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導演的分析和要求,王謙元過來輕推一下丁巍:“你也覺得有些刻意了?”
丁巍沒有點頭:“你說實話,最近都干嘛去了?怎么沒做功課嗎?”
他跟王謙元相識于楊亞洲的電視電影劇組,那時候王謙元還給丁巍講怎樣走位,怎樣做人物小傳等功課。
現在嘛,不客氣的說丁巍明顯后來居上反超王謙元一大截。
王謙元的兩個動作都有些刻意,放在這里就有些用力過猛的突兀。
聽見丁巍有些詰問的意思,王謙元搖搖頭,欲言又止。
丁巍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一猜就中:“你跟湯薇鬧別扭了?”
王謙元沒點頭也沒搖頭,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垂。
丁巍皺眉,不應該啊,這倆人進組前還好著呢,怎么才過了幾天就鬧別扭了?
他有心幫忙,可人不說,他也無可奈何。
難道,文藝女神注定是韓國的?
第二次拍攝,王謙元勉勉強強的過了,老曹還是不滿意,給丁巍留了面子,讓王謙元好好想想,畢竟王謙元是丁巍請來的。
他們去隔壁拍另一場戲。
等所有人都走了,丁巍看一直杵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的王謙元,搖搖頭:“你是不是被人拒絕了?”
這個也有可能,那姑娘眼光高著呢。
畢竟不是每一個女演員都能找一個有才氣的導演的。
王謙元揉了揉臉,雙手沒放下來直接攤在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不過聲音有些怏怏不樂:“不是人家的問題,是我的錯。”
咿,一聽就知道這是個癡情的男人。
丁巍轉身就走:“你調整下狀態,實在不行明天拍都行。”
他是一點兒都不想聽這種癡男怨女的感情故事,也不想給灌雞湯。
隔壁拍攝的是萬國飯店燈火輝煌眾多食客的簡單場景,群演的戲,晚上還要拍幾個這樣的鏡頭。
一直到群演的戲拍完了,王謙元都沒調整過來,倒是越發蔫蔫的了。
老曹無奈,只得宣布中午放飯,休息一個半小時。
這個萬國飯店就是專門搭建用來拍戲的,這里面根本住不了人,也吃不了飯。
真實的萬國飯店是在海河去那邊,現在是老干部療養院了,不可能讓你拿去拍電影。
不過,韓三品還是走了走關系,允許老曹拍攝幾張照片和外貌鏡頭的。
賓館那邊開車送來午餐,劇組中午吃飯。
俞老師今天也有戲份,就在下午的拍攝計劃里。
下午的重頭戲就是,大悲跟著甄一嘉去了他妹妹的理發館,然后大悲見到了迥異與任何姑娘的啞妹。
俞老師挑挑撿撿的把肥肉劃拉給丁巍,看丁巍也心不在焉的望著樹底下的王謙元,俞老師拿筷子點點丁巍的飯盒,順便再撈去一朵油麥菜:“他怎么了?”
王謙元身邊沒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樹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就是四個字,味同爵蠟。
丁巍回過神來:“估計分手了,還是挺讓他難堪的借口,不然不會這么打擊。”
演員一般不會把私人問題帶進劇組,尤其是拍戲的時候,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不專注不專業。
王謙元今天確實拖了大家的后退。
裹著米飯將肥肉咽下:“今天這回鍋肉有水平,老黃親自掌勺了吧。”
老黃是劇組請的大廚,早幾年在國賓館當過廚師,退休了回到天津這邊給小兒子的飯館兒幫忙。
后來劇組找上門問做不做劇組餐賣,老黃就重新出山了。
前兩天,有劇務人員反應米飯里有沙子,丁巍還專門去問過,說了幾句狠話的。
沒想到老黃今天親自掌勺了。
在劇組最受歡迎的就是快餐盒飯,白皙皙的大米飯,油汪汪的回鍋肉,香膩膩的雞腿,最能給人踏實。
尤其是對群演來說。
戲大過天,那是那些拿著上萬片酬的演員來說的,對于他們,群頭大過天。
劇組其實就是個小型社會,等級森嚴,壁壘分明。
比如,很少見到哪怕任何有多沒架子的導演跟群演打成一片,除非這個導演有金手指恰巧發現群演里有個寶強。
也很少見到哪個場務一休息就往組里哪個大明星大演員身邊湊,除非場務是一本小說的主角。
群演聚在一起,導演副導演制片等聚在一起,劇組各部門的指導老師聚在一起,明星演員大咖……各有各的休憩處,很少聚在一起。
浮屠劇組算是很和諧的劇組了,沒有大牌,沒有帶尖兒的帶刺兒的,導演盡管是新人,可深得投資方的信任,被老資歷的指導師欺負的可能性都沒有。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演員狀態的起伏。
先是王謙元因為心里有事影響了狀態,接著卻是俞老師跟丁巍兩人,遲遲入不了角色。
并不是兩人沒有演員素養,而是任何人在鏡頭下親熱,都會拘謹放不開。
拍攝本片重頭戲,大悲跟啞妹的親熱戲份的時候,丁巍跟俞老師早就沒了晚上角色扮演的勁頭了。
組里對這一場戲都比較……愛看。
首先這場戲有特殊的含義,一是大悲命運的轉折點,二是啞妹內心活過來的起點,三是推動劇情發展的第一個情節點。
情節點是推動故事發展的重要支點。
一般來說一個劇本分成三大情節,有兩個情節點。
情節點一放在第一情節的末端,跟第一情節的**部分差不多重合。
情節點二放在第三情節的開頭部分,跟整個故事的**點重合。
這場戲還有個看頭是,看戲外是男女朋友的公母倆在戲內如何表現。
丁巍跟俞老師在一起后,兩人都沒有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大大方方的在一起,盡管沒有時不時秀恩愛撒狗糧,可全劇組上上下下包括大廚老黃養的狗都知道了,這倆人就差領證了。
丁巍的戲份拍了好幾場了,大家都能看出來這人的演技水準,平淡中見壓抑,爆發里露控制。
不少群演一開始還沒什么感覺,只覺得丁巍扮演的大悲看著舒服,卻有些熟悉的奇怪。
可私下里一打聽,李成儒馮源征都點頭了,尤其是李成儒,給馮源征說的時候一針見血:“嘿,這小子要不是比你好看些,你倆肯定會被人認為是同胞兄弟。”
馮源征盡管對丁巍還是心有芥蒂,但在演技上不得不承認:“唔,他這個角色確實跟我演的幻真很像。哎,本子里沒有寫出來,你說老曹是不是想把這個角色寫成幻真的兒子之類的?”
