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28
其實林雨桐對于賈瑞事件后續的關心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好奇什么呢好奇那面叫做風月寶鑒的鏡子。
但這要是真有這樣的鏡子以林雨桐的膽子也只能眼巴巴的縮回來她還真是不敢碰呢。畢竟這東西有些邪性啊。就算費心思弄到手了又傳不回去換票票自己要它何用啊。
反而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怪誕不羈。
她收了這些心思只守在院子里等揚州的消息。
誰知這一等竟是春去秋來天漸漸涼了起來。
“算起來來京城也有大半年了。再幾場雨就要入冬了。父親的信倒是一封接一封的都是報平安可事情應該是不大順利的。”林雨桐讓屋里添了炭盆火已經攏起來她在里面埋了花生紅薯這會子噼噼啪啪的爆出聲音來。
林雨楊這半年躥了半頭已經比林雨高出一頭了。在林雨桐的監督下鍛煉身體從沒有放松過。慢慢的倒有一身腱子肉出來看著不再文弱反倒透出幾分踏實穩重來。
他接過話頭點點頭“如今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
林雨桐倒是認可這話原著里的話她早已不記得了。但秦可卿沒死。證明還是不到時間。
就算想從秦可卿的病上推測時間也是不行的。秦可卿換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不過是心病罷了。又是上吊死的。誰知道人家準備多會子上吊啊。
急也急不來。
本以為還要等下去卻不了一日林平飛也似的奔回來“姑娘老爺打發人來了。老爺升官了。”
林雨桐噌的一下站起來“這么說父親要進京了。”阿彌陀佛可算過去了。
“不……不……”林平直喘氣。
“不什么你倒是說啊。”林黛玉也急了“是不是不日就到京了。”
“不是”林平喘了一口氣才道“老爺升了兩江總督。已經上任了。不用回京述職。”
“啊”
“啊”
姐妹倆異口同聲的驚訝了一聲。
林雨桐心道這官是怎么升的啊她怎么有些看不明白。這兩江總督可是從一品實缺絕對的封疆大吏啊。
按地域分這該是包括了江西安徽江蘇三省對三省的軍政要務有絕對的話語權啊。這權利不可謂不大了。
只怕林如海此次不光是從鹽務上脫身了而且還立了大功。可即便如此這個位置也太過了些。
他以前是蘭臺寺大夫再之后是揚州巡鹽御史。這都是幾品林雨桐一直也沒鬧明白過。但蘭臺寺是御史臺的雅稱也就是說林玉海之前是在中、央監察機構后又被委派到揚州鹽道上做監察。
這監察可不是好活。對下面的官員來說這就是來找茬的。
那么他要真監察到了什么死在任上一點也不稀奇。
可如今升到了總督他也洗不了半輩子都是監察的痕跡啊。誰不對這樣一個人戰戰兢兢。
天下從來不會掉下餡餅這還真是禍福難料了。
她一時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喜還是憂了。
“這么說爹爹是不能進京了。”林黛玉難掩失望的道轉頭又問“可是要接我們回去。”
“只怕還不行。”林雨桐低聲道“這官升的蹊蹺啊。跳的太快未必就是好事。誰知道里面還有什么故事呢。”
林黛玉嘆了一聲“為官做宰的真的好嗎。提心吊膽的日子這過得有什么滋味。”
林雨桐不理她的牢騷對林平道“將人請過來順便叫人去張家先接了楊哥兒家來再說吧。”
林平應了一聲趕緊去了。
林如海打發來的人是他的貼身隨從。林雨桐請他坐了又親手奉了茶。道“父親可是有什么話要叫你傳達。”
那隨從道“是。老爺只是說叫姑娘少爺耐心等待。也讓你們放心此次性命無憂。只看將來的功過了。”
林雨桐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只要性命無憂就無所謂了。本來就是一個必死的人只要活著就是賺了。
她道“你回去告訴父親別有壓力。咱們不指著他封侯拜相只要平安就好。就是有什么事萬萬以性命為要。最不濟咱們回鄉種地去。我們做兒女的不會有絲毫怨言。”
那隨從面色一變鄭重了起來點頭應了。
林雨桐才叫林平將他帶回林府安置。休息之后他會馬不停蹄的返回江南。
