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王府出來之后梅戈就面色凝重的回了梅府。
自從梅府出事之后這府里的氣氛就有些不同了。
先是梅煥娘被方家休了,但好在后來也查清楚了,算是洗清了她身上的污點,梅夫人也將她接了回來,就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梅煥娘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架不住自己的娘親和哥哥強勢,而且她現(xiàn)在也是燕京的名人了,住在外面確實是不安全的,她只好厚著臉皮回到梅府住了。
接著就是梅雨娘,即使再不愿意,李氏也不得不紅著眼睛,滿心不甘的將自己的女兒以一頂粉紅色的軟轎抬進了方家。她自己就是一個妾室,一輩子都被正妻壓得頭都抬不起來,即使在梅府再受寵,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那個女人說得對,再受寵她也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侍妾,她的子女也只是庶出的子女,只要嫡出的在一天,她的子女就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
就像這次,梅煥娘被休了還能回到梅府,即使老爺不同意那又怎么樣,老爺也犟不過夫人啊!可是她的雨娘卻被一頂粉色的軟轎送進了方家,還是梅煥娘不要了的男人!
李氏每每想到這點心里的怨恨不甘幾乎就要沖破天際,心里不舒服,也就更加的作妖了。梅老爺因為梅雨娘的事覺得心里有些虧欠,也更加的縱容她了,梅府頓時就變得烏煙瘴氣了起來。一個是正妻,當家主母,一個是得寵的妾室,兩人斗法,下人也受到殃及,叫苦不迭。
不過對梅戈幾兄妹來說這點都是小事,不受影響。梅夫人不讓他們插梅府后宅的事,他們也就不管了,他們相信自己的娘親會處理好這種事的。
回到府里梅戈很是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哥這會兒竟然也在府里!
“哥,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府了,我還以為你要很晚才回來呢。”還想著說或許他還有時間好好的想想要怎么跟他說這件事,誰知道他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
梅玉書頭也不抬的道:“嗯,事情處理完了就先回來了。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府上?”
梅玉書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但是問完了良久不見他搭話,不禁有些奇怪了,抬頭看了他一眼,眸色閃了閃,“有什么話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的。”
他還學不了在他這個大哥面前掩飾。
梅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遲疑了一下才道:“我,我剛從寧王府回來。”
梅玉書上的動作一頓,抬眸注視著他,將他臉上的為難神色看在眼里,半響眸色閃了閃淡聲問道:“寧王跟你說什么了?或者是……寧王讓你和我說什么?”
梅戈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大哥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然后將寧王說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最后蹙著眉頭道:“哥,這件事你能辦成嗎?”
如果哥辦不成的話那寧王會不會對他們失望,懷疑他們的能力?他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意味著什么,如果沒有了價值,那就不值得被看重,更加得不到信任,得不到信任,那就沒有什么將來可言了。
他對商海之事了解得并不多,大哥一直想讓他去考取功名,可是前年鄉(xiāng)試的時候他卻突然病倒,根本就沒辦法參加鄉(xiāng)試。沒有參加鄉(xiāng)試,那接下來的會試也就沒有他的什么事了。
想要再參加,就得等下一屆。可是時間不等人,誰知道在下一次鄉(xiāng)試之前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梅戈有些后悔以前自己太聽話,以至于現(xiàn)在他根本幫不了大哥什么忙,甚至連出主意都沒有辦法,因為他根本就不了解四海會的事。不了解也就無從給意見了。
梅戈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后自己不但要努力讀書,同時也要好好接觸家里的生意才行,不能所有的事都丟給大哥一個人去承擔。
面對梅戈的問題,梅玉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曲起了指輕輕的在光可鑒人的桌面上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眸色深沉,像是在思索著什么,良久之后才不答反問道:“寧王果真是這么說的?”
