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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軍婚:靳少請矜持 192.我就是你的家(九千)

作者/久陌離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清歌捂著不斷流血的肩膀,看著剩下的那人。

    剛才她已經(jīng)解決了兩個,還剩下最后一個,而此時她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身上中了兩槍,左邊肩膀的舊傷撕裂,左半邊身子甚至已經(jīng)痛到麻木,她現(xiàn)在根本就是強弩之末,那人的手上卻還拿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清歌的腦門。

    “夜小姐,其實我們無意與你為難,你只要將盤交出來,你就可以離開這里。”那人看都沒看一眼同伴的尸體,只是看著清歌。

    清歌眼波微微流轉(zhuǎn),沒有開口,他們已經(jīng)認定了東西就在她手中,她解釋再多也是無用,而她想要知道的不過是父親出事跟他們是否有關(guān)系。

    “我可以將東西給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幾件事要問你。”清歌淡淡開口,即便此時她已經(jīng)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她依舊站得筆直。

    那人眉眼動了動,“你說。”

    “我父母和姐姐是否在你們的手上?”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卻又像是清歌的幻覺,“你將盤給我,我可以告訴你你母親和姐姐的下落,至于你的父親,他確實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飛機失事上。”

    “消息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我要的東西呢?夜小姐,其實我這也是在幫你,那東西放在你這里,給你帶來的不過是無盡的麻煩,但是你若是將東西交給我,那么麻煩自然轉(zhuǎn)移到了我這里,就就安全了,然后你還有時間去找你的母親和姐姐,這是一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清歌淡笑,似是嘲諷,“你不告訴我我父母和我姐姐的下落,我是不會將東西交給你們的,誰也不是傻子,我父親留給我的盤是我的籌碼,你以為我會輕易交出來?”

    那人眼神一變,子彈瞬間射進了清歌的左腿上,她再也站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她的腳下匯聚了一灘鮮血,都是她的。

    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再不交出東西,你的下場只會比他們更慘。”那人指了指已經(jīng)死去的五個手下,眼神狠厲。

    清歌低低笑開,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他,卻讓那人越發(fā)懊惱,他蹲下身,將要將清歌帶走,只是剛靠近清歌,就見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往他面門而來,他下意識躲開,這才發(fā)現(xiàn)清歌的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把匕首,不大,但鋒利。

    清歌見一擊不成,拿著匕首的手已經(jīng)再一次攻擊過去,短短時間內(nèi),兩人交手了幾十招。

    那人是個練家子,身手不差,清歌若是沒有受傷前,對上這這個人贏得毫無懸念,但是此時的她,根本就是強撐,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她的身上已經(jīng)添了新的傷口。

    她的臉色越發(fā)蒼白,手上的動作卻依舊凌厲,男人應(yīng)付地也不輕松。

    男人的手肘狠狠擊在了清歌的舊傷口上,她沒忍住,悶哼了一聲,男人瞬間明了,接下去的每一招幾乎都往清歌左肩膀的傷口上招呼。

    沒多久,清歌就被男人狠狠踹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全被鮮血浸濕了,鮮紅的血液染在暗色的衣服上,襯得衣服的顏色更加深,空氣里充滿了血腥味。

    清歌趴在了地上,她想站起來,但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男人的腳踩在她的手上,捻了捻,清歌咬緊牙。

    “真是個硬骨頭,但是沒關(guān)系,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硬骨頭。”他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清歌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雖然短,卻不是板寸,被男人這么一抓,頓時整個頭皮都被糾起來了。

    男人迫使清歌抬頭,陰狠地看著她,“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交出我要的東西,不然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就保不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上拿著匕首,正是清歌用來攻擊他的那把。

    清歌嘴角輕揚,“你可以殺了我。”

    男人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敢,夜小姐,其實只要你死了,就沒人知道那個盤的下落了,那么盤是否找到也就不重要了,你說是不是?”

    清歌不吭聲。

    “不過我還是希望夜小姐能交出那個盤,畢竟這個世界上人命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一個死物賠上自己的命根本不值得,你說呢?”

