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霍漱清沒想到蘇凡會過來,對她笑了下,道:“你怎么過來了?”
馮繼海把賀電放在霍漱清辦公桌上,道:“蘇科長剛拿過來,您再過目一下,要是沒問題,我就給美國那邊發(fā)過去。”
霍漱清看著蘇凡在翻譯稿上簽了字,問:“是你自己完成的?”
“是,不過,還有另一位同事校對過了。”蘇凡道。
霍漱清點點頭,對馮繼海說:“你趕緊發(fā)過去,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馮繼海領命,拿著稿件離開了霍漱清的辦公室。
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氣氛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感覺怎么樣?那邊的工作應該比較多吧?”雖然還是談工作,可是霍漱清說話的語氣要親昵許多。
蘇凡坐在沙發(fā)上,道:“就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什么都不懂,那邊的同事都很有能力,我卻”
霍漱清坐在她身邊,給她倒了杯水,道:“這很正常,每個人換崗位都會經(jīng)歷這樣的階段,挺過去就好了。”
蘇凡點點頭,望著他,說:“對不起,我今天把事情耽擱的,把稿子拖到現(xiàn)在”
霍漱清看著她,她那雙大眼睛里好像有很多苦要跟他訴一樣,可是她沒說。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問。
“沒什么,我就是,就是覺得自己太笨”她說。
霍漱清無聲笑了,問:“是不是下面有人不聽你的安排?”
她沒說話。
霍漱清想了想,道:“沒關系,你先把你的業(yè)務熟練了,才有可能服眾。這樣吧,讓小馮給你補補課,你有什么問題都問他,我這就打電話讓他過來跟他說。”
她的確是需要一個老師來教自己,蘇凡感激地望著他。
很快的,馮繼海就來了。
“霍市長,信已經(jīng)發(fā)過去了。”馮繼海道。
“小蘇剛到外事辦,你教教她,有些事情你要是不清楚,就找個人幫幫她!”霍漱清對馮繼海說。
馮繼海笑了,道:“是,霍市長,那,從什么時候開始?”
“這件事,你們兩個自己協(xié)調,最好盡快吧。這幾天呢,要是沒有特別的事,下班后你就不用跟著我了,去給小蘇幫忙。”霍漱清道。
馮繼海應聲,心想,看來這個蘇凡和霍市長關系不是一般啊,要不然霍市長怎么會這樣關心她呢?調動工作不說,還要幫她理順工作?
蘇凡高興的不行,這下好了,自己不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了。
馮繼海和蘇凡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就再次離開霍漱清辦公室。
“哦,那個,霍市長,我也走了,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她也準備告辭,畢竟還有工作沒干完。
霍漱清也知道她第一天上班肯定事情多,也沒再像昨天那樣留她。
“嗯,你去忙吧,凡事盡量多留個心眼,當點心!”霍漱清叮囑道。
“我記住了,謝謝您!”蘇凡起身道。
“有什么麻煩記得告訴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有我,明白嗎?”他說。
蘇凡抬頭望著他那雙如墨的眸子,點點頭,可是臉頰又飛上兩團紅云。
然而,她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就被俘獲了。
和昨天一樣,他只是輕輕親了下她的唇,就放開了她。
蘇凡喘著氣,抬頭迎上他的雙眸,那墨色的眸子里,是她明白,卻又說不出的親昵,而她,也是一樣,盡管她看不見自己的眼睛。
“傻丫頭,不能這樣沉不住氣。”他擁住她,在她耳邊輕笑道。
他一定是說她動不動就會臉紅這一點毛病,可是,他怎么不說這都是因為他呢?
真是個壞人!
蘇凡心想,一時間,她忘記了眼前男人的身份,嬌嗔地抬起手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含笑望著他。
霍漱清的心,猛地震了下。
他一把抓住她那只不聽話的小手,眸色深深地盯著她,道:“小丫頭,你還真要惹我?”
她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他也同時放開了她。
“我,我先走了,再,再見!”蘇凡慌亂不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朝著門口走。
“等等”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回頭訝然地看著他。
“深呼吸一下!”他抬手幫她把耳畔散亂的頭發(fā)縷到耳后,說道。
蘇凡沒明白。
“聽話!”他又說了句。
他的語氣,有點安撫,有點命令,蘇凡還是聽話地深呼吸兩下。
“好了,現(xiàn)在心平氣和走出去。”他靜靜望著她,道。
可是,蘇凡依舊覺得自己臉頰滾燙,就這樣出去,也沒事嗎?
