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南湖,煙雨樓。
煙雨樓坐落在南湖邊上,是嘉興知府趙瀛所建,此處景色優(yōu)美,許多游人喜歡乘船來玩。
不過眼下,煙雨樓上只有知府趙瀛和一個儒雅斯文的青年。兩人面窗而立,一邊欣賞南湖美景,一邊品茗聊天。
趙瀛笑道:“伴花啊,這幾年你三次來到浙江,卻不來嘉興看看你我,下次進京見到金老爺子,一定要抱怨幾句。”
儒雅青年正笑著想回應(yīng),忽然他的下人躬身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讓他不由得臉色一變。
“怎么了?”
趙知府微微疑惑道。
“沒什么,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嘉興闖禍了。”金伴花長嘆道。
“哦?你說的是金伴開?”趙知府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金家的那位混世魔王,那可是連直浙總督胡宗憲都敢斥責(zé)的家伙,若不是趙瀛趙知府出身背景也非尋常,只怕也對他無可奈何。
作為京城世家出身,趙瀛欣賞金伴花,但對金伴開壓根不放在眼里,而且對這種紈绔子弟十分痛恨,沒想到這個混世魔王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惹事了。
不過有金伴花在,他自然懶得去搭理。
只是隨口道:“你在嘉興遇到什么麻煩,找我就行。不過,若是碰到海剛峰,我可就愛莫能助了。”
“多謝趙世叔了。”
金伴花微笑著說道。
心里卻不以為意。
嘉興多大的地方?自己當(dāng)然能處理好,哪怕對方是那個海剛峰,他也能站得穩(wěn)腳跟。
只是這個金伴開太不讓人省心了。
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
金伴花匆匆離開煙雨樓,根據(jù)手下的報告,坐上一輛豪華馬車,向綠柳山莊疾馳而去。
“是金伴開得罪了當(dāng)?shù)厝耍缓蟊粚Ψ酱蛏弦活D,還是金伴開把人給打了,卻被人困住了?”
一路上,金伴花心中思索道。
因為消息來得太快,手下們的消息也不全,只知道金家老二去了綠柳山莊,然后和人發(fā)生了沖突,事情鬧得很大,其他事情卻不知道了。
“只怕二少爺遇到了硬渣子,人家不賣他的面子。”下人說道。
“我倒盼著有人把伴開給打一頓,讓他知道天高地厚。但據(jù)我所知,伴開是喬家大公子給引過去的吧?”
“是!”
金伴花冷冷一笑。“區(qū)區(qū)一個喬家,敢慫恿伴開當(dāng)出頭鳥,這一次我可不會放過喬家,還有何伴開硬鋼的這一家,我看在嘉興也別呆下去了。”
“是,大公子!”下人繼續(xù)說道。
“抓緊趕路,我要看看,是誰這么夠種,明明知道伴開的背景,還敢和他對著干。”金伴花冷哼一身,眼睛微閉。
“是,大公子。”
下人面無表情的答著,心中卻在感嘆。
看金大公子面色如常,其實是心中微怒。
一是怒金伴開這個混賬被人當(dāng)槍耍,一是金伴開既然參加宴會,一定會被人隆重介紹,可就在這個情況下,還有人敢收拾他,如此不將金家人放在眼里,金伴花怎能不怒?
下人心中知道,論手腕,論能耐,金伴花在京城年輕人當(dāng)中,可以算是出類拔萃,放眼天下,沒幾個人比得上。
……
綠柳山莊內(nèi),氣氛依舊凝重。
喬大公子喬云躺在那,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有喬家人想去看一下喬云,把他送去就醫(yī),被封舟一個彈指神通,飛石劃過,點中那人穴道,頓時不能動了,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金伴開跪在那里,根本掙扎不得,他倒是想開口罵人,但是嘴巴已經(jīng)腫的不像樣,根本張不開,想罵人也無從談起。
整個場地,只有封舟安坐椅子上,欣賞那些珍貴花卉。
暴打喬云,逼金伴開下跪,作出如此驚天動地之事,封舟仿佛絲毫不擔(dān)心般。整個場內(nèi),其他人早就臉色沉重到了極點,包括封家掌柜等人,都心中惴惴不安。
“嘖嘖,這個紈绔這次撞上鐵板了,封大官人其實一般人物!”
