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哥,你現(xiàn)在相信我了吧?她就是個(gè)賊,天生的賊坯子,和她娘一樣。她這東西哪來的?你說。”
&nb;&nb;&nb;&nb;十五聲音響亮,清晰無比。
&nb;&nb;&nb;&nb;“十五!”
&nb;&nb;&nb;&nb;小十四無奈,想制止十五的話。
&nb;&nb;&nb;&nb;“爹爹說了,不許這樣說十六,既然上了山,大家就都是一家人,當(dāng)摒棄過去,和和氣氣地.....”
&nb;&nb;&nb;&nb;“她不配!”
&nb;&nb;&nb;&nb;十五嚷著,漂亮的丹鳳眼圓睜。
&nb;&nb;&nb;&nb;“誰不配?”
&nb;&nb;&nb;&nb;一聲冷然的聲音。
&nb;&nb;&nb;&nb;李惜冷著臉走了過來,一旁跟著氣喘吁吁的小十八。
&nb;&nb;&nb;&nb;“四姐姐!”
&nb;&nb;&nb;&nb;幾人齊齊叫了一聲。
&nb;&nb;&nb;&nb;地上的十六也爬了起來,眼睛卻是盯著十五手上的東西不放。
&nb;&nb;&nb;&nb;十五一邊眼睛偷偷覷著板著臉的李惜,手下緊緊攥著東西不放。
&nb;&nb;&nb;&nb;“十四,你說,是怎么回事?”
&nb;&nb;&nb;&nb;李惜絲毫不理會(huì)尷尬的十五,直接點(diǎn)了十四的名:“你是老大,就是這樣帶弟弟妹妹的?”
&nb;&nb;&nb;&nb;十四漲紅了臉蛋,訥訥地:“十五說十六偷了東西,要瞧個(gè)究竟....”
&nb;&nb;&nb;&nb;這十五和十六來自同一家,兩人好像并不和睦。特別是十五,有事沒事總針對(duì)十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這回不知又抓住了十六什么錯(cuò)處,竟不管不顧地鬧了起來。
&nb;&nb;&nb;&nb;“噢?”
&nb;&nb;&nb;&nb;李惜看著十五:“你手上是什么東西?”
&nb;&nb;&nb;&nb;十五看了看李惜,這個(gè)四姐姐,正板了臉,眸子漆黑,看著她。
&nb;&nb;&nb;&nb;她一凌,連爹爹都要聽她幾分.....
&nb;&nb;&nb;&nb;她緩緩攤開一直緊攥著的手。
&nb;&nb;&nb;&nb;一枚肉紅色的石頭。
&nb;&nb;&nb;&nb;通體乳紅色,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有雞卵那么大。
&nb;&nb;&nb;&nb;“這是我撿來的石頭,不是偷來的。姐姐.....非說是我偷來的。”
&nb;&nb;&nb;&nb;十六舉著手,說得清晰,眼睛巴巴地看著李惜。
&nb;&nb;&nb;&nb;李惜心中一動(dòng),伸了手去,手剛觸到,指間冰涼,她縮回手。
&nb;&nb;&nb;&nb;她忽板了臉,對(duì)十五說:“就是為了這一塊石頭,你就如此對(duì)待自己的妹妹。什么話難聽說什么。賊坯子?這還像個(gè)做姐姐的說的話么?還有你們,我方才可是看得真真的,你,還有你,不說勸著點(diǎn),還都上了手了?罷了,我也不同你們說這些。十五、十七、十九,你們兩個(gè)到澄心堂跪著去,什么時(shí)候想明白了,再來找我。想不明白,就一直跪著罷。”
&nb;&nb;&nb;&nb;這話一落幾人都噤了聲。
&nb;&nb;&nb;&nb;眾人不知道李惜為何要發(fā)如此大的火。
&nb;&nb;&nb;&nb;平日里李惜雖然不怎么同她們頑鬧,但也算是一個(gè)可親的大姐姐,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
&nb;&nb;&nb;&nb;次番為了十五一句話,竟然要如此罰十七和十九,就連萬重星都不曾這樣嚴(yán)厲過。
&nb;&nb;&nb;&nb;十七和十九早啜泣了起來,哭得可憐。
&nb;&nb;&nb;&nb;眾人很快散去。
&nb;&nb;&nb;&nb;到了澄心堂,十五三人老實(shí)去澄心堂外面跪下,十六換了衣裳,和其他人一起站在一邊看著。
&nb;&nb;&nb;&nb;李惜氣咻咻地坐在屋子里的蒲團(tuán)上。
&nb;&nb;&nb;&nb;“你失態(tài)了!”