梅戈點了點頭。
他已經(jīng)一字不漏的轉(zhuǎn)述了。
梅玉書眼里掠過了一抹深思。
寧王這么說自然是有十成把握他去奪會首的話肯定能奪到的。寧王為什么會認為他去奪的話就能將會首之位奪得到呢?難道他調(diào)查過自己了?他暗地里發(fā)展了自己的勢力這件事就連娘親和戈兒都不知道,寧王怎么會知道?
梅玉書腦海里思緒翻騰,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小瞧了寧王,或許所有的人都小瞧了寧王。
拉梅家上船這件事怕是他一早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吧?那煥娘的事寧王到底有沒有參與?他不得不這樣懷疑,只是現(xiàn)在再問也都遲了。
感覺自己上了一條賊船怎么辦?還能后悔么?
“哥?你好歹說句話呀!”光是沉默有什么用?梅戈有些急了。
“稍安勿躁。”梅玉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取笑道:“我看你平時和嚴知君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挺穩(wěn)重的,怎么到了我面前就毛毛躁躁的。”
“哥,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嚴肅點,正經(jīng)點?”梅戈很是無奈。
梅玉書笑著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既然寧王已經(jīng)開口了,我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了,這畢竟是寧王第一次交代我們辦事,若是辦砸了,將來還怎么在寧王跟前立足?”
寧王既然有野心,那要做的絕對就不只眼前的事。現(xiàn)在朝局還處于平衡狀態(tài),尚未被正式打破,但將來八皇子成親,這種局面肯定會被打破的,到時候會是什么樣的光景誰也說不準。寧王身邊也絕對不會只有一個梅家而已。想要站住腳跟,那就要趁現(xiàn)在寧王還沒有招攬到更多人的時候讓寧王看到他們的價值。
“可是四海會的會首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陌。跞藭墒峭跫业募抑鳎诌B續(xù)當了會首那么多年了,四海會的人都被他收服得差不多了吧?”梅戈有些擔心。
“好了,這些事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好好讀書,務(wù)必在下一次的科舉中考取功名。”梅玉書叮囑道。
若是戈兒能高中,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這樣一來梅家就不僅僅是經(jīng)商世家了。
“哥,考科舉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就是四海會會首的事,離更換會首的時間就只有半年而已了!”半年的時間看似不少,但也不多啊!
梅玉書看到他擔憂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還不相信你哥呀?我既然答應(yīng)下來那定會做到,這件事難不倒我。”
說著他輕嘆了一聲,“以前不過是考慮到你和娘,還有你們在梅府的處境,所以大哥才藏拙了而已。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投靠了寧王,那有些事也無需藏著掖著了。這件事你不用操心,大哥會處理好的。還有,不要告訴娘了,免得她擔心。”
他沉思了一下之后說道:“過段時間我出去一趟,府里的事你好好盯著,如果出了什么你處理不了的事,你就去找寧王,他會幫你的。”
“你要去哪?”在這個時候?
梅玉書勾唇一笑,眼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自然是要去做我應(yīng)該做的事了!”
也好,寧王這也是給了他一個會。本來他就有打算奪四海會會首之位的,只不過他原本是想徐徐圖之的,可是現(xiàn)在,既然寧王給了他這個考驗,那他就要做出點成績來了。
另一邊賜婚圣旨很快就下了,賀梅芩和八皇子成親的事就成了鐵板釘釘上的事。賀家這下是越發(fā)的氣焰高漲了,很快就廣發(fā)帖子,將燕京有身份的夫人小姐什么的都邀請到了賀府,說是要辦什么賞荷宴。
看到帖子,阮伽南不禁翻了一個白眼。
春天是賞蘭宴,夏天是賞荷宴,秋天是賞秋宴,冬天是賞梅宴……中間還有別的賞這賞那的各種宴會,沒完沒了。這古代人的生活真是單調(diào),沒有樂趣啊,所以才這么熱衷的舉辦各種各樣的宴會。放在現(xiàn)代,光是逛街美容都讓那些太太千金小姐應(yīng)付不過來了,哪里還有時間整天想著辦宴會啊!
