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火工道士默然不語,唐樓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回到院子后,靈松三人早已得到消息,面帶喜色迎上來,齊聲說道,“恭喜道長!”
然后,三位道童站在道旁,眼巴巴看著火工道士。
唐樓知道,這幾個道童心動了,盼著火工道士能分一杯羹,讓他們也能得到精元丹的好處。
火工道士憂心忡忡,輕甩袖口,“你們先下去!”
然后,火工道士轉(zhuǎn)身,“修竹,你跟我進來!”
唐樓跟著火工道士,進入房間。
靈松三人,面面相覷,隨即浮起怨恨的表情。
“兩位師弟,修竹后來居上,得了道長歡心,怕是這次的精元丹,他也能獨享一份。”靈松酸溜溜說道。
雖然唐樓先前賄賂過他,但是自從唐樓成為道童后,靈松便開始戒備,唯恐他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怕什么來什么,火工道士果然器重唐樓,對靈松日漸疏遠(yuǎn),使得他心中的怨恨與日俱增。
秀柏語氣惡毒,“此等賤役,心術(shù)不正,道長受其蒙蔽,將來必有一傷。”
青梅聽了片刻,轉(zhuǎn)身果斷離開。
秀柏看其背影,狠狠罵道,“清高什么,還不是喪家犬一個。”
靈松卻若有所思,“別看他眼睛長到頭頂上,其實我們?nèi)水?dāng)中,他才是有靠山的。”
“什么靠山?”秀柏問道。
“不可說!”靈松高深莫測搖頭。
兩人私下發(fā)泄一通,然后各自回歸本處。
青梅離開火工道士的院落后,專挑僻靜的路走,很快便到了一處荒廢的小院內(nèi)。
小院內(nèi),已有一位道童等候多時,如果唐樓在場,就會認(rèn)出此人,正是監(jiān)院道士身后的一位道童。
“青梅!”
“況兄!”
兩位道童見面,竟是四體相擁,耳鬢廝磨溫存片刻,享受難得的安寧。
許久之后,二人分開。
況兄對青梅說,“火工道士今日得了一枚精元丹,你見到了嗎?”
青梅搖搖頭,“沒見到,火工藏得很嚴(yán),我們?nèi)齻都見不知道。”
“這就對了,我注意到,跟在火工道士身后的道童是生面孔,應(yīng)該是新來的。”
青梅面露輕蔑,“幸進小人而已!”
況兄突然嘆息道,“精元丹是仙丹,如果我能吃了,怕是立刻能筑基成功,成為正經(jīng)的修士。”
致虛觀內(nèi),雖然有五百道士,其中也有掌握一兩手法術(shù)的高人,但到達(dá)修士境界的,卻只有方丈一人。
正是因為修士的發(fā)力,方丈雖然常年幽居,卻將道觀大權(quán)牢牢抓在手心,無人敢僭越半步。
況兄提到修士二字,青梅也黯然了,他還比不上況兄,如今只修煉幾手粗淺的武功,沒機會接觸法術(shù)。
“青梅,不如你幫我,把精元丹偷出來!”況兄說道。
青梅先是一驚,然后目光轉(zhuǎn)動,“我想想辦法!”
況兄感動不已,抓住他雙手,“拜托你了!”
兩人再度溫存片刻,然后各自分頭離開。
青梅回到院子內(nèi),看到火工道士房間燈還亮著,除此以外,靈松房間已經(jīng)熄燈,秀柏還醒著,燈也還亮著。
秀柏待在房間內(nèi),對著一根木樁用力揮刀,將木樁砍得傷痕累累,仔細(xì)一看,木樁上寫著修竹二字。
“修竹這賤役,總是往后山跑,我非要看看,你在弄什么名堂!”秀柏自言自語道。
致虛觀外,靈松穿著一身黑衣,用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精光外溢的眸子,悄然行走夜色中。
走出致虛觀外,往西行走十里地,靈松來到一塊大巖石下,模仿夜梟鳴叫幾聲。
片刻過后,另一位黑衣人從巖石后方轉(zhuǎn)出。
“靈松,考慮的怎么樣了?”
靈松看到黑衣人,咬牙說道,“我答應(yīng)你,適當(dāng)?shù)臅r機出手相助,不過你要信守承諾。”
黑衣人嘿嘿笑道,“那是當(dāng)然,我和火工道士有仇,你若是幫我報仇,反而對我有恩,我不回虧待恩人。”
“還有一點,火工道士身上的東西,你一樣都不能碰,全都?xì)w我。”靈松碩大。
黑衣人沒有當(dāng)即回答,轉(zhuǎn)念說道,“我明白了,你想圖謀火工道士的某件寶物,所以才答應(yīng)我。”
靈松惱怒說道,“話別說的難聽,我們各取所需,合作而已。”
黑衣人點頭,“是合作!既然如此,我們就按照先前的約定做事。”
靈松和黑衣人在夜色的掩護下,低聲交流幾句,然后各自分開了。
與此同時,火工道士的房內(nèi),唐樓正在聽火工道士講過往。
“我本是山中的獨行大盜,仗著一身高強武功縱橫來往,我不劫過路行商,不劫良善百姓,只對高墻大院的地主富商動手,作案大大小小上千件,竟無一失手。
等我到了四十歲,漸漸感到體力下降,想著干完一票大買賣,就收手不干。
那個富商為富不仁,豢養(yǎng)大量高強武者,宅院修得跟堡壘似的,又有惡犬家丁日夜巡邏,多少前去劫財?shù)暮脻h都失了手,喪了性命。
偏偏我不信邪,仗著地龍拳的威力,從地底挖穿墻根,突襲到院子里,殺得那些武者家丁狼狽而逃。
不知怎么的,我殺得興起,不光將所有武者家丁殺個精光,連富商一家老小都屠個干凈,等我清醒時,已然鑄下大錯。
那次我劫得的金銀珠寶,都被散個干凈,一文錢也沒留下,我深深懊惱,感到自己入了魔,成了濫殺無辜的禽獸。
為求心安,我來致虛觀出家,每日誦經(jīng),企圖化解先前的罪孽。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我內(nèi)心越發(fā)不平靜,總感覺有大事發(fā)生。
偏偏又得了這枚精元丹,道觀內(nèi)局勢越發(fā)混亂,修竹,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唐樓看著火工道士,慎重點頭,“我聽道長的。”
火工道士點頭,“你的樁功深厚,又習(xí)得躺法,基礎(chǔ)深厚,我再分別傳你,一式刀法,一招拳法,和一趟步法,你仔細(xì)練好,日后為我護法。”
唐樓聽到這里,知道火工道士心中,靈松三人已然信不過,還要依靠他新來之人。
“還請道長賜教!”
“說到底,這枚精元丹,還是你的白狐皮傳來,為了答謝你,我便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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