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仿佛成為了永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景翀才艱難的睜開了疲憊的眼睛,這種感覺甚是熟悉,就好像三年前那次被追殺墜落山崖后的感覺一樣。
只不過當時的絕望與苦楚與現在不同,他雖然很是勞累,但卻還算冷靜。
模糊的雙眼隨著慢慢的適應之后變得清晰了幾分,先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悠遠的屋頂,周邊沒有一絲的雜音,靜謐的讓人懷疑,所以在清醒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已經死了,還是在做夢。
自己不是在跟邱致遠戰斗么?可為什么會在房間之中?死了?可死可不應該在地獄之中受苦么?可偏偏這片屋頂其構造又那么熟悉。
“難道我在做夢?難道海淵已經被我救回來了,又或者之前的種種都在做夢?”景翀不知道世界的真實。
輕輕的移動了一下身體,隨之而來的沉重與疼痛感不斷傳來,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沒死,也不是在做夢,看到之前的戰斗時真實生的了,而眼前的這片屋頂也是真實不虛的了。
“可到底怎么回事呢?如果我沒有打敗邱致遠,以對方的習慣,恐怕是不會留活口的吧。”想到這里,他心中也變得疑惑了,自己也真是他莽撞了,明知不敵還與之為敵,這本來就是不智的選擇,可偏偏自己就那般倔強的選擇拼了,到現在還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
海淵,劉頑他們到底怎么了?
越想越是擔憂,景翀掙扎了片刻,現除了體內不停翻滾與左肩全然麻痹之外,左手與雙腿都還能移動。
雙肘支撐著身體,許久后才掙扎著坐起身來,他甚是急切的向著四周看了一圈,此時他才現周圍的一切很是熟悉,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剛剛入住的血狼居。
“我竟然回來了!”不知是喜還是該憂,他連忙回轉目光再次打量,最終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血氣鋼刀,它靜靜的躺在桌子上,上面的痕跡也被擦凈就好像一切都不曾生過一般。
而順著鋼刀的方向看去,很快映入目光之中的卻是一道杏黃色的紗衣,在那桌案之上匍匐著的正是那窈窕的身姿,柔軟的絲自然垂下,她一動不動,很顯然是睡著了。
看到這道身影,景翀霎時間就想到了許多,經不住一陣驚呼,“翟杏娘!”
僅僅三個字就將那匍匐的嬌軀為之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跳將起來,窈窕的身姿搖晃了幾下,輕輕玉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最后傻傻的看向了景翀所在的方向。
原本迷迷糊糊的表情隨著看清對面之后頓時變得精神起來,她滿臉驚喜的看著對面,忍不住的大聲呼喊道“哎呀,你醒了!”
看似明亮的雙眸之中依舊泛著血絲,很顯然她并沒有休息好,但看到景翀并無大礙之后,所有的困倦都已經杳無所蹤,她歡喜雀躍著,哪里還有辦法心機重重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單純天真的鄰家小妹而已。
這幅畫面甚是微妙,一時間倒是讓景翀變得呆了,同樣熟悉的臉,可在這個時候卻并沒有像想象之中的那般討厭了,然而一想到之前的種種,他的腦筋還是在瞬間蹦了起來。
“你怎么在這?還有我是怎么回來的!”原本應該是很平常的問話,到了景翀的口中卻變成了質問。
一出口就冷漠的語氣,霎時間將氣氛帶入了冰點,原本雀躍歡喜的翟杏娘一張粉面隨即變得羞紅,貝齒輕咬下唇,強忍了許久后才說道,“你被邱致遠一杵擊傷了,我怕你們有傷害,就率先帶著你離開了,而邱致遠也并沒有針對盧天云他們,所以這一次我們雖然沒能救出聶海淵,可也算是全身而退了!
