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饒命!大姑娘饒命!”
惜鴻堂里,一個十二歲左右著丁香色素面褙子的丫鬟跪在冷硬的青石板地上,向南宮玥和蕭霏磕頭求饒。rg
蕭霏目光微沉地看著那丫鬟,昨日回到月碧居后,她細細一想,總覺得蕭容萱和方紫茉出現(xiàn)在安瀾宮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她們倆是如何得知自己和大嫂她們的行蹤呢?
蕭霏思來想去,二妹不可能會打探到碧霄堂里的動靜,問題多半還是出自己的月碧居。于是,她便細細地清查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個名叫如織的丫鬟的腕上多了一個細金鐲子。
才不過逼問了兩句,如織立刻害怕地出是自己偶然聽蕭霏屋里的大丫鬟們起,才把事情悄悄泄露給了蕭容萱的丫鬟……
想到這里,蕭霏面沉如水,不僅是氣她院里的丫鬟居然敢泄露她的行蹤,也氣蕭容萱竟然敢買通她的丫鬟打探她的行蹤!
再聯(lián)想昨日在安瀾宮的事,蕭霏心里發(fā)覺得蕭容萱真是行事不端,如此下去,遲早要給王府的姑娘臉上蒙羞!
正思忖間,外面就有丫鬟來報,二姑娘來了。
蕭霏抬眼看去,只見一個丫鬟引著穿著一件粉紫刻絲蝴蝶花褙子的蕭容萱走入廳內(nèi)。
蕭容萱是得了南宮玥的傳喚才來碧霄堂的,心里也在忐忑地揣測著大嫂和大姐找自己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她一進偏廳,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情景,瞳孔微微一縮,心里起了一絲慌亂:看這架勢,難道大姐姐發(fā)現(xiàn)了?!
很快,她就穩(wěn)住了心神,若無其事地走到了堂中,向南宮玥和蕭霏福身行禮:“見過大嫂,大姐姐。”
蕭霏神色淡然,也不想與蕭容萱兜圈子,單刀直入地斥道:“二妹妹,你收賣我院里的丫鬟,打聽我的行蹤是何意思!?”
蕭容萱的面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怯怯然地看著蕭霏道:“大,大姐姐……妹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自打姐姐從王都回來后,就很少陪妹妹一起玩了,妹妹這才想著讓人留意姐姐會去哪里。”著,她臉低垂,可憐兮兮、嬌柔委屈的樣子,“是妹妹錯了,可是大姐姐,妹妹真沒有任何惡意。”
若是以前的蕭霏沒準就信了,可是如今的她卻沒那么容易被蕭容萱三言兩語給蒙混過去。
蕭霏的眼神微涼,語氣中透著一絲銳利:“你若無惡意,那昨日在安瀾宮又是怎么回事?!”
蕭容萱忍不住又看了蕭霏一眼,被她清亮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
她深吸一口氣,神色羞愧地囁嚅道:“大姐姐,這卻是妹妹的不是。昨日茉表姐來找我玩,要見大姐姐,我一時失口……”蕭容萱嘆了口氣,“都是我的不是,我也沒想到竟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早知道我,我就……”著,她眼中已經(jīng)是含滿了晶瑩的淚水,抬眼朝南宮玥看去,一絲不茍地認錯道,“大嫂,大姐姐,這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怪我!”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蕭霏,心里委屈極了。
大姐姐生來就是王府的嫡長女,有夫人照拂,現(xiàn)在又得大嫂歡心,日后大哥大嫂都會有所看顧,自不必愁將來的前程!
可是自己呢?
自己只是王府里一個不受寵的姨娘生的庶女,她也想和大嫂交好,可是大嫂世家出生,根不知道她們這些庶女的苦楚,也根瞧不上她。
蕭容萱一雙素手絞著帕子,咬了咬下唇。
茉表姐與她一樣是庶女,她們從就玩在一塊兒,她才會想著要是茉表姐能嫁給大哥,那么有茉表姐在,自己就可以像大姐姐一樣,和大哥套上近乎了。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完沒如自己預料中發(fā)展。
這都一夜過去了,蕭容萱還是想不明白。
姨娘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貪好美色的。茉表姐有傾國傾城之姿,根不遜于大嫂,甚至比大嫂更加嬌美動人,大哥怎么會不喜歡茉表姐呢?!