    清歌依舊不吭聲,那人也不著急,匕首輕輕貼著她的臉頰,劃了一刀。

    清歌只感覺到臉上有微微的刺痛,她只是皺了皺眉,瞬間恢復(fù)了平靜。

    男人見她這樣都不為所動,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怒氣,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清歌晃了晃腦袋,眼冒金星。

    “你最好殺了我。”清歌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口水,淡淡說道,語氣不狠厲,甚至透著虛弱,但眼神卻透著狠意。

    男人笑了,站起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將東西交出來了,那么我就滿足你吧,送你下去陪你那死鬼老爹。”

    清歌眨眨眼,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此時唯一想的竟然是靳修溟。

    好可惜啊,再也見不到她家靳醫(yī)生了。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清歌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她剛才好像看見她家靳醫(yī)生了,能在臨死前還看見他,哪怕是幻覺,她也滿足了。

    靳修溟沒想到自己趕到夜家看見的竟然是如此畫面,他目眥欲裂,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拔槍射擊,男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他看也不看,飛奔過去,卻不敢伸手去抱地上的那個人兒。

    她躺在血泊里,身上多處傷口還在往外淌著血,毫無生機,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

    他顫抖著手,輕輕將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子下,還好還好,還有呼吸,他伸手抱起她,動作輕柔得不像話,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清歌,我來了。”

    冷一飛跟在他的身后,直接揮揮手,讓人將那個男人帶走,看著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竟然將清歌小姐傷成這樣,絕對不能讓他就這么便宜地死了。

    冷一飛跟在靳修溟的身后離開了夜家,這里自然有人來處理。

    靳修溟抱著清歌去了最近的醫(yī)院,也幸虧夜家的地理位置不錯,周邊的配套設(shè)施齊全,才不過短短十分鐘,清歌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靳修溟換上了手術(shù)服,冷一飛攔在他的面前,“少爺,交給其他醫(yī)生吧,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做手術(shù)。”靳修溟自己都是滿身傷,這種狀態(tài)下給清歌做手術(shù),他擔心兩個人都不能活著走出手術(shù)室。

    靳修溟只是淡淡地掃了冷一飛一眼,冷一飛往旁邊退了一步,眼睜睜看他走進了手術(shù)室,步伐堅定。

    靳修溟看著躺在手術(shù)臺上,臉色幾近透明的清歌,眸光輕顫,他走到她的身邊,俯身,輕輕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清歌,我會救活你。”

    他的手很涼,渾身的溫度就像是被清歌帶走了一般,手微微顫抖著,尤其是在看清了清歌身上的傷口時,那顆心像是被人挖出來,又碾碎了一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雙眸緊閉,呼吸微弱的清歌,吸了一口氣,“手術(shù)刀。”

    他伸出手,護士將刀遞到他手中,他握住,穩(wěn)如磐石。

    他不再去清歌的臉,甚至忘記了躺在床上的這人是他最愛的女人,他專注而快速地給她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冷一飛帶著人站在手術(shù)室門外,除了醫(yī)護人員,一概不許人靠近手術(shù)室半步。

    這一等就是將近十個小時,從天黑等到天亮,隨著時間的逝去,冷一飛漸漸急了,靳修溟從暗室里出來之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東陵市,就連身上的傷口都沒好好處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去十個小時了,他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就在冷一飛猶豫著要不要闖進去時,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開了,走出來的人卻不是靳修溟,而是其他醫(yī)護人員,一臉的驚慌失措。

    冷一飛臉色一變,直接沖了進去,就看見靳修溟此時正躺在地上,意識全無。

    “少爺。”

    京都。

    冷希瑞不可置信地看著杜君揚,“母親,冷景瑞竟然跑了?你不是說他一定跑不了的嗎?”語氣里含著一絲不滿。

    杜君揚淡淡掃了他一眼,冷希瑞頓了頓,那絲不滿頓時煙消云散,“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聲解釋,“我擔心冷景瑞跑了之后會對我們報復(fù)。”

    他們這樣對待他,換做是他,也是要報復(fù)回去的。

    杜君揚也懶得跟他計較,“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跑了,再計較這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現(xiàn)在先把人找到是正經(jīng)。但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找,甚至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在找他,知道嗎?”

    冷希瑞點頭,這點不用杜君揚提醒他也是懂的,想了想,說道:“母親,你說他會跑到哪里去?”

    杜君揚皺眉,這也是她頭疼的地方,“應(yīng)該是去國了。”清歌是在國失蹤的,按照她那個兒子對她的在乎,肯定是去找她了。

    想到這里,杜君揚只覺得更加頭疼,“你先出去,讓我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么做,你要記住,冷景瑞是自己離開的,從選舉結(jié)束之后就離開了,懂嗎?”

