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名侍女上前道:
“姥爺,狄長老派人前來邀請,說是有重要事商議。”
袁司空沉著臉,想了想交代兩句,這才飛身而去。
韓樂的突然出現(xiàn),一時間引起強烈反響,不但道派弟子驚詫莫名,就連邪道七派也感到始料不及。
分布在各大州的道派弟子,或許很多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但這次前來的邪派弟子當中,對他卻略有接觸,知道這是一個難纏對手。
絕域黑煙之中,那名嫵媚女子眼帶不悅,惱道:
“馮天佑,你黑煞門是怎么搜集情報的,不是說此人已經(jīng)被昆侖派拋棄了么,怎么又憑空出現(xiàn),這豈不是打亂了我們的安排?”
她這質(zhì)問之詞,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似乎有些羞怒,不由看向另一邊,問道:
“孫師兄,你怎么看?”
她看向的方位,站著一名風(fēng)度翩翩的黑袍青年。
此人劍眉星目,氣質(zhì)高貴,一看就知是人中龍鳳之輩。
他瞇眼沉吟片刻,說道:
“此人雖然突然橫插一腳,但看十大道派弟子的反應(yīng),似乎他們也不知情,并不像事先布局。”
“倘若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那未見得是壞事,暫且按兵不動吧。”
嫵媚女子想了想,雖然也覺得此人厲害,但在七派的精密布局下,卻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便點頭道:
“那就暫時這樣吧。”
這時,密不可分的黑云從中分開,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精壯男子,淡然說道:
“阮媚娘,你在擔(dān)憂什么,我之前布下了諸多暗棋,一會斗法時先試他一試,且看各派反應(yīng),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另一邊,韓樂駕御異蛟往峽谷而去,沿途所過之處,人群紛紛避讓開來,目光有些閃爍畏懼。
赤霄派所屬的那座奇峰距離峽谷口不遠,片刻不到他便來到峰頂上。
姚鋒與陣靈快步迎來,恭敬道:
“徒兒姚鋒,拜見師尊。”
那陣靈看到韓樂后,不知為何有些害怕,直接畢恭畢敬跪拜于地道:
“奴婢拜見老祖。”
韓樂聽她這般稱呼,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念頭一轉(zhuǎn),便明白對方將自己當成虛妄上人了。
它們的感觀與修真者不同,分辨一個人并不是從外貌神態(tài)入手,而是以氣息來判斷。
韓樂吞掉了虛妄上人的分化魂魄后,等同于承接了一切,陣靈這般稱呼他,倒也沒有錯。
他微微頷首,點頭道: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鋒兒你可曾將此峰的禁陣掌控了?”
姚鋒站直身子,回答道:
“弟子多得這位云夢姑娘幫忙,已經(jīng)將這座赤霄峰的禁制熟悉了一遍。”
“只不過歷經(jīng)千年變化,有一些陣法陣眼已經(jīng)崩裂,估計防御力下降了一半不止。”
韓樂看向遠處連綿一片的絕域黑煙,又瞥了一眼登天峰方向,耐人尋味道:
“沒關(guān)系,這次斗法盛會本身就是殺戮場,防守的話就沒有太大必要了。”
一炷香后,十大道派這次前來參加斗法盛會的弟子,十有八九都已經(jīng)匯聚在登天峰上。
狄邁看向場中眾人,拱手道:
“之前我十大道派高層早有決議,這次斗法盛會我等必須一力同心,從邪派虎口奪下那幾枚至關(guān)重要的秘箓。”
“但這位韓尊者的到來,無形中多了幾分變數(shù),依老道看,不如將韓尊者也請來一敘如何?”
他說罷,視線落在任浩身上,然而對方心神飄渺,只是坐在那緘默不言。
狄邁不由有些懷疑,韓樂這次前來,會不會是昆侖派另有安排,當中暗藏其他玄機?
估計場中眾人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不敢當眾質(zhì)問,是以便打算借助各門各派向其施壓,以此維持之前的計劃完整性。
這時,全真派代表譚華茂突然冷笑一聲。
狄邁臉色一喜,問道:
“譚尊者有何見解?”
譚華茂好整以暇道:
“真要我說的話,那就各憑本事去搶,何必弄這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
狄邁想不到對方根本不給面子,不由有些尷尬。
袁司空抬眼掃視一圈,沉聲道:
“既然狄長老如此提議,那就將這位韓尊者請上來商議吧。”
韓樂剛在赤霄峰停留片刻,那位地仙閣的文士青年便再次登門,邀請他前往登天峰商議要事。
對于這種邀請,他似乎見怪不怪,也不過多份說,只是交代姚鋒幾句后,便欣然前往。
二人飛行速度迅捷,片刻就來到登天峰。
入眼處是一條丈許寬的攀天石階,一路登云而上,最高處架設(shè)著一座若隱若現(xiàn)的石制觀殿。
那名文士青年伸手一引,笑道:
“韓尊者,各派尊者都已經(jīng)在上邊了,你且上去吧。”
韓樂也不詢問,閑情逸致地拾階而上,跨過門庭,信步邁入大殿,抬眼一看,見大殿內(nèi)擺放著二十個蒲團。
場中之人都是氣勢凜冽,頂化罡花,端是不凡。見他進來時,都帶著各種難言目光看過來。
狄邁從正中寶座上站起,拱手道:
“韓尊者,請入座稍候片刻,老道與五岳派的沈道友先商議幾句。”
韓樂眼帶詫訝,他自然知道五岳派在千年前也是十大道派之一,同樣在契約書上簽訂了盟約。
數(shù)年前,他與該派弟子偶有恩怨,想不到會在斗法盛會上再次碰面。
韓樂視線一轉(zhuǎn),便在最末座處看到一名身穿麻衣,臉色抑郁的清瘦老道,心中微微一動。
他也不多言,對著狄邁拱手一禮后,也走到末座的蒲團上坐下。
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抬頭望去。
這是一名體魄強健的中年道人,坐在最前方,從對方的衣衫與身份來看,應(yīng)是達摩派的弟子無疑。
雙方視線一經(jīng)碰撞,他便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不懷好意,心中不由冷笑。
即使不說自己前身與袁氏的恩怨,單單師兄袁天遠與袁氏這一檔事,雙方早已是勢如水火。
那狄邁重新入座后,便將視線放在五岳派的清瘦老道身上,朗聲問道:
“沈長老,你真要這么選擇嗎?”
沈長老原本抑郁無比的神情,聞言后更是渾身一震,眼中似要壓抑不住怒火,道:
“各位都是出自名門大派,何必如此以勢壓人?”
“哪怕千年前,我五岳派強極鼎盛之時,翟元化老祖又何曾這般咄咄壓逼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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