蕭容萱這么想著,眼淚又要落下來了。
蕭霏起身,向南宮玥福了福,道:“大嫂,二妹妹雖然認了錯,但總歸是做錯了事,還請大嫂責罰。”
教導庶女是嫡母之責,可蕭霏也知自己的母親恐怕……
自己雖然身為長姐,可到底不能隨意處罰妹妹,而大嫂卻是“長嫂如母”。
南宮玥淡淡地瞥了蕭容萱一眼,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眸中的不甘,一閃而逝。蕭容萱自覺她自己的辭天衣無縫,實際上卻根就蒼白無力。
不過南宮玥也懶得與對方耍嘴皮子,到底不過是一個庶女,又被姨娘給養(yǎng)歪了,根就不值得自己與她計較。
南宮玥沉吟一下,輕描淡寫道:“……二妹妹會犯錯,到底就是《女誡》、《女訓》沒學好,那就好好在自己屋子里待上一個月,把《女誡》、《女訓》抄上一百遍,自然也就懂規(guī)矩了。”
“大嫂的是。”蕭霏一正經(jīng)地頷首道,“多抄點書好,一來可以自省,二來也可以練練字,我以前就覺得二妹妹的字雖然字形好看,卻筆力不足,寫出來的字看來軟弱無力,是該多練練,多寫寫。”著,她看向了蕭容萱,淡淡道,“二妹妹,等你寫完就拿來與我看,我看看你的字有無長進。”
蕭容萱頓時面色一僵,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有再討?zhàn)垼荒艿皖^訥訥應道:“是,大嫂,大姐姐。”
一百遍《女誡》加上一百遍《女訓》,這要抄到什么時候去啊……
大姐還要看,連讓丫鬟代抄都不行。
這一下,蕭容萱眼眶中滾動的淚珠終于抑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就在這時,畫眉步履輕快地走進偏廳來,屈膝稟告道:“世子妃,大姑娘,傅六姑娘來了。”
南宮玥微微頷首,對著廳中的婆子吩咐道:“把帶二姑娘回自己的院子領(lǐng)罰!”
婆子忙不迭地應了一聲,領(lǐng)著蕭容萱退下了,正好與傅云雁在偏廳門**錯而過。
傅云雁瞥了蕭容萱布滿淚痕的臉一眼,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的王府姑娘,只要安分點,自然有她的前途,卻非要在那里瞎蹦跶。
不過是一個庶女,傅去雁也沒有多理會,徑直走到了偏廳中央,與南宮玥、蕭霏見了禮后,就開門見山道:“阿玥,祖母讓我來找你!”
聞言,蕭霏立刻識趣地告退,如織也被兩個婆子拖了下去,背主的下人左不過是打頓板子發(fā)賣而已。
南宮玥則和傅云雁一起去了詠陽祖孫暫住的客院。
“玥兒!”
詠陽一見南宮玥,就親熱地招呼她到自己身旁坐下,傅云雁故意嘟嘴玩笑道:“祖母,我真懷疑阿玥才是你的親孫女!”著,傅云雁已經(jīng)笑吟吟地在詠陽的另一邊坐下。
詠陽好笑地看了傅云雁一眼,也懶得跟她貧嘴,拉起了南宮玥的一只手,慈愛地道:“玥兒,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笄禮了,可都安排好了?”
南宮玥忙正色答道:“詠陽祖母,我已經(jīng)寫好了帖子,打算到時候請幾戶相識的人家過來觀禮。”觀禮的人不需要多,只需請誠心祝福的人家便可。
南宮玥的輕描淡寫,詠陽卻是眉頭一蹙,替南宮玥心疼。
笄禮是女子的成年禮,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禮儀之一。
倘若南宮玥還待字閨中,自有她母親林氏幫她張羅一切;若是她婆母是個好的,也會盡心替她操持,哪需要她自己一個女兒家親力親為!
詠陽微微瞇眼,拍了拍南宮玥的手,道:“玥兒,你的及笄還是我來替你張羅吧,你只要到時候負責行禮即可。”
南宮玥微微一怔,臉上先是驚訝,隨后一抹笑浮上了唇邊,詠陽祖母對自己和阿奕真的是太好了,真是如親祖母一般!