他從她猶豫的眼神里看出她的疑問,便說:“放心,別人只會當你是見了我緊張而已。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不是你一個。”
然而,他的這句安慰,讓蘇凡的心里又有了許多的遐想。
“嗯,那我走了。”她說完,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卻又轉過身對他說,“謝謝您讓張阿姨幫我布置房子,再見!”
看著門關上,霍漱清無聲笑了。
這個傻丫頭!
可是,他又為自己剛剛那個沖動的吻感到莫名,他,怎么會那樣呢?難道他忘了辦公室里很危險的嗎?最可惡的是,剛剛她的那一拳,讓他
真是個撓人的小妖精!
他搖搖頭,把她從腦子里清除出去,按下桌上的電話,打了出去。
“老劉,你們先過去,我稍微晚點嗯,還有些事!”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在走回辦公室的路上,蘇凡碰到了好幾個年輕的女同事,看著她們說說笑笑,她就想起他說的那句話“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你不是第一個”。的確,他做官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女孩見了他怦然心動呢!她
或許,她只是他的那片森林里的一棵樹,一棵不起眼的樹而已。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趕緊回去多干點活吧,別再被人家催了。
快步趕到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走廊里零零散散站著好幾個人,那幾個人一看見她來了,紛紛掉頭就各自離開。
事實上,外事辦的大辦公室里,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蘇凡被領導批評后流淚回來的樣子,甚至有人在樓梯口專門等她。
可是,當蘇凡一身輕松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時候,等著看好戲的人都驚呆了。
市政府里誰不知道馮繼海是個要求嚴格的人?蘇凡把馮繼海急著要的稿子拖到現(xiàn)在才交,就算不被他罵,霍市長那里肯定也過不去啊!怎么她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難道說她非但沒有挨罵,反而被表揚了?不可能啊?
高嵐看著蘇凡那笑瞇瞇的模樣,也對她笑了下,就折回了辦公室,收拾包包準備下班。
心里一肚子火的高嵐走到自己的車邊,手機就響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今晚九點,老地方,老板要見你!”
一想到又要和那個老男人見面,高嵐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惡心。
回到辦公室的蘇凡,滿心歡喜,同時也對霍漱清充滿了感激。她不敢想象自己怎么會這么幸福,有他一直關心她幫助她,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和馮繼海約好今天晚上就開始的,蘇凡在辦公室等他的電話。
六點半,馮繼海送霍漱清上了車,才給蘇凡打電話,蘇凡便趕緊收拾東西離開。
馮繼海在樓下等著她,蘇凡看見他便趕緊跑了過去。
“走,我們先吃個飯,然后找地方聊。”他微笑道。
“我請您吧,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她跟著馮繼海走向他的車位。
“應該的,別這么見外。”馮繼海笑笑,道,“有個地方,聊天比較方便一些,我們可以在那里邊吃邊聊。”
上了車,馮繼海問她:“您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問我,我會盡力幫你。”
“謝謝您,我不明白的太多了”蘇凡干笑道。
“沒關系,剛開始都是一樣的,慢慢就都知道了。”馮繼海看了她一眼,笑道。
話雖這么說,可是馮繼海心里越來越覺得奇怪,蘇凡和霍市長是不是那種男女關系呢?這個蘇凡怎么看都不像是小三啊?她和霍太太簡直不是一個段位的!