鳳明陽一回來就看到她癱坐在椅子上,眉頭皺了皺,放棄了讓她糾正坐姿的想法,反正說了也是白說。
他坐下來才注意到桌子上放著一張?zhí)樱闷饋砜戳丝床艈柕溃骸澳憔褪菫榱速R家這帖子才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阮伽南不滿意了,“王爺,你這是什么話呀,什么叫不死不活?我只是在不解!”
他挑高了眉,“哦?不知道王妃在不解什么?不妨說出來或許本王可以為你解惑。”
阮伽南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王爺,你說這燕京的人怎么都那么熱衷辦各種各樣的宴會呢?”
他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是認真的。于是他沉默了一下。
“這大概是一種交際段。是的,是一種交際段,若是不辦宴會怎么和那些夫人小姐熟悉,建立人脈關(guān)系呢?”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啊,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是最好的一種辦法。內(nèi)宅關(guān)系甚至能牽動朝廷政局的變化,不容小覷。
阮伽南瞧著他,“就不能換點別的辦法嗎?整天辦宴會,多無聊啊!”
鳳明陽笑了笑,“王妃若是覺得無聊,可以想些新鮮的法子。”
咦?
鳳明陽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倒是給了阮伽南一些靈感。
對啊,這些傳統(tǒng)的宴會實在是無趣,浪費時間,既然這樣,那她還不如自己想些新鮮的法子來玩玩呢。她是寧王妃,自然是不可能一直不辦宴會邀請那些夫人小姐過來玩的,不說她自己了,就是鳳明陽也不行。長期下去只會讓寧王府脫離燕京上層圈子。他說得倒是沒錯的,宴會是無聊得緊,但確實是一種建立人際關(guān)系的最有效最快速的辦法。
她既然答應(yīng)了要和他試,那就得認真一點,為兩人的將來考慮。
鳳明陽見她一張巴掌臉一亮,雙眼也閃了閃,他怔了一下很快又釋然了。
如果她真的有興趣那倒也可以試試,免得她覺得太無趣了。
雖然還知道她到底隱瞞了他什么,但是他也知道她不同一般的大家閨秀,是個樂于在后宅爭斗的人。她的心似乎更廣闊,思想也似乎更加的與眾不同,特立獨行。
讓她困在王府小小的一方后宅當中,她應(yīng)該是不樂意的,也會嫌悶的。有點事情做也好,免得她……太早就覺得膩煩了。
他還是很期待的,希望她不會讓自己失望。
賀家其實也是隨便的找了一個明目來舉辦宴會的,有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半個宴會了。為了這次的宴會,賀府還專門讓人移植了不少名貴的荷花到了賀府花園的幾個池子或者是湖里,硬生生的將原本光禿禿的湖變成了滿湖夏荷盛放,荷香四溢。
賀家長房和二房雖然是分家了,但是其實賀府只有一個賀府,長房和二房之間只是用一堵墻隔開了而已,墻中間開了個小門,平時兩府的人就是從這小門進出的。
長房的嫡小姐被指婚給了八皇子,以后榮華富貴就不說了,關(guān)鍵是有會一飛枝頭當鳳凰啊!
賀府辦宴會的理由大家心知肚明,二房的人也滿臉的喜慶。
只是張氏看到已經(jīng)有些難言驕傲自得的賀梅芩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心里就不由得冒出了些許的不甘和怨恨。
為什么賀梅芩現(xiàn)在成了八皇子的正妃,她的女兒卻只能草草嫁給一個取過妻子又道德敗壞的男人?而且和自己女兒同時進門的還有另外一個家族的庶女?還沒有進門就已經(jīng)注定了要和別人共事一夫,為什么她的女兒就這么的命苦,賀梅芩就這么好命?難道就是因為她是長房的嫡小姐嗎?