南宮玥的眼前浮現(xiàn)一層淚霧,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抱著詠陽的胳膊撒嬌道:“詠陽祖母,那我就做甩手掌柜,和六娘還有霏姐兒玩去了。”
傅云雁眼睛一亮,忙不迭道:“阿玥,這可是你的?明日我們?nèi)ツ膬和妫俊?br />
兩位姑娘又興致勃勃地起明日的計劃來,聽得詠陽眼中盈滿了笑意,打發(fā)她們自個兒玩去,而她自己則去了王府的外書房去了。
長隨畢恭畢敬地把詠陽迎進了書房中,鎮(zhèn)南王更是起身相迎,兩人在窗邊的兩把圈椅上坐下,丫鬟上了熱茶后就退下了。
“殿下……”鎮(zhèn)南王心中有幾分忐忑,幾分警覺,詠陽自抵達駱城后,從來沒主動來求見過自己,那么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呢?
流民!
最近也唯有流民的事可能驚動詠陽大長公主了吧!
誰想——
詠陽卻問道:“王爺,再過幾日便是世子妃的笄禮了,不知道王爺可有打算?”
世子妃的笄禮……鎮(zhèn)南王怔了怔,沒想到詠陽來找他不是為了流民的事,竟然是為了世子妃的笄禮?!他一時有些傻眼了,笄禮是女人的事,關(guān)他什么事,自然該由方氏或者衛(wèi)氏操持。
鎮(zhèn)南王有些頭疼,只能硬著頭皮表示他會令衛(wèi)側(cè)妃給相熟的各府下帖,屆時再準備幾桌席面……
對鎮(zhèn)南王而言,笄禮也不過是女兒家穿身新衣裳,請人過來王府中觀禮,然后由正賓為其插笄而已。來也不過是一件事,觀個禮,吃個酒席也就可以散了。
誰想他,詠陽眉頭蹙得緊。
南宮玥是世子妃,而衛(wèi)氏不過是一個妾,由衛(wèi)氏來為她的笄禮下帖就不合規(guī)矩不,鎮(zhèn)南王還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詠陽不禁沉聲道:“王爺,玥兒可是王府的世子妃,及笄當日,理應先到祠堂祭拜,不知王爺可有準備……”
詠陽問得含蓄,以南宮玥的身份,笄禮當日,蕭家宗族的族長和族老們都應到場,她想問的是鎮(zhèn)南王是否已告知了時日。
鎮(zhèn)南王聞言面色一僵。
詠陽立刻察覺不對勁,問道:“王爺,可是有什么問題?”
鎮(zhèn)南王猶豫了一下,想到此事根瞞不過去,就算他現(xiàn)在不,詠陽隨便找個人問問也會知道,那他反而落了下乘,于是便回道:“世子妃還未入族譜,所以祠堂……”
聞言,詠陽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沒有入族譜,也就是蕭家沒有認可南宮玥這個兒媳!
詠陽冷聲道:“王爺,玥兒嫁給阿奕也已經(jīng)一年半多了,王爺不讓玥兒入族譜可是對這樁親事有什么意見?”
詠陽這幾句已經(jīng)相當不客氣,等于是在質(zhì)問鎮(zhèn)南王是否對這樁御賜的婚事是否有什么不滿!
鎮(zhèn)南王尷尬不已,他當初是打算以入族譜一事拿捏那個逆子,誰知道那逆子不服管教,以致這件事就僵持了下來。可是這個理由總不能拿在明面上。
他靈機一動,語調(diào)有些僵硬地道:“殿下,按照蕭家的規(guī)矩,進門三個月,才可以上族譜,成為蕭家真正的媳婦。世子妃回南疆還沒幾日……”
蕭家確實有這條族規(guī),有這種類似的族規(guī)的也并非僅僅是蕭家,這些家族設(shè)立這條族規(guī)就是為了看看剛?cè)腴T的媳婦是否賢淑孝敬,而南宮玥自打與蕭奕成親后,便一直遠在王都,所以鎮(zhèn)南王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到外面去,也不算不過去。
鎮(zhèn)南王干咳一聲,昧著心道:“經(jīng)過這段時日,王也覺得世子妃賢良淑德,前兩日就已經(jīng)與族長了,六月初十是個吉日,就在那日開祠堂。”
