丘山望向胡力。
胡力大驚,道:“狗子哥,丘山哥,小的當初也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
“算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沒有當年那一場禍事,我們兄弟也沒有今天的成就!倍拍恋馈
“呵呵,我記得你當初可是發(fā)誓要把小槐花弄到手的,怎么,不會真想認他做大舅哥吧。”成丘山調(diào)笑道。
杜牧搖頭笑道:“那時候小屁孩一個,又懂得什么了。”
胡力眼珠子骨碌碌亂轉(zhuǎn),他現(xiàn)在倒真想把妹妹交給杜牧,只要杜牧點頭,哪怕妹妹已為人婦他也不會猶豫半分,只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以杜牧今時今日的成就,眼界何其之高,怎么會看上他妹妹胡花,那只是兒時戲言罷了,當不得真。
“你走吧,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杜牧淡淡道。兄弟再次交心,有這大舅哥在旁邊很是煞風景。
“謝謝狗子哥,謝謝丘山哥。”胡力連滾帶爬站了起來,一刻都不敢停留。這兩個煞星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只是他跪立的時間太久了,氣血不暢,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兩個隨從連忙架著他快步小跑,逃出了瘸子店。
“我留在這里是不是很多余?”炎衍裝傻充楞道。
“你本來就是多余的!倍拍脸爸S。
“別這么直接啊,怎么說我們也有點交情的嘛!毖籽芤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杜牧自認臉皮已經(jīng)夠厚了,沒想到炎衍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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