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筱當然知道季凌菲在拍照，也知道她拍了照片之后發給了誰，卻默認了她的舉動，她覺得季景程這樣關心自己，一個小感冒還特意讓季凌菲帶她去醫院，這樣的關心，自己即便是不喜歡這個人，也不該太過冷硬。

    季凌菲“匯報”完任務，陪著夜清筱吃了午飯，然后盯著她吃了藥，這才將人送回了家。

    “清筱姐，你好好休息，記得吃藥，我改天再來看你哈。”

    夜清筱點頭，慢慢往家里走，這個時間點就連喻清鳳夫婦也不在家，最近兩位喜歡上聽戲曲，下午都會去戲院聽戲去。

    家里只有劉嫂和另一個阿姨。

    劉嫂見到夜清筱這個時間點回來，手上還拎著藥袋子，不禁關心地問了一句，“清筱，這是生病了嗎？”

    夜清筱笑笑，“有點小感冒，已經去醫院看過了，吃了藥就好，劉嫂，我上去睡會兒，不用跟我爸媽說我生病的事情，不是什么大病。”

    劉嫂應了，她是后來才來到夜家的，雖然知道夜清筱的身體不是很好，不過并不知道夜清筱曾經有心臟病，所以聞言也不緊張，小感冒嘛，誰都會有。

    “那行，你先上去休息，晚上我給你做點清淡的飯菜。”

    夜清筱道了謝，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了想，給季景程發了信息。

    已經去醫院看過了，醫生開了藥，已經吃了，正準備休息，謝謝你。

    夜清筱發完信息也沒等回復，直接換了衣服就睡覺了，她吃了藥，有點犯困。

    季景程正在訓練場上，作為新教官，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面對這幫學員，算起來，清歌他們跟這幫學員比起來年紀也差不了多少，所以當秦昭介紹說清歌等人將作為他們的新教官，負責他們未來一個月的訓練師，這幫學員中的有些人是不服氣的。

    秦昭刻意沒有介紹雷影成員的身份，只說是新教官，未必沒有想讓新學員碰壁的意思。

    季景程自己并未出面，一切都交給了清歌，而清歌則是格斗教官。

    “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清歌，是你們的格斗教官，未來的一個月，你們的格斗將由我負責。”清歌笑瞇瞇的，看著十分有親和力。

    只是這親和力落在這些學員眼中，則不是那么回事兒了，站在第一排的一個男兵看著清歌的眼神毫不掩飾的鄙夷，雖然沒有說什么，但也能看出是不服氣的。

    “教官，你確定你是來腳我們格斗的？”一個學員調侃地說道，正是站在第一排那個男兵身邊的一個士兵。

    清歌笑看著他，神情不變，“你們已經進行了三個月的訓練了吧？”

    那名男兵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

    清歌的臉瞬間就變了，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他，“訓練了三個月，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嗎？說話之前先喊報告，需要我再教你們一遍嗎？”

    那名男兵沒想到清歌說翻臉就翻臉，一瞬間臉色也變了，定定地看著清歌，沒有說話。

    清歌微微勾唇，冷聲開口：“在來之前，秦昭連長跟我們說你們都是一批好苗子，值得好好打磨，現在我開始懷疑秦連長這話的真實性了，一個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的士兵，有什么理由讓我相信他們是值得打磨的璞玉呢？”

    那名男兵臉色變了又變，漲成了豬肝色，其他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畢竟清歌那話是將他們全部的人都說進去了。

    尤其是站在那名男兵身邊的那位，這人從見到清歌他們開始就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現在又見清歌這樣說話，頓時一臉的不忿。

    清歌知道這人，叫龐元，是秦昭說的幾個好苗子之一，也是有名的刺頭兵，各方面能力都不錯，聽說還是上面的領導特意去別的部隊挖來的，下了不少的功夫，說是三顧茅廬都不過分，這也導致了龐元平時為人驕傲，甚至有些自負過頭了，尤其不服秦昭這個女教官。

    這次換教官，也屬他的意見最大，因為雷影這次過來的人中，有大半都是女教官，他覺得上面的領導不重視他們，這才會讓一群女人來當教官，他都有些后悔來參加這次選拔了。

    清歌直接盯住了龐元，笑著開口，“怎么，對我的話很有意見？”只是這笑怎么看都透著一股涼意。

    一旁的陳可佳等人看的分明，哪里不知道清歌今天這是打算拿龐元來開刀了。

    “我猜清歌一定會在格斗上打敗龐元，聽說這個龐元的格斗可是比之前的教官還厲害。”陳可佳壓低聲音，只用元舒一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元舒贊同地點點頭，默默看著場中，看向龐元時，眸光有那么一點點的同情，希望清歌下手能輕點，別打擊得他們懷疑人生。

