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聽話還在繼續(xù)用手指扣動扳機的話，我一定先一步打爆你的腦袋，”葉天從方向盤上拿開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晃了晃，“后排座位跟我間距有一米，你的槍有六十公分長，而且橫放在膝蓋上，從舉槍到瞄準，期間有一個弧形的二百七十度的角度需要調(diào)整，我保證，我會比你快！”

    話音剛落，白胡子只感到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葉天從他手上拿過那把已經(jīng)舉到半空的獵槍，嘴里喃喃地說道，“我說了我會比你快的，怎么這么不乖。”

    唐素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了，旁邊的病床上躺著的人就是葉天，還在昏睡。唐素從護士那里得知，兩個人是一起被警察送到醫(yī)院里來的，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昏迷狀態(tài)，特別是葉天，嘴里還說著胡話，醫(yī)生說是驚嚇過度。當(dāng)唐素得知這已經(jīng)是搶劫案發(fā)生后的第三天的時候，心里驚訝不已。

    病房里靜悄悄的，唐素看了身旁的葉天一眼，還在睡覺，嘴上輕罵了一句“沒出息”，心里卻又想起了那天葉天挺身而出的場景，當(dāng)劫匪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才站出來的時候，他堅定地點了點頭。盡管借口說自己是警察，理由荒唐的離譜，但是唐素心里還是甜蜜蜜的。

    “病人剛醒，還很虛弱，你們不要問太多的話。”

    病房外面是護士的聲音，話音剛落，唐素看到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走了進來，估計是來找自己問話的。

    “你好，我是刑警隊的宋茜，這是劉杰，這是孫健，外面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一下，還希望您能配合。”

    唐素點頭，她當(dāng)然配合，警察對她的夜總會沒少檢查，哪次不是乖乖地配合。

    看到唐素有些吃力，宋茜走過去幫忙把床往上搖了搖，在她背后墊了一個枕頭。

    女人總是最了解女人。唐素從看到宋茜第一眼開始就對這個女人有幾分好感，那是一種女強人惺惺相惜的感覺，她唐素一個弱女子硬是掌握著懷州城排名前三的夜總會，而眼前這個短發(fā)的俏麗女子也給她十分要強的感覺。

    “謝謝。”唐素靠著枕頭，身子還有些發(fā)軟，后腦勺還有一些疼痛感覺。

    “怎么樣了？頭還疼嗎？”宋茜看著她臉色并不是十分太好，遂問道。

    唐素搖搖頭，“不礙事，您有什么問題就盡管問吧。”

    宋茜點頭，同時她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打開了錄音機，一個攤開文件夾，拿出了筆。

    “唐小姐，您能描述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嗎？”

    “好的，當(dāng)時我……”

    千篇一律的問答，當(dāng)時在場的有二十二個人，除去銀行的工作人員，去銀行辦理業(yè)務(wù)的人就剩下了十九個，宋茜連軸轉(zhuǎn)了兩天，十九個人的筆錄都是她親自做的，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極強的責(zé)任感讓她不敢有絲毫松懈，而身為女子刑警隊長這樣敏感而詫異的身份，也讓她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有了很大的壓力。

    宋茜仔細聽著唐素的話，不時地在本子上指指點點，示意身邊的人把什么什么寫下來，或者把哪句話哪個比較重要的詞語畫上圈圈，連續(xù)十九個人，連續(xù)兩天，她不煩，她身邊的兩個大男人都要煩了。

    “然后，我就躺在這里了。”

    “來，唐小姐，喝杯水。”宋茜把一杯晾好的開水遞了過去，同時問道，“那您有沒有看清那個白胡子的長相或者身上的一些細節(jié)問題，比如身上有疤或者痣一類的？”

    唐素啞了口水，然后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沒有。他穿的衣服都是長袖長褲，而且還帶著圍巾，就連手上都帶著手套。”

    唐素點了點頭，“是這樣啊。嗯，那麻煩您了，唐小姐，您早點兒休息，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沒關(guān)系，應(yīng)該的。”

    終于完了，孫健和劉杰疲憊地伸了一個懶腰。

    “唐小姐，您認識他嗎？”即將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宋茜看到另一張病床上的葉天，問道。

    “當(dāng)然認識，他就是葉天啊。”

    宋茜一愣，他就是葉天。

    同樣愣住的還有宋茜身旁的那兩個人，這個一直背對攝像頭的人終于在這里被看到真面目。

    “哦，知道了。唐小姐早點兒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再見。”

    目送著宋茜等人出去，唐素又扭頭看了看葉天，依然是那張留著平頭的清秀面龐——你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好了，我們今天開這個會呢，主要是總結(jié)這次‘6·28銀行搶劫案’的經(jīng)驗教訓(xùn)。省里的批示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盡管提出來，都是為了案子著想，不要有什么顧慮，來來來，大家暢所欲言。”

    市公安局會議室里，一場關(guān)于“6·28銀行搶劫案”的研討會正在召開，諾達的會議室里氣氛沉悶，盡管局長話語親切，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要天真地以為“暢所欲言”就可以隨便亂說，在官場上，特別是會議上，這個詞基本和“閉嘴”兩個字劃上了對勾。市局的劉建德劉局長，一張標準的國字臉，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皮膚白皙，保養(yǎng)的相當(dāng)不錯的一個中年人，戴上一副茶色眼鏡，更加顯得有風(fēng)度和學(xué)識。

    “怎么，沒人說？怕什么嘛，既然是我們辦的案子，自然是由我們說了算，上級一再強調(diào)，要放開辦案管理權(quán)限，意思就是……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放開手腳嘛，怎么現(xiàn)在一個個都不說話了呢。龔副局長，你說兩句。”

    龔副局長，一個謝了頂?shù)闹心昴腥耍瑵M臉的痘印讓人看了作嘔，“要我說嘛，這次的行動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結(jié)果大家都看在眼里了，目前為止，尚有一人潛逃，這將對我們懷州市的社會治安產(chǎn)生重大威脅，對于我們建立和諧社會也將是一個重大挑戰(zhàn)。我們只有齊心協(xié)力，團結(jié)在以黨的召喚下才能建立我們心目中的和諧社會。”

    “嘩嘩嘩”一陣熱烈的掌聲，整個會議室里洋溢著和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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