傳來的是口信就說明寫信都被人監視了。林雨桐多少還是有些憂心。但想到到底有命在這就是再好沒有的消息了。
“姐姐的話對不管怎樣沒有比一家子骨肉聚在一起更重要的了。能安然的種地也是一種福分。“林黛玉小聲道。
話音才落就聽見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是林雨楊回來了。
這派出去接林雨楊的人只怕還沒出巷子可楊哥兒已經回來了。就是說這是得到消息趕回來的。
“你知道了。”
“姐姐知道了。”
一撩簾子姐弟倆一碰面就不約而同的問了一聲。
林雨桐拉了林雨楊進屋林黛玉先倒了茶給林雨楊遞過去“哥哥先緩緩再說話。”
林雨楊灌了茶水道“舅爺爺告訴我的。叫咱們別慌。這事還得往后看。他說父親一向沉穩之前又警覺。此次不敢說為皇上肅清江南官場的話但只要守住這要緊的地方別叫有心人在江南蹦跶就算是大功一件。”
“我倒是盼著父親致仕回京呢。”;林雨桐搖頭道。
林雨楊面露苦笑道“姐姐不接觸外面的事情所以你不知道。你以為這想退就能退嗎。之前在揚州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如果真要這般退了咱們就是想清靜的過日子也是不能的。就算我入了官場短期內也伸不開手腳。”
他沒說的是還有姐姐妹妹的親事也就不好辦了。官場上人走茶涼啊。父親未嘗沒有為了他們幾個再拼一把的心思。即便真在任上出事了皇上看在他如此盡忠的份上也會對自己簡拔一二。他們才能有立身的根基啊。
“再說了皇上要是有合適的人也不會選擇父親。皇命難違這四個字的份量得姐姐要好好掂量才成。”林雨楊有些悵然。
“是啊上了船就別想輕易下來。我早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如今退不得就只有蒙著頭往前撞了。”林雨桐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到此時她才知道想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去撥弄這個世界是多么可笑的事。事情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姐姐只怕江南咱們暫時回不去了。”林雨楊苦笑道。
“那就靜靜的等吧。等父親回京。”林雨桐說道。
說著她站起身來揚聲道“平嫂子你一會子回一趟咱們家我有東西捎給父親。你去送過去叫人帶回江南。”
平嫂子應了一聲。
“是什么。”林黛玉問道“我把給父親做的針線也帶回去吧。”
“好。”林雨桐應了。心里卻琢磨著把夏天自己跟林黛玉收集的雨水想辦法倒了換成空間里的泉心水。帶回去以林如海的性子必然是烹茶用的。而且只舍得自己喝。每天能喝一小杯就出不了大岔子。以后一月讓人送一回。反正來回信件不方便就只當是傳口信了。
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可行。
她打發林雨楊和林黛玉“楊哥兒去把你的功課文章收拾幾篇出來給父親捎回去看看也就知道你有沒有進益。黛玉收拾你的針線去。”
待兩人走了她才帶著丫頭將雨水露水統統的而從地下刨出來又用檢查好壞的名義打開將水換了命人再次封嚴實。這水也不怕人在里面下毒做手腳。再安全不過。
等平嫂子走了林雨桐才舒了一口氣。
林雨楊看著就自家在院子里忙碌賈家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由的笑道“外面都傳遍了不想賈家還是沒有動靜。”
“連個上朝的人都沒有能知道什么。從哪知道去。”林雨桐搖搖頭“晚一點知道也好。咱們能清靜一點。要不然又是擺席又是宴客鬧得慌。”
林黛玉跟在一邊抿嘴一笑也不言語。
才說要清靜呢就見王熙鳳飛了似得過來拽著林雨桐就走“我的大妹妹快跟我走吧。前面來了宮里來人了說是皇后宮里的帶著懿旨要接你們進宮去說話呢。你說說這是怎么話說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風從哪來的。”