詠陽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鎮(zhèn)南王不過在場面話,但是事到如今,穿也不過是圖一時痛快,于事無補。
詠陽的臉色仍是板著臉,淡淡道:“如此,宮便放心了。”
她的語氣輕淡隨意,卻是不怒自威,只是這么端坐凝視,就釋放出一種威嚴,讓鎮(zhèn)南王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仿佛又回到了年輕那會兒。
之后,詠陽與鎮(zhèn)南王了南宮玥的笄禮會由自己來操持后,也沒再久坐,起身告辭。
鎮(zhèn)南王親自將人送出了外書房……
當晚,蕭奕才剛回來,鎮(zhèn)南王那邊就派人過來了,是會在三日后,也就是六月初十開祠堂,讓世子妃南宮玥入族譜。
蕭奕和南宮玥都心知肚明大概是詠陽對鎮(zhèn)南王了什么,才讓鎮(zhèn)南王突然改變了主意。蕭奕雖然被南宮玥勸了,可對于這件事,心里始終梗了一根刺,他不想他的臭丫頭有任何的委屈。
如今總算是柳暗花明了。
隨著笄禮的時間臨近,帖子也由王府的回事處一封封發(fā)了出去,南疆各府為了世子妃的笄禮而騷動了起來,這一日一大早,一個三十來歲身穿沉香色妝花褙子的婦人就來到了田府。
田大夫人在自家的花廳中見客。
今日這位不速之客正是唐青鴻將軍的夫人。
其實平日里,兩家也不過是泛泛之交,田大夫人也不知道為何唐夫人會冒昧來訪。
待兩位夫人互相見禮,并坐下后,唐夫人又與田大夫人寒暄了一會兒,這才試探性地道:“田大夫人,過些天就是世子妃的笄禮了,我昨兒才聽,詠陽大長公主殿下正在準備世子妃的笄禮……”唐夫人的語氣中有些一絲復雜,因著舊怨,自家與世子爺有些勢成水火的勢頭,上次世子妃在碧霄堂舉辦宴會,自家雖然收到了帖子,卻根沒有前往。
但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的笄禮可是由詠陽親自操持的!
詠陽不止是皇帝的姑母,她在南疆軍中更是有一種特別的威信,畢竟老鎮(zhèn)南王時期留下的老將不少都曾經(jīng)是詠陽的同袍,對她甚為敬重。若是這一次唐府收不到帖子,豈不是日后被各府看輕了幾分?!
田大夫人如何看不出唐夫人心中的糾結(jié),卻是故作不知,不冷不熱地點首道:“是啊,聽殿下一向把世子妃當作親孫女似的,這次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給世子妃的笄禮做正賓。”
唐夫人心下一驚,雖然聽詠陽來了駱城后,沒住王府那邊,而是住在了碧霄堂中,自己和丈夫也曾揣測過一番世子或者世子妃同詠陽也許關(guān)系匪淺……可是直到此刻,從田大夫人口中,才算是確認這一點。
這下可不妙……唐夫人心頭有些發(fā)慌,親熱地改了一個稱呼道:“馮姐姐,那不知道貴府可收到了世子妃笄禮的請柬?”
田大夫人含笑地點頭道:“昨兒才剛收到帖子。”她識趣地沒有反問,看唐夫人的樣子,就知道唐家必然是沒收到帖子。
唐夫人并不意外田大夫人的回答,據(jù)她所知,姚府也收到了帖子,田府又如何會沒收到。田府和碧霄堂走得近,不止是田老將軍和世子爺關(guān)系親近,連田家長孫田得韜現(xiàn)在也被世子爺委以重任派往西南邊境撫民,前天已經(jīng)啟程了。
想到這里,唐夫人也有幾分感慨。聽這個宣撫副使的優(yōu)差,鎮(zhèn)南王來是想給內(nèi)侄方世磊的,誰知道方世磊運道不好,在這節(jié)骨眼上摔斷了腿……那之后,鎮(zhèn)南王又想把差事轉(zhuǎn)給喬大夫人的長子喬申宇,可是喬申宇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昏,居然裝病不肯去,結(jié)果被世子罰了三十軍棍,打得是皮開肉綻,估計沒一兩個月別想下榻。鎮(zhèn)南王氣壞了,便把此事交由世子處理,才讓田得韜得了便宜!
唐夫人心里其實有些不是滋味。這么好的差事鎮(zhèn)南王怎么就沒考慮自家兒子呢?!宣撫副使是六品武官,而自己的兒子至今還是個七品的校尉,這下可是落后田得韜一大步了!