有了馮繼海的幫忙,蘇凡沒幾天就把省市各級單位的職能和主要領導搞清楚了。馮繼海告訴她,外事辦接觸的單位多,辦理事情的時候要分清楚輕重緩急,領導們多,可領導的級別和份量又不同,要是重要領導有關的,哪怕事情再都要抓緊辦。
“在機關里,千萬不能得罪領導,特別是大領導。”馮繼海說。
不能得罪領導,她是知道的,可現(xiàn)在那么多領導
和馮繼海一直聊到九點半,蘇凡也不好再拖著他了,就和他約了其他時間,自己回到租住的房子。
而馮繼海,本來是要陪著霍漱清去參加一個飯局的,卻被霍漱清交代去給蘇凡“補課”了,他自己則帶了政府辦另一個年輕人去了。
回家的路上,馮繼海不停地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霍漱清為什么對蘇凡這么關心,他是一直跟著霍漱清的,真的從沒見過霍漱清對任何一個女性如此上心,就算是霍太太也沒這待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難道他們真是那種關系?霍市長可是從沒緋聞的人啊,而蘇凡,看起來那么單純那么認真,完全不像是那種女人。那么,到底是
要搞清楚蘇凡的身份,馮繼海覺得自己才可以游刃有余。不過,眼下有一點是肯定的,蘇凡,一定是霍市長重視的人,記住這一點,他也可以應對自如。
而蘇凡一回到自己的住處,就直接倒在床上。腦子真是不夠用啊!馮繼海那個腦子怎么長的?怎么記得清楚那么多東西?
伸手一摸,她猛地意識到自己睡的不是硬床板,而是軟和舒服的床面,手感真好。
不會吧,張阿姨給她連床都鋪好了?
蘇凡簡直不敢相信,站起身環(huán)視著整個房間,想起什么,又趕緊跑到廚房和洗手間各看了一會兒。張阿姨真是太,太細心了,什么都布置好了,甚至連洗發(fā)水沐浴露都買好放在洗手間里。
我的天,這,這怎么,怎么好意思!
雖然知道張阿姨是因為霍漱清的吩咐才這么做的,可是,蘇凡內心里依舊對她充滿了感激。人家對她好,她總得有所表示吧?人家是霍漱清的仆人,又不是她的。
怎么辦?那就,那就買一份禮物送給張阿姨吧!
明天中午就去商場好了!
這么決定了,蘇凡心里的歉疚感才算是減輕了。可是,霍漱清
他,對她太好了,而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她又該怎么辦?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開始復習馮繼海的授課,蘇凡看了一眼旁邊的床,床墊上面什么都沒有。
雪兒,她
想不了太多,還是忙自己的事吧!
然而,過了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她愣了下,以為是自己幻聽,又仔細聽了一會兒,果真是在敲門。
會是誰呢?難道是雪兒?今晚就來了?
蘇凡趕緊下床,踢著拖鞋就往門口跑。因為心里想著是邵芮雪來了,開門的時候也沒有再問一句就直接開了門
“雪”她剛叫了一聲,就驚呆了。
門外的人,不是邵芮雪,而是
他也有些驚訝,毫不掩飾,卻很快就笑了,抬起手給她看了看他手里的東西,蘇凡忙閃過身,請他進屋。
“您,您怎么來了?”她跟著他,問。
霍漱清在房間里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道:“想喝你泡的茶,就帶了茶具過來。”
泡茶?可是她這里連張桌子都沒有,也沒有椅子,他,坐哪里?
他也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除了兩張床可以坐之外,就沒有地方了。可是,怎么會是兩張床呢?
“你在和別人合租?”他坐在那張鋪好的床上,問道。
蘇凡見他依舊拎著那個裝著茶具的盒子,忙接了過來。
“嗯,雪兒說要和我一起住”蘇凡說完,才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邵芮雪萬一過來了碰見霍漱清怎么辦?
他微微點點頭,卻說道:“小雪也要搬出家了?”
蘇凡只好說了個“是”字,卻不好意思告訴他邵芮雪根本是在拿她做幌子來和男友同居。
“對不起,我這里也沒有桌子,您要喝茶的話”蘇凡問。
“放在床上就好了,沒關系。”他說。
原來,他也是個很容易湊活的人,并沒有事事講究。
既然他都不介意了,她干嘛要想東想西呢?
蘇凡便把茶具擺放在自己那張床上,去廚房燒水。
她的身上,穿著那一晚在井臺縣住宿的時候的那件睡衣,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家伙,他不是叫她去給自己買衣服了嗎?怎么還
可是,睹物思情,他不禁想起那一夜的情形,起身走向陽臺。
蘇凡一直關注著壺里的水,想著等會兒和他說什么,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后。
他從身后抱住了她,下巴就抵在她的頭頂,蘇凡的身體不禁哆嗦了下。
“不要和小雪合租了!”他說。
原來他也想到這個問題了,可是
“挺好的,我們兩個那么熟,繼續(xù)在一起住,不會有問題。”她故意裝作自己不懂他的意思,說道。
“有個朋友在清江別苑有套房子,距離單位也不是很遠,你干脆去那邊”他說。
他又要給她安排了嗎?