翟杏娘雖然心中很是不忿,但一貫刁蠻的她在面對景翀的時候,卻怎么也不出脾氣,反而變得極其有耐心,此時面對質問,更是毫不猶豫的將事情的結局與對方言說。
“他們都回來了?在哪里!”一想到之前劉頑幾人的表現,景翀臉上的擔憂更甚,所以就算聽聞到沒有救出聶海淵這樣的結果,他還是第一想法的想到了那幾個不太熟的朋友。
“他們就在隔壁休息,你身體很虛弱,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讓他們來看你!”景翀的表現,很是讓翟杏娘失望,原本以為對方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會表現一點關心出來,哪怕一丁點也行,可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感謝自己,反而依舊充滿了敵意。
還好此時的翟杏娘心態變了,就算如此,出于以往對之的歉疚,她還是極其知趣的選擇了隱沒。
輕輕的走到門口,一雙手拉開了房門,她顫顫巍巍的抬起了腳步,眼看著失落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門口。
“翟杏娘,謝謝你!”冷不丁的聲音傳入耳中,那窈窕的身影頓時為之一僵,驀然間回過頭來,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那張黝黑的面孔,雖然顯得非常的土氣,可五官搭配卻也顯得幾分俊俏,只不過眼角眉梢時不時閃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冷意,這種冷更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膽寒。
就算這樣,她還是感覺到心里異常溫暖,同時對于眼前的少年,更多了幾分的疼惜,他要承受的真的太多了。
想到這里,她并沒有過多的停留,一轉身就奪門而出,徹底的消失在了景翀的眼前。
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打開,一行四道身影左右搖擺著走了進來,一個個面如白紙,嘴唇紫,顯得格外的虛弱,但不可掩飾的卻是滿臉的笑意。
“你們你們都沒事吧!”看到這群人走進房間,景翀的心頓時變得溫暖了起來,他原本就不善表達,所以一緊張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無奈之下,只能夠隨口問了一下。
“哈哈哈,景兄可真是厲害,我老扈真的見識了,想我們四人聯手都沒在邱致遠手里走上幾合,你老兄竟然像個打不死的小強,特別最后一擊,雖然結果輸的狼狽,但邱致遠也沒有討到好處,被你老兄一刀砍的全身氣血不定,雖然沒有噴出鮮血,可誰都看得出他也不太好受,要不然也不會這般輕易的放我們回來。”
說話的爽朗不拘一格的正是扈毅刀,幾人之中,就他性格最為豪放,之前挑戰邱致遠,也是他率先挑頭的,這般不懼兇險,不怕困難勇于挑戰的性格,還是很讓景翀感動的,而此時他更是拍著胸口朗朗上口,可不僅僅是在贊嘆景翀的表現,更在寬慰自己本身并無大礙。
除他之外,身后的三人并沒有這般咋咋呼呼,幾個人統一抱拳,臉上帶著笑容,卻盡是羞愧之色,很顯然對于之前自己的表現,他們并不甚滿意。
看到這里,景翀的心也變得更加溫熱起來,他不會說恭維的話,所以只能夠內心之中默默愿,今后眼前的幾人不管是誰,他們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為了他們自己也會不顧一切,肝腦涂地。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還多虧了翟杏娘翟師妹,若不是她關鍵時刻背著景兄離開,這后果也未可知,只是可惜,可惜聶兄弟沒能救出來!背烈髁似蹋R天云還是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哀嘆了幾聲隨即又看向門外,尋覓了半天沒見到翟杏娘的身影,他這才說道。
“是呀,對于翟師妹,景兄應該感謝才是,不過說來慚愧,我等幾人都不是姓邱的對手,看來我們還是要加倍努力了!”難得的是,經此一役,連一貫驕縱目空一切的劉頑也說起了這番話來,很顯然這一次對他的刺激也不小。
面對幾人的感慨,景翀也顯得有些忐忑,幾乎下意識將目光看向門外,并沒有再次看到那杏黃色的身影,經不住心中一陣疑惑,但卻也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只不過心中盤旋,這份人情今后補上便是,有了這種想法,他的思緒也隨即回轉,再一次擺放在了聶海淵的身上。
“真不知道海淵在那里究竟怎樣了,經過這次,相信邱致遠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行,我還要去救他!”一想到聶海淵的處境,景翀的心就猶如刀絞般痛苦不已,完全不顧慮身上的傷勢,他掙扎著站起身來就朝著桌案之旁走去,同時順手就要去拿上面的鋼刀。
他剛剛走了一步,腳步就是一個踉蹌,隨之身子一沉就被一旁的劉頑給按在了床上。
“景兄你這是?”滿臉的擔憂,但劉頑此時去顯得甚是嚴厲。
“是呀,這一次我們不能沖動了,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去藥賢居,不但救不了聶兄,反而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盧天云向前走了幾步,一貫冷靜的他,說起話來還是很有分量的。
“就算死我也不怕!”此時的聶海淵就是他的軟肋,一想到對方因為自己所遭受的苦楚,他的腦子就冷靜不下來,所以面對規勸,他更多的還是決然。
景翀的倔強,也是大家始料不及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勸說于他,可又阻擋不了他,一時間房間內再次變得膠著起來。
可就在此時,門外腳步聲傳來,隨即熟悉的杏黃色身影再次闖入,她風風火火,誰都沒理,走進屋里,一把就奪過景翀的鋼刀,一對柳眉倒豎著,她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冷傲、刻薄。
“你不愛惜自己也就罷了,可沒想到你這般無情無義,我們這群局外人尚且知道珍惜那死胖子的性命,反而你這自認為的好兄弟卻這般迫切的想讓他死,好吧,你不是想他快死么?給刀,你去吧,最好親手將他剁了,更加過癮!”
突然的舉動,可著實驚呆了眾人,他們都以為翟杏娘走了,可誰也想不到她就在墻角獨自神傷,屋內的談話她全然知曉,其它的也就算了,可偏偏聽到景翀還要去救人的時刻,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怒火,她知道景翀在這個時候,普通的勸誡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故此不假思索的她就選擇了這種“崩潰治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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