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狗哥？”

    “川兒，我要是跟你說了，你可得替哥哥保密啊。”

    “那必須的啊！”

    鄭二狗點點頭，說道，“川兒，這次咱搞一回大的，事成之后，我給你這個數。”一根手指頭亮在了川子面前。

    “一千？”川子語氣不咸不淡。

    “瞧你那小氣拉巴的勁兒。”

    “一萬！”川子的眼睛透漏出興奮。

    “十萬！”

    “干！”

    一拍即合。

    這點兒小錢鄭二狗還不放在眼里，如果事情真能搞定，他到手的錢起碼是這個數字的五十倍。

    “哥，你說吧。咱怎么搞。”

    葉天拉著何苦走進院兒里的時候剛好看到鄭二狗正在朝何家的房子撒尿。

    “你他媽的，打你一次覺得不過癮是吧！”順手抄起靠在墻上的鐵釬走了過去，嚇的鄭二狗一哆嗦，慌里慌張地提起了褲子，卻奈何拉鏈總是拉不好。

    “你、你干嘛！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打的就是你！”

    拍了他兩鐵釬，鄭二狗慌不擇路地一邊罵一邊跑，逃出了大院兒，在胡同了罵了兩句，結果葉天還真追了出來，終于提著褲子跑了，差點兒又被葉天逮住給揍一頓。

    “你媽逼的，等老子有錢了拿錢砸死你！”

    “滾蛋！”葉天直接回了兩個字，把鄭二狗罵出了胡同。

    回到院子里，葉天鏟了兩把土把那泡尿給埋上，這才回屋子里去。

    何苦已經把飯盒里的餃子放到電飯鍋里給熱上了，這幾天，何苦都在葉天的屋里睡覺，對于這屋子的東西他也不客氣，洗個臉熱個飯什么的也都駕輕就熟，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樣。

    葉天也樂得讓這小家伙收拾，至少屋子里比自己剛來的時候干凈多了。

    “哥。”

    “嗯。”

    “一會兒跟我一塊兒去給爸爸送飯吧。”

    “那必須的啊。”

    現在正是送水忙的時候，何扁擔中午也開始不回家了，就在送水公司的附近小攤上吃點兒東西。剛才葉天帶何苦去吃餃子，剩下了不少。小家伙正給他老爹熱餃子呢。

    從房東老劉頭兒那里借了一個保溫飯盒，倆人大手牽小手出了門。川子從窗戶縫里看著葉天，想叫又不敢叫。他覺得跟鄭二狗聯手合作這件事情應該跟葉天說一下，但是又覺得沒那個必要，他倆的矛盾是他倆的，自己不摻合進去，應該沒什么事吧？想了想，干脆一頭蒙被子又睡過去了。

    下午一點，送水工作還沒有開始。

    小區住戶里都是上班的文明人，人家是要午休的，這個時候送水多少回惹得人家不高興，除非是打電話來催的，否則約定俗成的規矩都是兩點之后才開始送水。

    何扁擔手里拿著一個煎餅果子，肩膀上靠著那根扁擔，桌子上放著一個掉了漆的白瓷缸子，里面是跟門衛要的熱水。

    小區門口的保安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何扁擔送水的次數多了，倆人也就熟識了起來，不忙的時候，就會在這里坐一坐歇一歇。何扁擔得知這個老頭兒的家就是在這個小區里，因為在家里閑不住所以就掛了一個保安的頭銜頂著。

    “夠不夠，再加點兒？”

    聽著何扁擔喝水有了聲音，就知道里面的水不多了。

    “那行，再來點兒。”

    保安老頭兒又給何扁擔白瓷缸子里倒上了熱水，白氣騰騰的，看著就熱乎。

    “小何啊。”

    “嗯？”嚼了一口煎餅果子，何扁擔抬著腦袋看坐在椅子上的保安老叔。

    “你這么下去不是個頭兒啊。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本事。”

    何扁擔笑了一聲，是那種自嘲的笑，“我有什么本事，就會敲幾下鍵盤。”

    “哎，那就了不得咧。上次你給我修好的值班室電腦監控，我兒子說如果放到專業修電腦的人手里少說也要好幾千嘞，你有這手藝，要是開個電腦店子，還有那群王八蛋吃飯的地方？你呀，屈才了。”保安大叔的語氣頗有慨嘆的味道。

    何扁擔想了想，沒說話，接著低頭吃煎餅，喝熱水。

    值班室的門被敲了敲，“喂，你是送水的嗎？”

    何扁擔看了一眼，是個開車的年輕人，戴著墨鏡，身后那輛還沒熄火呢。老何看了看，覺得這個人有點兒眼熟，但是細一看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看到過。

    “看什么看！問你話呢，是不是送水的？”

    “是是是。你要水？”

    “八棟702。快點兒啊！”

    何扁擔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子就開走，只留下屁股后頭一陣黑煙。

    八棟，也可以送，就是有點兒遠，考慮到小區里的安全，何扁擔開的這種電動小三輪是不允許開進去的。看出了他臉上的為難，保安大叔打手一揮，說你開進去吧，小心一點兒就是了。何扁擔笑笑，還是不放心，說反正就一桶水，也犯不上冒這風險。保安大叔拗不過他，看著他三口兩口吃完了煎餅果子又灌了一大口熱水抗上一桶水走遠了。

    從小區門口到八棟樓，有大約兩百米的距離，中間隔著三排樓和三層停車位，到第四排樓下，才看到8的樓牌號。

    放下肩膀上的水桶休息了一會兒何扁擔又繼續上樓。按了按電梯，沒反應，碰到一個下樓的人告訴他電梯壞了。何扁擔說了聲謝謝，那人說不用，一直是壞的，送外賣的送水的都不愿過來，你也是個好心人了。何扁擔笑笑，扶了扶眼鏡又扛起了水桶。

    一口氣扛著水桶上了七樓，房間號碼很好找，現在的樓房一層就兩家住戶，分別是01和02兩個房間。

    按了門鈴，房間里出來了一陣不耐煩的女人的說話聲，“來了來了！”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先生，您好，我是來送水的，您”

    門開了，不過不是先生，而是一個小姐，“敲什么敲，急著死人啊！”

    看她穿戴有些凌亂，想著剛剛回來的那個年輕人，何扁擔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一句話沒說，默默地扛起水桶進了屋子里，身后還跟著那個罵罵咧咧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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