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寶珠再不愿意也得搬進了七皇子府去住,不過住在七皇子府里總比住在四方館好,相比較了一番之后她心里的那點不甘倒是很快就消散了。
西唐這次派使團過來自然不是單純的普通訪問,而是帶著政治任務的。
西唐和鳳歧國相鄰,兩國不管是民風習俗還是地理環境都相差不大,不過鳳歧國的地理壞境更加的優越一些,自然條件更好一些。這也是為什么鳳歧國比西唐國力更加強大,國土更加遼闊的原因之一。原本兩國之間不僅僅是政治互通,甚至是民間也通商,貿易非常頻繁。但是后來卻因為政治上的原因,兩國之間的關系日漸僵硬,最后頻繁的通商也幾乎已經停止了,鳳歧國并沒有再對西唐開放通商之路,如此一來對鳳歧國的影響倒是不大的,但是對西唐的影響多少是有的。
這次使團來訪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和鳳歧國從新建立合作關系,再次打開雙方通商來往之路。
宇文龍啟忙著和鳳歧國的人商量通商之事的時候,宇文寶珠就在燕京四處閑逛,游玩,反正她來燕京也是湊熱鬧的。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記在了心上,那天宮宴結束之后在宮門她見到的那個熟悉的影子,分明就是彧謙哥哥的。彧謙哥哥這段時間一直不在府里,問遍了人也都說沒有見過他,父王又不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彧謙哥哥到底是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可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背影卻讓她有些懷疑了。
她一直想找機會到寧王府去一趟,看看是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樣,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阮伽南這女人是軟硬不吃!她想上門去拜訪,她就找借口理由推脫,約她出來她就說要照顧寧王……簡直就是要氣死人!
不過眼下機會終于來了!
四方館里,宇文彧謙正準備出門去一趟寧王府。才剛換好衣服走出來就看到有人不請自來坐在了他的屋子里。
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道:“郡主。”
宇文寶珠斜瞟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問道:“聽說你準備上寧王府去?”
“回郡主,確實如此。”
宇文寶珠抬高了下巴道:“本郡主也要一同去!”
他聞言不禁皺了皺眉,目光直視著宇文寶珠,淡聲道:“郡主應該知道來燕京之前攝政王說過的話。去寧王府一事是攝政王下令必須要辦妥,不能出任何差錯的事。這個時候不是郡主任性的時候,郡主還是三思為好。”
宇文寶珠一聽這話立刻就怒了,猛的站了起來,伸手指著他怒罵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彧謙哥哥了?你就是一個假貨,是暫時假扮彧謙哥哥的而已,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下人,你敢這樣對本郡主說話,嫌命長了是不是?”
“郡主嚴重了,十三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十三做的一切都是聽命行事。攝政王是怎么交代的十三就怎么做。”十三面無表情的說著,沒有把宇文寶珠的怒氣放在眼里。
“你!”宇文寶珠被他這不客氣的話氣得面色發青,惡狠狠的瞪了他半響才咬牙道:“你給本郡主等著,等回了西唐,本郡主一定要讓父王好好的懲治你一番!”
“郡主高興就好。”攝政王雖然是寵她,但攝政王也絕對不是一個昏庸的人,更加不會因為她的三兩句話就處置自己的下屬。十三心里對宇文寶珠的話很是嗤之以鼻。
若是可以,他還真不想和寶珠郡主打交道呢。刁蠻任性,霸道自私,挑剔,尖酸刻薄,總之身上就沒有一處好的,除了高貴的身份。可是這高貴的身份也是攝政王給的,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難怪少主會看不上她,這樣的女人大概也只有攀權富貴的男人會看上吧?
