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一仙低眼看去,巡撫大人正躺在車廂內,剛好陽光透過窗簾照在他的身上,能夠看清他的臉。
臉蛋松弛干癟暗淡,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眼袋發黑好似幾天沒有合眼,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接下來,潭一仙把過脈,施過針,接著用真氣一梳理病者的血脈。
咳……
一聲壓抑已久的咳喘打破了寂靜,巡撫大人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光看面色明顯好多了。
不過,他雖然眼睛雖然睜開了,可意識還未清醒。
潭一仙清晰的嗅到巡撫咳嗽時,嘴里所散發出的惡臭氣味,讓他不由得捏捏鼻子屏住呼吸,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種病,他很確定是第一次碰到,可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似前幾天剛剛見過一樣。
潭一仙忽然急聲喊道:“你進來,我有件事問你。”
隨著聲音傳來,車夫原本固定的劍尖突然顫了一下,這時才發現自己可以動了,說明穴道解開了,這本來應該高興的事,可他卻嚇得不輕,臉上浮現出驚慌。
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功,那聲音就好似命令一般,只說一句話自己的身體居然可以動了,仿佛自己的身體是他的一樣。
車夫揉了揉余痛未散盡的手腕,一個轉身,低頭鉆進了車廂內,隨之搭眼一瞅,頓時喜上眉梢。
因為他發現巡撫大人的面色好看多了,臉上浮現出血色,想來應該是病減輕了一些。
“你是誰?想干嘛?”
可他還是滿眼的警惕,盯著這個帶著面具的男子。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多少讓人不放心。
潭一仙反問道:“我問你,你知道你家大人得的是什么病嗎?”
聽見這樣的問話,車夫內心在糾結,又像是在措詞,許久之后才道:“大人他……他在回來時,可能是感染了瘟疫。”
潭一仙面色一變:“你明知道是瘟疫還敢往城里帶?”
車夫急得眼睛通紅:“我也沒辦法啊,那我家大人還有救嗎?”
潭一仙像是有了辦法,隨手一扯,“撕拉”的一聲,便把窗布撕下來一塊。隨后,真氣涌入指尖,居然在布上寫了幾行字。
這一幕,更是嚇傻了車夫,他跟著大人見過不少高手,可從來還沒見過,有人居然可以用尖利的真氣在布料上寫字的。
要知道真氣形成的刀刃吹毛立斷,沾到就傷。這人居然能在毫米厚的布料上刻字,可見其對真氣的掌控力。
潭一仙道:“你拿著這個藥方去抓藥,巡撫大人由我照看,取完藥就來前面的酒肆中。”
車夫小心翼翼的接過布料,揣在懷里,感激的一抱拳。
轉身跳上旁邊的馬匹,接著一拍馬屁股,同時喊道:“駕!”
頓時如箭一般向箐城竄去,轉瞬間只留下一排煙塵。
舞雪好奇的望著馬匹遠去的背影,她還未問出心中的疑問。
潭一仙就從車廂里鉆了出來,道:“你在這里照看巡撫大人,我去辦點事情。”
然后他根本不給舞雪拒絕機會,縱身跳向了馬匹,坐在了舞雪的身后,身子擦著身子。
接著又不管舞雪的羞怒,隨手一提,便把舞雪提了起來,就向扔沙包一樣,把她扔在了地面。
奇怪的是,舞雪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地面,毫發未傷。
這一切太快,舞雪全程都在被動中。
“駕!”
潭一仙調轉馬頭,一拍馬兒,頓時如箭一般竄了出去,只留下了一排馬蹄印。
舞雪的白嫩的臉蛋已經被紅霞覆蓋,一直紅到了耳朵根,直到潭一仙的馬兒消失在視野中,她才回過神。
可是她的鼻孔卻神奇般的擴大了一圈,里面還在冒出白色氣流,嘴里發出憤怒的哼唧聲。
死死地咬著牙,一息后,她再也壓制不住怒火,沖著官道咆哮:“啊啊……該死的潭一仙,你給我等著……”
…
當然,這怒罵聲潭一仙是聽不到了。
他也無暇顧及這么多。也已經想到了,當日,在牟家二老的體內有兩種毒,其實第一種并不是毒,而是瘟疫!!
對比毒藥而言這種瘟疫是慢性的,沒有對癥下藥,必死無疑。
這些瘟疫正是從蠻荒流傳進來的,當日牟家二老想必去過蠻荒,才帶回了那顆璀璨的明珠。
潭一仙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挖出先前埋葬的牟家二老,然后火化掉,只有這樣才能防止瘟疫傳染。
好在當時用藥物保鮮了尸首,也防止了瘟疫擴張。此時正好一把火全燒了,就連周圍的茂密的花草,也都燒了大半。
一時間,火光沖天,許多人都在觀望!
潭一仙現在必須要詢問根牧一些事情,便悄悄的溜進了監獄。
……
根牧好似已經發覺到有人進來了,頭也不抬的便說道:“門已經打開,請進!”
潭一仙笑道:“看來你在這里住的很習慣啊!”
根牧一笑道:“有吃有喝,挺好。”
潭一仙道:“說一說,牟家的案件吧!”
根牧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潭一仙道:“我已經猜到個大概。”
根牧忽然一嘆,道:“牟家二老是生了病,知道命不久矣。”
潭一仙接著道:“林翼和牟家小姐合謀,謀取牟家二老的錢財。”
根牧悲痛地道:“誰知牟家二老意外聽到了,自己姑爺與女兒的計謀,加上自己已經快要病死,所以買了毒藥準備自殺,成全他們。”
潭一仙咬牙道:“可是,藥力不夠,沒能立即死去。另一邊,林翼被債主逼急了,于是親自動手殺人!”
根牧忽然閉上了眼睛,嘆道:“這是個悲劇,答案你已經全知道了,還要查什么?”
潭一仙目中散發出精光:“查,這背后有一個幕后黑手,一定要查!”
根牧道:“你上哪里去查?”
潭一仙道:“把林翼的債主揪出來。”
根牧忽然譏諷,道:“呵,揪出來又如何?他們殺人謀財,不見血,不見兵刃,有什么證據?”
潭一仙啞然。
是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殺人的事都是林翼做的,與那些債主有什么關系?
牟家倒臺,大海商會是最直接的受益人,他們全盤接收了牟家的生意。
可是你又能告他們什么罪名呢?
是謀財,還是害命?
…
潭一仙死死的咬著牙,一言不發,他在尋找案件中的漏洞。
思前想后,這個故事,結合自己得到的線索,看似非常合理,難道真的合理嗎?
首先一來到箐城,自己便被根牧帶入了案件,如果,根牧一開始,不多此一舉,那么自己又上哪里去找牟家人的尸體呢?
自己又會怎么著手查案呢?
根牧的多此一舉倒是像有意為之。
難道,根牧真的是為了“恩人”而打掩護?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林翼也就是一個幌子,根牧在隱藏背后的秘密。
…
根牧道:“好了,你都知道了,可以走了!”
聽完這話,潭一仙突然間,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差點跳了起來。
那眼睛比平常更大了一圈,而且比燭光還要亮十倍。
聲音中帶著一聲亢奮,喊道:“不對,不對……這里的一切都是你們口述的,隨便你們編寫。那個真的林翼誰見過?牟小姐去哪了?
當日,在賭場,智信老和尚輸完了錢,見到我們就跑,他是在怕我嗎?最后跑到了后院,被假冒的魔劍直接滅口。
他為什么要怕我?假魔劍為什么滅口?
還有他一不欠錢,二不欠情,沒理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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