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喲,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恩人啊。”
四周相繼起了感嘆聲,顯然羅信在窮苦百姓那邊還是有一點影響力的。
管一鳴笑著說:“羅公子駕臨,有失遠迎啊,請!”兩人跟著管一鳴進入山寨,在穿過樹林的時候,羅信發現一個山坎和山溪旁邊,竟然看到了一些農田,而且此時農田里還有人在勞作,農田里似乎還種植著一種顏色略微有些發紫的菜,乍看之下像是野菜
,但在這樣的季節還能生長,生命力還是比較旺盛的。
相比起來,現在長安基本已經看不到菜了,假如這些菜賣到不太貴酒樓,羅信有信心再賺他一筆!
羅信當即對著身邊的管一鳴問:“管寨主,那地里種的是什么菜?”
管一鳴笑著搖搖頭:“我們不知道它叫啥,當初也是干旱的時候在山里發現的。這東西好像在哪都能生長,味道略微有些苦澀,但焯了水之后就會好一些。”
羅信當即說:“咱們先進山寨談正事,談完正事之后,我出高價向你們買這些菜,當然如果你們要用菜來換糧食也可以。”
“當真?”
“果然!”
管一鳴大喜過望,眼下對于他們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食物了。
管一鳴將羅信迎入山寨聚義堂,待眾人都坐下之后,管一鳴簡單地為羅信介紹了一下他身邊的一些得力助手,其中就有之前射箭和輕功不錯的青年。
羅信對這兩人笑著點點頭,隨后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管一鳴聽了之后一言不發,而他旁邊的一個青年則是開口說:“羅公子,這么說你是來招安了咯?”
羅信笑著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行為與招安略有些不同,但對你們山寨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眼見管一鳴沉默不語,羅信轉頭看向祁高杰,將勸說管一鳴的任務交給他。祁高杰點點頭,對著管一鳴說:“管大哥,我們頭領說得沒錯。上山為寇只是一時之計,時間長了,難保官府不會找到這里來。而且剛才金山寨的時候,我們也都看到了。你們這里有男有女,甚至還有孩童
和老人,這哪里像山寨啊,都已經快成一個小村落了。在這么偏僻的山溝里,老人們萬一生了病就只能等死,老人也就算了,但孩子呢?難道你也要讓他們長大之后成為山賊不成?”管一鳴長長一嘆:“祁兄弟,不瞞你說,我們這里沒有一個人愿意當山賊,可是沒有辦法啊,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咱就不說了。我這山寨里大多都是孤苦無依的人,那些女人孩子,還有老人你也都看到了,
假如我們這些青年壯力都走了,那他們怎么辦?還有那些來自番邦的奴隸,如今他們都成了我們的兄弟手足,我們當然也不能撇下他們!
聽到這里,羅信當即笑著說:“這里所有人都跟著下山,女人、老人和孩子自然是成為你們的家眷,也就是軍戶!
“軍、軍戶?”
軍戶,可以說是大唐出了門閥世家之外,“最硬”的一個戶口。
大唐沿襲了隋朝,以及北魏時期就開始的均田制。但是,均田這個制度在門閥世家的不斷蠶食之下,已經逐漸遭到了極為嚴重的破壞。
所謂的均田制已經成了一個空殼,一個笑話。
來的時候,祁高杰就告訴羅信一個事實。祁高杰的祖父原先也是農民,均田制是按照勞動力將一些無主的荒地分給農人,這里“無主荒地”要劃紅線笑。
所謂的無主荒地,就是排除門閥世家、地主之外的荒地。
統治階層將荒地分給沒有田地的農人,讓他們開墾,這樣既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同時也會讓人們落地生根,促進社會進步。
從本質上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而且也沒有迫害到門閥世家的根本利益。
但是,人性終究是貪婪的。
無論是寒門逐漸崛起,還是“寺廟經濟”所帶來的巨大影響,都使得土地兼并越來越嚴重,更多的窮苦百姓失去賴以為生的田地和家園。
當然,這也是社會的趨勢,就現今來看也是無法避免的。畢竟寒門崛起、寺廟經濟都是人性使然,沒有需求就沒有買賣,也是一個道理。
這其中,軍戶就成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首先軍戶是世襲的,也就是說父親是士兵,兒子也是;咎m代父從軍,也因為是軍戶,為了保護年邁的父親和年幼的弟弟,她必須從軍。
其次,軍戶在士兵擁有餉銀的同時,還會根據自家的勞動力人口而分配田產,這些田產一般情況下不允許賣給軍戶以外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保護了軍戶的田地。
另外,在這個年代,能成為軍戶乃是一種榮耀!
不知道多少人外族青年踴躍參軍,試圖成為大唐的一名士兵,以此光宗耀祖。
但大唐實行的是“精兵制度”,除非有緊張的戰事,否則一般不會隨意征兵,特別是外族兵,像羅信這樣不三不四的“新軍”也是李世民腦子一抽,突發奇想而整出來的,前所未有。
羅信知道自己一下子解釋不清楚,干脆就從懷里取出李治給他的圣旨,隨手就丟給管一鳴。
而管一鳴在接住圣旨的時候,雙膝直接下跪,他是跪著將這份圣旨看完了,之后又整整齊齊地卷好,用雙手恭敬地遞給羅信。
圣旨上已經寫明,但凡成為羅信士兵的人,只要一人為兵,全家即可成為軍戶。就算孤身一人,也會特意流出一片田給他。
當然,圣旨上是這么寫的,但是李世民由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這田在什么位置。
其實羅信在看圣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老丈人是又想擺他一道。按照羅信對圣旨上文字的理解,以及對李世民平日尿性的分析,他知道老丈人又想讓自己“開荒”了。開荒羅信自然是不怕的,他有一整套的開荒工具,誰讓他是個“全能型水電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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