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外面又下雨了。”
“你若是再不讓他們進來,我估摸著,他們恐怕?lián)尾蛔×恕!?br />
“這兩個人年紀都大了,一天一夜站著沒合眼,又沒吃飯,別等會兒栽倒在門口。”
玄虎眉頭一挑,站在堂屋門口,叼著香煙,很認真看著屋內正在泡茶的廖凡。
廖凡氣定神閑,剛泡了一壺功夫茶。
一旁的桌子上,電飯煲內的米飯香味飄了出來。
很香,讓人很想囫圇吞棗一番。
廖凡喝了一口小葉苦丁,味道苦澀,入喉香甜。
“那讓他們進來吧。”
玄虎聽廖凡這么一說,立刻一喜,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凡哥你不是那種狠心的人。”
廖芳白了他一眼。
很快,嚴管家和趙長生都被玄虎給請過來了。
嚴管家眼神帶著無盡幽怨抱怨。
“你可真是狠啊,廖凡。”
嚴管家上來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看他滿臉生氣的樣子,廖凡樂呵呵一笑。
“看來嚴管家還是沒累夠啊。”
“不如,再到外面站一會兒?”
被廖凡一句話頂回去后,嚴管家雙手插入袖筒內,輕哼一下,把腦袋別了過去。
“想讓我再到外面遭罪受,沒門。”
廖凡見他如此表情,笑了笑,“好了,趕快吃飯吧。”
此刻,兩個人的眼睛,像是綠豆一樣,散發(fā)綠色光芒,盯著面前被廖凡打開的高壓鍋。
但見高壓鍋內,熱氣騰騰,冒出來的白色水汽,在空氣中蕩漾開來,一股香味,沁人心脾。
他們的喉嚨,咕嚕咕嚕的上下鼓動。
本來兩個人就餓的不行,現(xiàn)在聞到這么香味的米飯,一個個都有點按耐不住了。
看著兩個人饑餓模樣,廖凡淡淡笑了笑,讓玄虎給他們盛了兩碗。
囫圇吞棗是什么意思?廖凡沒見過,但是今天從趙長生和嚴管家的臉上算是看到了。
他們像是餓賊一樣,巴拉巴拉,一分鐘不到就把一碗米飯給吃完了。
不僅如此,吃完之后,碗內的米粒,都被他們給舔干凈。
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米飯,趙長生可以拍著胸脯當著大家伙的面保證。
簡直太好吃了,他是省城大家族出生的,平日里吃的那些米飯還有菜之類的,都是經過高級廚師甚至頂級廚師特別烹飪調制的。
瞅著他們兩個眼巴巴看著的樣子,廖凡眉頭微微一挑,“你們自己盛吧,吃飽了,我們在談事情。”
廖凡說著,把兩個人放在一邊,也不搭理,而趙長生兩個人則是繼續(xù)悶頭吃著。
而且還是蹲在地上,像是個農民一樣。
如果那些省城的富家少爺還有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高管高官們看到他趙長生這一副模樣,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搞笑了。
不過,十多分鐘后,兩個人總算吃的差不多了,也有精神了,感覺身體內充滿了力量。
趙長生走到廖凡身邊,剛要張口。
廖凡沒有給他張口的機會。
而是直接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是,在你說話之前,你先幫我辦一件事。”
趙長生眉頭一掀,眼神帶著好奇,“什么事?”
“道歉。”廖凡簡短道。
“給誰道歉?道什么歉?”趙長生迷糊不已。
“自然給趙月道歉,你欠了她那么多,道個歉,總該可以吧?去吧,緩和一下你們父女之間的關系,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談下去的必要,如果這一點你做不到,我看,我們之間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廖凡說完,慢條斯理的看著趙長生。
若是廖凡說別的條件,去給別的人道歉,趙長生或許會立刻反駁,可是,若是給趙月道歉,這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讓趙長生心臟一軟,說不出話來。
“好,我去。”
趙長生嘆息一聲,苦澀一笑,轉而朝外面走了出去。
至于嚴管家,也連忙跟了上去。
“凡哥,為什么讓他去道歉啊?”