他們二房曾經(jīng)也是賀家嫡出一脈啊不是嗎?
嘉怡的事明明還有別的法子解決的,可是老夫人卻偏偏不肯,非要送嘉怡去姑子廟,逼得嘉怡私自逃了出去找方博,最后不得草草將她嫁入了方家。不說聘禮了,就是嫁妝都沒有多少,婚禮也是應(yīng)付了事。怎么能讓她不恨呢?
不過過來前張氏已經(jīng)被自己的丈夫提醒過一番了,讓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今天都要注意些。畢竟今天來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燕京權(quán)貴門閥,個個都是得罪不起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們二房的人怕是又要丟臉了。
賀淮安心里也是十分憋屈的。長房的人是越來越好了,可是他們二房卻是流年不利!先是自己的兒子沒了,接著又是女兒折在了方家在這樣的人家上,實在是讓人生氣!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糾結(jié)也沒有意義,現(xiàn)在唯一慶幸的就是二房和長房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長房好了,二房也能跟著沾光。
他還有一個兒子,還有會重振二房的聲望。
阮伽南這個寧王妃當然是要上門的啦!她來得既不是很早,但也不是很遲,不會讓人覺得失了禮,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是想和賀家攀關(guān)系,想要討好賀家占便宜。
要是以前她上門來賀家的人肯定理都不會理她,但是她現(xiàn)在是寧王妃啊!所以賀家的人得恭恭敬敬的將她這個王妃迎進會客大廳里。
大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夫人小姐,都是有身份的。要么是朝廷一品誥命,要么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像她這么年輕的,品級又高的還真是沒有。但是看到她進來,大廳里坐著的人幾乎都站了起來行禮,包括在陪著眾多夫人說話的賀夫人。
對于那些年輕的夫人阮伽南是面不改色的受了她們的禮,年老的夫人她倒是很快的上前了一步,將人扶住了,笑著道:“老夫人不必多禮,今天都是來賞荷的,圖的就是個開心,隨意就好,太多禮就顯得拘束了。”
聽了她的話不少人暗暗在心里嘀咕著,要真是這樣你怎么不早說,等她們都行過禮了才來說,這不是假惺惺嗎?不過心里是這么想,面上,嘴上是絕對不敢這么說的。誰叫人家現(xiàn)在是王妃呢?鳳歧國目前唯一的一個王妃啊!
被阮伽南扶住的老夫人是燕京一個書香世家的老夫人,已經(jīng)年過六十了,本身也是出身書香門第,嫁的也是書香世家,現(xiàn)在即使年老了,身上那股書卷氣依然濃厚,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文雅氣息讓人不禁打從心里稱贊一聲。
“王妃太客氣了,禮不可廢啊!這還是老身第一次見到王妃,能入得了寧王眼的女子果然不一般,王妃這氣度可不比從小就在燕京長大的女子差呢。”楊老夫人拉著阮伽南的笑著說道,打量著她的目光隱晦又滿意,不住的點著頭。
她年紀大了,不常出門,寧王大婚也沒有去參加,這寧王妃也不是喜歡熱鬧的,和燕京的人也不熟悉,真正和她打過交道的人是少之又少。她也曾經(jīng)聽過這個王妃的傳言,今日一見倒是覺得傳言過于離譜了。
她活了幾十年,什么讓人沒見過。這寧王妃目光清正明朗,澄澈似乎見底,不染塵埃,身姿挺直優(yōu)雅,一舉一動皆是風范。穿著打扮也不過于出挑惹人注意,但也不會落了寧王妃的身份,恰到好處,還讓自己身上的優(yōu)點不著痕跡的表露了出來。態(tài)度更是不卑不亢,不盛氣凌人也不會讓人感覺撐不住寧王妃的名號。
她倒是覺得這寧王妃很好,絕對是個聰明的女人。那些人真是瞎了眼吧,又或者是自視甚高,瞧不起寧王妃在莊子上長大罷了。
楊老夫人眼里掠過了一道譏諷,面上卻還是笑呵呵的。
阮伽南對這個楊老夫人也是頗有好感。
