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紅老蹬著自行車，腳踏板像是風火輪一樣，根本看不清楚腳在哪里，腳踏板在哪里。
速度太快了，快的像是一陣風，把自行車都卷起來。
自行車迅速在追著前面廖凡開的車。
廖凡看著后視鏡，眼神露出一抹精芒。
“好，追吧，追死你。”
廖凡把車速猛然提高，在車道上急速行駛。
張翠欣張望著后面，催促廖凡，“停車啊，廖凡，你沒看到蔣紅老先生在后面追嗎？”
“他追不上的，你這是要累死他啊。”
“嫂子，你看他像要累死的樣子嗎？”廖凡冷冷笑了笑。
張翠欣打開車窗朝后面看，蔣紅老一如既往車速很快，時刻與車子保持一段距離。
好像他騎著的不是自行車，而是一輛動力十足的轎車。
“這……這怎么可能？”張翠欣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這種情況太不可思議了，超乎常理，自行車能追上汽車？
怕他是從外星來的吧。
“他可不是普通人，嫂子，我看你們是被豬油蒙了心，這話雖然粗，可理不粗，你自己先體會。”
廖凡心中跟蔣紅老較勁，就是不停車。
只是，讓廖凡詫異的是，這老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楞是追趕上來了，根本撇不開他。
到了竹葉青的清吧后，廖凡讓張翠欣與李茹下車。
“下來把，先上去休息。”
他朝張翠欣道。
張翠欣嗯了下，她覺得今天看到的人都瘋了。
“李茹，下車了。”
李茹把腦袋埋在手臂里不下車也不說話。
“嫂子，下車吧。”廖凡見張翠欣叫不下李茹，頓了一下，厚著臉皮走到李茹身邊關心道。
李茹蒙著腦袋，“不關你事。”
聲音捎帶一絲哭腔。
看到出來，她還在傷心。
廖凡心下一陣火。
“今天你是下也得下。”
“你干什么？放開我。”李茹推搡廖凡胳膊，不讓廖凡觸碰她。
廖凡直接抱住她，摟在懷里。
“我是你嫂子！”李茹面紅耳赤。
“可你今天很不聽話。”廖凡擠出笑容道。
看到廖凡笑容，李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或許感到羞赧，把頭繼續埋在胳膊里，“那也不用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你管我什么人，好了，別鬧了。”
“再鬧的話，我可要打某人屁骨了。”廖凡沉聲道。
“哼，我是你嫂子，你敢。”李茹一下子要來勁了。
她那樣子好像再說，你打啊，你有本事打啊，有膽量打啊。
雖然嘴巴上這么說，可心里她竟然有一絲要廖凡快動手的異樣想法。
啪啪。
李茹愣住了，張翠欣也愣住了。
她們沒想到廖凡真敢動手！
張翠欣而后別過腦袋，不打算看著讓人意念橫生一幕。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她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她覺得面前的廖凡跟李茹，簡直像極了小孩子。
“你！”李茹羞紅了臉。
廖凡的臉也火辣辣。
只是他沒說話，抱著李茹就朝清吧里過去。
“額……這是怎么了？”
竹葉青和玉漱兩個人在清吧里面閑來無事正在嗑瓜子聊天，沒想到廖凡直接走了過來。
尤其懷里還抱著李茹。
竹葉青說話，廖凡也沒搭理她。
竹葉青心下立刻有點不快。
她瞥了廖凡一眼，“你是不是吃槍藥了？這一臉生氣的樣子，給誰看呢？”
廖凡瞥了竹葉青一眼，眼神露出一抹狠辣。
看的竹葉青渾身不自在。
竹葉青撇撇嘴，把瓜子殼扔在地上。
“不說就不說嘛，有什么神氣的。”
玉漱在一邊拉著竹葉青胳膊，“青姐，別生氣，指不定凡哥真遇上事了。”
“你看李茹嫂子，她是不是生病了？”
玉漱這么說，竹葉青聳聳肩，“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放心吧，我不會生氣。”
竹葉青杏眼轉著，靠在吧臺邊，瞅著朝里面進去廖凡的背影，心里嘀咕著不已。
“你快放下我，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李茹滿臉通紅朝廖凡嬌嗔一聲。
廖凡直接把李茹扔在大床邊，對著她剛才被打的地方，再次打了一下。
啪嗒一聲響，李茹啊的一聲叫喊，臉頰紅的更很。
“給我聽話，我現在去收拾那個老東西。”
廖凡說完，狠狠把門砰然關上。
