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上午10點左右,東海豪庭的監控室內,兩名保安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倦怠的雙眼有一搭沒一搭的掃視著面前的十幾塊監控屏幕,這時,一個頭戴鴨舌帽罩著大口罩的身影出現在地下車庫,此人先鬼鬼祟祟的向四周掃視一遍,再沖著攝像頭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立刻低頭疾步走出了攝像頭的監控范圍,負責監控的保安一邊轉動附近的兩個攝像頭追蹤,一邊對同伴說:“快叫隊長派人去看看。”
保安剛剛把對講機拿到嘴邊,突然從里面傳出刺耳的噪音,連續開關幾次都沒有消除掉,負責監控的保安急忙拿起自己的對講機試了下,可竟然出現同樣的問題,兩人不禁互相看了看,低聲喊道:“有問題!”
緊急商量之后的決定是一個人去通知隊長,一個人留下來看監控,而在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地下室的當口,棟18樓的電梯門悄悄打開,一個提著公文包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低頭避開墻角的攝像頭,貼著墻壁幾個健步走到貼著封條的房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此時此刻,察看監控的保安雖然再次把目光投向墻上的屏幕,不過,注意力仍然停留在地下室,完全沒有察覺18樓那一晃而過的黑影。
羅杰回身飛快的向樓梯間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悄悄的用肩膀輕輕掩上房門,從口袋里掏出手套和鞋套穿戴后,然后舉起手電,仔細打量起豪宅內的布局。
一樓的主體是個面積60平方左右的客廳,猩紅色的地毯鋪在紅木地板上,覆蓋了幾乎整個客廳,三張巨大的紅木長椅圍著一個同樣巨大的茶幾,后面是一個色彩暗淡有些年頭的紅木雕花博古架,上面的小隔間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再后面是一面紫檀木的屏風,古香古色,屏風的后面是通往飯廳、廚房、書房和一樓主臥室的通道。
大廳的左右兩側是弧形的旋轉樓梯,直通二樓的半月型陽臺,陽臺橫跨二樓,將左右兩間臥室連接在一起,二樓的裝修色彩明快敞亮,是簡約的歐式風格,與一樓的陰郁厚重截然不同,展露出臥室主人不同的年齡特征。
羅杰首先進入案發現場,一樓的主臥,警方的刑偵人員在這里留下大量的調查痕跡,遍布所有的關鍵點位,工作進行的細致而又全面。簡單而快速的搜索之后,羅杰發現不太可能找不到有價值的東西,于是退出臥室,順著走廊來到廚房。
王家的廚房同樣非常寬大,使用面積在十五六個平方米左右,裝修的精致而又奢華,廚具、餐具和盛放各種調味品的瓶瓶罐罐都亮潔如新,顯然很少使用,故而感受不到普通人家廚房里的那種濃厚的生活氣息。
羅杰徑直走到擺放廚刀的架子前,一套5把的雙立人烏木刀具在三德刀的位置留下空缺,正是這把刀最貴的刀被用作兇器。羅杰從不同的角度對餐刀拍了幾張照片,然后隨手拉開旁邊的冰箱,發現里面竟然既沒有蔬菜也沒有肉類,全是各種各樣的軟飲料、酒類和巧克力之類的零食,再次驗證了這家人不喜歡做飯的判斷。
檢查完廚房,羅杰上到二樓左側的王繼業臥室,房間里非常凌亂,有點像被爆竊過一樣,應該是警方提取物證的后遺癥,除了衣櫥和床還在原位,其他東西都已是面目全非書架上空空如也,電腦桌上連一個小紙片都沒有留下。羅杰搖搖頭,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面望了望,數十米外是另外一個小區的高樓,分割兩個小區的是一道兩米來高的圍墻和五六米寬的綠化帶。羅杰逐一檢查了下窗戶,發現每扇都從里面被鎖死,也沒有發現被破壞的痕跡。
略微感到有些失望的羅杰來到王繼業弟弟的房門口,望著墻壁上貼滿的偶像照片和架子上各式各樣的游戲玩偶和樂高模型,他稍微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這是個普通的、受寵愛的少年的房間,沒有發現任何意料之外的東西,羅杰在離開之前,習慣性的拉開窗簾推了下窗戶。窗戶沒有推開,但是羅杰的目光落在鎖死窗戶的把手位置,磨損的很嚴重,應該經常使用,看來這位弟弟跟隔壁的哥哥不同,喜歡開著窗睡覺。
羅杰退開窗戶,把頭盡量外伸,向上下兩個方向觀察了一下:樓上是相同的戶型,錯開的陽臺在三米開外,樓下也是如此,看不到可以供人攀援落腳的地方。
羅杰關上窗,拍下三張清晰的近照,然后后退五步,又拍了幾張全景,接著再慢慢倒退出房間,同時把相機對準地板,連續拍照。
“子涵,我準備撤退了,你那邊怎么樣?搞不搞的定?”羅杰開門之前,向負責引開保安注意力的凌子涵發出信息。
看到手機上出現的的圖像,羅杰毫不猶豫的拉開房門,與此同時,監控室內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請問張隊長在嗎?我是業主,找他有事。”
值班室里的保安悄悄的把手機塞進褲兜,慢悠悠的起身開門,“什么事啊?”