蘇凡低下頭。
不知過了多久,壺里的水燒開了,水壺開始發(fā)出鳴笛聲,蘇凡趕緊關了煤氣。
他松開了她,看向陽臺外面。
蘇凡轉過身,她并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在想什么,可是,她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無誤了。問題是,她要聽他的嗎?
“有件事,我想跟您說,您,可千萬要保密,好嗎?”她說。
霍漱清看著她這樣認真的表情,不禁笑了,道:“好,你說!”
蘇凡想了想,道:“其實,小雪不是真的要搬出家住這里的”
她總覺得,邵芮雪是兩個人都熟悉的人,應該可以聊的,而且,她又不想騙他。
“她有個男朋友,您知道嗎?”蘇凡問。
霍漱清點點頭,道:“聽說是云城大學的一個年輕老師?”
蘇凡點頭,道:“羅宇輝,他是醫(yī)學院那邊的,他導師就是云城大學的副校長陳光海。去年博士畢業(yè)留校的,據(jù)說明年就能升副教了。”
“那這小伙子挺優(yōu)秀的,可小雪父母為什么不同意他們交往呢?”霍漱清問。
“我也說不清,好像是小雪有一次帶著他回家去見她父母了,芮阿姨不高興了,就逼著小雪和羅宇輝分手。小雪不答應,一直斷斷續(xù)續(xù)鬧到現(xiàn)在。”蘇凡道。
“那小雪假裝搬家,為的就是和她男朋友同居?”他問。
他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說話的重點,蘇凡點頭。
“家里不同意她和那個人交往,然后她就騙父母說她要和你合租,其實是跑去和男朋友同居”他重復了一遍她的要點,沉思道,“你,不該答應她!”
“為什么?”蘇凡不解。
“這件事,需要小雪和她男朋友去跟她父母溝通,現(xiàn)在他們的做法就是逼迫她父母接受。小雪思想單純,這么想沒什么問題,可是那個男的”霍漱清道。
“怎么了?”蘇凡問。
“他卻慫恿小雪,就說明他很不成熟,或者說,他對他們的未來沒有規(guī)劃,過一天算一天,沒想過為小雪負責。”他說。
其實,蘇凡也總有這樣的感覺。
她想起曾經(jīng)一位同事說過的,試婚是什么,就是試試**是否和諧。當時,蘇凡和其他幾個年輕女同事都羞紅了臉。可是,現(xiàn)在想想,或許就是這樣,試婚不就是婚前同居么?而羅宇輝那個人,怎么說呢?有點說不清。可是,蘇凡總覺得,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才清楚,別人根本不明白,雪兒的,她的,不都是如此嗎?如果按照別人的視覺,她,怎么還可以和霍漱清私下見面?