李茹倒在大床邊，感覺到羞，又感覺氣，有感覺好笑。
一時間五味雜陳，心情復雜，蒙著腦袋，嗚咽哭了起來。
廖凡走下樓梯后，徑直走出門外。
看到在門口正待著觀望張翠欣和蔣紅老談話的竹葉青二人，廖凡沉聲道：“回去，這里沒你們事。”
竹葉青聳聳肩，“不，我們就要在這里看。”
“隨你便。”廖凡無奈瞪了竹葉青一下。
而后怒氣沖沖走到蔣紅老身邊，一腳踹出去。
蔣紅老身體砰然落地。
張翠欣一聲驚呼，想要阻攔廖凡。
竹葉青眼疾手快走上去，把張翠欣拉了過去。
“喂，別聲張，不會有事的，難不成他還當街殺人嗎？”
被竹葉青這么一提醒，張翠欣覺得也是，廖凡不像是那種做事魯莽不著調的人。
“騎自行車追轎車，你耍雜技是吧？”
廖凡一腳踹趴下蔣紅老之后，又是一腳踢出。
蔣紅老被踹的跟皮球似的。
“賊心不死，繼續跟來？你到底要干什么？”
廖凡再次一腳踹出。
幾番踹腳，蔣紅老就是鋼筋鐵骨也扛不住了。
他趴在地上，手連忙舉起，做出投降姿勢。
廖凡蹲下來，一把抓住他腦袋上頭發。
“老頭兒，別得寸進尺，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能不能給我一根煙抽？”蔣紅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腆著臉朝廖凡道。
廖凡愣住了，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喂，腦袋踢壞了？”
有誰被打成這雞兒樣還能淡定的跟敵人要煙抽？
他是不是瘋了？
還是被打傻了？
“別鬧。”蔣紅老推開廖凡手。
“給根煙抽吧。”他一臉堆笑，樣子賊賤。
廖凡眉頭皺起，“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先給我根煙抽，我就告訴你。”蔣紅老笑了笑，咧開嘴巴，露出他兩排大黃牙。
廖凡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人，尤其特么還是個老人。
“真想抽？”廖凡瞇著眼，滿眼都是冷意。
蔣紅老嘿嘿一笑，“真想。”
一只狗從一旁經過，留下一攤屎。
廖凡瞇眼笑了笑，“你把這東西吃了，我就給你抽。”
廖凡想要這老東西知難而退。
狗屎黑乎乎，黏糊糊的，看上去便讓人惡心，更何況吃？
蔣紅老眼睛瞇起來，嘴角含著笑，這種感覺讓廖凡覺得很詭異。
就像是在黑夜里，一個人懸浮在你的背后，一直盯著你，嘴角還露出猙獰笑容那樣。
不寒而栗。
在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會吃的時候，蔣紅老伸出干癟的手，抓住了狗屎，不嫌臟，朝嘴巴里一塞。
咀嚼有聲，還津津有味。
就像是他吃的不是狗屎，而是山珍海味。
廖凡胃里一陣翻騰，這狗雜碎，特么太邪門了。
“我吃了。”
“也吃完了。”
蔣紅老吞咽有聲，一雙眼睛，晶亮無比盯著廖凡，臉上還保持微笑。
“可以給我一根煙抽了吧。”
他從廖凡手里迅速奪過香煙。
“火呢？給煙不給火，純粹調戲我嗎？”
廖凡一臉厭惡的扔給他一個打火機。
抽著香煙，像是全身泡了個桑拿一樣，蔣紅老躺在地上，松動筋骨，卡擦有聲。
“飯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啊。”
“爽！”
一個人能忍常人不能忍，他必有所圖。
廖凡一臉陰冷，“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嘛，本職便是給別人牽紅線的，而且絕對沒有牽一半就收手的，如果這事情傳出去，別人會笑話我，我名聲也就壞了，你讓我以后還怎么在青陽市混？年輕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總不能奪了我吃飯的家伙吧。”
蔣紅老從地上爬起來，笑瞇瞇的看著廖凡，說的是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我看不簡單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干的什么勾當，那些女孩，不都是被你禍害了嗎？她們進去之前是處，進去之后，不是處了，那些男人身上也沒有激戰后的體味，反倒是你身上有，你屋內雖然火爐旺盛，還弄了熏香，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你的那顆火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泰國的降頭。”