從她回燕京到現(xiàn)在見過的老夫人也就眼前這個比較像一個正常的老夫人了,眼里沒有令人厭煩的刻薄打量,滿是一個長輩該有的慈和。
于是阮伽南便和楊老夫人聊了起來,熱火朝天的。讓一旁不少的夫人面色都僵了僵,不過這兩人一個是王妃,一個是一品誥命夫人,德高望重,誰也不好得罪,只能陪著坐在一旁了。
不過楊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說了一會兒話就露出了疲態(tài),阮伽南很是細心的發(fā)現(xiàn)了,讓人扶著楊老夫人去了一旁休息。
“我祖母很喜歡你呢!”一道柔和的嗓音在阮伽南耳邊響起,她轉(zhuǎn)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湖藍色儒裙,頭梳垂鬟分肖髻,面容溫婉端莊的女子坐在她身邊,面上放含著友善的笑看著她。
“你是……”阮伽南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也沒有見過她,所以很誠實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楊家小姐,楊嬑,希望沒有打擾到王妃。”楊嬑抿著唇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貿(mào)然上來搭話似乎是有些不妥的,但是、但是她對寧王妃很是好奇,平時寧王妃又不喜歡參加宴會,她實在是沒有會認識。今天難得碰上了,而且剛才寧王妃和祖母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所以她才厚著臉皮來搭話了。也不知道寧王妃會不會覺得她失禮……
阮伽南恍然,原來是楊家的小姐啊!難怪氣質(zhì)這么好了。
阮伽南的目光放肆的打量著楊嬑,楊嬑被她看得渾身都自在起來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出聲阻止,只能憋紅了臉,吶吶的小聲道:“王、王妃,您,您在看什么呀……”難道是她今天的妝容有什么不對的嗎?楊嬑極力忍住想要伸摸自己臉蛋的沖動。
阮伽南很老實的道:“看你漂亮啊!”
轟的一下,楊嬑覺得自己臉蛋都燒起來了,臉紅得比猴子屁股還厲害,像是能滴出血來一樣,讓阮伽南很是擔心她會不會承受不住暈倒。
楊嬑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王、王妃、您、您……您實在、實在是、是謬、謬贊了……楊嬑、楊嬑愧不敢當……”
她覺得寧王妃比她漂亮多了,而且,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令人羨慕的活力,像朝陽一樣蓬勃充滿了生氣。她是一個活的美人,靈動的,有生氣的美人,而不是燕京那些美則美,卻少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呆滯和生硬,像個捏出來的人偶美人一樣。
所以她對寧王妃很有好感呢。
阮伽南忍不住噗嗤的一聲掩唇笑了出來,她這么一笑,楊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還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王妃,是不是、是不是楊嬑做了什么失禮的事?若是的話楊嬑就先在這里道歉了。”說著楊嬑就要站起來屈膝表達自己的歉意。
阮伽南見狀連忙伸拉住了她,“不是,不是,你很好,沒有失禮的地方。而且我剛才說的話也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她目光真摯的凝視著楊嬑。
用現(xiàn)代話來說楊嬑就是長了一張非常古典的美人臉,鵝蛋臉,柳葉眉,眸盈秋水,鼻若瓊瑤,紅唇不點而朱,齒如含貝,而且她身上的氣質(zhì)特別的高雅,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從小被熏陶出來的高雅氣質(zhì),猶如一本印刷精美,內(nèi)容豐富多彩的書籍一樣,越品越念念不忘。
這才是正宗的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啊!