    冷希瑞點頭,盡管對靳修溟逃走了一事依舊放心不下,但是這件事還不是最讓他頭疼的,就算靳修溟此時回來又如何,他已經(jīng)是夏國的君主了,他難道想篡位不成?

    “母親,陳震那個老匹夫應(yīng)該怎么辦?”冷希瑞還惦記著上次陳震沒有站在他這一邊的事情呢。

    “再過段時間,找個理由將他趕出內(nèi)閣,三個月后吧,你現(xiàn)在剛剛上任,不能太過急切。”

    “好。”冷希瑞應(yīng)聲,“但是這個什么理由呢?”

    杜君揚看向他,眸光含著絲絲涼意,看得冷希瑞很不自在,“希瑞,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夏國的國王了,夏國的所有事情都由你來負責,你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找我。我遲早是要走的,你還能靠我一輩子?”

    冷希瑞訕訕,“母親,我知道了。”

    杜君揚擺擺手,示意他出去,等到冷希瑞離開了,她才走進了臥室,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冷景瑞應(yīng)該是逃往國了,我需要你的幫助別忘了,我們才是同盟,我心狠,呵呵,我若是不心狠,希瑞能坐上那個位置?”

    “我需要盡快找到冷景瑞的下落,他是個隱患,找到之后不用要了他的命,畢竟是我兒子,交給我就好。”

    她掛了電話,抱著手臂看著窗外的月色,寒風(fēng)從開著的窗子里吹進來,她卻并不覺得冷。

    “景瑞,我真是小看你了,到底是誰在背后幫你呢?”

    東陵市私人醫(yī)院。

    靳修溟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清歌,冷一飛見他從床上下來,連忙站起來扶了一把,“少爺,你自己傷的也不輕,先好好休息一下,清歌小姐那邊一切正常,我已經(jīng)讓人去守著清歌小姐了,一有動靜就會來通知我。”

    靳修溟沒有理會他,拔掉手上的針就往外走,冷一飛攔不住,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靳修溟去的時候清歌還在昏迷著,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給清歌檢查了一下身體,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給她換過藥了,身體的各項指標也很正常,微微放心,坐在了清歌的床邊,手握著她沒有打點滴的另一只手。

    清歌這次受的傷很重,可以說是傷上加傷,他要是再晚來一點,即便那人不開槍,清歌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靳修溟形容不出看見那一幕時,心中是何感覺,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依舊是一身冷汗,他一臉后怕地盯著清歌的胸膛,她的胸膛正微微跳動著,證明她還活著。

    靳修溟輕輕俯身,將臉頰貼上了她的,輕聲而溫柔地開口,“以后不能這樣嚇我了知道嗎?再有一次,我怕是要心臟病發(fā)了,到時候咱們就真的要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清歌沒有任何反應(yīng),靳修溟直起身,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溫柔了眉眼。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清歌看不清面前的方向,她不知道在哪里,又該往哪里去,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么熟悉,那么溫柔,她自己辨別了一下,眼睛一亮。

    “爸爸,媽媽,姐姐,你們在哪里?”她大聲呼喊,卻無人回應(yīng),響徹在耳邊的依舊是他們的呼喚。

    “清歌。”

    清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只是前方霧氣彌漫,她根本看不清道路,腳下是崎嶇不平的路,她跌跌撞撞,走得艱難。

    終于,她看見了一扇門,她的父母和姐姐正站在門前朝她招手,她眼睛亮晶晶的,揚起一抹大大的笑,沖著他們揮揮手,加快了腳步。

    “清歌。”一聲低沉磁性的呼喚鉆進了耳中,她的腳步停了下來,是誰?是誰在叫她,那么深情,那么溫柔。這個聲音到底是誰?

    她舉目四望,可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沒看到,就連那扇門和父母的身影都消失了,她頓時急了,往那扇門的方向跑去。

    “清歌。”又一聲響起,比剛才那一聲更溫柔,含著思念與痛苦,她的心抽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清歌。”那人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每叫一聲都讓她的心抽疼一下,她的手捂上心口,忍不住順著聲音往回走。

    眼前的霧氣漸漸消散,清歌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身影,她倏地睜開了眼睛。

    清歌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似乎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此時身在何處,她微微歪頭,就看見了趴在床邊的人,正握著她的手,頭枕在胳膊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的眉眼溫柔了幾分,沒有想要叫醒他的意思,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靳醫(yī)生,還能活著見到你,真好。

