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蘭用胳膊肘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邊的胡晨曦,問他:“阿泰勒,是不是在新江?”
云開見日,云層就像是拉開的窗簾一樣緩緩退去,不留一絲痕跡,湛藍的天空里連一絲閑云也沒有,太陽明晃晃地照亮了一切,可是就是不能帶來一絲熱量,天氣并沒有因為太陽出來而溫暖一絲。
雷響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過來,對大家說道:“徐首長已經(jīng)派了人去了十五河子,把村子先隔離了,哨所那邊也封鎖了,防疫站的人很快就能到位,我們,就準備進山,大家看看進山都需要什么裝備。”
胡晨曦列出了一個清單:“個人裝備,李林基本已經(jīng)備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所以,要準備過夜,需要帳篷、燃料、雪地睡袋,山上的地形很陡峭,所以必須準備攀援裝備。”
“攀巖繩索、掛鉤、雪鎬,除此之外,還需要戰(zhàn)術(shù)裝備,我們可能遇到敵人,在雪地里,專用的戰(zhàn)術(shù)護目鏡、熱感儀、雪地迷彩裝很重要,還需要夜戰(zhàn)的照明彈、專用瞄具。”
“此外,在山地上,昨晚雪崩的時候,出現(xiàn)了很長時間的信號干擾,所以我們需要更大功率的通訊設(shè)備,山的高度很大,可能需要氧氣瓶,還有一整套的緊急求生包和其他求生設(shè)備。”
胡晨曦列出了長長的一串裝備,徐夢縈一口答應(yīng):“我去辦。”
宋曉冬則說道:“需要向?qū)В需要幾條尋回犬,可能,還需要一堆人,如果山上真的有人,要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
徐夢縈點頭:“昨天的那幾個訓犬員還在,可以找他們。我有一支專門執(zhí)行高寒地區(qū)作戰(zhàn)的特種小隊,可以配合你們行動。”
“那好,準備好了就出發(fā)。這是一次搜索行動,目的在于尋找虎頭峰范圍內(nèi)任何可疑人、動物、建筑,虎頭峰地形復雜條件惡劣,大家要打起精神來,不要走散,并做好埋伏作戰(zhàn)遭遇戰(zhàn)的準備。”雷響說道。
大家整理好了裝備,整裝待發(fā),田靜高燒不退,留在了營地,除了063的人之外,還有四個訓犬員、四條尋回犬,以及一隊八個人兩個四人小組的高寒地區(qū)特種作戰(zhàn)小隊,和雷響等人一起出發(fā)。
開完會,準備好了裝備,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了,山里三點鐘,太陽就被山給擋住了,剛剛雪崩過,雪地厚重而且難走,行進速度非常的緩慢,按照這個進度,基本上,到達虎頭峰的山腳下,天就已經(jīng)黑了。
林地里什么都沒有,到處都是皚皚白雪,在雪崩之前,地面上的積雪已經(jīng)融化了一些,雪地里偶爾還是能夠看見枯黃的野草和灰色的土地,可是現(xiàn)在,地面上的一切都被埋在了至少五十厘米深的雪里。
所有人都一樣在雪地里步履蹣跚,一腳下去,雪至少埋到了膝蓋,感覺不像是在走路,更像是在雪地里游泳,一開始四條狗還活蹦亂跳,結(jié)果一不小心,整條狗都被埋在了雪地里,訓犬員只好把抱在懷里。
“大家仔細搜索,不要分開,注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盡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蹤跡,注意觀察有沒有偽裝的入口、廢棄的建筑,以及任何人造垃圾,不要放過任何線索。”雷響打頭,對大家說道。
宋曉冬跟在雷響身后,攙扶著馮燦,問雷響:“你想到了什么?”
雷響回過頭來說道:“我想到了暗夜宗的實驗室,他們,是不是在這里做實驗?馮春時,是不是被抓去做了實驗?他失去記憶的一整年,是不是一直在接受研究?”
宋曉冬聽了雷響說的話想到了一些什么,對雷響說道:“實驗室?做實驗?他們拿馮春時做實驗,那有沒有可能拿十二河子的村民做實驗?他們的夢游,是不是一種,精神控制的實驗?”
雷響回答道:“我和徐夢縈確實討論過這個事情,可是徐夢縈任務(wù),什么精神控制,腦波發(fā)射,都是無稽之談,就算是我給她展示了她也不信,我理解徐夢縈,畢竟,能控制一個村子?還是在遠處?”