“那,您會跟雪兒的父母說嗎?不要說,好嗎?”她懇求道。
“我不會說,可是,你身為小雪的朋友,不能這樣縱容她,明白嗎?”霍漱清道。
她點頭,道:“我知道了。”
清涼的晚風,從陽臺的紗窗里吹進來。
蘇凡望著窗外,那一直綿延到天邊的點點燈光,拼湊出各種形狀,如同黑色幕布上的刺繡一般。
“這個高度還是很涼快。”他說。
“嗯!”她說完,望著他,卻迎上他的視線,想要移開自己的雙眼,卻又無法移開。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憊。
她不禁心疼起來,道:“水燒好了,我給您泡茶。”
他點點頭,緩步朝著里屋走去。
坐在床上喝茶,真是霍漱清從沒經(jīng)歷過的,可是,似乎他今晚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喝茶。
“坐過來!”看著她把水添進茶壺,他向她伸出手。
蘇凡猶豫了,她坐在他對面沒有動。
可是,他似乎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蘇凡一聲驚呼,聲音未落,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他的懷里了。
男性的氣息,伴著淡淡的酒味,將她包圍,他的力量,讓她無法逃脫。
此時的蘇凡,心不停地顫抖著,連著身體也顫抖,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一絲都不敢動。
她的肌膚,一如他熟悉的那樣柔嫩,可懷里的身體,卻是僵硬的。
他感覺到了她的顫抖,捕捉到了她的緊張和羞澀。
“你,怕我嗎?”他問,鼻尖,卻漸漸靠近她。
她的耳朵發(fā)燙,身體自然地向另一個方向移動,卻被他發(fā)覺,背上瞬間多了一只手,她才感覺到自己被他卡在了懷里。
“沒,沒有。”她吞吐道。
他的鼻尖,挨上了她的臉頰,他的呼吸,籠罩著她滾燙的臉蛋。
蘇凡再也不敢看他。
“你,不必害怕,丫頭!”他說著,鼻尖在她的臉上輕輕磨蹭。
她的頭皮,開始收緊卻又很快舒展,一顆心,懸在胸腔里,孤獨地劇烈跳動著。
“嗯!”她應了聲。
她能做到不害怕嗎?不能,很顯然,她不能。
那么,她害怕什么?
害怕,害怕很多,害怕自己和他的關系一旦被別人發(fā)現(xiàn),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可是,她更怕的是,自己越陷越深,陷進這一場不屬于自己的感情再也無法抽身。
他低頭,吻上她的肩,她閉上眼,卻如無根的浮萍一般無處依靠。
“我喜歡你穿這件小裙子。”他低聲說,一只手卻已經(jīng)放在了她的腿上。
裙子那么短,此時她的姿勢更是讓自己的某個位置暴露無遺,她趕緊去拉裙子,雙手卻被他抓住,耳畔,卻是他若有似無的笑聲。
霍漱清驚訝于自己此時的行為,這么多年,他何時這么猴急過?也許是今晚喝了酒的緣故吧,又或許是他太想有個人陪伴了。
她的手心出汗了,他感覺到了。
“讓我抱抱你!”他的語氣透著疲憊,有些懇求的意味。
蘇凡的手,頓住了。
他就那么抱著她,一動不動。
此時的蘇凡并不理解他的行為,她感覺到他是有**的,可是,每次,他似乎都可以適時地停止。她不知道,對他來說,相比較直接地占有,能夠切實的擁抱著一個人,更讓他心理滿足。經(jīng)過這些日子,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懷抱,有多么孤獨,多么冰涼。
即使沒有擁抱的經(jīng)驗,蘇凡也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直,他的背,一如在辦公室那么直挺,總是這個樣子,會很累的吧!
她的心,發(fā)出嘶嘶的疼痛。
想了想,她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
那一刻,他的背,明顯地僵硬了,片刻之后,他的背彎了下來,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兩個人,只是這么靜靜擁抱著,誰都不去想任何事,似乎此刻的靜謐,就是世界的本初。
房間里,安靜極了。
屬于她的少女的馨香,縈繞在他的鼻尖,霍漱清的心扉,漸漸敞開了,如同清新的空氣游弋在他的每一個肺泡一般。
或許,喝了酒之后,他更加的清醒了吧,清醒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臉,貼在他的肩上,不經(jīng)意間一瞥頭,看見了透明茶壺里那綻放的花朵。
呀,竟然忘了在泡茶的。
“茶,好了。”她慢慢直起身,低聲說。
他抬頭,望著她那張清新的面龐,唇貼上她的眉間,道:“怕是水都涼了吧!”
霍漱清松開手,蘇凡忙起身給他添了一杯茶,低頭道:“我,我去換件衣服,您,您稍等一下。”
看著她奔向簡易衣柜取衣服那慌張的背影,霍漱清端著茶杯搖頭笑了。
茶水,的確涼了。
情,卻是那么熱!
等蘇凡從洗手間出來,穿了一套短袖中褲,中規(guī)中矩的。按照兩人關系的實質,她是不需如此的,可是,蘇凡總是感覺穿睡裙不自在。在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蘇凡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裙,想起幻想中情人的標準打扮,愣住了。自己到底該怎么做?
