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巨大的敲打之聲震徹天地,郝三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百丈的高空之處,巨大的金錘每砸落一次,她都感覺到心口有種莫名的痛感。
“破界錘!”郝三婆身體一怔脫口而出,同時目光之中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她顫抖著雙唇,盯著遙遠的天際之上,透過金色的光芒,她正看到了一道蒼老的身影,滿頭的白發,一身的白衣,他雖然年紀很大了,可卻有著使不完的力氣,此時他正雙手端著一柄三丈多長的金色大錘,凌空而立,一次次的砸在了那道不可察覺的屏障之上。
說也奇怪,普通人從外面根本就尋找不到虛空屏障的存在,可眼前的老者卻能夠真真切切的砸在其上,而且每一次的砸動,都會在那虛空之中產生一股肉眼可見的火星,火星飛濺,就好像鐵匠爐旁邊打鐵一般,釋放出一陣白色的強光。
轟隆隆!
緊接著又是一陣雷鳴般的轟鳴之聲,清澈的聲響,回蕩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驚訝的人們紛紛抬起頭看向天空,各種嚷叫之聲不絕于耳。
“老天爺發怒了,老天爺發怒了!”
“完了,咱們都完了!”
“我不想死!”
一連串的哭喊之聲,大家紛紛被著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一方面被郝三婆n著,另一方面還被上天懲罰著,各種無助凄慘輪番上演,有一些承受不了的,直接拿出了刀抹在了脖子之上,頃刻間鳶再次炸開了鍋,混亂的氣氛儼然成為了世界末日。
“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對我!”郝三婆目不轉睛的盯著天空之上的老者,眼角很快就流出了兩行眼淚,她顫抖著身體搖搖欲墜,周身上下的赤血魔氣也在此時暗淡了許多。
“六壬神盤,破!”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步德索看到了郝三婆的失態,他連忙抓住了時機,手中的六壬神盤被他隨手扔出,虛空之中原本被血光籠罩的金色影像頓時與之相互輝映,一時間金光大作,一大一小兩個輪盤剎那間融為一體,北斗七星從天而降,圓盤迅速轉動,方盤則相反方向轉動,隨著時間的推移,輪盤轉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六壬神盤之上的金光也變的越加濃郁。
伴隨著“破”字的落下,六壬神盤之上的金光陡然間暴射而出,耀眼的金光奪人雙目,它就好像普度眾生的佛光剎那間籠罩了整個鳶之內。
金光所過之處,赤血魔氣盡皆潰散,與此同時,伴隨著高空之中巨錘的砸落,眾人只聽到“咔嚓”一聲巨響,偌大個虛空之上,頓時猶如玻璃球般被陡然砸碎,散落的虛空碎片,剛要落下,就立即被滿布的金光籠罩而住,眨眼間化作虛無。
嘩!
突然間煙云密布,天空之上隨之下起了一磅礴大雨,雨落的很快,一瞬間化作河流匯聚于鳶之中,雨水覆蓋了金光,沖散了血腥之氣,流水沖淡了滿布的血痕,人們紛紛敞開了胸懷,盡情的享受著雨水的滋潤。
說也奇怪,幾十年來都在下雨,可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下的實在,他們感覺到一種清透的氣息,一種來自大地的生機,濃郁的生機給人一種希望,他們渾然有種浴火重生的感覺。
看著滿布的瘡痍,景翀靜靜的躺在水流之中,他是在墜落之際被同伴抬到了河畔,此時的他非常虛弱,可嘴角帶著微笑,因為他也看到也希望,同時也看清了天空之上拎著巨錘之人的面貌,陰三公!
