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醒了?”
當(dāng)封舟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斜倚在一輛寬大的馬車?yán)铩?br />
這輛馬車的車廂比普通馬車寬三尺,行起路來特別平穩(wěn)。
他一眼掃過,車廂里有兩壇真正二十年的女兒紅,兩壇兌酒用的新紹,七樣時鮮水果,七種上好蜜餞,七品下酒的小菜,都是用蘇州雪宜齋的七巧食盒裝的。
封舟笑了。
因為記憶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是當(dāng)年在大明時代,成為金陵首富之時,所享受的豪奢生活。
起居坐臥,皆是當(dāng)世頂級。
看來他已經(jīng)回到了那個時代。
“我們到哪里了?”他淡淡的問道。
“稟主上,我們已經(jīng)離開海寧,明日下午便可以平穩(wěn)抵達(dá)嘉興府!避嚭熤猓嚪蚬Ь吹恼f道。
車夫是他的心腹,雖然不會武功,但駕車技術(shù)天下第一。
再說了,封舟出行,根本不需要什么保鏢之類,因為他也不需要這種排場。
“海寧,嘉興府?”封舟在心中回味了這兩個地名。
他當(dāng)然知道這兩個地名,依稀記得這正是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大明,出現(xiàn)在三國時代的。
看來他縱橫三國幾十年,但是在這馬車上卻只是睡了一覺。
他連忙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感受一下身上經(jīng)脈。
果然內(nèi)力浩蕩如大洋,洶涌澎湃,一身精力似乎無窮無盡。
竟然是上了一個臺階。
這種感覺,一下子讓他心情好了起來。
但就在此時,他心中忽生異樣的感覺。
自從他以體內(nèi)猶如海潮一般的神功,讓啊他的感知何等敏銳,只要他想,便是是十里外一只蜜蜂飛過,他也能立刻感應(yīng)到。
“東方,九里處,有打斗的氣息!
封舟新開車門簾,馬車立刻平穩(wěn)的停住,顯示出趕車人**的駕駛技術(shù)。
“主上!”
車夫恭敬地說道。
封舟掃了他一眼,笑道:“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回來!
“是,主上!”車堵說道。
封舟一頓,直接沖天而起,掠過一叢樹頂,化作一道長虹向東方飛去。
他內(nèi)力深厚,輕功高絕,十里路的距離眨眼間就能趕到。此時不用神識,封舟都能看到,正有七八個男女,在被一群倭寇圍攻。
這些倭寇身材不高,但每一個人手持武士刀,身體結(jié)實,行動迅速,刀術(shù)兇狠,狠辣非常,各個武功不弱,而且數(shù)量眾多,足有上百人。而那七八個男女,年齡都不大,不過二十左右,面對一群倭寇,卻絲毫不慌。
看樣子也是一身修為,武功高明。
利劍,飛鏢,鋼刀,牢牢抵御住倭寇的攻擊。舉止很有章法,配合默契。尤其為首一男一女,都是青年高手,每一擊劈出,都擊到一個倭寇。
但這些倭寇也是悍不畏死,死戰(zhàn)不退。
封舟眼睛一瞇。
以他的見識,這群少男少女,應(yīng)該是昆侖派的精英弟子,論個人武功,他們每個人都在每一個倭寇之上,但是無奈的是,這群倭寇足有一百多人,而這群昆侖劍客雖然武藝高強(qiáng),畢竟年紀(jì)輕,內(nèi)力火候不足,長久拖下去,終究有功力耗盡的一刻,到時候,恐怕除了為首男女還能逃走之外,所有人都要死在倭寇手中。
尤其是兩個女弟子,只怕難逃凌辱。
想都不想,封舟直接沖下去。
昆侖劍客對戰(zhàn)百人倭寇,哪怕這七八個昆侖劍客都是十惡不赦之輩,他也要幫助他們?nèi)⒛切┵量堋?br />
“嘭。”
一個十六七歲,穿著一身紅衣,嬌俏可愛的少女,揮手一招“仙人指路”,招數(shù)精妙,逼退了兩個倭寇之后,忍不住大口喘氣,嬌聲道:
“陳師姐,我快不行了,大師兄的支援什么時候到。俊
另一邊的幾個青年男女,也連忙道:
“是啊,三師兄,陳師姐,敵人太多了,我們才殺死了二三十人,眼下還有一百多人呢,若是大師兄的支援不到,我們怕是撐不了太久!