李成儒略一思索搖搖頭:“那樣諷刺是夠諷刺的,可有些刻意了,終究沒有這樣含而不漏高明。”
啞妹為什么被大悲強辦了之后還會主動接觸大悲,原因很簡單,大悲的精氣神確實跟她深深記恨的幻真假和尚極為相似。
她一方面有把這人當做幻真的親人,有報復的心思另一方面,她想讓大悲愛上她,聽她的話,再找機會當面報復幻真。
最后大悲果然替她殺了幻真,就是她特別想知道幻真臨死的時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悲到底是不是幻真的兒子?
沒能知道這個,確實有些遺憾。
回到這場親熱戲。
老曹盡管很想寫出具體細節,可老板老板娘堅決沒同意,只得寫了“香肩半露,酥胸一抹,紅錦玉芒”這樣的詞句。
別人是浮想聯翩,可真要讓丁巍和俞老師演,那就考驗他倆了。
第一遍,兩人都放不開。
老曹尊重兩位主演的意見,清場。
盡管不是真露“酥肩”,但這么多人看著,就是兩人親個嘴都有些膽怯。
因為含義重大,老曹據理力爭,認為不能簡單糊弄。
大悲第一次見到啞妹的時候,內心就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女人注定是他的。
在萬國飯店后廚幫忙的時候,聽了些讓人面紅耳赤心內撓癢的扯皮話,而后大悲在老周的言語撩撥下,心一橫,噔噔蹬的來理發館了。
正好啞妹這邊有兩個小流氓混混故意撩撥啞妹,大悲怒不可遏的上前幫忙打跑了那倆路人甲,啞妹給大悲處理手上的傷口時,大悲就用強了。
前面拍攝的時候挺好的,動作戲沒有正規的指導,完全是丁巍跟那兩位群演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設計演練拍攝的。
至于丁巍手上的傷口,這個簡單的很,化妝師給弄點兒紅墨水兌的“鮮血”撒上,鏡頭里看起來很像。
開始拍攝的時候,俞老師低著頭,一手拿了蘸了酒精的棉簽,一手控制住丁巍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劇本中寫著,大悲坐在床上,啞妹跪坐在地上,角度的關系,大悲能看見啞妹胸前的細膩。
拍的時候,丁巍是啥也沒看見。
不過他有方法。
丁巍喉頭動了動,右手兩次從床上撐到半空中,然后再放下。
他的下顎有個用勁咬合的動作,右眉一挑,眼神里自然而然漏出些許……興奮。
老曹很喜歡長鏡頭,姜聞給說了很多次,老曹都不聽。
現在姜聞走了,他還不可勁兒的使用長鏡頭撒歡兒?
鏡頭里明顯看出丁巍有些燥熱,可啞妹安穩如山低著頭,柔柔弱弱的。
丁巍重重吸氣緩緩吐出,啞妹抬頭。
她就看出大悲不對勁了。
大悲看著素面淡眉的啞妹,終于沒忍住。
他一把抱起蹲在地上的啞妹往床上一扔,就像在水里撈起一條鮮嫩肥美的胖頭魚一樣,食指大動味蕾炸裂。
然后一伏身子,壓了上去。
一手已然往啞妹的下身摸索過去,眼里盡是瘋狂。
俞老師真的被嚇了一跳,丁巍此時眼里沒有任何往日的溫柔,鼻尖兒浸出了細汗,整個臉都看起來扭曲了,興奮,占有,以及瘋狂到變態的……**。
老曹抽了口氣,看看左右,咳嗽一聲喊了停。
俞老師猛推一把丁巍,眼神復雜。
丁巍反應過來,喘著粗氣,眼神躲閃一下俞老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俞老師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有心想說些什么,到底也沒說出口。
丁巍忽的起身,低頭撂下一句出去透透氣,出去了。
他剛才猛的進入了不受自己控制的狀態,他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拍戲,但他就是頭發絲都不受控制,就像……夢魘。
據說人的潛意識行動完全受大腦皮層控制,并會根據記憶調整人的行為。
剛才,丁巍似乎就是這樣!
難道,他的潛意識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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