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將頭埋低,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滲透出來,片刻便形成了一滴滴汗珠落下,拍打在地,在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的環境中,清晰可聞。
施元魁與裘高誼分別各站一邊,猶如兩個木頭人,一動不動。
要說一個人害怕到極點,應該至少有些發顫才對,但他們卻沒有絲毫動靜,只有胸膛微不可尋的起伏證明他們還活著。
孔晨俯視著許南,“這里歸你管轄?”
“是……是。”
“那個施啥來著?”
“施元魁,孔先生……”許南連忙接話道。
“哦,施元魁,他剛剛問我怎么死。”
噗通
施元魁終于崩潰,“孔先生饒命,孔先生饒命……”
施元魁給勁地在地上磕著頭,就算額頭被玻璃碎片扎破了也不帶管,比起性命,流點血又怎么樣?
如果施元魁此時不跪下,許南還真可能一掌拍死他,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孔晨,他可是連張超都對其恭敬不已的人物。
孔晨走到裘高誼面前,咧嘴笑道,“怎么辦才好呢,打也打不過我,后臺也沒我硬,是不是很絕望?”
裘高誼徹底喪失了最后一絲力氣,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全身猶如抽風似的,逐漸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傳來。
孔晨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向剛才諷刺過他的那群人。
眾人見狀,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一些退急了的,沒踩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人群中,依然有兩個身影額外顯眼,因為他們并沒有倒退,而是底氣十足地看著孔晨。
“孔晨,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我父親在江州也認識很多道上的人,你若敢惹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話之人正是富翔宇。
“沒錯,在江州,很多道上大佬級人物都要給富家三分顏面!”孟慧蔭抱著富翔宇的手臂,頤指氣使說道。
許南冷笑,這兩人可能是不知道張家意味著什么,不僅是在京城,張家若出現在任何地方,那些所謂的道上大佬,都要為其鋪路迎接。
此時正是贖罪的大好時機,許南欲上去教訓富翔宇兩人,卻被孔晨攔下。
只聽孔晨對著富翔宇問道,“你是不是對你的那點家業很自豪?”
“是又怎么樣,我要是愿意,買下你這條命,綽綽有余。”
許南聞言,頓時不停地擦起了冷汗,這話連張超都不敢說,這富翔宇腦袋真是被驢踢了。
孔晨卻未見絲毫怒意,只見他淡然地從兜里摸出一個吊有飾品的手機,撥起了電話。
唐韻見狀,不免覺得有些怪異,這明顯是女性喜愛的萌性飾品,一個大男人居然也喜歡。
而且,唐韻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飾品,但絕對不是孔晨的手機上面。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好像對方一直都在等著一樣。
“喂,是我。”
“主……主人……”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光從聲音就可以判斷,對方正在發顫,而且是怕得發顫。
“嗯,把江州富天集團收購了,對,立刻,馬上,三分鐘內我要看到結果。”
孔晨說完,也不待皇甫瑤回應就掛了電話。
正在所有人在回味孔晨那句話的含義時,富翔宇的電話響了。
“喂,爸……”富翔宇突然眼睛瞪大如牛鈴。
啪
手機落在了地上,而他整個人直接往后倒了去,嚇得孟慧蔭一陣尖叫。
“喂,翔宇,翔宇?”電話里頭還穿出一個男子的呼喚。
孔晨淡淡地看了一眼富翔宇,然后徑直離開了,許南連忙走到前面為其開路。
唐韻與江雪也不再停留,跟在孔晨后面一語不發地離開了。
眾人還不知道發什么了什么,為何剛才還那么神氣的富翔宇,在接到一個電話就突然暈了過去。
待過了良久,富翔宇才緩緩醒過來,孟慧蔭大喜,“翔宇,你怎么樣了,翔宇?”
富翔宇看著孟慧蔭,突然如同小孩子般哭了起來,“慧蔭,怎么辦啊,我該怎么辦啊,我成為我們富家的罪人了。”
“怎么了?”孟慧蔭問道,其他人也皆是伸長脖子聽。
“方才我父親打來電話,說是我們富天集團,被一個叫孔晨的人收購了。”
嘩
眾人嘴巴張得老大,他們這才想起,孔晨剛才的確好像說了收購富天集團的話,當時大家還以為孔晨在開玩笑。
而且在孔晨掛掉電話與富翔宇接電話,前前后后連一分鐘都不到,難道就是這么短的時間,富天集團就被孔晨收購了?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誰能想到,這個看似窮酸的孔晨,會有如此恐怖的背景,如此恐怖的資產。
原來他不是沒錢,不是沒背景,而是太過于低調,低調得令人發指。
回去的路上,唐韻與孔晨同坐在后坐,“孔老師,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麻煩你的。”
孔晨笑了笑,“沒關系,這些事情我見怪不怪了。”
“意思是你一直都習慣裝逼了?”江雪瞪大眼睛問道。
“安心開你的車,沒人當你是啞巴。”
校門口,江雪將孔晨與唐韻扔下車就走了,當然,走之前少不了對唐韻擠眉弄眼。
唐韻羞紅了臉,但心里還不是美滋滋的。
現在夜已深,加上大部分人還在外面嗨皮沒回來,所以校園顯得冷清清的。
孔晨與唐韻并排走著,誰都沒有說話,兩人的步調不一致,導致肩膀一上一下,稍顯尷尬。
校門口到宿舍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在唐韻心里,總盼望著它能再長一些。
就算一直這么走下去,我也愿意的。,唐韻嬌羞地想到。
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呼喚,從一滴冰涼落至鼻尖,再到幾點落至肩膀,片刻時間,便是傾盆大雨。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路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屋檐,沒錯,這就是孔晨與唐韻初遇的地方。
兩人很有默契地跑到了屋檐下,皆已淋成落湯雞。
“什么鬼天氣,說下就下。”孔晨望著夜空,不由抱怨道。
“是呀,真是讓人意外呢。”唐韻理著發梢,笑著說道。孔晨微瞇雙眼,“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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