為首身材高挑,一身武士裝的女子,輕蹙秀眉:
“火焰彈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大師兄就在海寧城,他帶著幫手趕來,只怕還要半個時辰。”
“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去,以海寧到這里五六十里的距離,家族高手想趕來,還要一個時辰!
“什么?”
眾人絕望。
他們才支撐兩炷香時間,就快油盡燈枯了,根本支撐不了一個時辰。
紅衣少女不由絕望:“陳師姐,你和三師兄兩人突圍吧,不照顧我們。這些倭寇完全擋不住你們!
其他幾人,盡皆沉默,顯然不希望叫陳師姐獨(dú)自逃離。
三師兄也不由得望來,眼露詢問之意。
陳飛鴻眼底現(xiàn)出一絲掙扎。
以她和三師兄的武功修為,完全可以殺出重圍,逃之夭夭,這些倭寇也奈何不了他們,但是想要帶著其他五人安全離開,顯然是一種奢望。
“嘎嘎,你們,統(tǒng)統(tǒng)不要逃,全部留下的干活!”
倭寇為首之人哈哈大笑!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
“私征服殺”
“沒錯,我們不僅要你們的性命,還要你們的身軀!”
“羽田家族征戰(zhàn)中國,即便是女人也不曾放過!”
“略奪”
“我第一次來大陸,終于見到了花姑娘,哈哈哈……”
這群倭寇哇哇大叫,顯然已經(jīng)吃定了他們。
這幾個月來,這些倭寇一直漂泊在海上,只有少數(shù)人來到大陸,這一次瞅準(zhǔn)機(jī)會登錄,沒想到被這七個中原即可發(fā)現(xiàn)蹤跡,若是不將他們除掉,只怕會走露消息。
“看來我們七人要全軍覆沒了!”
陳飛鴻心中暗嘆。
她絲毫沒有想到會獨(dú)自逃走。
昆侖派眾人正氣氛沉寂時,紅衣少女忽的叫了出來:
“你們快看!”
眾人抬頭,就見到一道人影從極遠(yuǎn)處風(fēng)馳電掣而來,帶起轟鳴聲響,很快就來到了眾人身邊,他甫一出現(xiàn),手中便多了一把奇形怪狀的蛇形劍。
正是封舟的獨(dú)門兵器金蛇劍。
他利劍一揮,劍芒如電,劍身不過三尺,劍芒卻有一丈,仿佛一道長兵一般,橫掃而過,觸者皆亡。
“哎呀!”
“有高手!”
“速逃”
上百個倭寇,瞬間死了一半。
其余倭寇微微一愣,頓時面露駭然之色,不知道誰一聲叫喊,眾倭寇頓時嗷嗷大叫,四下里潰散。
“想跑?一個也走不了!”
封舟一聲冷哼,疾步追趕,隔著三五丈遠(yuǎn)就是一劍揮擊,瞬間被天呢個殺死三五人,那些倭寇無論潰逃的有多快,也比不過他們死的快!
那倭寇首領(lǐng)回頭一看,嚇得心驚膽戰(zhàn),急急叫道:“我們是史天王部下,史天王是不會放過你的……啊……”
話音未落,那人的腦袋已經(jīng)飛上半空。
眼瞅著剛才還耀武揚(yáng)威的倭寇,瞬間倒在他的劍下,在場的七八個昆侖派劍客全都驚駭無比。
“絕世高手!”
他們都是眼瞳一縮。
揮手之間,能夠盡誅上百倭寇的,除了絕世高手還能有誰?
