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七位闖陣弟子來到近處后,賀尊者同樣打出一道符篆進入他們識海,這才吩咐道:
“這座大陣三個小時內(nèi)的諸般變化,已經(jīng)明白告訴你們。”
“你們?nèi)腙嚂r,萬萬不可被大陣幻象迷惑,免得陣腳大亂。”
“若能到達陣眼處,不需理會外物,安置好法器即可,聽明白了嗎?”
七人齊齊躬身回答。
時間匆匆而過,到了旁晚時分,這一次前往闖陣的七名弟子,照舊折翼而歸。
幾位尊者緘默不言,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上,再度派出七名弟子,仍舊死在陣中,沒有一個能沖到四方陣眼。
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這一次派出闖陣的人,足足多達二十八名。
在耐心靜候了一個小時后,幾位尊者齊齊睜開眼眸。
賀尊者伸手掐指,默默推算一番,隨即微微一嘆道:
“可惜了,盡管東北方有一名弟子成功闖了進去,但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是四位大妖故意為之,想要引誘我們?nèi)腙嚒!?br />
這次也不出意外,闖陣的弟子,仍舊沒有一個安然歸來,甚至有五名弟子的魂魄也慘死當(dāng)場。
看到如此情形,島上的數(shù)百弟子,全都黯然無聲。
這兩天以來,韓樂時刻都在關(guān)注著,心中也有些感慨:
‘沒有大成就,大機緣者,修真求長生不過是奢想罷了,最后都會變成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
‘除非自己跳出棋盤,成為執(zhí)棋之人,才能夠*,逍遙寰宇。’
鄧尊者面無表情,提醒道:
“還有最后一天,師兄必須落下決斷了。”
賀尊者沉聲道:
“明天中午之前破不掉,那就沒有機會了。”
“真是可悲可嘆啊,我傳下的破陣方法,若能堅守本心,不受外物打擾,肯定有人能闖到陣眼處。”
“這些入陣弟子明知自己必死,闖陣時卻仍舊膽怯畏懼,白白錯失先機。”
鄧尊者面色淡然道:
“倘若他們能秉持己心,哪怕受限于靈根,但也不至于停滯在金丹境之下。”
賀尊者微微搖頭,轉(zhuǎn)身對著守職童子道:
“你去把那幾位師弟叫來吧。”
須臾過后,便有幾位鶴發(fā)蒼蒼的耄耋老者走了上來。
他們對著四位尊者略略拱手,也不下拜。
這幾人與四位尊者份屬同輩,只是修煉到金丹境后,修為遲遲未有寸進。
眼見油盡燈枯,唯有求個殺劫解脫,期望能夠轉(zhuǎn)世重修罷了。
賀尊者站了起來,對著幾位耄耋老者稽首道:
“明天中午時分,得麻煩幾位師弟了。”
幾位耄耋老者臉色淡漠,顯然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點點頭道:
“任憑師兄安排。”
鄧尊者忽然抬起頭,眼神冷冽的直視著韓樂,淡淡道:
“韓樂,明天你便跟這幾位師弟一同入陣吧。”
兩天過去,如今剩下的闖陣弟子愈來愈少。
除了韓樂以外,僅僅只剩下十人。其中七個是真人境弟子,三位金丹老者。
倘若要破陣,必須四個方位的陣眼都要嘗試一遍。
除掉三位耄耋老者外,現(xiàn)場就以韓樂的修為最高,所以輪到他上場也不算意外。
聽到鄧尊者的安排,賀尊者也是微微點頭,隨即抬頭看向陳鴻光,緩緩道:
“陳師弟?你以下如何?”
他也明白這位陳師弟把韓樂喊到身邊的意思,難得道派出現(xiàn)一位劍道杰出的弟子,最重要的還不是氏族出身,自然得細心呵護。
說不定,將來他會成為師徒傳承一脈的左膀右臂。
要是這兩天之中,有弟子能探出破陣契機,那自然就不需要韓樂入陣赴死了。
因此,賀尊者之前也遲遲沒有開口召喚韓樂,目的就是看在自己師弟的份上。
豈料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這韓樂即使天賦再高,既然成為了闖陣弟子,明天的下場也多半是有去無回。
幸好還能魂魄轉(zhuǎn)生,再過得十年八年,道派自會把他列入門墻。
盡管不一定能有現(xiàn)在的成就,但總好過那些碌碌無為的市井百姓,連修真門檻都沒有。
陳尊者也明白大勢所趨,阻止下去也于事無補,便對韓樂說道:
“韓樂,你量力而行吧,我之前答應(yīng)的事必定兌現(xiàn)。”
此時距離第二天入陣,還有十?dāng)?shù)小時。
賀尊者微微沉吟,當(dāng)即取出三塊靈氣環(huán)繞的玉牌來。
他指著這些玉牌道:
“這幾塊擋煞玉牌,乃是觀星殿中的長老耗費心血煉制,能抵擋元嬰的全力一擊。”
“盡管不能庇護你們第二次,但總算有備無患,你們一并帶去吧。”
這種玉牌號稱能擋邪避煞,但每個人一輩子只能契合一次。
否則要是能多來幾塊,根本無須其他人,四位尊者就能親自上去闖陣了。
陳尊者挑了挑眉,淡淡道:
“韓樂,你不妨拿上一塊。”
薛尊者卻是冷哼一聲,不悅道:
“陳師弟,這韓樂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凝胎境弟子,就算排資論輩都論不到他吧?”
“而三位師弟都是金丹級別,破陣的機會更大一些,你這偏袒未免有點太過了吧。”
陳尊者不以為然的一笑道:
“薛師兄這是哪里話?即使撇開修為不提,韓樂也是核心弟子。”
“而且,他還是第一個甘愿闖陣的人,莫非就得不到一塊玉牌庇護?”
“而薛師兄你處處反對,莫非是因為韓樂曾得罪過鄒師侄,這ォ成心作對?”
薛尊者怎么也想不到,這位師弟居然拋開元嬰尊者的高高在上,直接叱責(zé)自己包藏禍心。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道:
“陳師弟何必說些氣惱話?師兄我只是以事論事,你無需顧左右而言他!”
鄧尊者也開口表態(tài),淡淡道:
“薛師兄是出于大局著想,陳師弟,你就不要牽扯其他了。”
見幾位師弟又要起爭執(zhí),賀尊者一甩塵拂,皺眉道:
“擋煞玉牌也不是萬能,最多只能延遲一絲生機罷了,幾位師弟就不必爭論了。”
“陳師弟,那三名師弟的修為終究比韓樂高得多,破陣的機會也大,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免得傷了同門和氣。”
陳尊者微微一笑,漫不經(jīng)心回應(yīng)道:
“既然如此,師兄盡管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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