&nb;&nb;&nb;&nb;白恩從她腰間探出頭:“一群孩子!”
&nb;&nb;&nb;&nb;“你不懂!”
&nb;&nb;&nb;&nb;李惜撫了頭。
&nb;&nb;&nb;&nb;日頭升高,十五三個(gè)依舊跪在那里。
&nb;&nb;&nb;&nb;十四幾個(gè)早散到樹蔭下,大家都沒有說話。
&nb;&nb;&nb;&nb;李惜吩咐他們陪著,不許走開。
&nb;&nb;&nb;&nb;李惜看看日頭,走出去:“可有想明白的?”
&nb;&nb;&nb;&nb;十七和十九忙抬頭:“想明白了。”
&nb;&nb;&nb;&nb;“哦?先起吧。”
&nb;&nb;&nb;&nb;“你呢?”
&nb;&nb;&nb;&nb;李惜擺手制止十七和十九說話,緊緊盯著十五。
&nb;&nb;&nb;&nb;十五咬著嘴唇,想說什么。臉上分明有著不服氣。
&nb;&nb;&nb;&nb;李惜嘆一口氣,環(huán)視四周靠過來的十四他們。
&nb;&nb;&nb;&nb;“都進(jìn)來吧。”
&nb;&nb;&nb;&nb;李惜帶他們進(jìn)了里頭,大家平時(shí)打坐的地方,指著:“都坐下吧。”
&nb;&nb;&nb;&nb;眾人依次坐下,睜著眼睛看著李惜。
&nb;&nb;&nb;&nb;十七偷偷地用手去揉膝蓋,見李惜瞟過來,忙坐好。
&nb;&nb;&nb;&nb;李惜端坐上頭。
&nb;&nb;&nb;&nb;“你們可知,為什么從十四開始排行?”
&nb;&nb;&nb;&nb;”前頭的哥哥姐姐都去了哪里?你們可知?”
&nb;&nb;&nb;&nb;李惜問道。
&nb;&nb;&nb;&nb;眾人看著她,神情一肅。
&nb;&nb;&nb;&nb;“十四你說!”
&nb;&nb;&nb;&nb;十四有些受驚,忙答:“爹爹說,都被人......殺死了。”
&nb;&nb;&nb;&nb;他說完看著其余人,仿佛在求證。
&nb;&nb;&nb;&nb;幾人點(diǎn)頭。
&nb;&nb;&nb;&nb;李惜環(huán)視,聲音飄忽。
&nb;&nb;&nb;&nb;“你們爹爹說得沒錯(cuò),我們一共有十三個(gè)人”
&nb;&nb;&nb;&nb;她吸了一下鼻子,伸了雙手強(qiáng)調(diào):“十三個(gè)人,沒了”
&nb;&nb;&nb;&nb;“大哥瑞安十五,大姐小朵十三.......最小的瑞海才六歲。他們也同你們一樣,來自萬家各族中。十三個(gè)人,一起練功,一起玩耍,也有,爭(zhēng)吵.....但是,我們不會(huì)出格,這種傷人的話,我們不會(huì)說。因?yàn)椋覀兪切值苕⒚茫乔蠖记蟛粊淼木壏?.....可是,這個(gè)緣分竟是這樣淺!”
&nb;&nb;&nb;&nb;李惜聲音飄忽,停頓:“十幾個(gè)人,沒了!說沒就沒了!就剩下我和小雅......就是想吵架,都找不到人了!”