房門開處,露出凌子涵燦爛的笑臉,“是這樣的”
半個小時候,在小區大門外的樹蔭下,凌子涵環顧左右,確認沒有引起特別的注意,便徑直走向等候在路邊的越野車。
凌子涵在后排座位上邊換衣服,邊問:“杰哥,收獲怎么樣?有沒有重大發現?”
羅杰擠出一聲笑,“哪里有那么容易哦,刑警畢竟是專業人士,經過他們一輪地毯式的搜查,不可能有太大的遺漏。”
“這么說,小的遺漏還是有嘍?”
“你小子挺機靈的嘛!”羅杰抬頭看了下后視鏡里面的鬼臉,說:“我確實找到些東西,不過,到底算不算得上線索,有沒有價值,還不好說。”
凌子涵已經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正準備從中間擠到副駕駛的位置,羅杰毫不客氣的按住他的頭頂給推了回去,“拐個彎就到了,別折騰了。”
“杰哥,這不是中心公園嗎?咱們來這搞啥呀?”下車伊始,望著遠處郁郁蔥蔥的林木和翠綠的草坪,凌子涵滿臉的懵懂。
“這里是王繼業最后出現的地點。”羅杰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接著再目測了下左右兩端的距離,然后徑直邁進公園的草坪,“子涵,跟上!”
羅杰忽而直行忽而左轉右轉,不但移動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沒有任何遲疑,凌子涵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十幾分鐘左右,羅杰終于在靠近公園另外一邊的側門邊停住腳步,自言自語道:“應該是這里,對,就是這里!”
“杰哥,你在干什么啊?”凌子涵氣喘吁吁臉色發白,莫名其妙的環顧左右,似乎想找到這個位置的與眾不同之處。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故弄玄虛。”
羅杰似乎放松了下來,耐心解釋道:“警方的調查顯示,王繼業最后消失的地點就是我們剛剛停車的地方,因為左右兩側街道上的攝像頭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所以只有兩個可能:一,上了別的車二,進入了公園。第一種可能性的調查是警方的強項,公園周邊的幾條路上交通攝像頭密布,肯定是警方首要的排斥選項,我想,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正在緊張的進行中,不需要我費心。而第二種可能性的路線有無數種,所以我假設自己要快速脫離大眾的視野,按照直覺往前走這里應該是他離開公園前最后停留的位置,如果我的推測完全正確的話,王繼業甚至有可能在咱們立足的這幾棵大樹后面換了衣服,喬裝打扮,然后潛蹤匿行,從咱們的視野里消失。”
羅杰發現凌子涵的口型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臉上帶著驚訝至極的表情,馬上洋洋得意的問:“怎么,被我福爾摩斯般的假設和推理嚇傻了吧!?”
“不會吧,杰哥。”
凌子涵換上一副嘲弄的表情,“我是被你簡單粗暴的辦法給嚇倒了這是真真正正的偵查案件,可不是解夢,不是你的強項啊大哥,這樣隨便會搞出人命的。唉,還好你不是真的警察,否則,恐怕不堪設想。”
羅杰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他慢慢靠在樹干上,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樹干,沉聲說道:“我打心底不能接受也不相信王繼業是殺人兇手,但是又想不通他為什么深更半夜要跑到公園來,也找不到對他有利的證據,最要命的是,他還失蹤了!”
“杰哥,你可能是對的。”凌子涵安慰道:“其實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也不能證明王繼業是兇手,你想,作為家中的一員,餐刀和他父母的臥室有他的指紋毛發很正常啊,警方的理據無非是他有作案動機和他的失蹤。”
“可不是。”羅杰轉身用巴掌猛擊了一下樹干,“那他為什么要出走呢?又恰好在發生兇殺的這個關鍵時間點?一個久居海外的富家子,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杰哥,我覺得要真的是他干的,那他現在要么是已經自殺了,要么就是跑回自己真正的老家去了換做是我一定會這樣做。”凌子涵提醒道:“假如不是他殺的人,那他肯定已經被真正的兇手殺了,他詭異的行蹤背后當然是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到他老家去嘍?”羅杰回身直面凌子涵,遲疑著問。
“杰哥,你是關心則亂啊!”凌子涵用力搖頭,“那是警方在做的事,你只需要靜觀其變就行了。”
羅杰晃了晃腦袋,自嘲道:“我真的糊涂了,怎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
“關系則亂啊!”凌子涵促狹地說道:“也沒見你這么關心我,真是厚此薄彼啊!”
羅杰輕輕打了他一拳,“怎么跟個娘們一樣吃起醋來了!別扯淡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算了,我確實需要靜靜了,腦子有點亂。”
“再走回去開車?”凌子涵一臉的不愿,“太遠了,又曲里拐彎的,我怕迷路。”
“算了,咱們打車去吧。”羅杰干脆利落一揮手,“車先停那吧,吃完再來開,有罰單算你的!”
“杰哥,大哥,你真的不是一般的黑啊!”
凌子涵邊作無可奈何狀邊邁步,羅杰再次環顧左右,抬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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