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句話,畢竟是親爹呀,李世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心幫忙又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上去說話,那是理也變成以勢壓人了,不服眾啊。
不過蒙甲這考生名字被李二同志給暗暗記下了,這不,張儀在邊上察言觀色那看得賊通透,瞧李二同志咬牙切齒的模樣,九成九心里已經開始掏出小本本在那邊劃拉了。
“張儀!”李世民撇了撇嘴發話了。
“是,老爺有何吩咐?”張儀本想開口喊陛下的,不過話出口前給提前改了,畢竟這次出來都是便服,皇帝來前都說了要微服私訪體驗一番民間疾苦,這不得配合著點嘛。
李世民很是滿意這稱呼,悄悄伸手,隔著一兩百號人的腦袋直接點到了蒙甲,輕聲吩咐道:“給老爺我查查此人,來龍去脈滴水不漏。”
得,這會兒準沒跑了。
張儀心里想著,嘴上連連應是。
張儀也是替王邵憋著氣,皇帝都發話了,這還不麻溜給辦嘍,大理寺要查人,祖宗十八代一夜之間都能給你翻出來。
他直接招過跟班耳語了兩句,就將隨從打發走了,然后帶著輕松的笑容向李世民稟告道:“回老爺,您吩咐的事兒小的已差人速速去辦了,老爺回府前應該就會有結果。”
李世民輕輕搖搖,覺得還是不爽,沉吟片刻道:“可眼下,他欺人太甚吶,朕……真恨不得親手上去掌其那張臭嘴。”
張儀趕緊攔著激動的皇帝勸道:“老爺,這事兒簡單,但放現在,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了,這天下都是……咳咳。”
李世民愛女心切很是激動,不過話未說兩句,見周圍吃瓜群眾好奇的望過來,才記起自己“平頭百姓”的身份,立馬干咳兩句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張儀撓了撓腦袋,他也是替李世民捉急,踩著碎步原地打轉,自言自語道:“要是王賢弟他在就好了,辯機的法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就他那張嘴,舌燦蓮花,只要他一來,定能將此人辯的啞口無言。”
李世民在邊上聽得真切,心道:“對呀,這小猴子厲害,若祭出王邵來,定能替朕好好收拾收拾這群子膽大包天自以為是的儒生們。”
不過,李世民又有些小糾結,這剛見面不久就把人從天牢里拎出來,是不是有些太過恩寵了?
這小子毛病不少,尤愛到處招惹是非,這會兒還一波未平呢,將他放出來再起上這么一波,還不給自己捅出個天大的窟窿來,最后鐵定得讓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
李世民正糾結呢,乎見麗質捂著胸口秀蹙緊眉呼吸紊亂,李世民心中大驚,這樣子跟觀音婢犯病時的前兆一模一樣。
李世民是皇帝,但同時也是人父,雖知麗質自從被自己指去了長孫家就沒好臉色給自己看過,說父女反目那是夸張,但那股子父女間的親昵勁兒卻是日漸稀薄。
一家人再怎么鬧矛盾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畢竟血濃于水,見自家閨女遭人欺負還犯了病,那還顧忌什么,當真是怒上心頭虎目圓瞪,嘴上聲音短促而有力量:“快,速派人快馬加鞭請孫神醫過來。”
李世民態度轉變的太快,張儀一時間還沒適應,對李世民的命令反應慢了不止半拍。
見張儀還愣在原地,李世民怒起一腳訓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請孫思邈過來!還有,將王邵那臭小子給朕提出來,傳朕的口諭,好好教育教育這群鬧事的腐儒,替朕與麗質出口惡氣,若是他做不到,提著其項上人頭過來見朕!”
……
王邵剛準備打個午覺,連褥子都鋪好了,就聽見天牢的鐵柵欄被人敲的叮當亂響,他自然停止了手頭的動作,好奇的回頭望來。
只見,張儀跌跌撞撞的進來,整個身子往他門房前一掛,吐著舌頭喘氣道:“賢弟……賢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王邵不明所以呀,趕緊放下被褥拍著手過來笑道:“呵呵,張大哥,什么風把您給吹出來了,陛下的敕令說的明白,未經他老人家首肯,一律不得探監的呀……對了,什么好消息來著?”
“呸呸呸,瞧我這嘴。”張儀緩過勁來連連抽了自己兩嘴巴子繼續道:“不是,是壞消息。”
王邵腦后三條黑線就下來了,弄啥咧?剛明明聽的是好消息,這會兒怎么就成壞消息了,逗我呢?