看到楊嬑阮伽南真的有點遺憾自己為什么不是男人了,如果自己是男人,那她一定會傾盡全力將這樣一個美人娶回家,日夜欣賞的。
楊嬑這會兒也相信她是真的在贊美自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溫婉又有些羞怯的笑容,低聲道:“多謝王妃夸贊。其實我覺得王妃才是真的美呢。”
美得讓她有些羨慕。
阮伽南摸了摸自己的臉,點了點頭,“嗯,本妃長得確實是不差的。”雖然說不上是第一美人什么的吧,但是要真是排名,應(yīng)該也能排得上名號的。
寧王妃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楊嬑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大方的承認,接受別人的贊美,愣了一下,不過反應(yīng)過來之后心里對她這種爽直的性子更加喜歡了。
她見慣了那些矯揉造作的小姐,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感。倒是像寧王妃這種更討人喜歡,沒人會不喜歡性子真誠爽快的人。
“我之前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呀?”阮伽南問。
楊嬑笑了笑道:“我很少參加宴會,而且王妃也很少參加,所以就難碰上了。”
“去年的簪花會楊小姐可去了?”阮伽南又問,她沒見到她呢。
楊嬑點了點頭,“我倒是去了,只是我去得有些晚了,去到之后王妃你似乎早就和王爺離開了。”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嫁給寧王呢,不過在燕京里也是名人了,大家都在討論她,她聽過幾回,只是都是些不好聽的話,她也不會參與。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她對寧王妃就有些好奇了。
阮伽南了然的點著頭,“原來如此,難怪我那次沒見到你呢。要是見到了,我肯定會上前去結(jié)交的。”這么漂亮的美人兒,不認識一下怪可惜的。
而且這楊嬑的性子看起來還不錯,不像賀梅芩或者是關(guān)平月這些,端著大家小姐的架子,讓人喜歡不起來。
“現(xiàn)在認識也不晚,就不知道王妃會不會嫌棄我笨拙了。”
阮伽南眼睛頓時一亮,很是親熱的拉住了楊嬑的,高興的道:“哪里會呀,你不嫌棄我行為不端莊,粗魯就好。”
“王妃怎么會不端莊,粗魯呢?王妃直爽的性子在這燕京里是很難得的呢,我不知道有多喜歡呢。”楊嬑真誠的道。
“既然要結(jié)交一番,那你也別王妃王妃的叫了,你叫我伽南吧!”阮伽南爽朗的道。
楊嬑猶豫了一下便坦然了起來,道:“那好吧,以后我就叫你伽南。你也別叫我楊小姐了,怪生疏的,你可以叫我嬑兒,或者是小嬑都可以。”
阮伽南想了想覺得還是叫嬑兒比較好聽一些,“那我叫你嬑兒吧!”
兩人拉著不由得相視一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兩人坐在一旁說著話,旁人看到楊家的小姐和寧王妃竟然很熟悉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了。這楊家現(xiàn)在就剩下這么一位嫡小姐尚未出嫁的,年底就要及笄了,因為楊家是鳳歧國百年書香世家,作風一向廉明正派又高潔,風評很好。楊家也出了很多大儒,甚至在前朝的時候還出過三位宰相。
和關(guān)家不同的是楊家醉心于學問,極少參與朝廷政事,即使在朝為官也只是擔任一些沒有實權(quán)的文官,觸碰不到朝廷實權(quán)。所以楊家在燕京眾多權(quán)貴當中就是一股清流,高潔得讓有些人望而卻步。而楊家的人似乎也不怎么愿意和燕京一些鉆營政權(quán)的家族打交道,這就導致了楊家的小輩們和燕京一眾同輩的人關(guān)系有些微妙了。
看到寧王妃竟然和楊家的嫡小姐談得如此歡快愉悅,大家心里不由得暗暗想道這寧王妃怕是不簡單喲。
阮伽南回到燕京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讓她有了聊天欲望的女子,所以一時間有些停不住嘴,直到賀家的一名婢女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寧王妃,我們老夫人有情寧王妃一敘。”
阮伽南挑了挑眉,老夫人,賀老夫人?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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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阿南,終于交到一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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