有人幸災(zāi)樂禍。但更多人的卻在皺眉:
“封大官人只怕這次過分了,金家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家族,官宦世家,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他哪怕打金伴開一頓,都遠(yuǎn)比讓他跪地折辱好。這不僅僅是在羞辱金伴開,更讓金家丟臉了。”
“是啊,只怕是封大官人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嗎,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知掉民心似鐵,官府如爐的道理,只怕是覆亡在即啊!”
眾人正議論期間,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就見一群人從門口走來,當(dāng)頭一位面目威嚴(yán),穿著裁剪得體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來,眼睛掃過跪地不起的金伴開,以及昏迷不醒的喬云,頓時眼底閃過一絲絲心痛。
他轉(zhuǎn)頭目光嚴(yán)厲的看向封舟道:“封先生,你做的太過份了吧。”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質(zhì)問我?”
封舟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的回應(yīng)道。
“好好好。”中年男子被氣的怒極反笑,眼中閃耀怒色道:
“老夫喬飛揚,忝為喬家族長,大風(fēng)堂東家,不知道這個身份,夠嗎?”
喬家也是世代豪商之家,家族當(dāng)中出仕這甚多,又在京城當(dāng)官的,也有在地方牧守一方的,即便在金陵,乃是可以和金陵豪富,揚州鹽商平等交流,地位舉足輕重,非同小可。
可是封舟眼都沒掃他一下,只是輕哼一聲:
“你再呱噪,我便讓你和這兔崽子一起跪著!”
喬飛揚一瞬間臉色被漲的通紅,如同燒熟的茄子般,雙眼都在冒著火光。
封舟和江南一帶的武林幫派關(guān)系匪淺,那么他本人必定身懷武功,這一點喬飛揚早就知道了,卻沒有想到眼前這位,今日敢如此霸道,絲毫不給他情面。
不過能成為一家之主的人物,各個城府極深,豪商之主更是如此,喬飛揚迅速平復(fù)怒氣,冷然道:
“姓封的,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整個江南的地下幫會都聽你的,但你要知道,民心似鐵,官法如爐,只要官府一聲令下,那些幫派即可便成昨日黃花。而且金老爺子擔(dān)任刑部尚書之時,對應(yīng)天府尹、嘉興知府都是有知遇之恩,你現(xiàn)在得罪了金家,你封家再有錢,覆亡之日不遠(yuǎn)矣!”
喬飛揚臉上現(xiàn)出一絲冷笑:“順便說一句,金家大公子金伴花,就在嘉興。金伴花若知道了你把他親弟弟逼著下跪,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喬飛揚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金伴花在嘉興?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滿場都震動起來。
金伴花的名字,可不只是在京城一帶傳播,借助家族之盛,便是江南一帶,也流傳他的大名。
傳說此人三下南直隸,兩過江浙,不但讓眾多商家俯首帖耳,便是各地知府、布政使也對他贊不絕口。
其英才之名,審時度勢之能,幾不亞于當(dāng)年的嚴(yán)世蕃。據(jù)說便是內(nèi)閣的那些大人物,也對他贊不絕口,
此人長袖善舞,手腕得力。雖然未入仕途,但大部分人都把他視為金家的代表人物。便是連像嘉興知府這樣的一方大元,都不會輕視金伴花。
金伴花一旦出現(xiàn)在會場,那就代表著事態(tài)升級,金家要正眼對付封舟。
不管在誰看來,封舟一個區(qū)區(qū)商人,地下幫派的王者,根本無資格與京城豪門對峙。
封舟,只怕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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