陳飛鴻微微一頓,驚訝封舟的年輕,但還是立刻上前,躬身道:“海寧陳家陳飛鴻,拜見前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陳家上下必有重謝。”
其他人也反應(yīng)過來,慌忙上前。
“本座封舟,無門無派,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封舟眸光掃過。發(fā)現(xiàn)其他男女,都很恭敬。但為首的華服男子,卻顯得態(tài)度有些散漫,對封舟只是微微一拱手,語氣也不咸不淡。
不過封舟并未計較些,他雖然面向年輕,但內(nèi)心卻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沒把自己當(dāng)年輕人,因此對“前輩”這個稱呼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問道:
“海寧陳家?你們不是昆侖派的嗎?”
眾人都是一愣,陳飛鴻落落大方道:“稟告前輩,我們海寧陳家、張家、王家上一代師長,曾經(jīng)一起遠(yuǎn)赴昆侖,拜昆侖派宗師為師,所以我們海寧幾大家族,也一向以昆侖余脈自居,彼此同氣連枝!
“這樣啊。”
封舟干脆點頭,又問道:“這江浙沿海怎么還有倭寇?不是已經(jīng)清除干凈了嗎?還有這史天王是什么家伙?”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怔,看向封舟的眼神都充滿了奇怪。
陳飛鴻連忙解釋。
原來,大約十年前,有一位華山派岳不鳴大俠橫空出世,威壓群雄,致使不少暴匪喪命,惡人隕身,便是一向橫行江浙閩粵的倭寇都被他掃除大半,沿海人民甚至為他吧立了生祠。
但三年前嘉靖暴病身亡,傳位三歲的小天子隆慶,因天子年幼,所以太后、宦官、錦衣衛(wèi)、朝臣彼此爭權(quán),弄得烏煙瘴氣,而岳不鳴大俠卻也隱居,以至于倭寇復(fù)起。
這兩年,武林當(dāng)中崛起了一位杜先生,得到朝廷支持,不斷壓制倭寇,沿海的流寇漸漸被他壓倒,漸漸不能生存,這時候東南海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遠(yuǎn)比昔年“紫鯨幫”的海闊天更有霸才的梟雄,于是這些已無法獨(dú)立生存的小股流寇,就只有投靠到他的旗下。
杜先生雖然肅清了岸上的游民流寇,卻造成了史天王海上的霸業(yè)。
因此倭寇又重新復(fù)起,危害沿海百姓。
而陳飛鴻等人,是海寧的大家族,本來七個人帶著一十幾個侍衛(wèi),出來游玩,卻一不小心遇見倭寇。
在戰(zhàn)斗中,眾多侍衛(wèi)都死亡,他們一路逃出數(shù)十里,還是被倭寇追上。
“封前輩一身神功,卻是無門無派,屬于孤家寡人?不如到我海寧張家做供奉如何,我張家雖然是地方名門望族,耕讀世家,但也是半個武林世家,各種千年人參、百年何首烏應(yīng)有盡有,前輩練功修煉之物,盡數(shù)不缺!
陳飛鴻之外的為首華服青年張云風(fēng)說道,語氣十分熱情。
這幾年倭寇泛濫,海盜猖獗,若是有一個這樣的絕頂高手,還是一個江湖散人做張家的供奉,海寧張家一定會穩(wěn)如泰山。
但他哪怕招攬,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高高在上,仿佛讓封舟當(dāng)供奉,是一種恩賜般。
大明朝重文輕武,便是世家弟子,自然不會超脫于外。
封舟正笑著要拒絕時。
那紅衣少女,忽的開口:
“前輩……可是來自金陵?”
我說的是官話,沒有帶金陵方言啊!
封舟心里只是一怔,便點頭道:“不錯,本座是金陵人!
“那金陵首富封舟封先生,可是前輩……您?”
“不錯,正是本座!狈庵鄣恼f道。
封舟話一出,七個青年男女頓時臉色一變。
而海寧張家的張云風(fēng),則是一臉通紅,臉色火辣辣的,仿佛被打了一耳光似的。
金陵首富,富甲天下,豈會在意你家的那點人參、何首烏?
對于他們的態(tài)度變化,封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好像感覺到,眼下的大明江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什么杜先生、史天王,他好像聽說過,但是以他當(dāng)初闖蕩大明江湖的閱歷,卻是絕對想不出杜先生和史天王的來歷。
這個大明,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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