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蕓熙說:“這怎么能叫搞事情呢,你看看菲爾這個人多好,要外表有外表,要實力有實力,這么成功這么有錢,又很有個性不平庸。是個老外吧,可中國話這么好,是個中國通,完全沒有語言文化交流的障礙。多好啊,簡直無懈可擊。”
潘琳撇嘴:“沒想到你也會說這樣的話,你不是最鄙視這種張口閉口談條件的,現(xiàn)在怎么也這么俗來跟我擺條件講條件了。噢,你自己就要講感覺,對我就是列條件配對,你說你這樣合適嗎,你對得起我嗎?”
李蕓熙笑嘻嘻說:“怎么對不起了啊,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這腔調(diào)像姑姑嬸嬸的腔調(diào)了?”
李蕓熙雙臂抱在胸前,說:“對啊,就是姑姑嬸嬸怎么樣啊!阿姨拜托我的,所以”
“好哇,我媽什么時候找你了?行了吧,你別理她,她是不是又找你裝可憐了?我跟你說,你別理她!”
“你別這樣吧,你媽對你其實挺關(guān)心的,你那么兇她都不敢找你說話。”
“我不會原諒她的。”潘琳強(qiáng)硬地說。
氣氛有些僵,潘琳想緩和氣氛,就假裝輕松的轉(zhuǎn)開話題,“好啦,就算你要給我介紹對象,也要介紹一個好點的,純粹一點的吧,那個菲爾明顯就是喜歡你,你把一個喜歡你的人介紹給我是什么意思啊!”
李蕓熙不以為然地說:“哎呀,喜歡我的人多了,能有什么意思,是你神經(jīng)過敏。”
“你可夠狂妄的,我為什么要找個喜歡你的人談戀愛,我有病啊!”
李蕓熙噗地笑了:“我可沒說你有病,是你自己承認(rèn)的。”
潘琳雙手叉腰:“死丫頭你真會氣人吶,幾天不打皮癢癢了?”
李蕓熙做求饒狀:“別打。”
潘琳看看在一邊看熱鬧的沈和,說:“也行,喜歡你的人多了,那就把這個介紹給我,就沈和吧,你把沈和介紹給我。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歡他,別耽誤了人家。”
李蕓熙眼睛瞇了瞇,笑笑的說:“你喜歡他啊,那行啊,給你,你拿去。”
沈和不滿地說話了:“我一個大活人在這兒,你們就這么把我當(dāng)商品了,這合適嗎?”
“都說餓了,”潘琳將腳下的一顆石子踢開,“本來就沒吃飽,現(xiàn)在更餓了,我們回去吧。”
李蕓熙搖頭:“不,我不想吃了,我要去玩兒。”說著她朝遠(yuǎn)處指了指,“沈和,我們?nèi)ツ沁叀E肆眨阋瞾怼!?br />
“算了吧,我就不當(dāng)電燈泡了,我還是回去吃飽肚子為妙。”
“吃完你叫菲爾一起來玩,來找我們。”
“叫他我還不如叫張書勝呢。一張鐵板臉,我找虐啊。”潘琳撇嘴。
李蕓熙說:“隨便你,我們走了。”
她拉起沈和的手,拽著他往前跑了。
四月末,按理說油菜花已過了盛放的季節(jié),但這里的油菜花還是開得很好,黃燦燦的一大片,非常好看。
他們從窄窄的田埂上通過,置身于金黃色的海洋里。李蕓熙微微張開手臂保持著平衡,微風(fēng)撩起她的長發(fā),在空中輕舞。她輕輕唱了一句:“我穿過金黃的麥田,去給稻草人唱歌。”
她的聲音很好聽,沈和還想再聽,她卻只唱了一句就停下了。
沈和說:“然而這不是金黃的麥田,是金黃的油菜花地。”
“你就當(dāng)它是金黃的麥田好了。”
她走在前面,突然站住,沈和也跟著站住。她向后轉(zhuǎn),和沈和面對面,微仰著臉看著他說:“我覺得我今天做錯了一件事。”
沈和看著她的眼睛:“什么?”
她晃晃腦袋說:“算了,不說它了。”
然后她又來了個向后轉(zhuǎn),朝向前方,繼續(xù)往前走。
“沈和,我們以后一直在一起好嗎?”
她走在前面,背朝著他問。
沈和一陣欣喜,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剛要說話,就被她制止了:“哎,我給你唱歌好嗎?”
“好!”
于是李蕓熙的歌聲再度響起,在花海中飄蕩:
“以前人們在四月開始收獲,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著,我穿過金黃的麥田,去給稻草人唱歌,等著落山風(fēng)吹過。”
風(fēng)隨著她的歌聲而起,油菜花颯颯作響為她唱著和聲,天上的白云向下探頭探腦,時光是如此美好,沈和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
“你穿著透明的衣服,給我一個人唱歌,全都是我喜歡的歌。我們?nèi)ゴ蟛菰暮叄群蝤B飛回來,等我們都長大了就生一個娃娃,他會自己長大遠(yuǎn)去,我們也各自遠(yuǎn)去,我給你寫信你不會回信,就這樣吧。”
她的歌聲如此純凈,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畫面也是如此純凈。美好的憧憬中有著悲傷和對歲月逝去的無奈,而在無奈的感傷中又有著平和的心境和喜悅。
她的歌聲讓他眼眶濕潤。
一開始,李蕓熙還是在田埂上走的,腳下打滑了幾次,她索性走到了田埂下面,最后干脆跑進(jìn)了油菜花地里,躺倒在一片油菜花上。
因為光線強(qiáng)烈,她用一只手擋著眼睛,透過指縫看天上的云朵。沈和慢慢走過去,站在她身邊,俯視著她說:“你壓壞了別人的油菜花。”
李蕓熙說:“我才不管,我要做個壞人,我就是只顧自己的感覺,只顧自己高興。我不想做乖孩子了,我想破壞公物,損壞花草,還想仗勢欺人。吶,回頭你去問問這塊地的主人,要賠多少錢叫我爸賠給他,本姑娘,的爸,有的是錢。”
沈和噗地笑了:“你可真行。”
他在李蕓熙的身邊坐下,凝視她片刻說:“你真好看,就是有點引人犯罪的意思。”
因為沈和幫李蕓熙擋住了一部分光線,所以她放下了擋陽光的手。她雖然是躺著的,卻氣勢十足,就像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接見來使的女王:“你想對我犯罪?你敢冒犯我?”
沈和滿懷愛慕,看了她半天才說:“不敢。”
“不敢?”李蕓熙好像更不滿意了,“難道我的魅力還不足以讓你犯罪?”
沈和嘴角彎了彎:“女人啊女人,你到底是想讓我冒犯,還是不想讓我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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