“不是,大哥,您倒是把話說清楚嘍,到底是好還是壞呀,看您這表情,反倒把我給急的,哎喲。”王邵一臉鬧心的表情。
張儀咽了口口水,這才道:“陛下口諭,放你出去了。”
“這么快?”王邵面露驚愕之色,他原以為自己還得住上十天半月的,這一轉眼怎么就要被提出去了。
張儀嘴皮子沒王邵利索,被王邵這一打岔,干脆閉嘴了,連喊帶比劃扭頭向外頭獄卒兄弟招呼:“快快快,先將人放了,再隨便整套干凈的衣服,還有備兩匹上等的快馬,趕緊的!”
待王邵牢門一開,張儀二話沒說拉起王邵的手就往外帶。
王邵納悶呀,這是趕著去救火還是怎么滴。
于是,路上趕緊問道:“張大哥,究竟發生了何事啊?”
張儀見獄卒送來了一套趕緊的月白素袍,連忙搶了過來交到王邵手上,急道:“賢弟,你先更衣,哥哥這兒也長話短說,若咱們晚了一步,我們哥倆兒都得人頭落地。”
“嚯,至于么!”王邵倒吸了涼氣,既然張儀都說是要緊事兒,那肯定就是要緊事兒,于是連忙套起衣服來。
張儀趁王邵換衣的工夫已將大理寺平日里傳遞重要消息用的兩匹千里良駒給牽了過來,已上馬的張儀表情捉急,催促道:“先上路,路上哥再跟你交代,趕著救命吶,快點吧兄弟!”
“成。”王邵三下五除套上衣服,也不客套,伸過手拉上馬韁就翻身上馬。
“啪啪啪!”
馬鞭作響,兩人兩馬飛一般沖出了大理寺大門,這一路上張儀言簡意賅說了經過,王邵越聽表情越是陰沉,心中那是大悔,恨不得將一整瓶后悔藥生吞下肚,自己出的是什么餿主意,居然讓麗質替自己出頭,這下好了,完了還得將自家老婆性命搭進去。
手上的馬鞭不知不覺已經被王邵打到了極限,此刻哪有什么出獄的好心情,恨不得自己騎著的不是千里馬而是太空火箭。
俗話說的好,急什么來什么,一通亂打不僅沒有提速,反倒落到了張儀的后頭,王邵只能在馬背上干著急。
“大理寺辦案,無關人等一律規避!”張儀好不容易才超車成功,這會兒便有了機會亮出腰牌替王邵開道。
行人街坊一聽是大理寺辦案,指指點點少了,私底下交頭接耳的人卻多了起來,就跟后世警車鳴笛呼嘯而過一般,百姓們總會八卦幾句:“咦,這是發生什么大事了吧。”
大事倒是大事,公主被氣出病了,這事兒大不大?反正上一位就莫名其妙被人弄死在牢里,這次,王邵怎么也得拔出蘿卜帶出泥來。
“嘿,哥們,千萬幫個忙,一定要再快點啊,回頭要多少母馬我都介紹給你,成不成?哦,不好意思,敢情你就是母的呀!”隨著胯下馬匹連連抗議,王邵打又不成,只好換利誘了,結果還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張儀一回頭,鼻子都快氣歪了,哪有人跟畜生做交易的,是不是傻?他真想喊:“賢弟,你是急糊涂了吧。”
哪知話沒出口,王邵眼珠子滴溜一轉,一邊掏著袖口一邊說了句更混的話:“母的那更好啊,那就將我家的小白介紹給你,我家小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將它當豬養著,你嫁過來啥也不用干,就享福,成不?”
張儀在前頭聽的直翻白眼,我的媽耶,這還當起月老了怎么著,論大唐誰最奇葩,估計也就后頭這位大兄弟了。
說來也真是奇事,只見王邵將手在馬鼻頭輕飄飄這么一抹,那馬一下子連打好幾下噴嚏,之后,精神頭就不一樣了。
居然猛然立了起來,兩只前蹄歡快地在空中舞蹈,配上一聲長嘶,轉瞬間就竄了出去。
見計策奏效,其上的王邵那是一臉的欣喜,這一刻,王邵忽然悟出騎術的大道,當真是一人一馬合為了一體,一溜煙兒就消失在街道上。
后頭的張儀看的是目瞪口呆,怎么著,這也行?
遲疑了片刻,有樣學樣,他低頭按王邵的說法與自己身下馬匹交流了一陣,結果,他這匹只抖了抖耳朵,鳥都沒鳥他一下,可把張儀給氣的,張儀還不信邪,又大聲說了一遍,引得路人一頓指點。
“娘,這叔叔有病,你聽,他在給馬兒相親!”
一聲奶聲奶氣的話傳到了張儀耳朵里,張儀的老臉瞬間就紅了,眼看著離關二哥就不遠了,他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洞鉆進去。
原本還想解釋兩句,奈何人家做娘的不給一絲機會,早已經抱著娃跑了。
尷尬當場的張儀哪里還有臉待著,趕緊催馬向王邵追去,路上還不斷自我安慰道:“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