“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對我!”虛空之中的郝三婆撕裂般的呼喊著,她的身子猶如紙片一般在雨中飄灑,雨水所過之處,沒有了暴戾,減少了,就連她周身的赤血魔氣也緩緩的退散,她萎靡的眼神痛不欲生,充滿皺褶的臉上痛苦不堪,她放逐著自我,任由著身體飄來飄去。
“燕兒東飛鵲兒西,年年情合總是雨,癡郎恨女不相見,滿城花錦攆作泥!”虛空之中蒼老的聲音略顯酸楚,那白色的身影緩緩收斂,原本三丈有余的金色巨錘收斂了金光,光芒內斂,竟然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錘,抖了抖手將之藏在腰間。
短暫的停頓,白色身影輕輕閃動,下一刻就出現在了郝三婆的身邊,他一手拖住那下墜的勢頭,輕飄飄的將之攬在懷中。郝三婆身體一抖滿臉的不可思議。
此時的雨漸漸停了下來,整個鳶之中一片蕭條,盡是狼藉,枯萎的樹,殘破的花,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可經過雨水的滋潤,陡然間煥然一新,特別是在那鳶邊緣之處那圍攏的情花,此時在雨水的洗禮之下,突然間發了芽,雖然還是夜晚,那些情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開花,眨眼睛滿布的粉色布滿了周邊,久違的暖意也隨之彌漫而來。
“明月本是鏡花亭,美過總會化成空。晚風吹盡淚,莫道情在花亭中。老婆子,你執著了幾十年,也該停停了,人間不是無情,只不過你把它藏了起來而已,咱們都老了,沒必要再去為了那些世俗煩惱了,放下吧!”陰三公面帶和煦,充滿了陽光,他的話很是暖心,傳入郝三婆的耳朵里更是讓她感覺不可置信,渾然猶在夢里。
身上的赤血魔氣早已消失殆盡,原本的郝三婆也不復存在,雖然他們都過了古稀之年,可此時更是一對久歷生死的戀人,雖然沒有年輕人的那種曖昧,但心與心的交織,卻非普通的戀人可以比擬。
郝三婆顫抖著嘴唇,好半天才發出了一道嘶啞的聲音,“老頭子,你原諒我了么?”
一句話倒盡辛酸,壓抑了三十年的一句話終于說了出來,她宛如知錯的孩子,內心之中充滿了愧疚,久違了那么久的臂膀,雖然都充滿的滄桑,可依舊那樣可靠,那樣安全。
“不曾惱怒,何來原諒!”陰三公同樣舒展了眉頭,渾濁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疼惜,無情的歲月奪走了青春,可不滅的還是那一顆持之以恒的真心。
“你不曾責怪過我么?當年我那樣做你不生氣么?”郝三婆突然間像是一個單純的少女,她看著陰三公怯怯的問道。
“責怪只是想要挽留,生氣只因無可奈何,我生過氣,可我挽留不了你,所以要責怪,只是在責怪自己。這么多年來,我一想到這件事就耿耿于懷,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自責之中,我沒能挽回你做的錯,這本來就是我的錯!”陰三公說的透徹,也很至情至性,就連一旁圍觀的人都不由得潸然淚下,郝三婆更是身體一顫,痛哭了起來。
“誤會,誤會!就因為我的執念,誤會了你三十年,老頭子,一切的錯皆因我而起,這么多年來,有多少人因為我毀了一生,又有多少人因為我一念之錯而丟了性命,我做了這么多錯事,你還能原諒我么?”郝三婆哭的身體都在抽搐,很顯然壓抑在她內心之中的痛苦真的太多了,一直以來尋找不到發泄的渠道,她本人都有點扭曲,此番打開了心結,整個人都猶如開閘放水一般盡情的吐露著心聲。
“原諒,你的錯,就是我的錯,沒有人會怎么你,倘若真的有人來報仇,也不用怕,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你所有的罪孽我替你承擔!”也許每一個女人都喜歡聽到男人說出這樣的話,別看郝三婆那么大年紀了,可對于愛情的執念讓她迷失了三十年,此時得到原諒,整個人都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變的小鳥依人。
一念執著魔心起,雨落情花開。
就算強大如她,一旦過不了心這一關,依舊會被心鎖困住,誤了半生。
此時的翟杏娘就站在景翀的身邊,她心疼的看著眼前的景翀,她清楚的知道郝三婆與陰三公的經歷,同時也在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斗爭之中體會到了許多。
她知道,再多的苦困與磨難都只是心在作祟,倘若彼此真的相愛,只要打開了心鎖,相互之間多點尊重,多點體諒,誤會就不會再出現的,可一旦執念產生,扭曲了心性,可不僅僅是傷害自己,更多的還是傷害別人,傷害無辜,三十年來有多少人因郝三婆一年而隕,又有多少真正的有,因她而散,她可能是個“有”,可她更應該是個罪人。
只不過她犯下的罪,更應該由鳶的人前去裁決,因為無辜的他們才是最終的受害者!。
此時的鳶算是恢復到了寧靜,這一切與眼前的景翀是密不可分的,可是他的光芒畢竟還是太渺小了,沒有人會記住他的努力,可是她自己明白,為了這一次的成功,他完全拋開了性命的在拼。
嘴角噙著微笑,他們本來就不需要答謝,只要大家都好,就足夠了,只不過郝三婆的善后工作,最終決定權還在眾人的手中,所有的恩與怨,是與非,情與義,也都要由他們決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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