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的馬車終于有了方向,馬夫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皇宮趕去,入了宮,高陽妹子就端起來身為一名大唐公主應(yīng)有的架子,那小鼻孔都快朝上天了,王邵跟在她身后一個勁兒得扶額,太丟臉了。
公主點名要找貴公公,貴公公一經(jīng)小太監(jiān)通報,那是撒開腳丫子往王邵這邊趕,遙望著貴公公兩腳像踩著自行車一樣飛馳而來,王邵額頭又是一陣?yán)浜梗磥砩磉呥@位小羔羊在宮里的淫威可不小啊!
貴公公左腳跳跳右腳蹦蹦火急火燎得飛過來,王邵估摸著他腳下的那雙鞋回去后鐵定是報廢了,沒瞧見鞋底兒都開始冒煙了嘛,能跑出這種非人的速度,天下也沒誰了,不知道劉飛人看到了該是個什么表情,王邵覺得這場面一定會很精彩。
“公主殿下,聽小太監(jiān)說您召老奴呢,請殿下盡管吩咐,老奴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貴公公跟死狗一樣吐著舌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還能正常說話,這功夫也算是練到家了,王邵在邊上那是驚得目瞪口呆,心道:“干哪兒行都不容易啊,瞧瞧這老太監(jiān),多敬業(yè),簡直是太監(jiān)行業(yè)里的新標(biāo)桿,難怪能坐上一把手,果然有實力,實在叫人佩服,佩服。”
“誰要你這奴才死而后已了,本宮只是來詢問兩句,這宮里的香料采購之事可是辦好了?”高陽公主白了貴公公一眼。
貴公公自然也見了王邵,公主在場也不好與王邵單獨寒暄,只得行禮的時候?qū)⑼跎垡矌Я诉M去,兩拜之后才回稟道:“回殿下話,這驅(qū)蚊香料一事兒如今鬧的宮內(nèi)人盡皆知,皇后娘娘今早兒還詢問過老奴,按老奴的意思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不用了,主子們好才是真的好,如此一來也就夠用了。”
“那怎么行,宮人滿身紅疹子去見人,豈不是叫上朝的外臣看了笑話,說嚴(yán)重點,那可是失了皇家威儀,等同失了國體,我們這些做主子的,臉上也無光啊。”公主眉頭一皺,半是關(guān)心半是責(zé)怪道。
貴公公一臉激動,就差五體投地表忠心了,連忙道:“殿下思慮的周全,可暫時也什么好法子可想,除非……從戶部支些過來,可皇上說過,內(nèi)庫是內(nèi)庫,國庫是國庫,國庫的銀子不能動,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更不敢說了。”說著說著,就見貴公公抹起了眼淚,奧斯卡最佳男配都趕不上他,說淚奔就淚奔,毫無征兆。
“好了,別賣慘了,本宮這不是帶人來給你出主意了嘛。”高陽趕緊擺手,將王邵推了出來。
老太監(jiān)的眼淚眨眼就不見了,王邵又是一陣感嘆,還好自己穿成了和尚,要是穿成了太監(jiān),看樣子也混不到貴公公這種地位,太尼瑪收放自如了。
“見過貴公公!”王邵這才向其招呼。
“喲喲喲,王大人折煞老奴了,不知公主所言是否屬實,王大人真有辦法幫到老奴?”
“嗯。”王邵點點頭。
“這可太及時了,不知大人有何金點子?”