    龐元挺直了腰桿，大聲喊道：“報告。”

    “說。”

    “報告教官，我確實不贊同你剛才的話，你不能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哦？是嗎？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人不足以代表你們全部是吧？他是個廢物，而你們還是可造之材。”

    龐元的臉色微變，清歌是在刻意曲解他的意思。

    “報告教官，雖然你是我們的教官，但也不能對我們進行人格侮辱！”

    清歌笑瞇瞇地看著他，“我侮辱你們了嗎？我剛才可是夸你們可造之材，難道這樣也不對，還是說你們自己都覺得是廢物，所以聽著我的話感覺是在諷刺你們？”

    她說的不緊不慢，卻惹了眾怒，幾乎是全部的學員都對她怒目而視。

    秦昭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這怎么剛來就跟學員對上了。

    “她這樣真的沒事嗎？”她低聲問木兮。

    木兮搖頭，輕聲說道：“清歌心中有數的，不用擔心。”她相信清歌，清歌雖然沒有帶過兵，卻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她相信這點事情根本難不倒清歌，至于那幾個刺頭兵，相信清歌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都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案。

    清歌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故意激起這幫人的火氣，人嘛，只有在沖動的時候才容易做錯事兒，她才好揪錯嘛，他們犯了錯，她才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懲罰他們啊。

    “看來你對我的意見真的很大啊。”清歌摸著下巴，笑看著龐元，“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們還要相處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對彼此有意見的話，只怕接下去我布置的訓練任務你們也不會好好完成了，我這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這樣吧，給你們個機會，有意見的，趁現在給我說出來。”

    沒有人吭聲，就連龐元都只是怒瞪著清歌，沒有率先開口。

    清歌等了一會兒，見大家都不說話，“你們對我沒有意見嗎？既然沒有意見你們瞪什么眼睛？”

    眾人無語，心想，就算是有意見，你讓我們說，我們真的敢說嗎？誰知道說了以后會怎么樣啊，萬一被你穿小鞋怎么辦？

    “唔，這可是唯一的一個機會，我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說，要是以后不配合我的訓練方案，再來抱怨我，那我對你們可就不客氣了。”

    龐元咬牙，“報告。”

    清歌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果然這就是個沖動的主，她就知道這人忍不住。

    “說。”

    “你是教官，自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做學員的無話可說，但既然你是我們的教官，總要拿出真本事，而不是以級壓人。”

    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章，點頭，“嗯，我確實軍銜比你們高，沒辦法，誰讓我比你們更優秀呢，現在我又是你們的教官，我就算是想要以級壓人，你們能拿我怎么樣？”

    龐元眼睛冒火，這女人說話真欠揍啊。

    陳可佳憋笑，這清歌真是太壞了，這不明擺著想要激怒人家嘛。

    秦昭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低聲問道：“平時你們訓練就是這樣的？”

    木兮搖頭，忍著笑說道：“個人風格不一樣，風格不同而已。”她也沒想到清歌的風格是這樣的，至于其他人，其實跟季景程的訓練方式差不多，雖然也會適當地打擊學員們的自尊心和信心，但下手不會像清歌這樣狠。

    不遠處，季景程正和一位領導站在一起，默默看著訓練場的方向，清歌他們的對話，他們自然是聽到了。

    領導無語地看了季景程一眼，開口：“季隊，你不想說些什么？”

    季景程面無表情，“張副營長，既然你邀請了我，我也帶著我的隊員們來了，那我們采用什么樣的訓練方式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你不能干涉，這是來之前約定好的。”

    顯然，季景程是贊成清歌的做法的。

    張副營長輕咳兩聲，沉聲說道：“是，這是我們商量好的，這沒錯，無論你們怎么訓練我也沒意見，不過也不能第一天來就引起學員和教官之間的矛盾吧？”

    龐元是個很不錯的苗子，他是真想將人給留下的，只是這性格確實需要打磨打磨，可也不是這么個打磨法呀，萬一要是將人給氣跑了，他上哪里去找好苗子去。

    季景程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淡淡說道：“靜觀其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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