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一過,李世民就開始有預謀的動作了,敕令左驍衛大將軍段志玄為西海道行軍總管,以左驍衛將軍樊興為赤水道行軍總管,帶領邊境部隊及契苾、黨項人馬在吐谷渾邊境聚集。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吐谷渾可汗伏允會先發制人,就在一月下旬,長安就得知了吐谷渾大舉進犯涼州(甘肅武威),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金鑾殿上的李世民自然是大發雷霆,心說朕沒去找他晦氣,他居然敢先發制人,這怎么能忍得了,打!
皇帝一句話,全大唐就動員起來了,段志玄走到一半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敕令,改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度諸軍,兵部尚書侯君集為積石道行軍總管、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為鄯善道行軍總管、涼州都督李大亮為且末道行軍總管、岷州都督李道彥為赤水道行軍總管、利州刺史高甑生為鹽澤道行軍總管,以及突厥、黨項、契苾的兵馬分道出擊吐谷渾。
最近長安城里多了些冷清,會昌寺的香火卻反倒鼎盛了起來,其實這也很好理解,要開戰了,府兵們已經被叫去訓練了,求平安的人自然多了許多,城門口也搭起了募新兵的臺子,臺子前有許多青壯在詢問報名。
王邵坐在驢車里,將一切收入眼底,不禁唏噓短嘆,自己能做的或許只是一個看客罷了,自己能出點子推遲數月開戰,但絕對沒有手段去遏制這場戰爭,自己能救下一個公主卻不能救下出征的大唐將士,此刻王邵又覺得自己這只蝴蝶的力量是多么渺小,該來的還是會來。
王邵坐在車廂里看著行人,哪知有人在樓上正看著他,那是張白凈的臉,此時卻扭曲的厲害,而他的身后還跪著一個黑衣人。
“最近長樂有沒有去找他?”
“回主子,似乎在那次會面后就沒有再見了,因為有六扇門的人盯著,小人也不敢太靠近。”
那年輕目送王邵的驢車遠去,回過身來道:“呵呵,我的東西終究是我的,哪怕是我得不到的,那誰也別想得到,黑龍,大唐和吐谷渾的戰爭要開始了,叫下面的人放聰明點,一旦開戰,鹽鐵等戰爭物資上頭一定會格外關注,若是被查出什么蛛絲馬跡的話,你懂的。”
那位被稱為黑龍的黑衣人沉聲道:“這點請少主放心,若有什么差池,小人必定先斬斷源頭,讓任何人無從查起。”
“呵呵,你能做到就好,還有,程家小姐那邊有消息了嗎?”
黑龍道:“正在往這藥店來的路上。”
“呵呵,很好,你下去吧,哦對了,替我向侯叔叔傳個話,我要那個和尚也去參軍,然后他會在戰場上莫名其妙的死掉,這樣的結局是不是很精彩呢?”
“是。”黑龍似乎習慣了少主自言自語的模樣,答應了一聲便下樓了。
推開半遮半掩的窗戶,長孫沖的臉從陰暗中顯現出來,此刻他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扭曲,反而是一臉和煦,標準的翩翩佳公子模樣。
“公子,程小姐已經到了,要不要小人將人請上來?”一個藥店的伙計匆匆上樓報信道。
長孫沖一臉的笑意:“不,還是本公子親自去吧。”
樓底下,程蕊正與藥鋪老板說著什么,身邊還跟著一位胖丫鬟,若是王邵在此必然會認出,她就是當日被搶荷包的那位小姐。
長孫沖從樓梯上下來,裝作不經意才看到她似的,臉上一愣,隨后又是一喜,疾步下樓行禮道:“這不是程小姐嗎,呵呵,長安城這么大,能再次相遇殊為不易吶。”
程蕊也是一愣,回頭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眼,臉上卻沒有什么熱情,反而有很濃的距離感,程蕊微微欠身道:“原來是長孫公子,公子為何又會來這家藥材鋪?”
長孫沖淡淡一笑:“只是剛巧路過,想著為家父買些百年老參備著,就進來看看,程小姐也是來買藥材的?”
“嗯。”程蕊應了一聲,然后催促老板道:“掌柜,包好了嗎?”