“馮繼海認真嗎?”他問。
她知道他指的是馮繼海給她“授課”的事,忙點頭,道:“馮主任知道好多事啊,是不是當秘書的人記性都特別好?換做是我,那么多東西就算是裝進腦袋也都亂成一鍋粥了。”
“做秘書的人,記性不好就會丟了飯碗。”他抿著茶,答道。
“您以前是給覃書記做秘書的,是嗎?那豈不是比馮主任的記性還好?”她傻傻地問。
他笑笑,看著她,道:“這是夸我?”
她深深笑了,不說話。
霍漱清望著她那燦爛的笑靨,心頭一陣悸動。
可是,現(xiàn)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蘇凡低著頭。
“你和小雪,關系很要好?”他找了個話題,這個話題,肯定聊的下去。
“嗯,雪兒對我特別好。”蘇凡道。
“她跟我說,你對她特別好!”霍漱清道,蘇凡笑了。
“現(xiàn)在看起來真是好,你還幫著她做掩護。”他說。
“您答應過我不說出去的。”她忙說。
“我又沒說答應你”他故意說道。
可是,蘇凡哪里知道他是在逗自己,著急了,道:“早知道就不告訴您了,這下可害了小雪!”
“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知道嗎?”他的神情有些嚴肅,蘇凡愣住了,盯著他。
“你啊,沒有一點原則,對別人無限縱容,不管是對你弟弟還是對小雪,你以為縱容他們就是愛嗎?”他望著她,道。
蘇凡低頭。
這話,其實那晚給子豪送錢的時候他就說過了。
蘇凡也知道自己是這樣的,知道自己是個沒原則的人。其實,他說的不完全正確,她不光縱容子豪和雪兒,甚至也在縱容自己和他。如果她足夠有原則,怎么會在已經(jīng)明知他有妻子的狀況下,還和他保持這樣親密的關系?
“我的性格,就這樣”她低聲道。
是呀,誰也不想得罪,也害怕得罪別人,活得小心翼翼的。這幾天,她不就是害怕他不高興,才沒有把自己內心的糾結說出來嗎完全說她是害怕,也不完全正確,她也舍不得離開他說出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不想摻和別人的家庭,我不想和有婦之夫交往,不就完了嗎?
霍漱清起身,坐在她身邊,從她身后抱住她,臉頰貼著她的。
“沒必要去迎合別人,做自己心里想做的事,不要讓別人的感受左右你的大腦,明白嗎?做個獨立思考獨立行為的女孩!”他輕聲說。
如果她太獨立,獨立如孫蔓,他還會喜歡她嗎?他喜歡和她在一起,不可否認有個原因就是因為她對他的順從,抗拒中的順從,他喜歡這樣,喜歡她這樣的女孩,他可以輕易掌握她的思想,卻又能在她那微弱的抗拒中體驗征服的快感。
“那,雪兒的事,我該怎么辦?”她問。
“自己想想。”他望著她。
“我改天找她談談。”她想了想,道。
他點頭。
和雪兒談談,那么他呢?她什么時候和他說
蘇凡望著他那俊逸的面龐,心里,卻是亂糟糟。
一直待到將近十一點,他才離開。
蘇凡送他到了電梯口,眼看電梯門要關上,霍漱清伸出胳膊,大手扣在她的腦后,在她的唇角親了一下才松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
蘇凡不知道的是,霍漱清是和省市宣傳部門領導的飯局上來到她這里的。
高新區(qū)拆遷的賠償方案得到了相關幾方的同意,明天就是正式簽署協(xié)議的時候。霍漱清大喜,約了高新區(qū)管委會的主任一起宴請省里幾家官方媒體的一把手,以及云城市市委宣傳部長和電視臺臺長。跟隨覃春明多年,霍漱清深知宣傳媒體的重要性,特別是現(xiàn)在他這樣的處境,能夠從宣傳渠道打開出路的話,起碼會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自從年后大力播報云城市的污染問題后,霍漱清就被云城市的官方媒體封了話語權。同樣是新聞報道,與他相關的、他參與的,都被避重就輕做了描述,就連他的上鏡時間都被嚴重縮短了,甚至比常務副市長秦章的出場鏡頭都要短少。毋庸置疑,這都是市委書記趙啟明的安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云城市依舊是趙啟明說了算,霍漱清就算是將了趙啟明的軍,也不見得落下什么好。
而現(xiàn)在,霍漱清要利用這次拆遷的事1;150850295305065件來重新發(fā)聲,覃春明也交代省里的相關人員配合,今晚一起吃飯,為的就是報道的進行。