徐夢縈說的沒錯,雷響也許能夠控制一個人,可是控制一村子的人需要非常強大的精神力量,暗夜宗的安娜也許能夠讓一村子的人都睡著,但是控制一村子人的思想和大腦,恐怕也只有宋曉冬能夠做得到。
當然,宋曉冬,也只能近距離實現(xiàn),而徐夢縈和雷響已經(jīng)對全村的人進行了排查,村子里所有可疑的地方也都搜索了個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躲在遠處。
不管是誰,控制了十二河子村民的思想,很有可能就躲在虎頭峰上。虎頭峰距離十二河子有幾公里,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控制一整個村子這么多的人,這個人的精神力量一定異常強大,甚至超過宋曉冬。
那雷響等人去找他,就是去送死,是去自投羅網(wǎng),給暗夜宗送實驗品的。宋曉冬心里有點忐忑,他不太相信,這山里有這么厲害的人,因為剛剛他和小道士遠程交流的時候,并沒有感知到這么強大的存在。
走了好久之后,胡晨曦發(fā)現(xiàn)了問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看了看天上馬上就要落下去的太陽,拿出了指南針對比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腳步:“不對勁,我們,走錯方向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鄭雅蘭拿出地圖仔細研究了一下也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地圖上了。向?qū)谴遄永锏睦汐C人,出發(fā)之前夸下海口讓雷響等人放心,一路上雷響并沒有放心,可是一個不注意,還是迷路了。
“向?qū)В俊崩醉憜柫艘宦曄驅(qū)А?br />
向?qū)Ьo張地回過頭來,哭喪著臉說道:“我走錯了!我認錯路了,我以為是這一條路,結(jié)果,沒想到啊,這里雪崩了,樹木什么的都變樣了!都怪我,都怪我...”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整片林子里靜悄悄的,雪層覆蓋了一切,這一片林子安靜的就像是老師生氣之后的課堂一樣,連嗚嗚的風聲也沒有,只有一群人急促的呼吸聲。
第三千二百六十六章死了一樣
宋曉冬抬起頭來看向了樹冠,環(huán)顧了一周,緩緩說道:“這個地方不對勁。這樹林里,怎么連一只鳥都沒有?一只動物都沒有,剛剛來的時候,樹上還有幾只松鼠呢,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整片樹林。”
“就像死了一樣。”馮燦接過宋曉冬的話茬,看著從無論哪一個方向看過去都幾乎一模一樣的白樺林,有點緊張地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其他人聽了馮燦的話,也緊張了起來,一片咕嚕咕嚕咽口水的聲音。
胡晨曦說道:“我用時針對表,你看,手表當前時間除以2,表盤上找到對應(yīng)位置對準太陽,這個時候,12點鐘方向就是北方。太陽在這個方向,那么,北應(yīng)該是這個方向。”
胡晨曦指了一個方向,同時讓大家看自己另外一只手里的指南針,說道:“可是,時針對表的方向是這邊,整整騙了將近60,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難道,附近,有磁鐵礦嗎,指南針失靈了?”
宋曉冬聽到胡晨曦說的指南針失靈了,突然眼睛明亮起來,說道:“指南針?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控制村民的,不是人,是一臺機器!人不可能擁有這樣強大的腦波,因為人的腦容量是有限的。”
“有限的大腦,數(shù)量有限的腦神經(jīng)細胞,決定了人腦波發(fā)射的功率也是有限的,我是被海底的藍色生物感染了所以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普通人無論如何也達不到我的腦波的強度。”
“因為要做到我這個地步,那么,這個人的大腦,應(yīng)該像一輛轎車那樣大!但是,儀器的大小卻不受到人腦體積的限制,儀器設(shè)備可以造得非常大,功率也是成百上千倍數(shù)的提升。”
“只有儀器設(shè)備,才能夠做到這么遠的有效發(fā)射距離,這個功率,一定是儀器才能夠達到的,指南針位置的偏差,也一定是催動這個設(shè)備的巨大電流引起的!指南針偏向哪個方向?”宋曉冬問胡晨曦。
胡晨曦翻轉(zhuǎn)了幾下指南針,指了一個方向:“在那邊!”