    靳修溟睡得不深,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驀地睜開了眼睛,就對上了一雙笑盈盈的眸子,他一愣,眼中的凌厲瞬間被溫柔取代。

    “醒了?餓了沒有。”靳修溟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問道,只是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沙啞地不像話。

    清歌輕輕搖頭,近乎貪婪地看著他,她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那先喝點水好不好?”靳修溟柔聲哄著她。

    清歌微微頷首,靳修溟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試了一下水溫,剛好。他小心地將人扶起來,喂她喝了小半杯水就再不肯給她多喝了。

    麻醉藥的藥效早就已經(jīng)過了,清歌此時身上疼得厲害,但是她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就那么微笑地看著靳修溟,靳修溟任由她看著,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

    良久,清歌才緩緩開口,“我父親和我母親呢?”

    靳修溟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他笑了笑,“他們沒事。”

    “我想見他們。”

    “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見他們,放心,他們現(xiàn)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現(xiàn)在就想見他們。”清歌堅持。

    靳修溟還想哄,就聽到清歌忽然低了頭,說道,“其實你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對不對?”

    靳修溟沉默,不是的,他其實是知道夜云霆的下落的,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能告訴清歌。

    清歌見他沉默,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yù)感,“靳修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靳修溟微笑,“相信我,他們現(xiàn)在真的很好。”

    清歌定定地看著他,跟他交握的手卻漸漸松開,眼神逐漸暗淡下去,“所以現(xiàn)在連你也要騙我了嗎?靳修溟,其實不擅長撒謊,你知道嗎?”

    靳修溟苦笑,哪里是我不擅長撒謊,而是我對你無法狠下心腸。

    “清歌,你聽話,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看他們,我保證。”

    “其實他們已經(jīng)出事了是不是,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他們在一扇門前等我,現(xiàn)在想想,這何嘗不是一個暗示,靳修溟,我沒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你告訴我,他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她看著他,眼神堅定。

    靳修溟知道瞞不過去了,猶豫了一瞬,終究開了口,聲音艱澀,“你父親飛機失事,遇難了,你的姐姐和你母親被姬家人帶走了。”

    清歌沒聽見后面一句,縈繞在腦海中的只有靳修溟的那一句你父親飛機失事,遇難了。

    她原以為這個消息不過是那些人編造出來的假象,為的就是引她上鉤,畢竟東西沒有到手,他們沒道理現(xiàn)在就弄死了父親。

    清歌感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腦袋又開始疼了,她一把抓住了靳修溟的手臂,“我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

    靳修溟抿唇,臉色微微發(fā)白,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我父親,在哪里?”

    靳修溟站起身,直接抱起了清歌,“我現(xiàn)在帶你過去。”

    清歌想下來,卻被靳修溟牢牢抱住,她待在他的懷里,卻在看見靳修溟往地下一樓走時,攬著他脖子的手忽然收緊。

    “靳修溟,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去了。”清歌忽然說道,嗓音里滿是慌亂,微微顫抖。

    靳修溟看著不遠處那“太平間”三個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好。”

    他轉(zhuǎn)身,清歌又開口,“等等,你放我下來。”

    靳修溟猶豫,清歌卻掙扎起來,未免她的傷口裂開,靳修溟只能放下她。

    清歌一只手扶著墻壁,慢慢朝著前面挪去,明明不到三米的路上,她整整走了十分鐘。

    站在太平間門口,清歌伸手握住了門把手,靳修溟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清歌,我們回去吧。”

    清歌卻看也不看他,緩緩而堅定地推開了眼前的這道門,寒氣瞬間撲面而來。

    偌大的太平間里,只有一張床,床上放著一具尸體,蓋著白布。

    清歌緩緩走過去,一瘸一拐,視線卻緊緊地盯著床上,靳修溟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站定在床邊,看著那白布,遲遲沒有伸手。

    “靳修溟,你告訴我,躺在這里的人不是我的父親,只要你說,我就信。”她的聲音很輕。

    靳修溟沉默。

    清歌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顫巍巍地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一個用力,將白布掀開,熟悉的面孔暴露在眼前。

    腦子里轟的一聲,瞬間變得空白,清歌的身子晃了晃,靳修溟連忙伸手扶住她,卻被清歌推開。

    清歌撲過去,扯了扯嘴角,“爸爸,我回來了。”