“好嫂子你倒是慢些。”林雨桐笑道“好歹叫我收拾收拾。”說著指了指身上的土。
“哎呦虧你還是大家子姑娘怎的弄得灰頭土臉的。”王熙鳳趕緊推她又指揮春兒這些丫頭“還不趕緊給你主子換了。”
林雨桐進了屋王熙鳳才問林黛玉和林雨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可是姑父那里有什么變故不成。”
林黛玉看了林雨楊一眼見林雨楊微微點頭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父親他剛升了兩江總督許是宮里想叫我們進宮看看以示恩寵。”
王熙鳳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一撫掌歡喜的笑道“這是多大的喜事啊你們怎么不告知一聲呢。”
“這不是沒來得及嗎。”林雨桐從屋里出來就笑道“這才知道了消息將送信的人送走你就來了。”
三人帶著丫頭跟著王熙鳳往內院去。
“這可是大喜事虧得你們繃得住。”王熙鳳看著林雨桐嘖嘖有聲。
“嫂子我不當你是外人。”林雨桐看著王熙鳳道“有個詞叫做戴罪官場又有一個詞叫做蓋棺定論。宦海沉浮不到躺在棺材里都難有定論。功過成敗如今說來太早了。”
王熙鳳腳步一頓“你這是唬我呢。這再往上可就是封侯拜相了。你怕個什么。”
“嫂子外面的事情哪里是你想的那般的簡單。在官場上敢什么錢都收什么人卻又都不敢得罪的人你以后見著了。千萬躲著走。這樣的人從古至今有幾個得了好了。今日不報明日報。再牽扯出什么來有什么好呢。”林雨桐頗有些深意的看了王熙鳳一眼。
王熙鳳腳下一僵這話可就有些深意了。她知道林雨桐向來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林雨桐不過是話趕話趕到了這里想起王熙鳳幫人了官司的事才提了一句。
話都說的這般明白了她要是還敢在以后伸手那就真是沒什么可惜的了。
林黛玉看了一眼林雨桐又看了一眼王熙鳳垂下了眼瞼。她自是知道這是姐姐在點撥二嫂子呢。也是一片好心吶。
到的時候賈母賈赦賈政王夫人邢夫人連同賈珍都已經過來了。顯然他們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懿旨有些莫名其妙。
這位公公更覺得莫名其妙。你說這么大的事前朝已經傳遍了這賈家還愣是一無所知。真真成笑話了。
見林雨桐三人來那公公笑瞇瞇的站起來“給姑娘公子問安了。”
林雨楊自然就站了出來一把將人扶住順手塞了個荷包過去“內相大人這是折煞我們小輩了。”
那公公將荷包往袖子里一攏輕飄飄的。不用說也知道是銀票子。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真誠起來了。
“公子客氣。”那公公笑道“皇后娘娘聽聞林大人的家眷在賈家暫住打發雜家過來請姑娘公子進宮說說話。”
林雨楊看了林雨桐一眼見林雨桐點點頭就笑道“那好咱們這就走吧。”
“這怎么成了。”賈母嗔道“還是換身衣裳去免得沖撞了貴人。”
三人身上都挺體面的。因為都不是喜歡奢華的人算得上中規中矩到哪里都不算是失了面子。
要照賈母的意思將林雨楊打扮成賈寶玉那樣才算是體面嗎。
她覺得弟弟這樣就很好簡樸自然大方。盡是夠了。
林雨楊皺了皺眉十分為難的看了一眼那公公。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就見那公公十分倨傲的道“主子娘娘還等著呢。這樣就很好。”
賈母這才作罷。
林雨桐帶著林雨楊跟林黛玉隨著宮里的轎輦進了宮。
卻說人一送走賈家就炸窩了。
“這好端端的總得有個緣故吧。”賈政捻著胡須道。
賈母點點頭“時間緊又有宮里的人在咱們再不好問話的。鳳丫頭路上你可打探到了什么。”
王熙鳳還在琢磨林雨桐說的話。賈母一問她馬上就笑道“哎呦老祖宗我這還沒回過神來呢。這林姑父升了升任兩江總督了。”
大廳里頓時就嗡的一聲不管是主子還是周圍的奴才都馬上露出吃驚繼而驚喜的神情來。
賈母一頓才歡喜的笑道“哎呦這可是再也沒想到的喜事啊。”繼而又嗔道“怎么這幾個孩子也不說報喜呢。”
