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修煉的不過是微末法門，修煉數十年也不過就能說些人話，而且不甚利索。”通背猿猴勉強道，“真正能夠讓人得長生得真法，全都掌握在那些修道高人手中，他們無不住在閻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內。”
“原來是這樣！”空若有所悟，眼光猛地一下亮了起來，起身一跳便要離開。
通背猿猴懵了。
什么情況這是？
我還沒說該怎么到那些地方，你怎么就要走？
“大王，你往哪里走？”通背猿猴趕忙伸出毛茸茸手臂，拉住了空。
“我去找我爹！”空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通背猿猴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問道：“找大大王做什么？”
隨后，剛問出這話，他便看到空鄙視的眼神。
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真的讓人很不爽啊！通背猿猴心中忍不住想道。
“咱們花果山不就是仙山，水簾洞不就是古洞？”空笑道，“我爹爹想來便是你說的那種修道高人，我去找他要真法！”
隨即用力掙脫了通背猿猴的束縛，邁開小腿，沖向了水簾洞的方向。
看著空遠去的身影，通背猿猴有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為什么要多嘴，直接說修行真法在西牛賀洲不行嗎？”通背猿猴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響亮，黑黑的鼻孔中流出了暗紅的鮮血。
通背猿猴猛地摔飛了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真是廢物！”一道至慈至善的力量劃破了虛空，伴隨著陣陣禪唱，一道身影猛地浮現了出來。
卻是一頭披著袈裟，手拿金杵的高大猴子。
這頭猴子四面八臂，臉如紅寶石，毛色金黃，身軀高健，尾巴頎長，看身形，卻同樣是一頭通背猿猴，只是這頭猿猴的肌體不時閃爍著神輝，一看便給人一種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感覺。
“大哥，對不起。”
通背猿猴此時從剛才的重擊中緩了過來，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新出現的通背猿猴身邊，跪了下去。
“你真是丟盡了通臂猿猴一族的臉！”被稱為大哥的通背猿猴冷冷道，“若不是看在以往你立下的功勞份上，我早就一杵打殺了你！”
通背猿猴頓時瑟瑟發抖了下來，伏在地上，簌簌發抖：“對，對不起……”
“芭，我崩怎么會有你這樣愚蠢的弟弟？”名為“崩”的通背猿猴一臉冷色，道，“不要再說對不起，現在開始，一切聽我指揮！”
“是！”芭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禪唱停頓，崩身上的光輝全部收斂，虛空之間閃過一陣波動，方圓數丈的范圍內起了一陣薄霧，朦朦朧朧，瞧不真切。
片刻之后，薄霧消去，露出了崩的身形。
就見到崩已經不復四面八臂的形象，而是化作了一頭與芭形象相差不大的黑毛猿猴，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面孔，仍舊透著紅色。
芭其實并非花果山的土著猴子，而是來自西牛賀洲的異種，為“通臂猿猴”，來到花果山多年，隱姓埋名，為了融入花果山猴群，棄掉原先的名字，直到今天，才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地方。
顯然，它是為了空而來。
可惜任務進行得并不順利，芭原本想要繼續施展游說的本事，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崩竟然直接從西牛賀洲趕來，取代自己。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為何你要過來？”芭逃過了一劫，一開始還有些開心，隨即便有些怨恨，“原本完成這個任務，我也能成就金身……明明還有二百多年的時間，為什么就不能等等？”
它抬頭偷眼看了一眼崩，隨即又趕忙低頭。
崩的力量太強大了，只要一根手指頭，便能夠輕而易舉地碾死自己。
它毫無反抗之力。
“終有一天，我會比你更強！”
……
天色漸暗，猴群帶著采集的瓜果回到了水簾洞，開始享用。仙桃異果、山藥黃精，芝蘭香蕙，瑤草奇花，整整齊齊地堆放在了石凳石桌之上，倒是有了宴席的樣子。
猴群吃得開心。
唯有空坐在石座之上，郁郁寡歡，悶悶不樂。
晚宴過后，崩與芭二人找上了空。
“大王，怎么你不開心嗎？”芭上前詢問道。
“沒有。”空沉悶道。
突然，他看到了芭身旁的崩，眉頭皺了皺，問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從未見過你？”
空的記性極好，花果山所有的猴子他都有印象，卻從來沒有見過崩這樣特殊的紅臉猴子。
崩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以目示意身旁的芭。
芭趕忙上前解釋：“稟報大王，這是我的大哥崩，早年離開花果山尋仙訪圣，如今修行有成，卻是回來祖地。”
空聽聞芭如此一說，頓時精神一震，問道：“你是在何處學習真法的？”
崩仍舊不答。
“大王，大大王沒有教您真法嗎？”芭小心翼翼試探道。
大大王卻是猴群對王凡的稱呼，只是王凡不通猴語，所以并不清楚自己有了個這樣的稱號，若是知道了，只怕會將這些猴子吊起來打。
“嗯。”聽芭如此問，空頓時頹廢了起來，有些沮喪，“爹爹說他修煉的真法不適合我。”
芭頓時松了一口氣。
同時，一股怨恨從心底升騰了起來。
明明只要再勸說幾次，就能說服這個傻小子前往西牛賀洲，為何崩這家伙在這個時候趕來？是為了搶奪功勞么，真是可惡！
它偷眼看了下一旁的崩，然后繼續向空說道：“想來大大王不會妄言，不過大王不必氣餒，我大哥拜得名師，卻是神通廣大，有教無類。”
空頓時來了精神，看向了崩，問道：“崩，你是在哪里學得的真法？”
崩這時候終于打破了沉默，道：“西牛賀洲之間，靈臺方寸山中。”
“西牛賀洲，靈臺方寸山！”
空牢牢記下了這兩個地方。
“多謝指點，等我修行有成，必然有所報答。”空向崩行了一禮，許下了承諾。
崩微微一愣，卻是沒想到空會這么說。
不過，它卻是并不在意對方的承諾，也看不上空所說的報答，畢竟，以它的地位與實力，完成師門交代的任務，能夠收獲的東西，遠遠不是空所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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