    眼淚啪嗒落在了夜云霆的臉上。

    夜云霆的尸體是昨天夜里靳修溟讓冷一飛從別的醫(yī)院認領(lǐng)回來的。他本想等清歌傷好一點再告訴她這個消息,但是現(xiàn)在,卻是隱瞞不住了。

    他看見他的女孩伏在尸體上,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淚流不止,她的身子輕輕顫抖著,明明悲痛萬分,卻一絲聲音也沒有。

    熟悉的心痛的感覺襲上心頭,靳修溟伸手,想要給她溫暖,卻又無力垂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陪著她。

    忽然,清歌臉色一白,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識。

    “清歌。”

    夜云霆的死給了清歌沉重的打擊,加上重傷,靳修溟將她抱回來之后她就發(fā)燒了。高燒反反復(fù)復(fù),三天三夜,靳修溟整整守在她的床前三天三夜,她的體溫才逐漸恢復(fù)了正常。

    第四天,清歌才清醒了過來,只是醒來后她一句話都沒說,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靈魂的布偶娃娃。

    靳修溟給她換好藥,然后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從清歌醒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清歌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甚至沒有閉上眼睛一個覺,對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沒有反應(yīng),她將自己封鎖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靳修溟輕輕抱住她,嗓音溫柔,“我今天出門的時候看見醫(yī)院里的梅花開了,就給你摘了一支,插在花瓶里,你看見了嗎?”他伸手拿過柜子上的花瓶,瓷白的花瓶里插著一束紅梅,煞是好看。

    “我記得阿姨最喜歡的就是梅花。夜叔叔曾經(jīng)還跟我說,其實你也喜歡梅花,只是因為跟母親鬧別扭,所以故意表現(xiàn)出不喜歡的樣子,他每每看到你那樣子都覺得好笑。”

    清歌的眸子動了動。

    “我上一次見到夜叔叔的時候,夜叔叔跟我說,等以后我們結(jié)婚了,讓我在家里種兩株梅花,最好一株是紅梅,一株是臘梅,因為你喜歡紅梅的艷麗,臘梅的清香。”

    “夜叔叔還說你喜歡當兵,所以哪怕以后我們在一起了,我也不能阻攔你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我當時聽了就笑了,跟他說,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當一輩子兵,我會在軍營里陪著你。”

    清歌的眼淚落下來。

    靳修溟俯身,輕輕吻住了她的唇,只是貼著,不帶絲毫**的吻,蘊含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微微退開,指腹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清歌啊,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你失去的,我都會幫你找回來,你想要的我也會幫你奪回來。”

    清歌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一絲焦距,她怔怔地看著靳修溟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里,臉頰瘦了很大的一圈,身形越發(fā)消瘦了。

    她抬手,輕輕摸上了他的臉,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她啞聲開口:“靳修溟,我沒有家了。”那么絕望,那么悲涼。

    靳修溟只覺得心臟一陣絞痛,他抱住她,無限溫柔的嗓音,“寶寶,我就是你的家。”

    清歌伏在靳修溟的懷里,手拽著他的衣服,哭得無聲而絕望,靳修溟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沒有開口,他知道,清歌這時候不需要任何語言上的安慰。

    清歌哭了很久,當天夜里再次發(fā)起了高燒,整個人燒的臉頰通紅,渾身就像是被蒸熟的蝦一般,靳修溟試了各種辦法,才在天亮之時,將她的體溫控制住。

    清歌皺著眉頭,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她似乎夢魘了,嘴里一直輕聲說著什么,他輕輕貼近她的唇,才聽見她喊的是“爸爸”。

    靳修溟眸光一暗,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歌兒,我在。”

    清歌再次恢復(fù)清醒是在當天夜里,她睜開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對靳修溟說:“靳修溟,我餓了。”

    靳修溟眼睛一亮,她終于肯吃東西了,前幾天她即便是清醒的,也不愿意吃東西,靳修溟只能給她注射營養(yǎng)液,現(xiàn)在她主動要求吃東西,他終于能稍稍松了一口氣。

    冷一飛也聽到了這話,頓時就是一喜,飛速跑了出去,給清歌去買吃的。

    知道她是重傷未愈,所以冷一飛只買了兩碗白粥,一碗是給靳修溟的。清歌幾天沒吃飯,他也跟著餓了幾天,短短一周的時間,人都瘦脫形了。

    靳修溟一勺一勺地給清歌喂著粥,清歌沉默地喝著,喝了半碗,搖頭,靳修溟也不勉強,將她剩下的粥喝完。

    清歌定定地看著靳修溟,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卻沒顧及到這個男人的情緒,此時看到他這番模樣,心中涌起了無限的內(nèi)疚,“對不起。”她說。

    靳修溟溫柔一笑,將她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傻瓜,你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養(yǎng)傷,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好不好?”