王熙鳳心說這是人家處世謹慎人家走一步看三步林家倒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不過這話她倒不好說。但也辯白道“您這可冤枉表妹表弟了。我去的時候正打發人來要告訴您老呢。誰能想到宮里來人來的這般快呢。”
賈母這才好了些道“這是喜事合該熱鬧熱鬧的。把人都請來咱們熱鬧三天。”
要是往常王熙鳳一定歡歡喜喜的去了。今兒林雨桐說了那些話她敏感的意識到人家林家就沒有要張揚的意思。
你說說人家自家的喜事人家都不想著慶祝。自家這般做能有什么意思呢。
她面上笑著心里卻越發的不以為然起來。
林雨桐進宮其實壓根就沒看清皇后到底長什么模樣只是客套的說了幾句話賞了兩箱子東西就被送了出來。林雨楊那邊也是相同的待遇。被皇上接見了問了幾句家常考教了學問又勉勵了一番。賞了東西就跟林雨桐林黛玉姐妹倆匯合了。依舊是坐了宮里的轎輦。
林雨桐有幾分明悟這就是一個態度罷了。有了這一遭事自家在賈家的日子只怕能更自在一些。好歹也算是在皇上和皇后那里掛上號了吧。
這也是為了解林如海的后顧之憂啊。
林雨楊還處于那種對君王的敬畏和愛戴之中林雨桐能理解。她自己的骨子里是沒有那所謂的君權至上的思想的。但卻絕不能教導弟弟也這般行事。那可就太危險了。
等再回到賈家就受到了極為熱情的接待。甚至因為身上帶著宮里的賞賜特意開了大門迎接。
賈赦賈政更是叫了林雨楊這個外甥去了書房說話。
賈母摩挲著林黛玉的手“你母親是個沒福氣的……”
林雨桐翻了白眼非得拉著賈敏出來找一下賈家的存在感。賈敏在下面真的安穩嗎。被她娘老這么念叨估計也挺煩的。
林雨桐這一走神不知道賈母又說了什么只聽賈寶玉笑著叫道“趕緊把云妹妹接來才好。”
“好好好”賈母歡喜的應了“還是我們寶玉心里有這些姐姐妹妹。”
林雨桐“呃……”
她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王氏瞥了一眼賈母心道真是個老糊涂。
林黛玉如今是一品大員的女兒就是自己再不喜歡也沒道理攔著她跟兒子的親事。正該是加一把勁撮合的時候又把她娘家的姑娘叫來做什么。
什么侯門千金還不是一個孤女。那兩位史家侯爺有自己的女兒能對一個侄女好到哪里去。
越想就越覺得這兩個姑娘雖然都不討喜但還是林黛玉更順眼一些。好歹有個得力的父親有個看著還爭氣的兄弟。
對于賈家的慶祝林家姐弟三人表現都不算熱情。偶爾出來露露臉就縮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林黛玉告了病林雨楊要上學。林雨桐自然要在家照看的。
熱鬧了幾天一晃眼天就冷了下來。風刮的有些邪性地龍是早就燒起來的。如今只不過讓燒的更暖一些罷了。
林雨桐一睜眼還不曾梳洗平嫂子就進來了“姑娘東府的蓉大奶奶昨晚上歿了。”
終于還是來了。秦可卿死了。
林如海重病本在秦可卿死亡之前的。如今林如海沒死反而升官了而秦可卿的死卻無從改變。
她深吸一口氣“送奠儀過去。發喪的時候去設個路祭別打眼。就這些了。等楊哥兒回來叫他去道聲節哀也就罷了。”
平嫂子應了一聲才轉身出去了。
她在床上怔怔的出了一會子神說到底秦可卿也只是個見過面的陌生人。
枉顧倫理這樣的事不管是在如今還是放在現代都是被人不齒的。她的命運由不得別人。
這么想了一遭也就收回了思緒。她想起一件更為緊要的事情。
秦可卿死了那么賈元春就該露頭了吧。大觀園也要修起來了。這京城了修園子的風潮馬上就要來了。
這可是商機啊。
想起賈敏貼給賈家的銀子林雨桐就一陣心疼。還有自家來以后送出去的禮哎呦喂越想越心疼。不抓住這個機會狠撈一筆怎么行呢。
雖說大觀園號稱花了百萬兩銀子但林雨桐卻覺得這話夸張了些。但不管花了多少吧反正這里面有利可圖就對了。
她打發林平將京城里管著生意的掌柜的叫來詳細的吩咐了一番。什么木石建材啦只要建房子用的都想辦法收攏起來。這生意只要能做到大頭壟斷了價錢就得由自己說了算。只要不出格還真不會有人舍近求遠。
那石頭磚塊瓦片椽梁都是笨重的家伙想從遠處運以如今的物流條件。還是拉倒吧。不算耗費的時間光是人力成本就賠不起。
再加上這一家比著一家建時間上緊著呢。
那掌柜的不明所以林雨桐就道“你這幾日你一邊安排事情一邊跟吳貴妃周貴人家的管家下人打打交道。還有賈家的。生意只怕就得從這幾家來。是大生意。”
