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幾顆像是沾滿了霜花的星辰,周身閃著寒光一般的掛在了幽藍(lán)色的天穹之上,讓人看得脊背發(fā)涼,不住的想打哆嗦。
而凜冽北風(fēng)則像一把把開了刃的刀子,發(fā)出尖厲的叫聲,在夜空里飛舞,最后狠狠的劈砍著光禿禿的樹干上。
同樣助紂為虐的還有那貌似純潔無暇,實則冰冷無情的雪。
它用本身的白,將其它所有的異色統(tǒng)統(tǒng)吞噬掩埋。
面對這樣惡劣的天氣,
所有人,
無論是地道的老北京,
還是新來的帝都客,
這會兒都已經(jīng)躲進了自己溫暖的港灣。
可是,世事無絕對。
在城郊古北水鎮(zhèn)外的樹林里,兩道一高一矮的黑影卻不顧已經(jīng)淹沒小腿的雪蓋奔行著。
終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黑影停下來了。
不過,這可不是他們自個兒愿意的,而是被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布滿四周的十多位黑衣人所包圍。
當(dāng)然,黑衣人手中黑色殼子的手槍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踏雪聲響起,
一位身著黑色羽絨服,看上去四十多歲,留著一個蹭亮光頭的魁梧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哈”光頭男子深深的哈了一口長長的熱氣抱怨道:“今兒真的冷啊!”
說罷,便對著被人群所包圍的兩道黑影高聲喊道:“我說老狼啊,咱們合作那么多年了,也別說潤哥兒不局器,只要你把剩下的兩頁書頁交出來,我就當(dāng)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
“老祖宗那里,我也幫你扛著!”
高個子的黑影,或者說是老狼,無奈的說道:“潤哥兒,我說了很多遍了,我真的什么都沒藏起來!”
“我老狼對天發(fā)誓,我拿到時候是什么樣的,交給你的時候就是什么樣的!”
“唉”光頭的潤哥兒聞言,不由輕嘆一聲:“不然這么招吧,我再給你四千萬,加上之前已經(jīng)結(jié)清的六千萬,那就是總計一個億,這總成了吧!”
“你要是再給哥兒掉腰子,那可就別怪潤哥兒跟你翻車啊!”
老狼聞言苦笑道:“潤哥兒,我們相識五年了,我老狼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該是我得的,我絕不放手,不該我得的,我不拿一分!”
“可我真沒有藏私貨!”老狼頓了頓:“再說了,我又不是棒槌,真想待價而沽,干嘛留著兩張呀,肯定整本冊子都不給!”
“老狼,其實這道理潤哥兒也知道!”潤哥兒聞言,也是無奈:“只是這冊子從始至終就只經(jīng)過至明道士、你,還有我的手!”
“可那至明道士總不可能預(yù)見有人要搶冊子,提前扯了兩張下來吧?”
“而你把冊子給我那會兒,我一路走去老祖宗的時候,那都有三、四個人跟著,還有監(jiān)控隨時看著,根本不可能扯兩張下來。”
“那么,問題就只能出在你的手里!”
“哥哥倒是信你,可是老祖宗他不信呀,偏要你去給他好好解釋一下!”
老狼聽罷,不禁默然。
解釋?
現(xiàn)在你要他怎么解釋?
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再加上他對于那位老祖宗的認(rèn)識,如果他老人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己這一去恐怕想死都難!
而且那位老祖宗還特別喜歡遷怒!
想至此處,老狼不禁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那是一位同樣身著黑色羽絨服的小女人。
這是一個屬于耐看型的小女人,片片青絲聚在她的頭頂,垂下,遮住部分由濃到淡的柳眉,一雙線條柔和的眼眸,淺淺的睫毛,溫婉的眼神間盛開著幾縷從容之色,
似乎是察覺到男人的不安,小女人伸出自己微涼的右手握住了他粗糙的左手,抿了抿那不知道是被嚇,還是被凍得粉白的嘴唇,對著老狼微微笑。
“給老娘打起精神來,怕什么?你到哪里,老娘就跟到哪里去!”小女人如是說道。
老狼聽著這悅耳清脆宛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和她那粗鄙的語言,嘴角就是猛的一抽。
其實他每次都在想,是怎么樣的家庭才能孕育出這樣的奇女子!
不過小女人的話也讓他心頭一暖,眼中也閃過一絲堅毅。
只見老狼掙脫了小女人握得緊緊的手,柔聲細(xì)語道:“老地方等我。”
說著,便伸直雙手舉過頭頂,緩緩的向著潤哥兒那顆閃亮的鹵蛋走去:“只要你們放過若男,我就跟你們回去,向老祖宗解釋!”
潤哥兒聞言,有些復(fù)雜的看著踏雪而來老狼。
解釋?
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解釋的余地。
老狼這一回去,面對盛怒之中的老祖宗到底是什么結(jié)果?
老狼知道,他也知道。
可是那又怎么辦?
“老狼,是潤哥兒對不住你。”潤哥兒心中呢喃道:“老祖宗說的是你們!”
眼見已經(jīng)走到了身前一米外的老狼,潤哥兒伸出右手從懷里掏出一只麻醉手槍,對著老狼的大腿正欲打去。
就在此時,老狼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說道:“我記起來了,那兩頁書”
潤哥兒聞言,神色一怔,正要詢問。
卻不想,老狼突然腳下一踢,大片的雪花撲面而來。
看著飛舞著遮擋住自己視線的雪花,潤哥兒來不及多想,腳下一蹬,滕空而起。
而身在半空中的潤哥兒也借著這個機會,目光俯視,看到了藏身雪幕之后抬起拳頭正準(zhǔn)備對著自己方才位置打去的老狼。
潤哥兒也不猶豫,居高臨下的對著老狼扣動了麻醉槍的扳機。
可是,這老狼似乎早有預(yù)料的。
身子向著左側(cè)就是一躍,躲過了這一記麻醉子彈。
不過,這還沒完!
只見老狼右手往腰間一摸,一把黑色的格洛克17手槍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隨后槍口直指潤哥兒。
而此時的潤哥兒卻還沒落地,根本無法閃躲。
“砰”
一聲嘹亮的槍鳴聲,在寂靜的雪地上回蕩開來。
“咯吱”
這是潤哥兒砸在雪地上的聲音。
與此同時,周圍的白雪也在鮮血的澆灌下,化作了醒目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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