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今天的比賽正式開始。
初賽的規則是每人1分鐘，演奏兩首曲目，任選練習曲一首，以及奏鳴曲中的一段快板樂章。
大家彈得曲子都差不多，幾首經典的鋼琴曲不到一時就重復聽了好幾次，倒不是這個世界的鋼琴曲少，而是大家的思維受限于教材、考級類專業鋼琴譜，這些書上已經給出了在比賽中適合演奏的鋼琴曲。
而且目前只是初賽，大多數選手都在打保守牌，拿出的都是按照教材上彈得最熟練的鋼琴曲。
專業組和非專業組是兩個房間，大廳和走廊上都是選手，門板隔音效果并不好，尤其是專業組這間，里面彈什么外面都能聽到。
至于兩個房間互相有無干擾，那就不得而知了，從里面出來的選手，都表示沒留意——因為太緊張！
李志凡在趙奕鐸他們后排，跟周珂坐在一起。
看著一個個選手或緊張或自信的走入考場，又一個個或揚眉吐氣或垂頭喪氣的出來，周珂表現的比李志凡還緊張。
“志凡，你待會兒千萬千萬別緊張！”
周珂攥著手，烏溜溜的眼珠敏感的盯著那邊負責安排選手入場的老師。
“我不緊張啊！”
看她這樣，李志凡不禁笑道：“又不是你上場，你干嘛緊張？”
“我……”
周珂俏臉一紅，翻著白眼掩飾自己，“關我什么事！我這是在寬慰你好不好？”
李志凡不禁莞爾一笑，他今天準備的兩首鋼琴曲，都是這個世界的作品。
一首難度偏高的練習曲，一首比較冷門，但他做了少許變奏處理，可以炫技的奏鳴曲快板樂章。
他在演奏上沒有保留實力，因為他只打算參加這一場，力求晉級，不像有的選手現在保存實力，等著后面的預賽復賽再拿出高實力和高水準。
這時，黃靜怡不知道去哪兒逛了一圈走了回來，往那兒一坐就開口道，“打聽到了，今天評審都是央音的老師，他們肯定會對自己學校的選手偏心，志凡，你可得心了。”
“嗯！謝謝！”
李志凡頭，“還打聽到什么了？”
黃靜怡：“初賽已經進行了三天，但拿到直接晉級預賽資格的只要兩個，剩下暫時都是待定，很不好過。”
李志凡看了看手機時間，他雖然是今天才報名的，但有汪昆的關系在，插了個隊上午就能完事兒。
至于是被淘汰，還是先拿個待定，等評審稍后選擇，他沒有想過，因為他只想過一個結果，那就是直接晉級預賽！
這時，負責安排選手入場的老師走出來，喊道：“專業組段子強進場，下一個蔣瑞準備！”
趙奕鐸那邊，段老師和蔣老師兩人站起身來了個互相擊掌，周圍同事都為他倆加油。
段子強做了個深呼吸，先一步進場，蔣瑞也離開了那一區域，把段子強送進門后，自己站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段子強的琴聲傳了出來。
水平還行，實力不俗，倒是對得起他這個年紀，但細節處理還是有些僵硬，有種照宣科的意思，這就是普通的鋼琴師和那些成名的鋼琴家之間的區別。
不過認真聽了一分多鐘后，李志凡忽然皺起了眉頭，誒？這個琴有一個黑鍵不準啊！
聽出了問題，李志凡便閉起眼，通過音高在腦海中摸索著琴鍵的位置，確定是哪個鍵后，默默記在了心里。
雖然就這么一個鍵不準，但對于一首鋼琴曲來，便不能稱之為完美。
更何況他將要演奏的兩首曲目都帶有炫技成分，尤其是第二首，技術難度比第一首練習曲更高，決不能讓這么一個音不準的黑鍵，壞了他的演奏。
至于其他人能不能聽出來，他就管不著了，不定是評審老師故意留的套路呢？要不然開賽這么久，怎么到現在只有兩個成功晉級呢？
十分鐘后，段子強出來了，他一臉的自信瀟灑，幾步路走的也是飄飄然。
侯經理幾人連忙湊上來問道：“怎么樣？怎么樣？過了嗎？”
“待定而已！”
段子強謙虛的道，但過分的謙虛就是裝-逼，他這一句頓時引來一群同事的溜須拍馬。
李志凡不禁側目，待定有百分之五十的淘汰記錄，這就開始吹捧了？
同時，安排入場的老師喊聲再起：“專業組蔣瑞進場，下一個王童準備！”
蔣瑞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踏步進入了房間。
和段子強比起來，蔣瑞的琴聲多了幾分靈氣，聽他彈琴，音符仿佛活了似得，這個水平已經不是勤學苦練能夠得來的，天賦的成分至少占百分之二十。
當然，這和大師級的比起來還有差距，天賦不夠，就得努力來湊，如果蔣瑞再努力個幾年，進國內中等水平的樂團當首席鋼琴師應該沒問題。
趙奕鐸今天過來就是跑腿的，忙前忙后的給那幾個參賽的同志端茶遞水，好不容易逮著空，才有時間跟李志凡聊幾句。
“志凡，你大概什么時候進啊？非專業組那邊比的挺快啊！”
趙奕鐸到現在還不知道李志凡是參加的專業組。
而李志凡也沒有解釋：“快了！估計再有兩個就是我了！”
他其實也考慮過要不要告訴趙奕鐸實情，但剛才得知自己參加比賽，趙奕鐸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要知道自己報的還是專業組，那他還不得瘋？
“那你好好加油吧！”
趙奕鐸盯著李志凡打量，竟感覺眼前這個學弟有些認不得了，不由嘆口氣，才兩年不到，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謝謝師哥！”
李志凡淡然一笑，其實有些東西在不經意間，已經發生了改變，只是他自己未察覺而已。
“謝什么！爭取挺進預賽，讓我在那幫同事面前也漲漲臉！”
趙奕鐸也笑了，但剛完，他們一個非專業組的同事正好比完回來，身邊的侯經理當下叫他，“趙，趕快拿水，君吉出來了！”
“哎！是！”趙奕鐸連忙找水，同時對李志凡道：“一會兒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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