高陽見兩人墨跡半天還沒進正題,索性直接開口道:“辯機哥哥手上剛好有張驅(qū)蚊香料的秘方,本宮與他無意間提起公公的難處,辯機哥哥就將秘方拿了出來,可助貴公公渡過此難關(guān),只是建作坊不是一句話就能成的,所需的物力人力倒還是其次,關(guān)鍵府衙登記造冊的手續(xù)比較繁瑣,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下來的,而宮里又急著要,這事兒還得請公公親自跑一趟。”
“大人打算辦作坊?不知,到時候可否供應(yīng)宮廷采辦,對了,此香料若成,大人定價幾許?”貴公公原本還以為王邵是來獻秘方,只是微微一愣,便回了表情,同時問出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
說來說去,還不是錢給鬧的,李世民與長孫皇后提倡節(jié)儉,原本內(nèi)庫的銀兩就不多,貴公公這位身兼數(shù)職的管家,有時也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迫,他也不貪心,只要王邵這邊開口能比五姓七家的商鋪便宜一半,就能安然度過這個夏天了。
王邵笑著伸出雙手。
“十貫?”貴公公脫出而出,同時臉上一喜,心里盤算道:“若真是十貫?zāi)强删吞昧耍瑢m廷采買量大,還能壓一壓價格,再加上高陽公主引薦的關(guān)系,怎么樣也得再減個三成,如此算來只需七貫便可拿下了。”
“嘖,十文!”王邵有些不耐煩了,都啥眼神,高陽這樣,貴太監(jiān)也這樣,難道這大唐的香料真的這么貴嗎?在會昌寺出家的時候也沒聽說香燭被炒到幾貫錢的天價,不都一樣嘛,無非是參的料有的多有的少罷了。
“多少,十……十文!大人,您不是開老奴玩笑吧?”貴公公下巴都快驚掉了,眼珠子一凸一臉見了鬼的模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十文錢,這點本宮再三確認(rèn)過,雖然比不上精貴香料的香,但對于驅(qū)蚊一途,極有功效,所以本宮覺得,此事宮里需有人出面打點上下,以最快速度將這驅(qū)蚊香料作坊給落實了,十文錢的驅(qū)蚊香料,連普通百姓也用的起,說是利國利民也無不可。”
貴公公上下打量王邵一眼,然后重重點頭道:“若真是十文,當(dāng)真是大唐之幸,王大人功德無量啊,這樣,老奴這就通知內(nèi)務(wù)府上下,一面派人去官府打聲招呼,另一面派工匠去王大人府上聽候大人差遣,而老奴,回頭就去給皇后娘娘報喜去。”
“別急,順帶跟母后要些侍衛(wèi)過來,辯機哥哥的秘方可不能落入五姓七家之手,誰知道有沒有膽大妄為之徒打我哥哥的主意。”
“是是是,老奴一定記住。”
就這樣,這事兒給高陽公主三言兩語給解決了,王邵出宮的路上就一直望著這位妹子,盯得小高陽臉頰飄霞,白嫩的脖頸也染成了緋紅色,實在受不住王邵的眼神,猛然回頭呲牙道:“臭和尚,你為何一路偷瞧我?”
“啊,有嗎?”王邵一驚。
“有!”說著高陽伸出一根蔥指在王邵鼻尖緩緩蕩過,王邵很自然的,眼珠子隨著她的手指轉(zhuǎn)動。
“喏,還說沒有!”高陽像抓住犯罪證據(jù)一樣沾沾自喜道。
“呸,廢話,你毫無征兆一比劃,是人都會注意的好不好!”王邵滿臉黑線,很不客氣的輕輕拍掉高陽的手指解釋道。
“反正我就知道你在偷偷看我。”高陽妹子紅著臉低著頭,輕輕嘀咕著。
“我在想,你們古代女子都這么早熟嘛,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認(rèn)識你足足有一年多,還以為你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呢。”
王邵發(fā)自肺腑說了一句大實話,可高陽聽了就不高興了。
一陣拳腳相加,嘴上嚷道:“呸呸呸,誰十八了,你才十八呢,你咒我嫁不出去是吧,臭和尚!”
“哈哈哈,沒錯,本少爺虛歲正好十八!”王邵躲著粉拳,雙手叉腰居然很無恥的承認(rèn)了。
“你,哼!”
打不到,難道還踢不到嗎?高陽抬起一腳狠狠往王邵的腳面踩去。
王邵還嘚瑟呢,結(jié)果沒防著這招,于是乎,正中靶心。
“哇呀!”一聲凄慘的殺豬聲從王邵嘴里冒了出來。
宮里的守衛(wèi)將眼睛掃了過來,見是這么兩位,一縮脖子,權(quán)當(dāng)做啥也沒瞧見,該干啥繼續(xù)干啥。
……
有了皇家的支持,辦作坊這件事,就跟上了高速公路一樣,簡直順暢的不行,地皮是高陽的,人工一抓一大把,起房子的工匠都是貴公公幫著找來的,皆是做皇家工程的大拿,要是王邵樂意,在地面上起個岳陽樓都不是問題,更何況是普普通通的幾間民房,那自然不在話下。
僅僅三天工夫,那蚊香作坊就起來了,這效率都快趕超現(xiàn)代建筑行業(yè)頂尖水平了,王邵邁著歪歪扭扭的八字步大搖大擺地走到自己在大唐興建的第一座工廠前面,臉上有喜悅也有一絲痛楚,沒辦法,腳丫子被母老虎踩了唄,還好死不死踩到了最脆弱的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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