十三心里毫無壓力的在吐槽著宇文寶珠。
宇文寶珠在攝政王府是最受寵的小姐不錯,不過可惜,少主更得攝政王的看重和信任。而他早早就被攝政王派去少主身邊為少主辦事了。在攝政王府,他只聽命于攝政王和少主,其他人……
不過不管心里對宇文寶珠是什么看法,面上十三還是不會蠢到顯露出來的。
“總之今天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寧王府!你若是不答應,我就告訴啟哥哥,讓啟哥哥也一起去!”宇文寶珠嬌蠻的說著。
十三頓時眉頭一皺。
若是讓莊親王也一起去,那事情豈不是辦不成了?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想了想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既然郡主非要去,那就去吧。只是郡主和寧王妃之間的恩怨,十三希望郡主能暫時放下,去了寧王府稍微克制一點,免得壞了攝政王的事。”他提醒道。
宇文寶珠一肚子的氣,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是父王交代他要做的,她再任性也知道不能壞了父王的事,不然父王可不會饒過她。
“行了,本郡主知道,用不著你多嘴。”宇文寶珠不耐煩的說著。
十三不是多話的人,說完了正事也就不開口了。倒是宇文寶珠安靜了一下會兒就忍不住了,試探的問道:“十三,你知道彧謙哥哥現在在哪里嗎?”
十三表情不變,“十三不知道少主現在在什么地方。少主說了,到時候他自然會回歸到使團的隊伍中。”
宇文寶珠眉頭一皺,有些懷疑十三是不是在騙她。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大概是沒辦法從十三嘴里問出點什么來的了,于是立刻就起身走人了。
寧王府,阮伽南聽到下人的稟報之后挑了挑眉,心想終于來了。她讓人將兩人請到會客的前廳,自己收拾了一番才走了過去。
看到阮伽南,十三站了起來微微拱了拱手道:“寧王妃,貿然上門拜訪,打擾了。”
阮伽南笑著道:“宇文公子客氣了。我擔心會招待不周呢。”
宇文寶珠聽了阮伽南的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道:“虛偽!”
阮伽南嘴角的笑容一凝。
十三眉頭一蹙,看了眼宇文寶珠,暗含警告的道:“寶珠。”
宇文寶珠心里不服氣,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她能鬧的,重重的哼了一聲便撇開了頭。
十三抱歉的道:“寧王妃見諒,寶珠性子一向如此,但她心里其實并沒有惡意。”
阮伽南笑了笑沒說話,對他說的話不置可否。
兩人正說著話,宇文寶珠突然猛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阮伽南說道:“寧王妃,這是我第一次到寧王府來,聽說寧王府的景色很是不錯,不知道我能不能四處逛逛?”話是詢問的話,不過語氣卻是不容人拒絕。
阮伽南眸色閃了閃,倒是沒有拒絕,“若是郡主能看得上寧王府的景色,那也是它的造化了。不過寧王府面積頗大,郡主又是第一次,我還是讓人帶著郡主去轉轉吧,免得郡主迷了路。”
宇文寶珠也知道若是沒有人領著的話,自己一個女子是絕對不可能獨自一個人在寧王府后院逛的。于是便點了點頭,矜持的道:“那便有勞了。”
阮伽南叫來了丹青,讓丹青陪著宇文寶珠逛逛,話里的意思就是宇文寶珠想去哪里就讓丹青領著她去哪里,隨她的意思。
宇文寶珠并不知道丹青是阮伽南身邊的貼身婢女,還以為只是王府里一個很普通的奴婢。她兩次見到在阮伽南身邊的婢女都是丹砂,丹青還是第一次見。
宇文寶珠走了,廳里就剩下阮伽南和十三兩人了。
十三也不兜圈子,直接把話說開了。
“寧王妃,想來你也應該明白我這次來寧王府的用意。義父讓我提醒一聲,韓神醫答應過義父的事可千萬不能忘了。”
阮伽南眉頭一皺,暗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她還想著是不是可以裝傻充愣一下呢,沒想到人家一開口就直接把路給堵死了。
雖然她是有點想讓老頭毀約,當一次小人,但還真是沒有厚臉皮到當著人家的面耍賴。
不等她說話,十三又繼續說道:“現在寧王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那就是說月華果已經用了,并且達到了想要的效果。當初義父之所以把月華果讓出來就是為了得到韓神醫替寧王解了毒之后去一趟西唐的承諾。當初韓神醫也說了,等寧王解了毒就可以去西唐為義父救人。所以我想問問,韓神醫打算什么時候動身?若是可以的話,我們希望韓神醫能隨著使團的人一起回西唐。”
阮伽南的心微微一沉,還真是讓她給料中了?
