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江永黃冠很快就診出了病狀,應(yīng)該也能妙手回春,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但奇怪的是江永卻依舊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樣子,并沒有施治,而是又拉起那小男孩的手,皺眉診起脈來。
眾人不明所以,只得在一旁翹而望。
“你家弟弟這病是怎么得的,他最近有吃什么奇怪的東西嗎”江永黃冠濃眉深鎖,診脈了半天,這才語氣沉重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阿娘死后,爸爸常年在江上捕魚,雖然我總是讓著吃的給弟弟,但他也都沒吃飽過幾頓,五天前他從外面回來后,就嚷嚷著肚子痛,到了晚上竟腫起來一大塊,疼得一直哭”
阿蕓一邊哭著說起來龍去脈,一邊心疼的摸著床上弟弟干癟的臉龐。
“阿爹回來后請外村的郎中來看過一次,可是他不能治,弟弟肚子的腫塊卻越來越大,終于疼得昏了過去,阿爹沒法,只能去求求村口的巫長先生”
“原來如此,已有五日”江永黃冠掐了掐手指,沉思道。
“求求先生救救我弟弟,阿蕓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先生的大恩。”阿蕓說著,在地上不住的磕起頭來。
“阿蕓,你快起來!”葛水和葛洪等忙心疼的扶起磕頭不止的阿蕓。
葛洪見江永并沒聲,忙安慰阿蕓道“你別擔(dān)心,我夫子是茅山得道的黃冠,醫(yī)術(shù)最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功力,肯定能治好你弟弟。就算夫子不出手,我也肯定會竭盡所能,救治你弟弟。”
“葛洪,不得胡言逞強(qiáng),你連他病源病因都不知道,談何救治!”江永見葛洪肆意胡來,忙呵止他道。
“江夫子,您平時就有紫薇圣手之稱,醫(yī)術(shù)在茅山也是排的上號的,難道這么一個小病治不好嗎?再說這阿蕓一家如此可憐,你見死不救,以后還有什么顏面回紫薇峰。”葛水見江永似乎并不愿意,不由得有些生氣,忙激他道。
“你豈有此理”江永臉色紅,不由得有點生氣“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險惡,就肆意胡來,殊不知這會砸了自己招牌”
“江黃冠,這小姑娘家確實可憐,既然我們碰上了了,您就醫(yī)者仁心,幫幫她吧。”祖狄和茗玉見江永生氣,忙好言勸慰道。
江永見眾人都想幫助這小姑娘,自己也確實可憐她,只得嘆了一口氣道“唉,老夫可以試著診治,但這疝氣古怪得很,必須要找到病源才可根治,況這小男孩已病至如此程度,藥石不進(jìn),我也只能盡力而為啊”
“阿蕓,你聽到了嗎,快起來吧,江永黃冠答應(yīng)治好你弟弟了!”葛水忙興奮的去拉那小女孩道。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那阿蕓忙又磕了一個頭,這才欣喜的站了起來。
葛水和樂正綾等也很高興,忙拉著阿蕓激動地嘰嘰咕咕拉起家常來。
“你們”江永黃冠還想解釋,可是已被葛水等的笑聲淹沒了下去。
那阿蕓見江永能救治自己的弟弟,臉上的愁云終于散去不少,見天色已晚,忙想為葛水等人張羅晚飯。
可是她家里實在清貧,早就柴米罄盡,阿爹又不在家,實在拿不出東西招待葛水他們,好不容易才東挪西湊,從鄰居家借來一點炊米。
茗玉等見狀,忙從包袱里拿出來一點碎銀子,讓那阿蕓去置辦些吃食。
可那阿蕓倔強(qiáng)的咬著嘴唇,說什么也不肯收,紅臉說道“承蒙道長救我弟弟的性命,我做牛做馬無以為報,怎么還能要各位道長破費(fèi)。”
“好姑娘,不相干,這是兩碼事,你已經(jīng)好心讓我們在這借宿了,我們料理自己的吃食,這也是應(yīng)該的。況且你家貧寒,這只是暫時的,等你和你弟弟長大了,操持家業(y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茗玉將那碎銀子塞到她手里,安慰她道。
“好吧,那算我先借各位道長的,等日后我一定奉還。”阿蕓只得收下,堅定地說道。
阿蕓年紀(jì)雖卻是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不多會兒,便用茗玉給的那一兩不到的碎銀子買來了雞鴨魚肉,沽了米酒,準(zhǔn)備一桌豐盛的晚餐款待葛水他們,甚至還剩下了幾錢銀子退給了茗玉。
茗玉她們專于玄修,不擅廚道,也幫不上什么忙,好在那阿蕓十分能干,不多時功夫,就炒出七八道菜來請茅山眾人享用,眾人見她辛苦也趕緊拉她一起上桌。
她的手藝也不錯,葛水他們在山上粗茶淡飯吃慣了,巡狩以來更是沒吃過幾頓熱食,此時吃了阿蕓精心準(zhǔn)備的晚餐,簡直是人間難覓的美味佳肴一般。
眾人贊不絕口,對這懂事的阿蕓也更加敬佩了,。
“阿蕓姑娘,我們有一事不明,想請問你下。我看你如此良善,你們這村子,應(yīng)該也是民風(fēng)淳樸才對,怎么這村子里的人見到我們這些外地人,卻是非常冷淡,一聽我們是茅山的,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呢?”
