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清的臉上感覺到一絲冰涼,她用手擦了擦,卻不是淚,原來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秋雨。綿綿的秋雨像是剪不斷的愁緒,順著她的呼吸浸潤到身體的每根神經(jīng)。
雨慢慢的變大了,路上的行人都開始跑了起來,一邊還不時回頭張望定定的站在雨中的三個怪人,冰冷的雨滴順著頭發(fā)流到額頭,而后快速的流到嘴角,一股咸澀的感覺從她略顯蒼白的嘴唇上蔓延進嘴里。下雨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讓人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張婉清輕輕的用手揩掉頷下的水珠,認真的說道:“走,我們回家!”
旁邊的秦希兩人一直不敢說話,更不敢動,直到現(xiàn)在兩人才同時呼了一口長氣。
小倩不解的問道:“小姐,大門鎖著,里面好像沒有人在,我們要怎么進去?”
秦希說道:“要是張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進去為你們開門!”對于他這種身手,這一丈來高的院墻形如虛設,只是畢竟還是別人的府上,他也要征求張婉清的意見。
張婉清感激的看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勞煩秦公子,我知道還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到府里,跟我來。”
張婉清走在前頭,小倩兩人在后面跟著,三人貼著院墻,呈一字邁著快步走著。
在一個轉彎處就看到了一座假山,假山一面貼著張家堡的院墻,余下三面被水池環(huán)繞,假山上長著幾株小巧的松樹,水流順著假山的溝壑蹦蹦跳跳的流下,最后匯集在一起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池水深恰好及膝,要踏上假山就不得不要涉水走幾步。
張婉清走到水池邊,手伸進水里在其中一塊石頭上按了一下,接著嘩啦一聲,三根石墩從水池中立了出來,恰好可供人走到假山之上。
小倩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不知道這座假山居然還有這種機關,三人順著石墩走到了假山上。張婉清同樣的在假山的石頭上摸索一陣,然后按下一種一塊石頭,假山上就開出了一道石門。石門之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階。
石階上留著幾處明顯的腳印,腳印十分凌亂,張婉清心里暗嘆一聲,原本她還想著府里雖然其他地方被人翻遍,但這里應該可以幸免,如今看到這些腳印,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希望是落空了。
順著石階往下,就來到一間不大的石室,石室設計巧妙,即使沒有燈光也十分明亮,從地上的那些劃痕也可以看出里面原來應該存放有不少東西,如今已經(jīng)空落落。
看著張婉清失落的表情,秦希本不想問話,但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輕聲問道:“這里原來是放什么東西?”
張婉清道:“這里面原本放的都是一些名人墨寶和典籍,我爹也就帶我進來過幾次。”
秦希點了點頭,安慰道:“別太擔心,張老爺平時那么慷慨助人,你要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的。”
張婉清低頭低聲念道:“希望爹他沒有出什么事。”
說完三人登上另外一段石階離開石室,這次走的時間長些,最后隨著張婉清輕推一扇半開的石門,三人就來到的一座花園之中。雨還沒有停,只是小了一些,冷冷的秋雨把萬物都弄的十分潮濕。
在三人剛走出來時,就聽到一個略微有點顫抖的聲音,低低的叫道:“是什么人在那里?”
張婉清三人均是迷惑的看了彼此,那個路人不是說府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嗎。秦希微微一愣就馬上飄身飛到聲音的來處,隨機伴隨著一人的驚呼聲和重物落地聲。
張婉清冷靜下來后感覺剛才那個聲音有些耳熟,急忙也趕了過去,只見在一叢嬌艷的菊花旁邊,一個老頭顫巍巍的看著把劍抵在他脖子上的秦希,腳邊落著一把鋤頭。
張婉清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暖意,同時急聲叫道:“秦公子住手,他是我們堡里的張叔。”
秦希收回寶劍,站到了一旁,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被叫做張叔的名叫張順,并不是張婉清的親人,他年輕時在張家堡管理花園,然后就一直呆在張家堡里了。
張順抬頭也看見了張婉清,瞬間就老淚縱橫的哭喊道:“小姐,你可回來了。”后面的話已是哽咽的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擦著眼中不停流出的淚水,嘴里不停的喃喃念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張婉清聽著老人的獨白,喉嚨像是卡著什么東西一樣,她強忍住了自己的眼淚,問道:“張叔,堡里出了什么事?還有其他人嗎?你有見到我爹嗎?”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張叔面色一變,顯得十分傷心,搖著頭表示自己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后說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感覺好像忽然之間天就塌下來的樣子。”
接著馬上關心的說道:“小姐,雨好像變大了,我們還是進屋里聊吧。”
張婉清也感覺到一絲涼意,點著頭表示同意。
張順在前面帶頭,將三人帶著一間相對簡陋的偏院。來到門口,張順就高聲叫道:“老婆子,你看下誰回來了?”
張婉清看著這間偏院,一股暖流涌在她心間。一直以來就有讓張順兩人搬到另外一個更好的住處,可兩人就是不愿離開這座偏院。如今在其他人都離開時,二老仍然守在這里,甚至于還在勤懇的照料著花園里的工作,這一切都讓張婉清感動。人間還是有著這種不計得失的真情。
很快從里面鉆出一個漫頭銀絲的老媽子,她是張順的妻子,也一直陪著張順一起打理花園。如今老了眼神似乎有些不好使,不停的確認著進來的人的面貌。
張婉清是叫了一聲張嬸,同時上前去攙扶著她,這兩人可以說是看著張婉清長大的,關系也自然十分親密。
張嬸認清了張婉清后,比張順初見張婉清還要激動,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好幾遍,然后才熱情的說道:“小姐,你看你身上衣服都濕了,快進來喝點熱茶。”
這時張嬸才發(fā)現(xiàn)張婉清身后的另外兩個人,小倩她自然是認得,只是好奇的看著秦希問道:“這位公子是?”
秦希躬身拜道:“我姓秦,是張姑娘的朋友。”
張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張婉清,嘴里親切的說道:“秦公子,你們也快進來吧。”
屋子里面也是十分簡單,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外沒有多余的擺設,很快張嬸就泡了三杯熱氣騰騰的菊花茶,然后暖心的說道:“看你們衣服都濕了,我去幫你們找些替換的衣服。老頭子,你在這里招待小姐他們”說完就從屋里走了出去。
張婉清一邊看屋子,一邊喝著茶,重新問起了剛才的問題,說道:“張叔,除了你和張嬸,堡里還有其他人嗎?”
張順搖頭道:“其他人都走光了,有些人本不愿走,可受不了經(jīng)常被那些人騷擾,最后也就只能離開了。”
張婉清道:“那些是什么人?”
張順又是搖頭,說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說咱們張家堡在生意上欠了他們的錢。”
秦希在一旁插話道:“這怎么可能,天下間誰都知道張家堡是最不可能欠人錢的。”
張順道:“我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那些人手上的欠條和官府的批文卻都是真實的。”
張婉清心中隱隱猜到應該是張老爺子出了什么事,可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我爹他出去之后有回來過嗎?”
張順道:“老爺自從那天走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后來又發(fā)現(xiàn)小姐你也失蹤了,整的整個張家堡人心惶惶。”
張婉清暗自罵自己當時不該任性離家出走,可現(xiàn)在后悔還有什么用呢。
就在張婉清自責時,秦希突然警覺道:“有人進來了?”
張婉清知道肯定不是張嬸回來,那又會是誰來造訪這個已經(jīng)沒落的張家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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