那掌柜看了長孫沖一眼,然后才點點頭,將早已包好的藥材遞了過去。
長孫沖見程蕊要掏錢,連忙敲了敲掌柜的臺子,然后很瀟灑道:“算本公子賬上。”
程蕊依舊將錢掏了出來對長孫沖笑了笑,道:“謝過公子好意,心意小女子承了,但這錢還是不用了,小環,我們走吧。”
“是,小姐!”那噸位十足的丫鬟領著小姐就出去了。
長孫沖很是尷尬,最后那僵化得笑臉變成了憤恨,嚇得掌柜老板都不敢出聲,只是一味的低頭算賬。
“賤人,統統都是賤人!”長孫沖丟下一句話,便甩著袖子走了。
那邊的小環詫異地望著小姐,回頭見長孫沖蕭瑟的身影不由開口道:“小姐,小環覺得長孫公子人還是蠻好的,好像有些喜歡小姐你呢。”
程蕊拍打了她一下,卻很認真道:“你管這么多作甚,長孫沖是長樂公主的駙馬,是有婦之夫,而且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舒服。”
然后又壓低聲音道:“他是皇太子的人,我爹人雖然混,大勢卻看地清楚,如今圣上正值壯年,大臣們卻開始早早的站起了隊,這叫皇上怎么想?而幾個皇子又勾心斗角的緊,遲早得壞事,爹爹曾嚴厲警告過我,對那些人敬而遠之,你這話以后不可再說,明白了嗎?”
小環哦了一聲,小姐說不要說,不再說就是了。
王邵這邊上著課,卻不知這次朝會有人提及了他的名字,說話的正是侯君集,只見侯君集出列道:“皇上,臣還有本奏。”
李世民朗聲道:“侯愛卿的大軍不是已經整頓完畢了嘛,不知又有何事要奏?說說吧。”
侯君集微微一笑道:“回皇上,原本是沒有了,不過臣昨日回去又細想了想,還有一些細節要補充,雖說已經過了年關,但天氣仍舊寒冷無比,將士們除了必要的寒衣外還應多配些軍醫跟隨才是,將士們跋山涉水必然會有折損,若能將這折損降到最低,豈不是壯我軍實力嗎?”
李世民摸著胡子點頭道:“候愛卿言之有理,不過朕不是已將孫思邈調給李靖了嘛。”
侯君集拜道:“皇上,孫神醫自然是統領全軍的軍醫后勤,但臣兵馬按計劃是襲敵之左,神醫首尾不能相顧啊。”
李世民想想也對,遂道:“那愛卿可有破解之法?”
“須再請一位才是。”
“再請一位?”李世民陷入沉思,似乎在考慮人選。
侯君集見李世民意動,便立即道:“陛下,其實國子監里就有那么一位博士,不但精通佛禮擅于教育,而且他更擅于救死扶傷吶,那軍中急救之法便出自此子之手,老臣以為他就很合適。”
李世民一拍腦袋笑道:“哈哈哈,朕倒是把他給忘了,不過這辯機和尚今年才十六吧……”李世民忽然又猶豫了,這行軍打仗一個十六歲的娃娃能熬得住嗎?
侯君集笑道:“這個請皇上放心,軍醫本就待在后方,并無甚危險,何況我大唐男兒豈有貪生怕死之人,年輕人就得多鍛煉鍛煉嘛。”
“嗯,此言有理,那就傳朕敕令,調其入你營吧,就封他為個醫官,隨大軍出征。”
侯君集嘴上掠過一絲奸笑,拜道:“圣上英明。”
上完課出來,王邵就被孔穎達給叫了過去。
“孔祭酒,聽說您尋我?”王邵夾著教參進來了。
孔穎達正在寫大字,見王邵進來便放下毛筆笑道:“呵呵,王賢侄,圣上敕令,調你入積石道侯君集候總管麾下任醫官之職,恐怕這會兒敕令已經快到你府上了,老夫這次找你過來是想問問賢侄的德育課可有教案,也好叫其他博士代課。”
王邵一愣,心說怎么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征入伍了,但嘴上卻回道:“回祭酒,教案就在我屋里,等我給您取來。”
“好好好,那賢侄也趕緊回去吧,早些準備。”
“呃……這還沒點名放班呢。”
“去吧,這些小事老夫就能做主。”
“嘿,那謝祭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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