唐夫人想覺得酸溜溜的,又和田大夫人胡扯了幾句,就借口告辭了……
不止是唐府,其他沒收到請柬的府邸也在著急,都想著要不要厚著臉皮去一趟碧霄堂,討也要討一張請柬過來……
城中各府如何,蕭奕可管不著,此刻,他正在駱城最有名的首飾鋪子珍寶軒的貴賓室里,翻來覆去地打量著手中的簪子,心情甚好。
看蕭奕的神色似乎挺滿意的,掌柜心翼翼地道:“世子爺,敝店的王師傅那可是駱城……不,整個南疆最頂尖的師傅了。是的特意從江南請來的,您看這手藝絕對是沒話……”掌柜滔滔不絕地吹噓著。
蕭奕心翼翼地把簪子放入了一旁的紅木匣子中,這簪子是他一回駱城后就訂下的,是打算給南宮玥在笄禮上用的。
按理,南宮玥已經(jīng)出嫁,笄禮上用的簪子是要婆母準備的,但是蕭奕可沒打算指望方氏!
蕭奕爽快的付了賬,收起那個紅木匣子就離開珍寶軒回了碧霄堂,卻從畫眉那里得知南宮玥去了林凈塵那里。
蕭奕先回書房收好了簪子,跟著又騎馬出門,這一次,是前往林宅。
等到了林宅的堂屋,蕭奕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止是南宮玥來了,傅云雁和蕭霏也在,加上韓綺霞,四個姑娘歡聲笑語的一片。
如今,對于蕭霏的無處不在,蕭奕已經(jīng)很習慣了。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堂中,笑吟吟地與林凈塵行禮:“外祖父,我又來您這里蹭飯吃了!”
林凈塵不由失笑,他當然知道蕭奕是來接南宮玥的,卻也配合地頷首道:“好好好!今日就讓你們再嘗嘗外祖父的手藝!”
南宮玥起身相迎,笑著對傅云雁道:“六娘,外祖父難得下廚,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
傅云雁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林凈塵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直裰,道:“反正該商量的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就等午膳后再吧……我先去廚房看看還有什么可以吃,你們幾個姑娘來給我?guī)兔Γ铱偛荒苷埬銈兂郧嗖税伞!绷謨魤m輕松地玩笑道。
蕭奕低首問南宮玥:“阿玥,你們在商量什么?”
“我們正在去茂豐鎮(zhèn)義診的事。”南宮玥淺笑著道。
茂豐鎮(zhèn)就在駱城南外幾里處,鎮(zhèn)子還算繁華。
“外祖父,”蕭奕朝林凈塵看去,道,“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您可別跟我客氣!”
林凈塵捋了捋胡子,不疾不徐地笑道:“阿奕,義診的事已經(jīng)準備得七七八八了……還差備一些常用的藥,既然阿奕你有心,等午膳后,就留下幫我們一起搬搬藥材吧!”林凈塵不客氣地使喚了蕭奕。
蕭奕樂滋滋地應了,仿佛林凈塵給他安排的是什么美差似的。
之后,林凈塵就下廚去了,幾個姑娘也去幫廚,只有蕭奕被嚴正地拒絕了,傅云雁直接不客氣地道:“阿奕,你就別搗亂了!”
一句話得蕭奕委屈,卻逗笑了蕭霏。
這一日,他們在林宅用了午膳,又一起把義診需要的大部分藥材都備好了,蕭奕、南宮玥四人才一起告辭。這時,已經(jīng)近申時了。
姑娘們坐上一輛青篷馬車,而蕭奕則是在一旁騎著烏云踏雪,朝鎮(zhèn)南王府而去。
穿過幾道街道,前方突然傳來一片喧嘩聲,街道兩邊不少人都循聲看了過去,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沒一會兒,便見一支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過來了,鑼鼓聲震天,喜氣洋洋的。
一臉憨態(tài)的新郎官穿著大紅色的新郎袍,胸前綁了一個大紅綢帶繡球,臉上笑得合不攏嘴,看來傻乎乎的。
車夫“吁”了一聲,將青篷馬車的速度緩了下來,想著到底是到路邊靠一靠,等迎親的隊伍過去,還是干脆在前面的路口右轉(zhuǎn),換一條路線走。車夫暗暗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蕭奕,打算看蕭奕如何決定。
馬車里的南宮玥等人也聽到了那陣陣鑼鼓與嗩吶聲,傅云雁好奇地挑開了窗簾,往花轎的方向看去,想看看這南疆的迎親和王都可有什么差別……
意外就在這時突然發(fā)生了,一個熟悉的女音突然從前方十幾丈外的花轎中傳來:“停下!給我停下花轎!”
這一句喊叫引來四周圍觀者好奇的目光,議論紛紛,都在猜想著這新娘子到底是怎么了!
而馬車里的南宮玥幾人更是面面相覷,這個聲音實在是有些耳熟,蕭霏直接出了眾人心中的猜想:“茉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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