飯桌上,霍漱清說云城這些年的發(fā)展很快,都是云城上下各界的努力。
“前幾天我看到上有人說什么,定遠鎮(zhèn)的拆遷事情上,我們的公安同志跟老百姓動手了。這純粹是誹謗。像這種報道擴散出去,讓不明真相的百姓怎么看待政府?現(xiàn)在社會上的確是有很多對政府形象不利的傳言,對于這些,我們光是去刪除、控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自身要把工作做好,當然,在座的都是搞文宣的,你們就是我們的堡壘,遇到這樣的情況,還需要你們把事實的真相及時公布出去,以消除社會上的謠言。”霍漱清說。
在座的人都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因此,明天開始就拜托大家了,多為我們云城做些正面的報道,讓我們市委市政府這些年的成績也亮個相!”霍漱清起身,端起酒杯,道。
“霍市長客氣了,這都是我們份內的,云城的發(fā)展是有目共睹的,報道云城,也是報道我們全省的發(fā)展嘛!”在座的幾位省臺領導都說道。
賓主一席,相談甚歡,霍漱清也難免多喝了兩杯。
喝完之后回到家里,云城市委市政府分給他的那幢小樓,格外顯得冷寂。
客廳里黑漆漆的,他推開露臺的門走出去,猛地呼吸著這溫潤的空氣,卻不經(jīng)意看見了隔壁小樓二樓上的燈光。
這個院子里,恐怕就只有他的家事漆黑一片吧!
霍漱清抬頭看向夜空。
即使是星星,也都是相互作伴的,他呢?
折回客廳,解開手腕上的表鏈,頹然倒在沙發(fā)上。
習慣性的,即便是在黑夜里,他也會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此時也是如此。
去和那幾個人吃飯前,孫蔓給他打電話了,說她最近很忙,可是工作也還順利,這是孫蔓去北京后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不知道是自己內心已經(jīng)對孫蔓有了深深的疏離,還是其他的什么緣故,霍漱清聽著妻子的訴述,就如同在聽一個不是自己妻子的人在談工作進展一般。
感覺到他沒有回應,孫蔓問了句“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有點事!”他只是這么回答了一句。
“那你早點休息,我也睡去了,明天早上五點就要去乘飛機了。”孫蔓道。
霍漱清掛了電話,手機卻依舊在耳邊,聽筒里那枯燥的鳴音,似乎將他拖入了一個深淵,說不清是什么地方,周遭空無一人。
他猛地抓起手邊的一個沙發(fā)靠墊,扔了出去,緊接著,便聽見了哪里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什么都沒有去想,他一下子坐起身,沒有開燈就直奔玄關,拿起鑰匙打開大門,車子發(fā)動機的聲音,與他一道,距離這幢房子越來越遠。
車子,如同被定位了一樣,精準地駛向太白區(qū)的那幢別墅,而當車子停在那個院子里的時候,霍漱清并沒有看到自己希望的燈光,依舊是漆黑一片。
這時,他才想起蘇凡搬家的事。
打開房門,他從餐廳的酒柜里取出蘇凡放在那里的那套廉價的玻璃茶具,裝好了拎上車,這才給張阿姨打電話問蘇凡的住處。
他需要有個人陪著他,哪怕只是說說話喝喝茶,哪怕只是讓他看著,至少會讓他從那孤寂的深淵逃離。
他,再也不愿意回到那樣的境地了!
而在和她待了一個多小時之后,霍漱清離開了她的住處。
即使內心希望和她共度長夜,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并不輕松。
當時間迎來新的輪回之時,每個人,又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的幾天,省里的媒體開始專欄報道云城市高新區(qū)的發(fā)展,重點當然是此次拆遷糾紛的順利快速解決。然而,沒有出乎霍漱清預料的是,云城市的官方媒體依舊采取了前幾個月的方式,壓縮報道篇幅,用其他的內容沖淡高新區(qū)的事件。
盡管早有預料,可這次,霍漱清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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