飯桌上,江永黃冠試探著詢問道。
“眾位道長別見怪,本來我們這村子里的人原都是熱情好客的,畢竟和阿爹一樣,大多是在外捕魚的漁民,最能體會漂泊行旅之人的苦處,但是一年前,村里來了個游方術(shù)士,說是在茅山學(xué)得仙術(shù)下山濟(jì)世救民。”
阿蕓雖然年幼,但是見聞卻頗為廣博,見江永問,忙細(xì)說原委道。
“茅山術(shù)士?就是你說的那個清源觀的巫長嗎?”葛水好奇問道。
“對,那術(shù)士倒也有些本事,剛來時,為村子人治病消災(zāi)、求風(fēng)祈雨,聽說連驅(qū)鬼捉妖都不在話下,村里人對他頗為信任,便請他在村里住下,還幫他修建了道觀,供奉不斷,那術(shù)士便字號大巫長,在這里安穩(wěn)住下了”
阿蕓繼續(xù)說道。
“消災(zāi)救人,結(jié)廬修觀,倒也是個濟(jì)世的同道做法。”祖狄性子耿直,托腮說道。
“怕是沒這么簡單”提到巫長,葛水便想起了老家牛灣鎮(zhèn)上的那個巫師,自己和他裝神弄鬼幾年,受夠了他的欺負(fù),還差點被他吃掉,自然對這巫長也沒什么好感。
“恩。”阿蕓沖葛水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起先還好,那巫長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后,經(jīng)常就有茅山同門、故交舊友來尋他,這些人橫行無忌,為非作歹,把村里弄得不得安寧,巫長也并不制止”
“又是這些北茅的雜毛,他們向來就不干什么好事!盡會敗壞我們茅山的名聲!”葛水氣憤說道。
“這還不算什么,到后來,村里更是怪事不斷,經(jīng)常還有人溺水或被兇物所傷,村里人心惶惶,那巫長看后,說是河伯怒,只有祭祀才能平息怒火,于是讓各家捐米派錢拜祭,他的教友甚至村子里建議每季獻(xiàn)出一對童男女,祭祀河伯”
那阿蕓說到此處,心生恐懼,聲音不由得抖顫起來。
“真是豈有此理!”連老成的江永,聽到此處,也不由氣得吹著胡子震怒道。
“難怪村里人見到我們茅山修士就和見到妖魔一般,這個北茅的敗類真是可恨!茅山早晚毀在他們手里!”茗玉也柳眉倒豎,義憤填膺道。
“咱們還是先調(diào)查清楚,畢竟事關(guān)匪淺,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若是有妖魔假托茅山之名作惡,也未可知。”祖狄經(jīng)過霊山鎮(zhèn)千山鬼槐一事后,顯然冷靜了不少,沉穩(wěn)說道。
“北茅那幫家伙干過的壞事,比這還要匪夷所思呢!搞不好阿蕓弟弟的病也是這牛鼻子搞的鬼!”雖然葛水也覺得蹊蹺,但禁不住心中對北茅又懼又恨,也扯著嗓子說道。
“總之得先去會會這個大巫長了”
眾人正七嘴八舌,卻只聽得前屋的木門咯吱一聲。
葛水等一驚,還以為對方找上門來了,卻只聽得那阿蕓高興得一跳而起,興奮的大聲說道
“是我阿爸回來了!肯定是找到救弟弟的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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