玄虎很是不解。
“如果他不道歉,那我們之間依舊會存在鴻溝,而且他也應該去道歉,趙月那么多年,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他這個做父親的,又做了多少對得起女兒的事情?也該他補償補償了。”
“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看到他真正的誠意。”
“走吧,隨我一起,咱們去看看事情到底怎么發(fā)展的。”
廖凡笑了笑,從堂屋門角旁拿起來一個黑色雨傘,撐開,玄虎也跟著撐開一把傘,兩個人跟著趙長生轎車后面過去了。
從小洼村到青陽鎮(zhèn),用不了多少時間。
趙月政府專門給她的公寓樓下,停下了一輛車。
廖凡看到趙月剛下樓,而趙長生和嚴管家,早已經在門口等待了很久。
見到趙月之后,趙長生立刻走了過去。
趙月秀眉一皺,連忙從一旁拿了一把掃帚,做出防備姿態(tài)。
“還來這里干什么?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趕快離開我的世界,滾出我的工作地方。”
趙月言語激動無比。
“阿月,你先不要激動。”
趙長生嘆息一聲。
嚴管家道:“是啊,大小姐,你千萬不要激動,老爺這次過來,不是刁難為難你的。”
“你要明白老爺?shù)目嘈模蠣斊鋵嵰恢睂δ愣加欣⒕巍!?br />
“愧疚?”趙月忽然笑了起來,譏笑。
“阿月,沒錯,嚴管家說的是對的,我一直對你都有愧疚。”
“你知道嗎?我這次過來是為了什么?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趙長生很認真道。
“以前,是我不對,我辜負了你母親,沒有讓你感受到應該有點父愛,都是我的錯,可是,錯已經鑄成,無法挽回,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彌補你。”
“彌補我?你覺得殺了人還能把人救回來嗎?你做的事情,于我而言,我以前恨,可現(xiàn)在我不恨了,對于一個不相干的人,我為什么要怨恨?”趙月沒想到趙長生是來道歉的,她原本戒備的神態(tài),稍微緩和了點。
但語氣依舊冰冷。
“無論如何,你怎么看我,我都不辯解,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我。”
趙長生眼圈微紅。
“原諒?你若是要我原諒,你就現(xiàn)在跪下來。”趙月冷哼一聲。
噗通。
趙長生真的跪下來了。
嚴管家在一邊看的內心忽的一顫。
趙月也是內心一顫,她沒想到趙長生真的跪下了。
剛才她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趙長生低著頭,“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或許都聽不進去了,但是,我只希望,能為你做點事情。”
“你不是不愿意我隨便管你的婚姻事情嗎?我可以承諾,以后我絕對不插手,什么孫家聯(lián)姻,都是狗屁,我再也不管了。”
“你只要愿意與廖凡在一起,哪怕是明天結婚,我都會同意。”
“大小姐,其實,老爺?shù)挠眯哪阒绬幔克恢痹诳简灹畏玻谠囂搅畏矊δ闶遣皇钦嫘牡模瑥那疤斓氖虑椋梢钥吹某鰜恚銈兪钦嫘南鄲鄣模岳蠣敳艣Q定放手不管你的婚姻事。”
嚴管家在一邊幫著趙長生解釋。
趙月神色微微異樣。
“這都什么跟什么……”
她很清楚,她與廖凡之間,是專門做出來給趙長生看的。
沒想到趙長生居然信以為真。
如此一說,趙月的臉頰微微一熱,有點羞澀,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有人聽見和看見。
“你們給我閉嘴。”她朝著趙長生和嚴管家道。
“我與廖凡什么事情,跟你們沒關系。”
“趙長生,不要以為你下跪,就能得到我的原諒,這么多年了,二十多年的恩怨,僅僅是你下跪就能解決的?”趙月冷笑,甚至覺得趙長生的做法可笑。
“那你……那你要我……還要我怎么做?”
趙長生的聲音有點顫抖。
“如果你真心懺悔,就去我母親墳墓面前下跪吧。”
“至于地址,我想,我不告訴你,你自己也應該知道。”
說完,趙月朝著外面走了出去,也不再搭理趙長生。
……
夜晚的時候,趙月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時候,她遇到了她的母親。
“媽媽。”趙月心里一顫,立刻擁抱了上去。
母親還是原來的樣子,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只是因為常年勞作,皮膚有了些許皺紋。
攥住了媽媽的手,媽媽也抱住了趙月。
“我聽說你爸爸來了。”
“爸爸……媽媽,你胡說什么呢?我沒有爸爸。”趙月摸著母親的臉,勉強擠出笑容。
“阿月,別傻了,任何人都有爸爸媽媽的,你也有爸爸,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說,你心里對他有怨恨。”
“我很清楚這一點,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是你爸爸,無論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情,還有,其實……這件事也有我的錯。”
“我能做的,就希望你們父女之間能夠和好。”
“媽,你覺得我們能和好嗎?”趙月忽而苦澀一笑。
“能的,只要你心里愿意。”
媽媽的手,撫摸上了趙月的額頭。
“其實,媽媽知道,在心里,你很渴望父愛,你心里也希望他能過來道歉,只要他過來道歉,你就會原諒他,但是你很要強,你是媽媽的孩子,媽媽豈能不知道你?”
趙月忽然哭了起來,因為媽媽的話,說到了她的心里。
她就是表面要強而已。
“媽媽,那我該怎么辦?”趙月哭著,眼圈微紅看著母親。
“孩子,塵歸塵,土歸土,你們相認吧。”
說著,媽媽的身影,忽然間,模糊了起來。
睡夢中的趙月忽而大聲叫喊,可惜,母親已經消失了。
她從夢中驚醒過來,眼角還流淌著晶瑩淚水。
然而,夢中的一切場景,都還歷歷在目。
夢,是虛幻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根據(jù)解夢者佛洛依德所說,人所夢到的,是人們精神中最想得的最想看到的一幕。
是求而不得,心中甚為想念的一幕。
是人潛意識里最真實的想法。
看的出來,趙月內心,是想要與趙長生和好,只要他去懺悔。
但,總歸是要強了點,面子上拉不下來。
而夢中的母親一席話,讓趙月似乎有點捅破了那扇窗戶紙。
吱呀一聲,趙月聽到了門被打開。
她連忙站起來,朝門口看過去。
門口站著一位女孩,二十上下,亭亭玉立,只是此刻眼圈微紅,梨花帶雨。
是妹妹趙佳。
“佳佳,你怎么了?”
趙月沒想到妹妹趙佳來了,尤其看到趙佳一臉淚水的樣子,她心里忽的一顫。
趙佳是有她這邊公寓電話的,所以她才可以不用多說就可以打開大門。
“我給你打電話,你……你不接,所以我就來了。”
趙佳帶著哭腔,來到了趙月面前。
趙月低頭看著手機,手機上有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號碼,都是趙佳打來的。
“你別哭,哭什么……”趙月憐惜的把趙佳摟在懷里,手在她的后背微微拍了兩下,安慰妹妹趙佳。
“不是,我難受,爸爸……爸爸他……他出事了。”
“姐,你就真的那么恨爸爸嗎?”
趙佳眼圈通紅,像是一夜沒睡一樣,很是傷心。
她的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滿懷著希望也懷著崇敬,看向趙月。
被妹妹的這一汪眼睛看著,趙月的心,忽而在此顫抖了一下。
“你……你說什么?”她聲音顫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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