她腦海中的思緒飛快的轉了轉,道:“師父答應過的事自然不會忘記。只是現在王爺雖然解了毒,身體卻還沒有完全的穩定下來,若是這個時候師父隨著你們使團的人去了西唐,若是王爺中途出了什么問題,那該如此處理?到時候不只是月華果白白浪費了,只怕連帶師父答應你們攝政王的承諾也要作廢了。既然如此,為何不等王爺身體徹底穩定下來之后再提去西唐的事呢?”
十三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道:“可是據我所知王爺現在的身體并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恢復得很好不是嗎?”
“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王爺在燕京的處境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如果對外不這樣說,那豈不是要引來很多麻煩了嗎?為了王爺的安全,我們必須說王爺的解毒沒有出任何問題,并且身體已經恢復了啊!”阮伽南故意苦笑了一下說道。
十三緊緊的皺著眉,對她的話自然不會真的馬上就相信。韓神醫出手定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但是現在寧王妃又這樣說……要么就真的是這樣,要么這就是她找的借口,不想韓神醫去西唐。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好了。
十三深深的看著阮伽南說道:“不管如何,我希望在我們離開之前這件事能定下來。若不然到時候要義父出手的話,對大家都不好。畢竟義父和韓神醫也是故友,我們攝政王府也并不想和你們寧王府結仇。”
阮伽南面色微微一沉,眸色晦暗不明,沉思了一會兒之后才抬頭看著他問道:“若是我師父去了西唐,你們攝政王府能否保證我師父的安全?我師父對攝政王想要救治的人的情況并不了解,不了解自然就沒有絕對的把握……”
十三心里一動,微微笑了笑道:“寧王妃若是擔心這個的話大可不必。義父本來已經要放棄了,現在只不過是留著一絲希望在韓神醫身上罷了。最后若是成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成,義父也不會怪罪到韓神醫身上的。到了攝政王府那就是攝政王府的客人,有義父在,不會有人敢對韓神醫不敬的。”
阮伽南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我得和師父再商量商量,只怕暫時沒有辦法給你答復。”
十三了解的點了點頭,“無妨,我們使團會在燕京停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好好想想。只要在我們離開燕京之前做決定就好。”
這邊兩人談得尚且算是和平,沒有談崩。只是兩人卻是各有各心思。
另一邊丹青領著宇文寶珠在府里四處逛著,宇文寶珠也是有心想要查探一番,想印證一下自己的懷疑。一路上時不時的問幾句,看上倒真像是來看景色的。
前院自然是沒有什么好看的,多數景色都在后院方向,兩人慢慢的往后院而去。先是在花園里逛了一圈,饒是宇文寶珠心里還想著別的事,也不禁真的被寧王府的景色所迷,在心里暗嘆這寧王府的景色竟然絲毫不遜色于攝政王的景色。可見這個寧王在鳳歧國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難怪阮伽南這個寧王妃會這么囂張了。
丹青沒有想太多,以為宇文寶珠真的是單純想看看王府里的景色,所以很是盡心盡職的介紹著王府里的景色。兩人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后院偏僻的位置,丹青發現并且停住了腳步。
“郡主,我們回去吧,再往里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看的了。”丹青說道。
宇文寶珠挑了挑眉,看似隨意的問:“哦?為什么?難道不能去看看嗎?還是說那邊住著什么特別的人?”
丹青搖了搖頭,“并沒有住什么特別的人,都是王爺王妃的客人,暫時住在府上而已。”
“你們王妃還有客人?不是說你們王妃在燕京并沒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嗎?”
丹青蹙了蹙眉,對宇文寶珠的話感到有些不高興。說得好像小姐是人不好才交不到朋友一樣。
“郡主說笑了,我們王妃自然是有交好的朋友的。郡主,我們走吧,不然待會兒王妃得派人過來叫了。”丹青催促道。
宇文寶珠眼珠子轉了轉道:“茅房在哪里,本郡主想上茅房。”
丹青不疑有他,領著她就往茅房的方向走。
宇文寶珠去了茅房之后卻找了理由支開丹青,然后自己溜走了。她直直去了剛才還沒有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好呢還是怎么樣,竟然讓她很快就找到了豫讓的院子。
宇文寶珠躡手躡腳的走進一個安靜的院子,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這院子里有沒有住人。
她進來的時候豫讓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立刻就起身閃到了一旁,屏息等著,因為他聽出來進來的人并不是伺候的奴婢,腳步聲不一樣,氣息也不一樣。
他眉頭緊鎖。這寧王府什么時候進來了可疑的人?鳳明陽和阮伽南都不知道嗎?還是說這人是他們的客人?