那掌柜的心里一個激靈這就證明跟宮里有關了。如今自己老爺是封疆大吏姑娘公子也都是進過宮的有些消息也未可知。他再不敢猶疑。又道“只怕銀子不夠使。”
“從我這里支。”林雨桐笑道“做生意你是好手只要叫他們知道咱們手里的貨才是最好的也是最貴的。這生意就有的做了。”
明白事關娘娘的面子娘家人還不得舍出去掙臉啊。
商量定了林雨桐心情才跟著好了起來。
果然有錢賺在什么時候都是讓人高興的事。
林雨楊回來以后林雨桐就打發他去寧國府。給他換上素凈的衣服叮囑道“別多待說完就回來。那里就沒有好人。”
“知道了。”林雨楊笑著應了。
去了不長時間果然就回來了。
“都是些什么事。那珍老爺哭的如同死了爹娘。可偏偏賈蓉不在。這賈蓉自己的媳婦死了自己就不見蹤影了。他一個做公公的逢人就說什么一個媳婦比十個兒子都強。什么混賬話這是。我去的時候還亂著呢。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聽說當家的主母病了。可誰家的主母病了下頭就不辦事了。就都那么亂啊。我看那珍嫂子倒像是自己躲了。那些下人多靈性啊知道主母的意思還不得消極怠工啊。”林雨楊回來就跟林雨桐吐槽。
林雨桐心說尤氏可不是裝病是什么。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這一用到她了她馬上就病了。意思不是明白著嗎。
也就王熙鳳對這尤氏一直是看不上的又想顯擺她的能耐才跑去干著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還有那守靈的竟然有珍嫂子的娘家妹子。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來來往往的男人也不怕沖撞嘍。”林雨楊很是不屑的道“我聽著是薛家的那個大傻子竟然拿了義忠親王要用的檣木。我的老天爺啊這家人可真是沒王法了。”
無知又自大擎等著找死的節奏啊。
“成了管人家呢。”林雨桐打發他去歇了“這一樁事就算了了。跟咱們再不相干。”
果然第二天王熙鳳在寧國府大展威風。尤氏往日的做派拿出來一比直接被王熙鳳碾成了渣渣。
當然了寧國府的下人嘴里也沒有好話。
林雨桐有時想想也覺得這王熙鳳爭強好勝的有點不是地方。她倒寧愿覺得王熙鳳這是跟秦可卿好了一場想叫她走的體面一些罷了。
這么一想心里反倒更自在了一些。
秦可卿的葬禮是極盡排場林雨桐算一算都不得不為賈珍心疼銀子。這些掠過不提只說這日因為秦可卿大殯賈家眾人下榻在了鐵檻寺。
卻說王熙鳳嫌棄鐵檻寺不方便就住到了水月庵。臨走還帶走了賈寶玉和秦鐘。
這主持凈虛一邊覷著王熙鳳的臉色一邊說著奉承的話。王熙鳳面上自是帶著一股子得意等說到官司的時候她的心才猛然打了一個激靈。
想起林雨桐每每說過的話。
“……那些什么錢都敢收什么人都不敢得罪的人……這樣的官幾個有了好下場……別再牽扯出什么來……”
這話不停的耳邊回放。是啊林家一品大員封疆大吏尚且步步小心事事謹慎。自己府里說是國公府邸卻連個站在朝堂上的人都沒有憑什么就說覺得天下沒有自己擺不平的事呢。
她合上眼睛一徑的打著瞌睡。良久才道“這些事可不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管的。你就是把奶奶我夸成花那是也不頂用的。”
“銀子還可以……”虛凈還以為是銀子沒能打動人就道。
王熙鳳還真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可緊跟著就仿佛聽到林雨桐玩笑般的嘲笑聲“你說你撈那么些銀子圖什么。耗子給貓攢食呢。你自己倒是用了幾個錢在自己身上。”
突然間就有些心灰意懶了。難道自己辛辛苦苦就是為了全叫平兒偷出去給璉二那廝養粉頭不成。
她心下冷笑擺擺手一副要睡的樣子。不再給那凈虛說話的機會。
這凈虛還暗地里奇怪這璉二奶奶什么時候倒轉了性子不成。
其實王熙鳳自打看了林家的下人就對平兒起了疑心。這一留心可不得了還真是身邊養出個內鬼來。
