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愛慕。”
李蕓熙回答得毫無障礙，卻讓沈和有種敷衍的感覺。算了，不必認真，愛慕比愛多了一個字，等級卻差了一大截。
沈和始終是有心結的，所以又問：“如果我沒有這種可以使自己顯得牛哄哄的技能，你還會說愛慕嗎？”
“男人也喜歡問這種假設問題嗎？如果我沒有錢，你還愛我嗎？如果我沒有什么什么，你還愛我嗎？就像女人問如果我不漂亮，你還會愛我嗎一樣。”李蕓熙做深思狀，“該怎么回答呢，兩個人為什么會相愛呢？是為了什么呢？”
沈和說：“教授已經給你答案了，愛情，就是一個從多巴胺到腦啡的過程，持續時間是6個月到4年。李蕓熙，我可以嗎？可以從你這里得到一個少于30個月的，在平均數據以下的愛情嗎？”
李蕓熙看著他，很傲嬌地回答：“聽起來要求不是很高，我考慮一下吧。”
“那前一個問題呢？”沈和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問李蕓熙。
“前一個，什么問題？”
“如果我沒有那種牛哄哄的技能，是個一無是處、什么也干不成的笨蛋，你會喜歡我嗎？”
“這個，”李蕓熙微蹙了眉，好像這是個很難的問題，支吾了一會兒才說，“十八歲的時候，我認為愛是無條件沒理由的，只要愛，不管對方怎么樣你都會愛。但是，現在想來，一個人之所以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是因為他自身的不同于別人的特質，他是由外貌、品格、脾氣、能力等等組合而成的一個個體。所以，愛上一個人一定是因為他擁有某種能力，某種打動你的特質，如果沒有這些，他就不是他了。所以，如果你不是你現在的樣子，我是沒可能喜歡你的。”
沈和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我的回答，還可以嗎？你好像不太高興啊，簡單說，如果你不是牛哄哄的人，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這個回答是不是很現實呀？”李蕓熙笑著，“我覺得我這個回答很科學、很理性呢。”
沈和點頭：“謝謝你給了我回答，一個沒能力的男人，不配得到愛。”
沉默了一會兒，李蕓熙看著沈和的側臉，有些促狹地問：“你對我是一見鐘情么？”
沈和不看她，嘴角微微翹了翹：“是的。”
“這么坦白。我問你啊，你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嗎？”
“我不知道，我好像沒有特別的堅持過什么，上學的時候沒有什么明確的目標，現在，也沒有。如果說堅持過什么，只能說以前打游戲的時候，有過意志很堅定的時刻。”沈和自嘲地一笑，“為什么這么問？”
李蕓熙笑著，不是個好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酒吧二樓，你就意志很堅定嘛！”
提起當時的情景，沈和還是有些尷尬。這時李蕓熙干脆湊上來了，他不回頭都知道她一雙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看。
她又來勾他了，挨得這么近，那熟悉的、淡淡的、特別的香氣若有若無。她的聲音很柔媚，跟平時女王般的霸氣大相徑庭：“那晚你為什么拒絕我？竟然就那么逃掉了！”
沈和當然不會對她說，是因為打火機的聲音讓他的神經質犯了，他沒有暴躁地打人而是選擇自己逃走已經是萬幸了。
“你是覺得自己的魅力遭到了挑釁？”
“你說呢？”李蕓熙反問。
“你就這么喜歡耍我？”
“你說我們可以用問句來幾個回合？”
“你說呢？”
李蕓熙哈哈大笑，她回正身體，在副駕駛上端端正正坐好，看著前方說：“你剛才說的，少于30個月的愛情，我愿意陪你試一試。”
“一言為定。”
“嗯。”
“好，現在幫我拿一下后座上的塑料袋。”
李蕓熙向后探身，拽過放在后座上的一個塑料袋：“是這個嗎？”她朝塑料袋里看了一眼，里邊是一個黑色的帶伸縮天線的像收音機一樣的東西，她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沈和也不回答，單手接過袋子，將里面的東西取出，打開開關，按了幾下上面的按鈕。
“這是什么？”李蕓熙再問。
“屏蔽器。”
“屏蔽器？那是什么？”
“防定位追蹤。”
“防定位追蹤？”李蕓熙轉身朝后看，“我們被追蹤了？誰追蹤我們？真的有壞人要搶我們的東西？好刺激啊！”
李蕓熙一臉興奮地東張西望，不嫌事大地嘟囔著：“這個屏蔽器，會干擾到導航嗎？”
沈和說：“不會，波段不一樣。”
好像座位上有刺一樣，李蕓熙動來動去不老實坐著，不斷扭身回頭向后看，向左右兩側看，還說：“是那輛黑色的車嗎？那輛灰色的車好像也跟著我們好久了。其實你可以不要用這個屏蔽器，我很想看看跟蹤我們的會是什么人。”
“你是不知道才這么說，回頭真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那才不自由，想做個少兒不宜的動作都不方便。”
李蕓熙驚訝地看看沈和：“你是在說夢話嗎？”然后轉頭再看他一眼，“你現在真不一樣了，剛認識你的時候多靦腆，現在膽子大了。別以為我剛才答應你30個月你就有底氣了。我可跟你說好了，我說的戀愛，是精神戀愛，柏拉圖精神戀愛，知道不？”
沈和哼了一聲說：“如果你真想談什么鬼扯的精神戀愛，就不要老來勾我，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做君子。”
李蕓熙瞪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開在法國鄉村的公路上，周圍的景致竟有些熟悉，讓人恍惚以為回到了省城。
李蕓熙打破沉默說：“這里其實跟余州周邊的農村挺像的。他們這里種的是什么，你認識嗎？”
“玉米地，葡萄，那些是櫻桃地。”
“噢，你的導航竟然是講中文的。”
“國內帶出來的，教授給我的。”
“真方便。可是你開的對嗎，我怎么覺得不太對。”
“繞一繞再重新規劃路線，總能到的。”
“是為了甩掉跟蹤的人？你真小心。我們要開多久？”
“還有2個多小時可以到瓦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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