    清歌緩緩搖頭,堅定開口,“我跟你一起。”她的嗓子很疼,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刀子劃了嗓子一般。

    靳修溟看著她,點點頭,“好,我們一起。”

    這幾天清歌的睡眠很不好,所以靳修溟在她的藥中加入了安眠的成分,沒過多久,清歌就睡著了。

    靳修溟上床,將她輕輕地攬在自己的懷里,抬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溫柔而憐惜地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之后的幾天,清歌對任何的治療方案都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配合,一改之前氣死沉沉的模樣,只是從醒來開始,她就沒有再問過一句關(guān)于夜云霆或者清若筠、夜清筱的情況。

    “今天,輕云集團公關(guān)部對外宣布,集團新任董事長將由原總經(jīng)理夜明志擔任,而前任董事長清若筠因攜款潛逃,給公司造成了巨大虧空,她名下股份都將由夜明志獲得,由此,夜明志將是輕云集團最大的股東”

    清歌聽著電視機里財經(jīng)新聞主播不帶絲毫個人情緒的嗓音,緩緩沉了眸。

    靳修溟進來時就聽見了這則新聞,他抿抿唇,隨手關(guān)了電視,將手里的藥遞給清歌,“將藥吃了。”

    清歌神色如常,接過藥,也不管苦不苦,直接往下咽,靳修溟皺眉,將水遞到她唇邊,“喝口水。”

    清歌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仰頭將藥吞了下去,隨即看向他,“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再過半個月。”

    “我等不了這么久,三天,靳修溟,三天后我要出院。”

    三天后正好是輕云集團的股東大會。

    靳修溟的眸光鎖定在她的臉上,良久,才開口:“好,我陪你去。”

    清歌嗯了一聲,復(fù)又低下頭,這幾天她雖然已經(jīng)配合治療,但是話一直都不多,有時候靳修溟跟她說十句,她也未必會回一句,更多的時候,她是坐在床上翻看那本厚厚的相冊。

    這本相冊是靳修溟回夜家拿回來的,清歌這幾天連睡覺都抱著它。

    “今天天氣不錯,想不想出去走走?”靳修溟拉開了窗簾,陽光撒了滿室。

    清歌看向窗外,緩緩點了頭。

    她的腿受了傷,靳修溟找了一把輪椅,讓她坐在輪椅上,還細心地給她蓋了一條毯子。

    東陵市地處南方,即便是冬天,依舊是滿目的蒼綠色,靳修溟推著清歌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慢慢走著,她的手上拿著一支梅花,是剛剛靳修溟摘給她的,冷一飛遠遠地跟在他們的身后,保持著警惕,雖然這里很安全,但也要以防萬一。

    “靳修溟,你說冬天什么時候會過去?”清歌抬頭,看著一顆柳樹,樹葉已經(jīng)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蔓,在冬日的冷風(fēng)中輕輕擺動。

    靳修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溫聲開口,“很快就會過去的,東陵市的冬天一向短,等到了春天,新的生命就會長出來。”

    “是啊,再長出來的也不是原來的生命了。”她的情緒低沉。

    “但起碼還有希望,便是新生才給人以希望。”

    清歌聞言,沉默,似是思考著什么,卻又像是什么都沒想,過了片刻,她才說道:“靳修溟,我從來不曾想過我跟父母的分別會是這樣的場面。”平靜的嗓音下蘊含著深深的痛苦。

    靳修溟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清歌,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去接受,然后去尋求最好的結(jié)果,那些人,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還有你的母親跟姐姐,我一定會找到他們。”

    清歌眼神里的迷茫逐漸退去,變得堅定,“嗯,我一定會找到他們。”而那些在背后里算計夜家的人,她也要將他們一一揪出來,讓他們?yōu)楦赣H償命,為此,她將不惜一切代價。

    “靳修溟,我需要一切關(guān)于姬家的資料。”

    “好。”他說,溫柔卻堅定。

    題外話

    我已經(jīng)能夠預(yù)見一大波刀片正在寄來的路上,我要頂著鍋蓋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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