廖凡瞇著眼睛，沒打算跟蔣紅老繼續糾纏。
“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蔣紅老扭了一下脖子。
“我總感覺，你故意針對我，是誰派來的？王晨？還是孫世恒？亦或者是燕京李晨？”
就目前而言，這三個人，乃是自己最棘手敵人，而且他們都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王晨？呵呵，他雖然是省部王家的少爺，可想要命令我蔣紅老，他還沒那個資格。”
“至于你說的孫世恒嘛，省城孫家的狗二代，我也看不上。”
“燕京的李晨，有兩把刷子，據說還要跟燕京楊家聯姻，個人實力嘛，不容小覷，天資也算不錯，運氣嘛，也很好，可若是命令我，依然不夠。”
蔣紅老把話說完，廖凡汗毛乍起，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這家伙怎么對他們這么清楚？簡直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人？”
“年輕人，別緊張，我呢，還是剛才的話，我就是來給你們牽紅線的，老頭子我活了這么大，什么世面沒見過。”
蔣紅老想要解除廖凡戒備之心。
“你雖然懂降頭，實力不俗，但我殺你，還是能殺的。”
“你敢殺我嗎？現在你的嫂子們，對我可都是信任有加，你若是殺了我，她們一定會做出讓你后悔的事，記住了，她們去過我的紅老居所，你想想，我能有恃無恐，她們體內難道就沒有我種下的降頭嗎？
還有，該告訴你我身份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蔣紅老忽而哈哈大笑。
只是笑聲隨即戛然而止，廖凡手指頭扣住了他脖子。
“你說什么？”廖凡目眥欲裂。
“別激動，你若是殺了我，她們也會立刻死的。”蔣紅老嘿嘿一笑。
“還有，別妄想去找那什么降頭，你找不到的。”
看他一副自信滿滿模樣，廖凡投鼠忌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蔣紅老推開廖凡手臂，“你的腦袋，暫且留在你脖子上，等我要取的時候，我自然會來取。”
“取我腦袋？呵呵，怕你不夠格吧。”廖凡眼睛瞇成一條線。
“誰知道呢？哦，對了，把你的手機錄音關掉吧，我身上有反竊聽裝置。”
說著，蔣紅老從懷里掏出來一個黑色指甲大小圓形物體，廖凡為軍方服務多年，一眼便看出來這種機器來自哪里。
這種反竊聽器是從島國那邊購買來的，目前已經停止生產。
如果有人要購買，必須要花費大價錢，甚至有錢都買不來，必須要有人，這種人還是那種大人物。
他到底是誰？
廖凡心中疑團橫生。
“好了，不說了，張翠欣女士，有空可以再去找我，我不生氣的。”
蔣紅老對張翠欣招招手后，伸出手，朝廖凡看著，“喂，給我十塊錢，我要打車回去，自行車壞了，沒辦法騎。”
“去死吧你。”廖凡翻了白眼，懶得搭理他。
“不給也成，我找張女士要去。”蔣紅老嘿嘿一笑，似乎吃定了廖凡。
廖凡眼神幾乎要噴火，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邪門的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自己辦什么事都不順利。
廖凡扔給蔣紅老十塊錢，“滾吧。”
蔣紅老哈哈一笑，揮揮手，留下背影打公交車去了。
“這老頭，邪門的很，而且我感覺還很壞。”
竹葉青狹長的杏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很壞？邪門？我怎么沒看出來？”張翠欣在一邊眼神含著迷茫，很不解竹葉青為何這么說。
竹葉青輕哼一聲，“女人的第六感，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投鼠忌器過。”
竹葉青所指的他，自然是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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