才想著就看到有人輕輕的推開了沒有關緊的門,緊接著就有人跨了進來。
豫讓身影一閃,以眨眼的速度來到了對方身后,并且扣住了她的脖子。
宇文寶珠沒有想到自己才走進來就被人捏住了脖子,差點喘不過氣了。
“放……放手……大膽,我是……我是西唐的郡主……”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死命的掙扎著,想要拉扯開對方的手,嘴里艱難的說著。
豫讓聽到她的話眉頭一皺,手一松,走到前面一看,面色頓時一沉,“寶珠?你怎么會在這里?”
宇文寶珠劇烈的喘著氣,回過神來正要張嘴責罵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一驚,抬頭一看,臉上的憤怒頓時就被驚喜取代,整個人下意識的撲到了對方懷里,高興的叫著:“彧謙哥哥,我就知道是你!那天晚上在宮門外,我看到你了,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的!”
豫讓緊緊皺著眉頭,眼里閃過了一絲嫌惡,雙手用力堅決的將宇文寶珠給拉扯了下來,推離開了自己的懷里,冷冷的盯著她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誰告訴你我在這里的?”
宇文寶珠早就習慣他的冷淡了,高興的把宮宴那天的事說了出來,“我就懷疑彧謙哥哥是在寧王府,果然是如此。哼,是不是阮伽南那個壞女人故意把彧謙哥哥藏起來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東西!”
賤女人,都已經成親了,是寧王妃了,還來勾引她的彧謙哥哥!
“胡說八道什么!我在寧王府是有要緊的事要辦,你少來摻和!”豫讓冷著臉警告道。
宇文寶珠噘著嘴道:“彧謙哥哥,我不會妨礙你的。只是你到底什么時候才回使團隊伍里啊,萬一被人發現四方館里的人是假的,那可就麻煩了。”
豫讓瞥了她一眼,“只要你不多嘴就沒人會發現。”
讓十三暫時頂替他在使團隊伍里是再合適不過的,以往不是沒試過,十三做起來已經是得心應手了。
“可萬一啟哥哥說漏了嘴……”
豫讓眼里閃過了一道冷光,淡聲道:“放心吧,他不會的。”
宇文龍啟不會多事管攝政王府的事。
“彧謙哥哥,父王到底想讓你做什么呀,為什么你來燕京這么長時間了,現在也不回使團隊伍中……”宇文寶珠試探的問。
豫讓低頭看著她,神色冷淡,眼眸里更是沒有一絲溫情,“父王的事不要好奇多問。你既然來了燕京,那就好好玩你的,其他的事不用管。至于我,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回到隊伍了。在我還沒有回去之前,你好好配合十三,別讓人懷疑了。特別是在阮伽南面前,若是讓她懷疑了什么,壞了父王的事,你回去少不了要挨一頓罵。”
聽到阮伽南的名字,宇文寶珠撇了撇嘴,“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除非是彧謙哥哥你自己在她面前露餡了。彧謙哥哥,你為什么要住在寧王府啊,你可以去住客棧啊。”
她總覺得彧謙哥哥住在寧王府是沖著阮伽南去的。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好了,你趕緊走吧,不然要讓人發現了。以后沒事不要再來!”
“彧謙哥哥,我不想走,我都這么長時間沒有見你了。”宇文寶珠抱著他的手臂嬌聲說著。
豫讓扯了扯嘴角,將自己的手臂扯出來,“這里是寧王府,你趕緊離開。有時間我會去四方館找你的。”
“真的嗎?”
豫讓為了讓她趕緊走,不得不違心的點頭,“自然是真的了。我還有事情要跟十三說。”
“那好,我在四方館等你!”宇文寶珠樂滋滋的說著。
只是等她離開走遠之后才慢半拍的想起自己現在住在七皇子府啊,彧謙哥哥回四方館找十三說事,那她也見不著彧謙哥哥啊!
她想回頭,可是卻又已經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聲音。最后只得跺了跺腳,不甘的離開了。
------題外話------
豫讓在西唐的名字就是宇文彧謙啦,使團里的那個是假滴,攝政王就只有一個義子,那就是豫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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