&nb;&nb;&nb;&nb;李惜喉嚨哽住。
&nb;&nb;&nb;&nb;幾人呆呆地。
&nb;&nb;&nb;&nb;萬重星并沒有說得如此詳細(xì),他們只知道前頭的兄姐都不在了,他們是自然續(xù)了后面的排行,從未見過,并沒印象。
&nb;&nb;&nb;&nb;“可是,今日,十五你竟然對(duì)著自己的姐妹,說了這樣的話。”
&nb;&nb;&nb;&nb;李惜忽伸手,指著十五。
&nb;&nb;&nb;&nb;“四姐姐!我......”
&nb;&nb;&nb;&nb;十五低頭。
&nb;&nb;&nb;&nb;十六也埋著頭,不吭聲。
&nb;&nb;&nb;&nb;......
&nb;&nb;&nb;&nb;十四帶了十七他們離去。
&nb;&nb;&nb;&nb;十五兩人低了頭,依舊坐在那里。
&nb;&nb;&nb;&nb;“說說吧!你們兩個(gè)的恩怨!”
&nb;&nb;&nb;&nb;進(jìn)了屋子,李惜注目?jī)扇恕?br />
&nb;&nb;&nb;&nb;十六咬了唇一臉的欲言又止。
&nb;&nb;&nb;&nb;“十五,你說!”
&nb;&nb;&nb;&nb;十五抬頭,見李惜目光平靜。
&nb;&nb;&nb;&nb;她呼了一口氣,側(cè)身對(duì)著十六,方低聲說了起來。
&nb;&nb;&nb;&nb;李惜伸手摸了手上的符筆,筆毛柔軟,雖長(zhǎng)久未用,但是依舊彈性十足。
&nb;&nb;&nb;&nb;這只筆,還是當(dāng)日莫云霄給她買的,用來畫畫的。
&nb;&nb;&nb;&nb;她方才隨手帶了出來。
&nb;&nb;&nb;&nb;十五的聲音忽高忽低,在耳邊回響。
&nb;&nb;&nb;&nb;李惜目光落在十五的腦袋上,她的頭發(fā)烏油油,皮膚也白。
&nb;&nb;&nb;&nb;她的理由很直白。
&nb;&nb;&nb;&nb;她是家里的獨(dú)女,長(zhǎng)房的嫡出之女。
&nb;&nb;&nb;&nb;父母寵著愛著她。
&nb;&nb;&nb;&nb;可是,在她五歲時(shí),多了一個(gè)庶妹和一個(gè)庶弟。
&nb;&nb;&nb;&nb;十六的生母是她母親的陪嫁丫頭,不知怎么爬了男主子的床,生下了十六和她弟弟,這個(gè)家里盼了許久的男丁。
&nb;&nb;&nb;&nb;自此,父親他們的眼里就只有那個(gè)庶弟
&nb;&nb;&nb;&nb;十五與母親同仇敵愾,自小就對(duì)這個(gè)庶妹沒有好臉色。
&nb;&nb;&nb;&nb;這次,萬重星回族里挑選人才,竟然把她和十大都挑上了。
&nb;&nb;&nb;&nb;......
&nb;&nb;&nb;&nb;十六始終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nb;&nb;&nb;&nb;李惜就伸了一下手,拍拍衣袖,把筆塞了回去。
&nb;&nb;&nb;&nb;“就為這個(gè),你就對(duì)她百般刁難?”
&nb;&nb;&nb;&nb;李惜輕輕拉過十五的手。
&nb;&nb;&nb;&nb;十五抬眼,看著李惜,目光閃爍。
&nb;&nb;&nb;&nb;“咱們?nèi)f家的兄弟姊妹彼此都沒有血緣關(guān)系,都是各房里精心挑選出來的。聚在一起,才有了如今的萬家。我,更加是遠(yuǎn)得不能再遠(yuǎn)的萬家人,我的外祖,是萬家的一只分支。但是,當(dāng)日我千里迢迢上山尋親,萬家的門禁卻自動(dòng)為我開啟。知道為什么嗎?因?yàn)椋已豪镉腥f家的血脈,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絲。萬家也對(duì)他的子孫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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