現(xiàn)在擺在雷響面前的是兩個選擇,要么現(xiàn)在就往宋曉冬說的那個方向出發(fā),要么就留下來過夜,如果宋曉冬說的是對的,那么前方很有可能是暗夜宗重兵把守的實驗室。
繼續(xù)前進,可能會遭到暗夜宗的埋伏,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而原地扎營等待增援,暗夜宗的人半夜很有可能來偷襲,這將是非常艱難的一夜,至于往回走更是不可能的,太陽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就落山了。
“大家商量一下,是繼續(xù)走,還是留下來扎營。”雷響拿不定主意,于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問大家。
宋曉冬認為,時間緊迫,畢竟還有兩個村子夢游的人急需解救,于是說道:“十二河子和十五河子的村民,可能就是受到實驗室里的設(shè)備的影響,暫時還看不出什么危險,但是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實驗室里的儀器用來對付我們,我們也是毫無辦法的,只能出其不意,我們停留的時間越長,暗夜宗發(fā)現(xiàn)我們蹤跡的幾率就越高,準備就越充分,所以我認為,我們應(yīng)該連夜去打突襲。”
鄭雅蘭不同意宋曉冬的看法,說道:“我們不知道實驗室的距離位置,距離我們還有多遠,長途奔襲非常疲倦,到時候遇上暗夜宗的人,疲勞作戰(zhàn),不占優(yōu)勢。”
“而且,我們現(xiàn)在是在迷路的狀態(tài),更不應(yīng)該瞎轉(zhuǎn),更何況還是在夜里,要是走丟了很危險,還有,看天氣,好像是又陰起來了,萬一夜里刮暴風雪,沒有好位置扎營,所有人都有危險。”
兩方人的意見都很有道理,雷響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問特種小隊的隊長李振興:“李隊長,你怎么看,高寒作戰(zhàn)和野戰(zhàn),明顯你們更有經(jīng)驗,你們認為應(yīng)該怎么辦?”
李隊長說道:“雷首長,我們服從您的命令,但是,我個人的意見是,在不確定敵人位置、距離,以及兵力部署的情況下,又是在高寒區(qū)的夜里,我們不應(yīng)該貿(mào)然前進,而是應(yīng)該先偵察一下敵情。”
雷響覺得李隊長說的有道理,回頭看了一眼胡晨曦鄭雅蘭,張嘴想要讓他們倆去前面探探路,但是想了想,畢竟兩個人,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還是算了,于是說道:“宋曉冬馮燦,去偵查一下敵情。”
“是!”其他人原地扎營,支起和昨天晚上一樣的帳篷,這一次人更多,特種作戰(zhàn)小隊的高寒區(qū)執(zhí)行任務(wù)經(jīng)驗更豐富,不再像昨天晚上那樣狼狽,天氣又不錯,條件比昨天好了許多。
宋曉冬和馮燦兩個人,拿著指南針,往指針偏移的方向進發(fā),馮燦向雷響匯報情況:“雷組長,雷組長,正在前往可疑區(qū)域,暫時一切正常。”
雷響:“收到收到,小心行事,注意隱蔽。”
宋曉冬和馮燦在雪地里摸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馮燦嘟囔著:“以前這探路的活不都是胡晨曦的嗎,他不是總說自己是偵察兵嗎?這一次怎么讓我們兩個來,凍死了大半夜的,兩天沒睡好覺了。”
“雷組長想讓胡晨曦和鄭雅蘭來的,可是想了想,還是叫了咱們倆的名字,人家你說,談戀愛談的好好的,都談婚論嫁的了,再說小蘭家里長輩本來就對胡晨曦出外勤的事情反對的。”
“你說這子彈不長眼,要是真的出了事,可怎么辦啊,雷組長不得挨罵啊?尤其是鄭雅蘭,她根本就是跟著胡晨曦來出外勤的,不然,她早就去三組做檔案去了。”
“馬上就要結(jié)婚的人了,不知道怎么想的,還來出外勤,給雷組長添亂呢,你說這樣是真的出了事可怎么辦,就算是胡晨曦鄭雅蘭自高分憂,雷組長也不敢用人家啊。”宋曉冬說道。
“哎,他們倆倒是清閑了,咱們倆跑腿,我也想睡帳篷啊。再說了誰告訴你的,還要結(jié)婚了,我怎么沒聽小蘭和我說過啊,你就別瞎猜了,我看啊,倆人距離結(jié)婚還遠著呢。”馮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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