她素日里有計謀也被氣的夠嗆。還不好表現出來。這個人又在府里有極好的名聲再說了換一個上來也未必有這個使著順手。所以一直不動聲色的忍者看著。她暗地里也在踅摸合適的人選能接替平兒就好。
到時候正經的提成了姨娘反正明的暗地她跟璉二也沒少在一起鬼混。
放在明處自己倒是賢良了。平兒可就再不是原先的平兒了。
這打算在心里琢磨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誰也沒告訴罷了。
只王熙鳳沒有那凈虛的事纏著倒有了功夫。這才發現寶玉和秦鐘不見。就叫了丫頭去看看。這在外面寶玉身上那玉要是叫人摸去了自己可真就沒法交代了。
不想那丫頭回來就漲紅了臉“不想那秦鐘小爺看著是個好的……與那智能兒摟在一起……鉆到里頭不出來……一會子寶玉進去了……智能兒衣衫不整的跑出來……我心說等一會子進去叫省的爺們尷尬不想走到門邊上聽著那聲音似乎不對……就悄悄的退回來啦。”
王熙鳳氣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還道是個好的。跟他哥哥一樣也是個混賬東西。難怪……”
難怪林家大妹妹始終瞧不上寶玉。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這荒郊野外的不照管好怎么行。“你去遠遠的盯著等人出來了就把人領回來。”
那丫頭才轉身出去了。
因為寶玉的事王熙鳳回府數日心緒都不順暢。想著這世間的男子不過都是如此。就連寶玉這個自詡了解女孩兒心疼女兒家的人也這般不懂女兒家的苦楚。還有什么指望呢。女人要的也不過是一份專情罷了。多情哪里比的上專情喲。
家事卻不容她這般懶怠下去。因為賈政的生日到了。
她又開始忙的腳不沾地。不過也已經習慣了。賈家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擺宴家宴大宴小宴三不五時的就有一場從來沒斷過。她處理這些閉著眼睛都出不了差錯。
卻說今年的生日對賈家來說可真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正在喧鬧賀壽的時候宮了的夏太監來了。說是請賈政進宮。
哎呦喂進宮這樣的事賈家已經好些年沒經過了。
一個小小的五品員外郎能有進宮的恩典這可不是小事。
林雨桐知道元春要封妃了。
她比賈家人還要急切的想要知道結果。因為書上只有只言片語提到賈家以外的人家可這生意又不是只跟賈家做。
等元春封了賢德妃的旨意傳來賈家沸騰了。從上到下就沒有不歡呼的。
下人們本來就眼高于頂如今真是恨不能上天了。
家里出了娘娘啊這就意味著以后會是皇子外家甚至更高……前程可期啊。
林雨桐隨大溜道了喜。
王夫人看著就矜持了起來。她如今的心思又變了在她看來林黛玉已經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了。一個國舅爺就是那郡主也是配的起的。
林雨桐一直覺得王夫人開始抬高薛寶釵只是為了跟賈母打擂臺或者說就是為了用薛家踩林家的。也有可能因為薛姨媽是自己娘家人抬高娘家無可厚非。她真不一定有心要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子為媳婦。只是后來賈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薛家的錢財自然是最把穩的。這才讓賈寶玉娶了薛寶釵。她一直都在挑揀想為了給賈寶玉選擇出最好的。要不然在元春成了賢德妃的時候她完全可以請旨的。只要賜婚一切順理成章。但是她沒有直到了最后。元春已經顯出失寵于宮中作為一個主母不可能感覺不到元春封妃以后賈家慢慢沒落的事實。她的選擇在當時是極為明智的。有薛家的錢財兒子至少一輩子無憂。
林雨桐胡亂的猜想了一番也不管對不對就兀自的歡喜起來。真的封妃了那很快就要蓋園子了。投資出去的銀子不會打水漂了。
她能不高興嗎。
惹得林黛玉看了林雨桐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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